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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微臣跪安-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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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派身边的姑姑送了一柄玉如意过来,说是为了给月妃安枕。
花解语早已习惯了这些虚与委蛇,很是熟络地打点着宫里诸多琐碎的事务。她的脸上本来笑意就不多,眼下更是严肃了几分,原先那些宫人便有几分怕她的,眼下连端着汤药进来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是呼吸声重了些,都会有所打扰似得。
“公主你用一些饭菜吧,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宫里就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莺儿是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的,她把里面的碟子一一放出来,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另一副碗筷。
碗里面装着的是一碗荷叶粥,在平时一向是可以得到花解语的青睐,可是此时里面有些粳米都已经干涸,零零散散地站在瓷碗的边沿。它显然是受到了来自主人的冷落。
“您看这中午的时候端进来的粥都已经凉透了,奴婢炒了您最喜欢的三丝,还是用一些吧。”
后来的对话便不得而知,总之是莺儿把食盒端出去的时候,所用的力道似乎是轻了些。
傅颜在赶往青县的路上,以及在粥棚帮忙的时候,身后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两个随从,可是眼下回来的时候,却是两个人。
自从在昨夜得知了花解语和五皇子的事情之后,他便留了一个人在青县,目的就是从五皇子的一言一行中观察出此事的蛛丝马迹来。那个人一向是收集情报的好手,傅颜对他在这一方面存在着很大的信任。
回到京城的时候近乎已经入了夜色,大马路上已经有了因为宵禁的缘故而巡逻的士兵,幸好傅颜随身带着官印,这才得以安全回府。
沐浴可以把旅途的劳累一并地冲泡干净,事实上证明确实是这样,一番沐浴之后傅颜裹着薄毯躺在小塌上的时候,只感觉到自己昏昏欲睡。
他几乎是强打起精神来,才把给花解语的那个字条写完。
温热的水带来的自然是困乏,好像是先前那几日的劳累在此时一并涌了上来,把字条写完后,他便索性在这小塌上睡着了。
第221章 真假自己
等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大约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觉了。
早朝之后,傅颜照例回了太子太傅的办公处,那里他已经三日未去,没想到里面会有一个孩童早早地等着了。
傅颜拉着人进去,才发现是一个皇子的伴读,手里拿着一沓宣纸,眼睛里面却是怯怯的。
那皇子依仗着母妃的权势,完完全全就是混世魔王,先前关于学业上面犯得错误,都是一并由这个孩子替他挨尺子的。毕竟皇子尊贵,是挨不得打的,可怜了这个小伴读,手心通常连着几日都发肿,有些甚至是傅颜握了戒尺添上去的。
可是这孩子虽然遭受到了这的待遇,却还算是不卑不亢。何况他天资聪颖,是一个难得的好苗子。傅颜虽然不是真心地在这秦国做这些孩子们的师长,但是见了这样的孩子难免还是有些喜欢的。
“夫子,这是我在这几日写的一些读书心得,若是夫子有时间的话,还烦请您能帮我看一看。”
小心翼翼地把宣纸递出来,小孩儿的脸上有些惧怕之意。在他的心里这个夫子一向是心冷面也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若是犯了错误的话,那尺子简直是毫不留情。
其实这也怪不得傅颜,他的脸上本来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这在孩子们的眼里看来自然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至于那戒尺嘛,他自然是更冤枉了。
他在这秦国所受的太子太傅一职本来就算是虚职,他真正的目的就不在此。何况他身为楚国的皇子,在幼时读书的时候自然也挨了不少的戒尺,对那些戒尺镇纸之类的东西自然是深恶痛绝。他对这些孩子先前一直都是不卑不亢,直到被秦帝提醒了几次之后才不得不端起师长的架子,拿起了自己作为学生时期特别痛恨的戒尺,只不过眼下他做了别人的师长而已。
他的手一抬要去接宣纸,反而是把那孩子吓得一哆嗦,傅颜下意识地弯腰去看,看见他抿紧了嘴巴,一副想哭又不敢哭出来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他一下子就被逗乐了。
“怎么,你以为夫子又要打你么?”
“夫子的戒尺好疼。”
这倒是实话,不过也就是小孩子才可以说出来,傅颜被他逗得没了脾气,简单叮嘱了几句便让人离开了。
被这么一闹,傅颜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
门外的花解语简直是要等到咬牙切齿的地步了。
自己暂时把病重的母妃抛下来赴这个人的约,大门却是紧紧地闭着,这一带都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说不准眼下就有哪个小孩儿在里面呢。
何况讲学的时候自然是不能乱闯的,花解语就这样守在外面,肚子里都是一句接着一句的痛骂,她害怕自己不小心说出来甚至还下意识地捂紧了嘴巴。
傅颜把学生送走之后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我听闻月妃娘娘生病了,不知道眼下有没有好转,本来是有心探望的,只不过我身为一个男子,出入后宫多有不便,还希望你能见谅。”
“啊!”
