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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微臣跪安-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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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某不知,不过公主为何带上他呢?”

“……”

花解语恨恨瞪了傅颜一眼,似他问了什么很白的问题。

“傅颜,你真人当真是笨啊,千金茶楼那地方都是权贵,我去两次银子都掏不起了,自然带着他结账啊。”

“倘若是银子的问题,或许日后我可以帮上忙。”

“你?”她上下打量傅颜一眼:“不行,你这个人,我到现在都没有看透。”

傅颜到也不在意,又抚了抚掌心那枚印记:“琼花酒好喝吗?”

“不好喝,偏偏那个越恒之又一个劲倒苦水,要是不为了江南干旱一事,我需要他,我才不会跟他唠叨那么长时间。”

傅颜颔首:“是么。”

“是啊,可是越恒之当真不能放弃,日后我的转机,都仪仗这他呢。”

花解语说话七零八落,但聪慧如傅颜,心中已经了大概,瞧花解语一眼,好似全然了解道:“越恒之治理干旱的确有自己的办法,但是为人太死板了些。”

花解语仿佛遇到了知音,连连点头:“对对对,他是个木头啊,他但凡会变通一点点,也不会被十七王爷搁置那么久。”

“你说十七王爷?”

“就是,此事要是说起来,朝中怕是没有哪个有十七王爷有远见卓识。”

傅颜颔首,不动声色扫了一眼花架后阴影处的阿厌,后者耸肩,表示自己从没有听说十七王爷和这个越恒之有什么关联。

傅颜皱眉,觉得自己越发难以理解花解语。

她似乎知道一些旁人无法预知的事情。

他知道江南干旱,是因为自己在其中改了河道做了手脚,但这件事极其机密,甚至连太子都不知道,这个花解语却一语道了出来。

他当时还以为是自己手下出了奸细,回去彻查一番,发现并没有人和花解语联系。

倘若是江南干旱一事是花解语胡乱说中,那五皇子遇刺一事呢?那越恒之呢?

她一介深宫女子,又是如何得知越恒之的才华,千里迢迢出宫,只为了寻找这么个人。

傅颜皱眉,凝眸打量花解语一眼,后者已经趴在了桌子上,昏昏欲睡。

“花解语,醒醒。”

从前他对花解语都恭敬中带着疏离,故从来都是不远不近称呼的公主,但今日,他却对花解语这个人完全好奇起来。

抛弃了身份,抛弃宫中复杂的关系,只是完全好奇这个人。

正思索着要再接再力问点什么,就听“扑通”一声,只见坐在石凳上的花解语,失去意识身子一歪,倒了下来。

这次傅颜到也反应甚快,他之前注意力就在花解语身上,一见她有些滑到迹象,立即飞身一把扶住花解语。

华丽人嘀咕几句什么,他没有听清。

人被接住,傅颜拿手轻把了一下花解语之脉,确定她只是醉酒后,就觉得有些无奈。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不远处有个多事的阿厌在那站着。

“还不过来帮忙。”

第92章 追悔莫及

“这么行呢?”阿厌笑的贼兮兮:“我见这公主不同于常人,都说利用女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其感情,不如你……”

“胡言。”

“我倒是没见你对谁如此认真过,总之不过是棋子,你何必顾虑那么多。”

“你以为她是那种容易亲信于人的?”

“也是。”

此时花解语就在傅颜怀中有些人事不醒,按常理傅颜自是应该将之放下,唤来府邸侍女扶她回去。

站着花架之下傅颜环着花解语想了些许。看着月色,就觉得现下天色已晚,再瞧怀里人,今晚借着酒劲好糊弄,待明日醒来,怕是要找自己理论一番。

思及至此,心中有了定夺,干脆横抱了花解语就去往她小院中去。

西院中月光清冷镀到窗前梨树上,一层皎洁。

花解语未归。莺儿自是燃灯等待,此时她正坐着厅前一小凳之上,一听响动就跑了出去。近才看到傅颜就抱着花解语回来,莺儿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帮忙就花解语扶了下来。

