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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药天香-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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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祖父陈振?
这一惊非同小可,简直便如魂飞魄散,心跳得都快要蹦出喉咙了。等回过了神,发现自己还那样搂着情郎,哎呀了一声,像被火钳烫了般地一下缩回手,转身对着陈振便道:“爷爷,你千万别误会,你听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近朱者吃扔了一颗手榴弹
89、第89章
合该也是这俩你侬我侬;忘情过头了,竟就被这样抓了个现行。
要说怎么就这么巧;不早不晚;陈振他就出现在了这里?那也是有个缘由的。
老人家上了年纪;夜里本就睡得不深;昨夜家里办了那样一场大宴,还有些亢奋;睡得就更不深了。睡睡醒醒间,想着孙女过了年没几天就要出嫁,再想起了自己早去了的儿子,愈发睡不着,躺那里翻来覆去;觉着浑身骨头都酸胀;索性四更多便起了身,自己拿了扫帚呼哧呼哧地去扫院中道路上的雪。绣春的院离他的近,不知不觉便扫到了她那里,正被他看到一行雪地里的脚印,从她院门口一直延伸往后头,本就蹊跷了,再一看,居然还是一大一小两列,那大的足印,便似男人所踏,顿时起了疑心,赶紧一路追了过去,可就看到一双黑影在那扇角门边依偎得难舍难分的样子,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过来。这下可气坏了,立刻便出声喝止。
绣春没想到祖父这会儿竟会出现在这里,吓得魂飞魄散,见他手上还拎了把扫帚,瞧着便似随时冲过来打人的模样,慌忙挡在萧琅面前,说了起头那话后,又飞快道:“爷爷,昨天他忙了一天,过来看我,我见天下着雪,这么冷,一时不忍心,就领他到我屋里去。后来知道他还没吃晚饭,就让他吃饭了。后来要送他走时,你叫我,我便去了你那里,回来见他已经不小心睡了过去,我就没叫醒他,这会儿等他醒了再让他走……”
陈振愈发恼火了,却也不敢拉大嗓门,怕吵醒了人,压低声怒道:“他会没地儿吃饭?还特意跑过来要吃咱家的饭?你再怎么替他说好话也没用!春儿你给我让开!”又看向萧琅,“好你个小子,勾我孙女竟敢勾到我家里来了!我老头子拼着命不要,这下也绝不会放过你了!”说罢举起手中扫帚,就要冲过来。
“是我想他了,叫人传信给他,他才来的!爷爷对不起,我昨晚没跟你说老实话,我骗了你。”
绣春急忙道。
陈振呆住了,脚步一顿,举着扫帚的手便也慢慢垂了下来。
绣春见祖父有点蔫了,压下还在怦怦狂跳的心,赶紧开了门,使劲推着萧琅出去,低声道,“你快走吧!”手却忽然被他的手握住了,觉到一阵温暖,不解地抬头看去,见他正望下来,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趁这机会,他还不走,这是要干什么?难道真想被自己祖父抡着扫帚满院地追打鼠窜?
她惊讶地看着他。见他已经从自己身后出来,朝着陈振走了过去。
陈振也是有些惊讶,等他在自己跟前站定,压低声怒道:“你还不走,这是要干什么?莫非以为我陈家可欺……”
他话还没说完,看见面前的这年轻人竟已经掠起袍角,朝着自己端正地跪了下去。
这一下,不仅秀春,连陈振也是惊呆了。
萧琅道:“祖父在上,请受孙女婿一拜。”说完,在雪地里叩了个头。
陈振吃惊太过,以致于竟没了反应,只瞪大了眼,呆呆望着他。
萧琅道:“我晓得这会儿称您祖父还欠妥,只我与绣春情投意合,心中也早已经把您当祖父看待,故而随了她这样称呼,还请祖父勿要见怪。”
他贵为亲王,即便纳妃,也不用像普通人那样对女家以小辈自居,更无须对女家长辈行叩拜礼。陈振做梦也没想到,此刻这个魏王竟会对自己行这样的大礼,说被吓呆了也不为过。终于反应了过来,啊了一声,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殿下你快起来,老夫受不起这样的礼!”