花解语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和傅颜淡淡的态度一比,她显得有些失礼。
“对不住,我方才有些失神,大概是近日屡屡熬夜的缘故,所以有些心神不宁,你不要和我计较才好。我母妃的病情稍稍好了点,但是病情一直反复发作,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样的情况实在是让人感到担忧。”
因为旁边的这些院落都是供皇子们读书的,所以处处可见绿树成荫。傅颜引着花解语在一处石桌旁坐了,良久没有开口。
昨日因为太过于劳累的缘故,所以他几乎是一接触到枕头边睡着了,直到今天早上,那天碰见五皇子的事情才全数回忆起来。
到底是问还是不问?
傅颜第一次有了这样犹豫的时候。
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两人站在同一条船上,可是却要这样直白地问出来是否有些不道德。
“你昨夜不是派人把字条传给我约我来这里么?怎么现在反而是不说话了?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在他愣神的间隙,这句本来由他开始的谈话就这样突然开始了。
“今日青县发了涝灾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我前几天正好休沐,索性无事,便去青县帮忙,哪知道居然看见了一个人?就在清河旁边的粥棚处,想来那个人你也是认识的,所以我今日才约你出来,七公主你难道不想知道此人是谁吗?
这番话还是像从前一样清清冷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花解语却是偏偏听出了他话语里面带着稍稍的试探和稍稍的怒气。
别人传给自己的消息,转眼间又被自己传了出去,这样的行为被知情人知道了,无异于打脸。
青县这样敏感的事情,傅颜在那里一定是碰见五皇子了。
花解语觉得有些懊悔,她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暗暗地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丢脸了。
“谁?难不成也是京城的官员吗?”
花解语好不容易挤出了几个字,还是细弱蚊吟,傅颜看见她这样的反应,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大的痛快。
“也算是,我在粥棚帮忙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五皇子,他在给灾民分发一些随身带的银两,虽然是好心之举,但是对于青县来说却是无异于杯水车薪。七公主你说呢?”
“是,听说青县那边受灾严重,很多人的房屋都被冲毁,而且青县淮县一带离京城的位置不过是一百余里而已,这件事情想来也压不了多久了,想必也就是最近,消息一定会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到时候由朝廷出现办理此事的话,想必事情解决得会更快一些。”
傅颜的声音一直都是保持着平常的状态,但是花解语偏偏听出了里面的嘲讽之意,她下意识地搭着话,心里面想到的却是如何赶紧地逃开,和这个人打太极的下场,只能是落一个灰头土脸。
“这消息会落入陛下耳中倒是不假,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像宋丞相宋县令一流,可是这个消息要怎么传到陛下耳中才是关键!是由五皇子传过去吗?他这样亲自在青县考察,得到的消息列一份折子给陛下,一定会得到陛下的赞扬。想来这传消息给五皇子的人,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做了这么一桩子好事吧。”
文化人骂人的方式确实是与众不同,古来虽然有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的笑谈,但是不得不说这些人骂人的方式很是特别。明明一个脏字都没有说出来,却有本事让听得那个人面红耳赤。
“那消息是我……是我传给五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调查此事以瓦解宋策的实力,没想到如今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所幸……所幸对青县的老百姓来说也算是好事一桩了。父皇得知了此事,一定会令人尽快处理的,他一向是亲政爱民,何况青县这样的脸面,父皇也不可能让她一直这么糟糕。”
前几句话,花解语几乎是用挤东西的速度慢慢挤出来的,毕竟是她有愧于人,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花解语才觉得自己的心境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五哥身为男子,说话做事更为方便一些,所以我才把消息透露给他的,除了这个,便实在是没有其他的用心了。”
鬼使神差的,花解语居然补上了这么一句。
“那你们眼下是……算是站在同一条船上了吗?
“你们所联合做的事情只有这么一桩吗?”