跟着就听傅颜比月光还清冷的声音:“你家公子醉了,你先替她换衣物,等下有人会送醒酒汤,你可喂她喝下。”

“多谢太傅。”莺儿想福一福,却扶着花解语多有不便,最终只是低头颔首以示尊敬。

傅颜交待完毕,就转身离开。行到一半,似又想起什么一顿。

但终是没有回头,转身离去。

莺儿看傅颜背影,连忙将花解语扶了进内阁,替她梳洗换衣好一番整理,饶是这样花解语竟也未醒。许是有傅颜吩咐,很快就有人送来了醒酒汤,还有一瓶不知名药物,说是用于烫伤最好不过。莺儿为花解语换衣之时,未见花解语身上有伤,自是未将那人之话听到心中。只是扶了花解语,端了醒酒汤欲喂给花解语。可是,花解语如何都唤不醒。莺儿无奈,只得任她沉沉就此睡去。

第二日,快近午时,花解语这才堪堪醒来。

刚刚睁眼,花解语就觉得头疼欲裂,这分明醉酒之后表现,花解语回忆之夜事,只记得她找到越恒之,她用计将越恒之灌酒,她给越恒之留下字条,回来的时候好似遇到了傅颜……

想到此,花解语就再也坐不住,看向外面天色。她连忙唤来莺儿,问着现在时辰。

莺儿送来崭新的衣裳放下:“您昨个儿回来的晚,现如今已经午时,日头正好,要出去走走?”

“都这般时候了?怎么都不叫我。”

听到已午时,花解语连催莺儿替她梳洗更衣。莺儿连忙上前,一边伺候花解语,一边嘴里念叨着,花解语被傅颜抱回之事。

听着莺儿念叨,花解语顿时一愣。

“你说什么?”

“昨晚你昏睡回来,一身的酒气,是太傅将你送回来。”

“他有说什么没有?”

“这个,倒是不曾。”

花解语皱了眉头,昨夜她回府遇到傅颜,他们似在煮茶赏月,然后……然后,花解语就没了记忆,或者记忆纷乱,根本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

“你说傅颜抱着我回来?”

“看样子,似乎是您缠着太傅的。”

“什么?”

莺儿跟着花解语时间久了,胆子自然大些,见她这般模样,便知道她不记得,于是细致形容一番,花解语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你说,是我自己挂在傅颜身上,他是一脸的无奈之色?”

“似是如此吧。”

花解语听了莺儿之语,心中有些惊讶,一边是因傅颜抱她回房之事,另一则,她只是总觉得昨夜,傅颜似问过她什么,她却记不起来。

不过,当下她顾不得许多,眼下最重要之事,当然还是越恒之。

梳洗完毕,花解语就离开,却想起今天是大朝之日,宋宰辅必定上朝了去,那宋裴是不是已经来了?

想到此,花解语就有些慌乱,今日必是不能带了宋裴。可是,要怎么说服宋裴不跟呢?

之前那宋裴便一直跟着插科打诨,花解语只当他是习惯无聊,现在仔细想想,却可能是自己大意。

他们这种官场上混的,怕是自己一开口,他便知道了自己日后目的,跟着自己或许早已跟着好奇了越恒之。

担心宋裴坏事,花解语皱眉,抱着侥幸问莺儿:“宋裴今日是否过府?”

“来了,见公主你正睡着,就被百里太傅邀了过去。”

果然如此。

本来花解语听到宋裴已到就有些泄气,没想到傅颜把他找了去,花解语一下顿觉得有上天相助。连拿起准备好的物件,就想快快出府,免得被宋裴抓个正着。

一时间,花解语也不理莺儿在后面唤她,匆匆忙忙离府去找越恒之。

却说,越恒之醉酒之后,早晨醒来想着昨日之事,心中郁结稍减。正想再去何处毛遂自荐一番,就见花解语在桌案之上所留纸条。看了上面所书之语,越恒之不由苦笑,只是看到那字条最后落款,越恒之却是有些愣住。

易染,此次京都百花大会诗魁。身为当界百花大会诗魁,自是名满京都。加之,今年百花大会诗魁比选之法不同往年,由此让易染当下诗魁之事,又多了几分传奇。

现下京都说起易染之名,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越恒之没想到,他运气竟会如此之好,京兆府尹前相助之人竟是当界诗魁——易染。

如若是他,那可能真的能助他一次……

越恒之心中大定,于是在听了花解语之话,留在家中等待花解语。只是,他有些疑惑,想着昨日喝酒他竟将心中之事全然吐出,如若遇到不轨之人,如何还有活路?

