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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重人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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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行为习惯有冲突的话……轻点,会导致精神类疾患,重点,可能出现人格分裂。”吴海明道,他看到万江华的眼神凛然了,肃穆了。
吴医生等了很久,等着这位消化着震惊,双重人格成因的复杂性,在医学上尚没有完美的解决途径。或许是良心发现,吴医生尽量直白地告诉可能出现的不良后果。好久他才慢慢拿起礼物,歉意地对万江华说道:“感谢您的理解,不过很抱歉,对于某些疾患,医药和医学是无能为力的。”
万江华没有接东西,严肃的表情慢慢笑了,那是一种诡异的笑,他笑着把吴海明的手推回去,莫名其妙地说道:“不用抱歉,没有比这种更好的结果了……礼物有点轻了,你比那些遮遮掩掩的专家可强多了。”
他说罢,阴阴一笑,转身而走,这诡异的场景,惊得吴海明都忘了谦让了,半晌拿着万江华的名片发愣,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运营总监”的职位似乎有所明悟了,喃喃地自言自语道着:
“嫉妒、阴险、狡诈、贪婪……都是不治之症啊。失忆其实才真幸福。”
他默默地收起了这个价值不菲的礼品,不知道是在说别人,还是说自己……
……
……
“哇……貌美如花啊。”高文昌感慨道,他看到了上官嫣红婉约的风姿,相形之下,平时官威十足的分局长就显得丑态无比了。
“哇……明珠暗投啊。”高文昌又感慨道,他看到了有点局促的大兵,被嫣红挽着上车。
“哇……”高文昌又喊起来了。
咦,没憋出来,邓燕忿然问着:“你哇完好不好?说半截什么意思。”
“你都看见了,那位上官经理,出手那叫一个阔绰,给市一院赞助了一台什么设备,好几十万;那跟班,给民工王八喜一扔就是好几万……还有他们给市局分局,变相地赞助了几十万。”高文昌夸张地道。
驾着车跟着车队走的邓燕问着:“什么意思?”
这是明事,现在媒体都快把这件事炒疯了,现实版的落难王子故事,不知道有多少青春美少女挽惜没遇上这位年少多金的失忆王子呢。
高文昌也在其列了,他懊悔地道着:“咱们是近水楼台错过月了啊,差不多是最早接触的,你说那时候,咱们真要把他安顿个地方,那怕接济点,哎呀,你说现在回报得多少倍……让我痛苦一会儿,我悔得肠子都快悔青了。”
“就给,你敢要啊。”邓燕笑着问。
“那有什么不敢要,不受贿不涉黑,谁能把我怎么着?”高文昌道。
“切,敢要也没你的份。”邓燕挖苦了句,看他一来精神,赶紧打预防针:“别提我啊,提我我跟你急。”
说起来,邓燕是最该悔青肠子的,不过意外地高文昌却发现邓燕很淡定,他好奇问着:“不提,我今天才发现,你的纯洁和高尚超过我的想像啊。”
“才发现啊,这用王八喜的话说叫,鞭炮两头点,想(响)到一块了。”邓燕笑着道,自动隐去了那背后更深的东西,有便衣追着大兵,那大兵身边这个女人,恐怕也不是简单人物。
尽管她心里真有点喜欢,可她更清楚而且理智,这样的人和普通人不在一个世界。
两辆警车,是去送这一行车队的,他们就再有钱也是民营企业,分局这个规格已经不低了,于是高干事和邓燕,又多了项马前卒的任务,把车队送到高速路口。
出城时,车折了个向,驶向相府路,电话里联系,上官嫣红要到一品相府看看,这个折向让邓燕心里微微发热,不管好人坏人,人味还是有的,没忘了那些收留他,给他一口饭吃的民工们。
一进小区门就乱套了,远远地看见任九贵张牙舞爪喊喊鸣炮,尔后劈里叭拉开始放鞭炮了,等泊下车,哦哟,足足二十多人的民工队伍围在豪华车前指指点点,那呲牙咧嘴的样子,那歪瓜裂枣的表情,让万江华都不敢下车了。
憋了两天的大兵可迫不及待下去了,一下去和任九贵抱了个满怀,然后卢刚伸手就是一巴掌:“滚蛋,他伤着呢。”
“哦,对对……让开,别挤大兵……”九贵拉着众人,给腾地方,卢刚一扫往日的颓废,现在可是春风得意了,他抱着大兵没受伤的肩膀道:“好兄弟,谢谢你来看我们……就知道你不是凡人。”
“当然不是凡人。”大兵严肃道,卢刚瞅着大兵表情奇怪,他愣了下,然后大兵一笑道:“咱们是开水锅里洗澡,熟人啊。”
“哈哈……对对。”卢刚乐歪嘴了,还是平时说话的口吻,大兵却是四下搜寻着:“咦?王主任呢?”