萧琅继续道:“我与您孙女之事,在旁人看来,是王府纳妃。在我自己看来,却是我萧琅迎娶心中所爱女子为妻。从今往后,琴瑟友之,钟鼓乐之,与她生儿育女,白头偕老。您是她的祖父,自当该受我这一拜。”
陈振又呆了。
绣春此时才反应了过来。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的祖父行这样的叩拜之礼,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想到雪地冰冷,怕他跪久了双膝会受寒,急忙到了他身边,伸手要扶起他。见他摇了摇头,对着祖父继续道:“昨夜之事,全是我的过错。绣春方才是怕您责怪于我,这才替我遮掩。并非她邀约于我,而是我过来投信求她见面,她一时心软,这才不忍赶我走的。此种行径,确实不齿,都是我的过错。还请祖父责罚便是,我绝无怨言。”
陈振终于回过了神。
一双未婚男女,一个投信求见,一个夜引香闺,估计两人还同床共枕了,到底有没做过啥事,也不好说。论起来,实在是伤风败俗。只是……
此时天色渐亮。他看见孙女站他身边,用一种又羞又愧又满是乞求的目光望着自己,再看一眼还端端正正跪在雪地里的这个年轻人,想起这俩人方才抱在一处那难分难舍的模样,心终于开始软了下来,叹了口气,摆摆手,拖了自己的那把扫帚,转身走了。
绣春见祖父走了,急忙扶起还在雪地里的萧琅,俯身下去替他拍着膝上的雪,低声道:“你快走吧。回去了记得让太医给你用药水泡一下,免得万一受寒了。”
他的腿,这小半年来状况虽然一直不错,但每隔几天一次的药浴保健还是在继续,自林太医回来后,这事便一直是他在做。
萧琅乖乖地应了一声,握住她的手,俯身下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抬头看了眼天色,低声道:“那我先走了。”他看她一眼,“你等着,过了年我就来娶你。”
绣春压下心中因了他这一句话而涌出的那种满满幸福感,嗯了一声,开门送他出去,忽然瞥见门外十来步远的地方,立了个黑糊糊的影子,直挺挺的,那影子瞧见萧琅出来了,疾步而上。她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叶悟。这才醒悟过来,急忙挣脱开自己还被他握住的一只手,砰一下关了门。
绣春侧耳听了下外头的动静,似乎听见他二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随即声音消去,想是人已经走了,这才压下心绪,锁好门往自己院里回。一路走过,看见她方才与萧琅所留的那一串大小脚印已经没了,雪地里只剩下一道扫帚拖过的痕迹。知道这是祖父在替自己掩饰,免得让家人发现。心中又是感激,又生出了微微的愧意,想了下,便往祖父那院的方向去了。
萧琅昨夜到这里后,便吩咐叶悟不必等。叶悟遵了命,人其实并未离开,一直在附近继续等着。见魏王一夜未出,心里着实忐忑,生怕会出什么意外,又不敢闯入找人。眼见天快亮,忍不住便转了回来,隐约却听见隔墙有动静传来,辨出了魏王的声音,再一听,似乎有些不对劲,也是吓了一跳,急忙远远避开了。现在见人可算出来了,打量了下,也没缺胳膊少腿的,吁了口气,急忙便迎了上来,面上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萧琅见他还在,倒也不是特别惊讶。见这天光,已经过了早朝的点,恐怕是要迟到了,说了几句话,急忙便往皇宫方向匆匆而去。
90、第90章
90、第90章
绣春到了祖父的院落;借着朦胧的天光,看见他还在一下一下地扫着地上的雪;便慢慢到了他跟前站定;轻声道:“爷爷;都是我不好;您别生气了。大婚之前,他不会再来约我;我也不会再见他了。这次是真的……我保证。”
她说完,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不理睬自己,反而举起扫帚,自顾去拂积在松枝上的厚厚一层雪;雪粉纷纷下坠;落了他一头一肩,急忙过去拿住扫帚的柄,道:“我来帮你吧。”
陈振停了下来,看她一眼,虎着脸道:“一大早地你不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爷爷我是年纪大了睡不着,挺着也难受,你来凑什么热闹?天寒地冻的,赶紧给我回去睡个回笼觉!”