一时不由感叹自己运气好,一时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不得再如此喝酒……

越恒之原是在家中待花解语,谁料小坐片刻,便来一锦衣贵客,不过俊逸的脸上,因眉梢一道伤疤而稍稍褪色。

但好在来人笑意温和,看样子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徒。

越恒之连忙起身,朝对方行了一书生礼:“敢问阁下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那锦衣男子抬眼打量眼周围,笑眯眯朝越恒之道:“我们是易染公子派来。”

“哦?”越恒之微愣,再看男子身后,却未瞧见易染,神色有些疑惑。

“那易染兄本人呢?”

“他……有些事情,怕是耽搁了,但你们昨夜畅谈一事,他已经和我们说过,我们也知你入朝有难处,故而想先将你收入太子翼下,好生庇护,待时机成熟,我们会令寻时机将您引荐。”

“太子?”

越恒之万万没有想到,因为易染的一句话,竟然让自己成为了太子的谋士,端又是激动又是诧异。

“那论理说,易染兄该识得太子才是,可昨晚他却……”

阿厌心中叹息一声这越恒之的确是个榆木脑袋,但傅颜有令在上,也只得继续假装含笑:“是是,易染兄的确是我们太子贵客,不过因为身份崇高,不宜时时刻刻挂在嘴上,所以……”

“哦,在下明白,在下明白。”

越恒之连忙颔首:“那我现在跟阁下一同,是去见太子?”

“我带你去见引荐之人。”

越恒之连忙颔首:“您稍等,容小生修饰一番,再面见引荐恩人。”

阿厌颔首,估算时辰够用便答应。

醉仙楼琼花酿酒劲后劲大,花解语一觉到午时,醒来匆匆赶往越恒之院子时,却不知越恒之已经出去一趟,复又回来。

花解语不敢让越恒之多等,本已约了时辰,自然应该按时应约才是礼数。再加之,花解语心中也是激动,自然也就加快了行程。午时末刻,花解语已到越恒之家中。

越恒之本在家中看书,一见花解语心头闪过疑惑,但还是前来相迎,连忙拱手道:“易兄,在下眼拙,易兄为当界诗魁,还请原谅在下有眼无珠。”

越恒之为人到底直爽,不懂圆滑曲折,心中所想是所做之事。故而看见花解语前来,就觉自己所谋之事能成,而当下迎上去,也不懂迂回反转,只是把心中所想道了出来。

花解语连忙拱手还之礼,口中谦虚道:“越兄哪里话,不过一点虚名罢了。”说完,脸上一派温润之色,似乎真不将名利看进眼中模样。

然后,花解语走到桌案之前,示意越恒之将门窗关闭后,又招手让他前来书案之前。见越恒之已立于书案边,花解语这才从袖中掏出用丝帛抱着的物品。

纤手缓缓打开丝帛,摊在书案之前。这时,越恒之这才看法,这包裹之物竟是此次诗魁信物,玲珑玉如意。

越恒之有些惊讶,他不懂花解语为何会将诗魁信物拿与他看。花解语自是知道越恒之心中所惑,到也不卖关子,只是问到:“越兄,你毕生所愿是什么?”