“在里头呢,听说你要走,还哭了一鼻子泪呢……八喜,王八喜。”卢刚嚷着。
“来啦,来啦……”八喜抱着个蛇皮袋子,端着个饭盆,从住处奔出来了,到了大兵跟前,袋子子一抱,饭盆往上一搁,大兵哭笑不得道着:“我说八喜,你上次送我进拘留所,也是这装备啊,我这次可是回家。”
“回家路上也得吃睡啊……不要嫌不好,不要以为你有钱,就可以脖子上搭梯子。”八喜道。
大兵一愣:“新词,啥意思?”
“蹬鼻子上脸……说吧,以后见着还认不认我这个兄弟。”八喜严肃道。
“废话不是,等我伤好了,我还得去你家吃呢。”大兵乐呵呵地道,八喜本来笑着,却不料一下子又哭了,一伸手,大兵矮身和他来的浅抱,八喜抽泣了几声,一抹泪道着:“你可别骗我啊,工钱寄回去了,我妈高兴得跟啥样,说我遇上贵人了,一定要把你带回去看看……等秋后一定去啊。”
“一定去,一定去。”大兵好感动地享受着这份拥抱,好半天卢刚才八喜拉开,这个老江湖眼色还是有的,挨个给大伙寒喧几句,便把大兵请上了车,上车的大兵回头看看熟悉的小区,熟悉的工地,还有这些脏兮兮的工友,他道着:“哎,卢哥……您缺钱言语一声,我这个公司好像挺有钱的。”
“快拉倒啊,这要回来的工钱我还想分你一部分呢……再朝你伸手,这不让我蹲着茅坑啃鸡腿么……上车,电话联系,瞅时间,我们去看你……”卢刚笑道,那粗言鄙语听得万江华一阵皱眉。
“那我走了。”大兵抱着东西,回头时,对着这群熟悉的工友喊着:“兄弟们,等我伤好了,回来看你们啊……这儿活干完了去找我,我请大伙。”
呼声喊声鼓掌声一大片,簇拥着大兵上了车,两行人清着路,车缓缓前行着,在喜逐颜开的农民工群里,大兵看到王八喜边招手边抹泪,那丫脸花的,让大兵也说不清自己是啥感觉。
简短的探视结束,倒视镜里人群越来越远,直至不见,上官嫣红看着这堆脏被褥就放在车里的地板上,她压抑着有点厌恶的冲动,复杂地看了大兵一眼,万江华还被刚才一句话憋着,他问着:“顾总……刚才那人说的什么意思?就那个什么……”
“蹲着茅坑啃鸡腿?”大兵问。
“对。”万江华咬着下唇道。
“歇后语嘛,后半句是:张不开嘴。”大兵道。
上官嫣红手指一点唇上,没忍住,笑出来了,万江华笑着道着:“是挺形象的啊……不过没必要来啊,顾总,这些民工给点钱就打发了。”
“你错了,有些东西钱买不到。”大兵道。
“是吗?我给他们扔了几万,他们高兴得快晕过去了……您这身份,就别和他们搅和了。”万江华道,对于那群最底层的民工,他压根就没正眼看过。
大兵被刺激到了,他像气结一样,不悦地看了眼,上官嫣红赶紧给万江华使眼色,回头安慰道:“从军……已经感谢过他们了,对于收留你的这些人,我们是打心眼里感谢的。”
“打开袋子。”大兵突然道。
“什么?”上官嫣红看着脏兮兮的被褥,奇怪地道:“这些就扔了吧,这不是你,马上就要回到你的生活中了。”
“打开袋子,给你一个答案。”大兵示意着万江华,刺激他道:“打开你就知道,谁在自以为是。”
万江华狐疑地看看,然后打开绳子,抽出了那条被子,他捏了捏,慢慢展开时,然后惊讶地拿起了四墩钞票,瞠然对上官嫣红道:“这……这是我给那个民工的!?”