绣春明白了过来,祖父这是原谅了自己,不但原谅,还心疼自己,在赶她回去睡觉呢。心情一下松弛了下来,望着他道:“是,我晓得了!”她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又道,“爷爷,我爱你!”见他露出一副错愕又怪异的表情,嘻嘻一笑,飞快转身,这下是真的去了。
陈振目送孙女背影消失,自言自语嘀咕了句“死丫头……”,心情一下好了许多,再想起那个魏王,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摇了摇头,叹口气,继续除雪。
萧琅急匆匆入了宫,往紫光阁赶去。
经御医们的精心治疗,最近小皇帝病情未再恶化,也稳定了不少,但身体还是很虚弱,一直都无法起身,自然更不能出早朝,萧琅与内阁大臣商议了下,干脆便取消了每日早的金銮殿序班,改成在紫光阁议事。到了时,里头光线还有些昏阒,众大臣却都已经在了。
另位监国唐王,早大半个月前,就已经去了北庭。现在他没到,议会便不能开始。萧琅心中一时也有些不安,加快脚步进去。大臣们见他到了,纷纷来迎。欧阳善还没等他入座,立刻便道:“殿下,新收到松漠都督府发来的八百里急报,说东突厥人数日前攻打北鞨,已经占了乌罗部的地方,情势危机,请求朝廷发兵支援。”
北鞨位于渤海郡的东北方向,白山黑水之地,国力微弱,归附本朝,是本朝的藩属国。东突人早就存了吞并北鞨的心思。曾发动过数次侵略,屡遭北庭都护唐王萧曜的反击,没怎么占到便宜,这两年才消停了下来。不想这时候,竟然又传来兴兵进犯的消息。
兵部尚书陆鸿面色凝重,“殿下,北鞨是本朝藩属,松漠都督府发来的信报里,便有北鞨王的告情信。于情,朝廷不能坐视不管。于理,更要出兵。倘若北鞨落入东突人之手,松漠犹如失去屏障,唇寒齿亡,不但有损国威,更助长蛮人的觊觎之心。”
他说完,大臣纷纷点头赞同,萧琅看过信报,道:“此事稍后,本王再与几位阁老商议。”
早会结束后,萧琅看向留下的几位议事大臣,问道:“诸位有何见解?”
陆鸿道:“唐王殿下如今想来已经抵达北庭。历来,都是由他领部抗击东突。臣以为,此次之事,亦非他莫属。”
陆鸿说得确是实情。
唐王萧曜在北庭多年,在军中有威望,形同亲军,熟悉当地山形地势,他与东突人又有多年交战经验,倘若出兵北鞨,诚然非他莫属。
陆鸿说话的时候,傅友德一直不作声,神色却有些不以为然,微微冷笑的样子。
前次出了那件事后,萧琅亲审那个指认景阳指使投毒的宫人,宫人招供出来,说是受太后指使。
这样的结果,本就在萧琅意料之中。只是该如何处置,却有些难。整件事里,傅友德始终做局外之态,而傅宛平是小皇帝的母亲,小皇帝还在位,无论出于何种考虑,都不可能公诸于众。最后此事通报太皇太后。傅友德亲自去求见太皇太后,痛心疾首自责教女无方,请求严惩傅宛平。太皇太后自然不可能真照他说的办,最后只将傅宛平禁足,事情暂且也就这样遮掩了过去。傅友德称病在家,歇了些时日后,最近才开始恢复上朝。
欧阳善见他冷笑不语,便也跟着冷笑,“傅老这是什么意思?”