一听花解语说起此事,越恒之突然神情一肃,:“学之致用。若己之所学,能福泽一方水土,此生足以。”

“嗯。”花解语点头,然后将诗魁信物向他推去:“既越兄有如此宏愿,小弟就将此送与兄长,希望兄长如愿以偿。”

“你送我?”越恒之心中大惊。

“嗯。”花解语再次点头,神情严肃认真看向越恒之,:“赵兄,昨日小弟听兄长之语,很是感动。兄长之事,我本想推荐兄长前去京中权势之士。可……”

越恒之听这话觉得有些奇怪,但猜想太子那边可能另有安排,为花解语所不知,也没有多问。

但对花解语所赠,越恒之还是推脱并不敢接:“易兄,这东西太过贵重,在下受不起。”

“不,此物唯有你受得起。”花解语眉头轻皱,顿了顿又说到:“只是,现今京都朝中局势云谲波诡。当朝圣上已是快到知天命之年,诸皇子又已成年,如真若荐了你哪府权臣之处,怕是都存变数,以后若真有一天……兄长,恐难自处,所以……”

第93章 为谁所用

拾起桌上信物递给越恒之,看着他的眼睛:“小弟现将这诗魁信物送你,兄长可去国子监就读,那里为天子门生。每月上、中、下三旬末日,圣上会在御庭举行经筵论道,国子监学员也可参与。到时兄长可直达天听,不需借人之手。”

越恒之闻言脑中灵光一闪,之前那前来男子便将他引到了太子处,如今易染又让他去国子监,如此必是要时时亲近太子等人,可见他们当真想到一处,那之前来人也诚不骗自己,顿时心下长出口气。

但对这玉如意的恩情,越恒之还是为难难受。

“易兄!”越恒之此时已是震撼,他心中说不清的情绪在翻涌。他只想花解语举荐于他,只没想到花解语却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全,一时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他的感激之情。花解语知道越恒之激动,也不说话,面上依旧一副真挚之色。

等越恒之缓过劲来,他将诗魁信物郑重包好,想了想又推花解语:“易兄,我知你为好,可是此物如此贵重,我又怎可收取。何况,诗魁信物是你所得,怎可转赠他人?”

“无妨。”花解语摆手:“此事国子监是有先例,太宗时期有一兄弟,兄长得了诗魁之名,却将信物转赠家弟,自己愿以科考之路入仕。后来兄弟两人皆入朝为官,相扶相助三十余年,曾经也是一段佳话。”

“易兄是指太宗时期,立于三朝的大小二杨宰辅之事。”

“正是。”花解语肯定,:“所以,易兄不必担心信物转手进不了国子监,只需安心收下即可。”

“可……”越恒之还想再说什么,又见花解语摆了摆手。

“越兄,我实话告诉你,我因家世所累,今生都无法入仕为官。如此,将此信物转赠与你正好。所以,越兄若看得起小弟,就不要再推迟了。”

越恒之看向神情坚定的花解语,突然整了整衣摆,对着花解语躬身行了一大礼:“易兄今日相助之情,恒之铭记。大恩不言谢。”

“如此最好。”花解语看越恒之终于收下信物,心中大定。于是,又想招呼越恒之出去喝酒。可又一想以免夜长梦多,与对方协商几句,就拉了越恒之干脆先去国子监。

越恒之为人过于直爽不懂变通,虽然诗魁信物转赠他人入读国子监,也有旧例可寻,但花解语到底还是怕越恒之过于刚直,被一堆老学究为难。遂决定陪了他去,办好入学事宜。

花解语身份尴尬,即便去了国子监也难举荐,但好在之前她出宫时,傅颜曾为了让她方便行事,而赠与她一块金牌,当时花解语只用来出入宫中,不曾想今日却有此等用处。

到了国子监,那群老学究见金牌果然神色大变,加之花解语在诗词大会上崭露头角略有名气,那些人便将信将疑,问了越恒之一些常识学术,见他答的也算条理清晰,见不失为人才,这破例答应。

末了还不忘提醒花解语一句,一切皆看在太傅的面子上。

花解语心下也没有在意,只含糊应了过去,哪里想到一切都被傅颜提前打点好,甚至连越恒之他都亲自见过。

国子监为越恒之办好了入学手续。至此花解语终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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