“你知道……里面有东西?”上官嫣红诧异道。
“不知道……我猜得,他们把我当自己人,不是因为我有钱。”大兵道,看看这个加长的车厢,豪华的装饰,清明过后又是一头雾水喃喃自语着:“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居然很有钱?”
万江华讪讪放起了东西,这个细微的变化却让上官嫣红高兴了,她轻轻挽着大兵,不料大兵对此依然有着下意识的抗拒,两人目光相接时,一个是紧张惶恐,一个是柔情蜜意,上官笑着道着:“你失忆的,倒比以前有人情味了……记得你的红颜知己吗?”
大兵懵然反问着:“难道……是你?”
“太好了,看来真忘了。”上官浅笑道:“你有很多红颜知己,唯独不包括我。”
她一笑即离,和大兵离开了距离,大兵更糊涂了,而此时,万江华却笑得两肩直耸。
优渥的环境、陌生的旧识、诡异的气氛,让大兵那股心弦一刻也不得放松,他努力搜寻着可能残存的记忆,却一点也没有找到。
高速路口,和洛宁市警方作别了,相比一行车队,邓燕和高文昌倒和大兵更亲切一点,他在车窗里久久挥手,几次伸出头来看,像不忍离开这个小城一样。
“他说他会想你的。”高文昌目送着车走,又贫了句。
“可惜我准备忘了他……你也最好忘了。”邓燕把玩着上官嫣红留下的名片,并没有留着,手指一弹,那名片像蝶儿飞舞一样,落到了地上。
上面誉印着:彭州市鑫众有限责任公司副总经理:上官嫣红。
精美的名片在留了一道脏兮兮的车辙,在车驶离后,又被车后带起的尘风吸起来,打了个旋,飘飘悠悠飞舞着,落到了路下的草丛里,再也看不到了……
第018章变身一念
彭州市九七医院,6月3日,上午9时44分。
范承和在随身的笔记本上写了这样一行字,监视记录,描述性的文字为:2号目标,进入九七医院。
安装在车身和车镜上的几处监视器,能把周围的景像360度还原在车里的行车仪上,车里的两人,能看到一身裙装的上官嫣红从他那辆红色的宝马上下车,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踱进医院,那摇曳的身姿,让两人心旌飘摇,似乎怕被窥到似的大气不敢稍出,只等不见人影时,范承和才把这段视频截存下来。
“没有什么意义,就是来看大兵来了。”高铭道。
“他不叫大兵,现在已经是顾总了。”范承和道。
这是一个案子,顾从军是头号目标,重量级还在上官嫣红之上,监视居住加上外围侦察已经有数月之久,自地方到省厅,轮换了至少三批侦察员,每进一步都相当艰难。
现在才发现以前都不算难,高铭这不愁得直咧嘴,根据侧面的消息,这个顾总一时半会仍然想不起自己的身份,还以为自己是一品相府工地的民工呢,他不确定地道着:“介个事很棘手啊,据说调咱们来之前,已经查的快有眉目了,嗨,这家伙跑到六百公里外,当了俩月民工,一下子把自己干的事全忘了,你说这可咋整?”