傅友德摇头道:“唐王殿下自然是上佳人选,应对东突人,也非他莫属。只是恐怕……他现在未必就肯出这个力……”
他哼了两声,不再说下去了。
萧琅眉头略蹙,沉吟片刻后,下令:“草拟阁部行文,令北庭都护得命后,即刻整部入北鞨抗击,所需军费粮草,朝廷即刻准备发送。”
那晚窘事之后,紧接着,大征礼也过了。绣春一直未再见到萧琅。如今她待嫁,离正月二十的婚期也就只剩一个半月了。虽说自己嫁人后,萧琅应也不会限制她回金药堂,但往来过于频繁,总归是会被人闲话。所以她便想着趁这段时日尽量多替祖父做安排些事,忙忙碌碌中,无意得知了朝廷要对东突用兵的消息。
那一带,向来是唐王萧曜的势力范围。既然出了乱子,想来他会去应对,萧琅最多也就忙于后方之事,应该对婚期没影响,所以也没怎么放心上。
一转眼,快到小年了。
陈家有个传统,历来到了这个小年日,就会在各处金药堂门面前发放粥粮。今年自然更不例外。从昨半夜起,陈振便叫人在院子里架起了人高的大泥炉,燃起熊熊旺火,抬出陈家那几口大锅子,开始熬煮小年粥。到了一早,出来的香气几乎飘满了整条街,还没开门,拿了碗过来领粥的队伍便已经排了半条街。
时辰到了,粥便开始发放。
陈家的这小年粥,不但料足,里头还加了养生的药材。城里有句话,说是“吃了腊八粥,再吃小年粥”,这小年粥,指的就是金药堂熬的粥。每年里,除了那些贫苦之人,便是过得去的人家,也有过来凑趣的,何况今年,几乎大半个城的人都知道陈家孙女要成魏王王妃,更是挤着过来要吃一碗,好沾沾喜气,盼着自家明年也有好事上门。堂前热闹便似开了庙会,门口被挤得水泄不通,陈家人忙得脚不点地。
绣春今天一身常服,陪着祖父看了一下现场后,送祖父进屋,再次绕出来,站在门里往外看时,看到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正站在路边哇哇地哭。也不知道是被粗心的父母挤丢了还是怎么了,怕他被人踏着或是出别的事,便过去,蹲下去正问他话,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一声,“陈大小姐”,回头一看,怔了下,见竟是跟随在萧羚儿身边的一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压低声道:“陈大小姐,世子刚昨日才回京,想来看你,只又记着殿下的命,说您就要快成他婶娘,不许他再来扰你,他便不敢上门,今早偷偷溜了出来,说和您说两句话就走。人就在那条巷里。”说罢指了下。
自她传出与萧琅的婚事后,一直便没见到萧羚儿登门造访。后来又听说萧曜去了北庭,估计他也是被带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又回来了,估计是因了战事的缘故,这才被送回的。
绣春笑应了声,正好那小孩的娘慌慌张张找了过来,见儿子无事,松了口气,连连道谢。
绣春把小孩还给那妇人后,便去了那小太监所指的巷子。离自家就隔几家门面,很近。没几步到了,看了眼,却并未见到萧羚儿,回头正要问,鼻端忽然闻到一股奇异香味,等意识到有诈时,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绣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架疾驰的马车之上,马车跑得太快,整个人被颠得仿佛五脏错位,十分难受。手脚并没被绑着,人也能动,但是边上,却坐了两个体壮如男的妇人。看见她醒了,其中一个妇人便道:“陈大小姐,我家主人请你过去有事。怕你不肯去,所以只能委屈你这样。奴婢们是我家主人差遣了,路上照顾你的。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态度十分恭敬。
绣春终于回过了味了。
自己这是遇到了绑架?
是谁?绑架自己是什么目的?
她想起那个小太监,顿悟。
“你们是唐王殿下的人?”
她惊诧问道。
那俩妇人对望一眼,应了声:“是。”
绣春惊诧莫名。“做什么?”
妇人恭敬道:“这奴婢就不晓得了。大小姐到了后,自然就明白。”
既然是唐王的人,那很明显,自己这是在北上去往北庭的马车中了。但是她想不明白,唐王在这种时候,为什么要“请”自己过去?他早知道自己和萧琅的关系。
自己对于他来说,唯一可利用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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