“七公主,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疑问的话就这样一句一句地问出来,花解语在里面听到了质问的味道。
把傅颜放在太子太傅的位置上确实是有些屈才。他这样问询的手段,简直是比大理市那些常年刑讯审案的人还要厉害几分。花解语腹议,不如自己有了机会的话把傅颜举荐到大理市吧,那些抵死不开口的人,在傅颜的手底下估计撑不了几个回合。
“没有,仅仅只有这么一件事情罢了,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花解语几乎是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才让自己把谎话给说出来,那些个真话,被她暂时性地压在腹中了。比如宫人心儿、比如宁妃娘娘,这些诸如此类林林总总的事情。
“刚才是我失礼了,还希望公主不要和我计较,就是上次逛过的那家书坊新进了一批书,我若是淘到好的,一定给你送来赔罪。”
花解语觉得自己实实在在地受了一场审讯,这样的感觉甚至是愈发地坚定了她要把傅颜举荐到大理市的决心,大概秦帝也能因为傅颜审讯的手段而少犯一次头痛的病症……
寒暄了几句之后,两人便起身告辞,傅颜转身回去看先前那个学生送过来的东西,而花解语则起身回宫了,月妃的病情一直不稳,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事实上她不应该离开这么久的。
读书心得是关于《二十四史》的,这孩子虽然年幼,但是居然还有一些自己的见解,也算是极为的难得,虽然这些见解在自己看来有些幼稚,但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看来自己给那位嚣张跋扈的皇子上的课,事实上都是这位小伴读学会了。
大概这样的事实是他那位上进的母妃还没有看清楚的事实吧,傅颜有些失笑。
心得很快便已经看完,剩下的便是挤压了三日那些人送过来的功课,好在都是些浅显的书籍,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光景,便已经批改完毕了。
闲下来的时间是特别可怕的,因为一旦停止了对某件事情的思考,其余繁杂的事情便一个个涌了上来,傅颜以回神选择看他们的功课,便是这样的道理。
第222章 日渐成长
先前的那一次谈话中,花解语言辞间的闪烁只能是证明事实的不符,或许她仅仅是透露了一方面的信息,而真正的事实却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傅颜居然感觉到了一丝无力,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这种无力到底是来自于哪里。
说白了,他与花解语不也仅仅是一种暂时性的同盟关系么?
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不肯再进一步,那只能依靠自己了。
花解语几乎是一路逃回去的,甚至是仅用一个逃字永不能完全地展示出她的狼狈之态来。
方才傅颜虽然没有点破,但是她还是料到傅颜已经大致得知了她和五皇子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逃得开傅颜的那双眼睛,一副洞若观火的可怕样子,花解语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虽然眼下不过是晨光熹微的时刻,但是她在大力地关紧了寝宫的木门后才发现脖颈处细密的汗水,想来她一路居然是小跑回来的,不知道过一点时辰,宫中还会传出什么谣言出来。
莺儿虽然性子柔弱,但是近日因为要分担这里的一些事务,所以心境之类还算是被锻炼地刚强了许多,花解语这几日清晰地感觉到她这样的变化,不知道到底是该欣慰还是该叹息。
但是她现在端着残余着褐色药汁的瓷碗走出来,眼眶处一片红润,看起来是已经哭了许久的样子,最少也有一盏茶的时间,花解语看见她这副样子,一瞬间便慌掉了神色。
“怎么,是母妃她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么?我记得早上出去的时候她还算是再安睡,眼下喝过药了,怎么反而是不好。”
花解语几乎是直直地上去拉住了莺儿的衣襟,但是她马上就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
故而有些讪讪,仅有的几日,由于母妃病情的事情,花解语已经有些难以自持。
“确实是这样,早晨公主走的时候请客还算好,可是奴婢刚才把汤药端进去,发现竟然是连汤药都无法顺利进口了,就像是在喉咙处新增了什么阻碍一样,奴婢实在是惶恐,不知道这是否是病情加深的缘故,可是这汤药一直都是奴婢一个人经手的,没有片刻离开药罐,难道在哪一个环节的时候又出了什么其他的问题?”
明显是带着惊魂未定的,花解语从莺儿的眼睛里面很清楚地得到了这个信息,大概她刚才服侍汤药的时候,估计连双手都是极其颤抖的吧,不知道那碗药汁到底强灌进去了几分。
花解语正要推开月妃那处卧房的门,哪知道身后突然传来了陌生的喊声。“七公主安好,奴才是内务府的小尹子,皇后娘娘得知了月妃娘娘病重的消息,整日劳心费神,想必眼下七公主这里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故而皇后娘娘特命奴才拨几个人到这里帮忙,这些宫女之前都是御药房帮忙看管药材的宫女,耳濡目染自然是略通一些医理的,眼下她们来这里服侍月妃娘娘正是再好不过了,皇后娘娘当真是兰心惠质,而且皇后娘娘特意交代过,七公主也要代替月妃娘娘接受这份好意才是。”
花解语刚刚一转身,便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五个人,其中一个站在最前面的便是方才说话之人,他身后的右侧是一个低垂着头部的小太监,想必是他自己的跟班。而在他们二人的身后,则是三个低垂着头的宫人,她们看起来年龄有些年长,衣物又有些御药房特有的云纹,表示与普通宫人的不同。
小尹子想必是一位极能左右逢源之人,眼下虽然嘴里面说着谦卑的话,但是神色却是不卑不亢的,说完这番话,他甚至是回身指使着那些个宫女一一地抬起头来。
“你们都打起精神来,眼下月妃娘娘和七公主这里正是用人之际,若是你们能打理的好了,月妃娘娘和七公主一定会厚待于你们的,就连是你们的家人,也会受些恩惠,你们可要牢牢的记住了。”
率先应声抬头的是最左侧的宫人,随后身边的两个也很快跟着抬头,花解语定定地看着她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皇后娘娘一直巴望着她们母女俩能够悄声无息地死在这里,又怎么会有如此的好心,除非是别有用心,眼下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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