“你是领导你问我?”范承和笑道,他说了,失忆倒也不错,少个祸害呢。
“领导也不行啊,比咱们还发愁,鑫众的问题很隐敝,在全国二十几个城市都有分支,本来是准备以点带面突破,现在看样,这个点要在彭州突破,有点困难了。”高铭道,这些天唯一的确定的消息就是这位重要涉案人,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失忆。
“这个女的,不正在使劲治疗嘛,没准能想起来。”范承和道。
“是啊,有可能想起来,可特么时间不确定啊,过三年五年想起来,咱们还办什么案?”高铭郁闷道,范承和斜着眼道着:“别瞪我,我可跟你跑了千把公里,一点好没落着,净落埋怨。”
“得了得了,别贫了……去,去买的吃的,顺道瞅瞅,那脑残在不在。”高铭摆手打发着。
正求之不得呢,范承和兴冲冲跳下车,两人窝着的是一辆普通大众轿车,买吃的和上厕所,差不多是唯一可以活动的时间了,范承和扣上了凉帽,在医院外兜了一圈,故意路过后院,那个满是栀子花的小院落,是专为既有病又有钱的人打造的高档场所。
他看见了,大兵正在一处花圃边上,弯着腰,把花圃里的灌木枯枝、塑料袋拣出来,抱着往垃圾桶里扔,那样子欢喜的,还像在工地见过的样子。
“哎呀,就找回顾总的皮了,可还是民工的心呐。”
范承和心里如是郁闷地道,这不是棘手的问题,而是根本无从下手……
……
……
整十时的时候,上官嫣红敲响了标着主任医师的门牌,九七医院的脑科权威谢幼琼医生,回到彭州的第一站,就落定在这里了,连续来了数日上官嫣红已经有点按捺不住了。
应声进门,这位年过四旬的女医生起身相迎,握手寒喧,落坐的功夫,上官嫣红已经迫不及待地问上了:“谢大夫,您看他还有希望吗?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回到市区,他连自己住的地方在哪儿都想不起了。”
“您别急,我观察了几天,和患者谈了几次话……有几个问题,我得搞清楚。”谢医生坐回了桌后,语气地带着严肃。
“您问吧。”上官嫣红心一跳,紧张道。
“你别紧张,只是了解一下他的病史……第一个问题,大兵,也就是顾总,是不是曾经受什么重大刺激?”谢医生问。
“没有啊,他到彭州半年多了,之前一直在京城,我们是偶遇,介绍给我们的董事长,之后是高薪留住他的。”上官嫣红道。
“那意思是,他来彭州才半年?你们认识也就半年?”谢医生奇也怪哉地道,上官嫣红点点头,然后谢医生思忖片刻问:“家庭呢,怎么没见着他的家人?”
“他父母离异,母亲去世,父亲又移民了……他们父子关系不太好,顶多一两个月一次电话。”上官嫣红简单勾勒道,那样的家庭,恐怕难有温暖可言。
“噢……这可能就是心理诱因了。”谢医生喃喃道。
“什么诱因?”上官问。
“这个等会儿说……第二个问题,他现在只知道自己叫大兵,他和我谈话时,讲了一些奇怪的事,比如,他说他被关一个小黑屋里,比如,有个很恐怖的人揍他。还有他老觉得自己生活在一所大监狱里……好像还杀过人。”谢大夫有点奇怪地道。有果必有因,这种心因能反映出,肯定有过类似或者相近的事发生过,可能被记忆歪曲,但绝对不会毫无缘故。
上官嫣红像被揭了疮疤一样难堪地思忖片刻,轻声回应道:“没有失忆以前,他有抑郁症……失眠很严重,离了药根本不能入眠。”
“他的童年你清楚吗?”谢医生问。
“不算很清楚,他父亲是搞地质勘探的,带着他走过十几个省,就知道这个,因为他能听懂很多方言,包括很难懂的粤语和客家话。”上官嫣红道。
谢医生在纸上记着什么,其实是一个问号和一个惊叹号,不得不佩服人体的神奇,这位叫大兵的各项生理指数好的出奇,谢医生推断,应该是失忆后流落工地,繁重的体力活无意中治好了他的抑郁,这也算无心之得,现在可一点也看不出他有失眠、焦虑的倾向。
上官嫣红心绪不定地问着:“谢医生,您有什么直说,是没希望了?”
“呵呵,恰恰相反,我认为希望很大,而且,这未必全部是坏事……首先,你应该知道了,他现在没有抑郁症了吧,而且肯定不会失眠了。”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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