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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药天香-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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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却装作浑不意,反问了一句:“先前那样就不喜欢了?”
萧琅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补救:“都喜欢。只是这样,喜欢。”
绣春一笑,也不难为他了。过去扶他抬高上身,往他身后垫了几个背垫,然后把药碗递到了他面前,示意他接过去。
“手还是没力气……”他望着她,笔直放着俩胳膊,一动不动。
头几天,他吃饭喝水,都是绣春喂着。现见他还耍赖,绣春也不跟他啰嗦了,回头作势叫道:“张安,殿下要喂他……”
“咦?好像忽然又有力气了。还是自己来!”
魏王殿下急忙打断她,伸手接过碗。闻了下味道,皱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这药绣春也尝过,是很苦。见他灌完了,一副难受样子,也不知是真还是假,顺手便拈了颗蜜饯塞到他嘴里。
“腿疼吗?”
她顺势坐到了他身边,掀开薄被,伸手摸了下他腿,探查体表温度。
他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摇摇头。
绣春笑了下,替他盖回被子,正要起身,忽然听他问道:“前些时候,军中收到京中送来一批药,听说里头有出自家凯旋丸和……”他顿了下,嘴角微抽,似极力忍着笑,“和黑霸王贴,听着很耳熟。跟说说,这名字是不是起?”
金药堂造药,每出来一种药,命名之时,总是力求信达雅。所以当初自己起这俩名时,众都觉别扭。只她既然开口了,大家也就没异议。
绣春也知道自己没水平。当初起这俩名,不过是想到了远千里之外他,顺口说出来而已。见他这副样子,不但没表露出该有感动,瞧着反倒像是笑话自己,有些气恼,瞪了他片刻后,转为笑,念了几句他先前写给自己那封信上话,然后哼了声,讥嘲道:“是,是起不出好听名,写不来那种骈四俪六文章。殿下好酸!牙都要被酸倒了!”
萧琅从前写那信给她,恰是夜半梦醒、情潮暗涌之时,落笔自然文思如涌一气呵成,对她极赞美之能。现听她嘲笑自己酸,细细一想,好像确实挺酸,脸便微微发红,不出声了。
绣春瞥他一眼,“魏王殿下,您觉得这俩名字不好,那您帮起名?”
萧琅摇头,见她不依不饶,笑道,“说得没错。那些,除了酸,就没别什么了。倒是起这倆名……”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听到时,胸口仿佛被撞击了一下那种感觉,望着她眼眸温柔了,“喜欢这俩名。再好不过了。谁要改,就是跟过不去!”
绣春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白天都路上,怕他累着,且那药也有助眠功效,不好再扰他休息。她后检查一遍他大腿处伤口后,起身拿掉他背后多余枕头,扶着他躺了回去,笑眯眯道:“那好吧。就不改名了。睡吧。张安刘全外间,到点会替翻身叩背,有别需要,也叫他们就是。”
魏王殿下伤处,位置生得有些微妙,位于腹股沟处,离男隐秘处很近。那天她替他急救,当时情况危急,他只顾忍疼,自然没什么多余想法。只是这些天下来,身体一好,精神头足了,每次看到她俯身下来用那双芊芊素手弄自己伤处,替他换药,虽然她很小心,一直没碰到不该碰地方,但作为一个正常男,难免不自然,这两天,甚至到了生出反应地步。生怕被她觉察到自己歪念,拼命忍着而已。现见她又揭开那里查看,指尖轻柔地碰触过露出来大腿内侧皮肤,立刻浑身一麻,一下又紧张起来。
幸好,她看起来丝毫没觉察,起身笑眯眯地扶自己躺下了。
魏王殿下一时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呆呆地望着她。
其实,他现很想开口,让她就像前些天那样和自己同屋睡。虽然没同榻,但他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自己身边。可是话却说不出口,知道说了也白说,她是不会应允。只好怏怏地不吭声,后看着她转身迈着轻脚步离去。
病情况稳定,都自己预料之中。绣春心情不错,回房后对着镜子端详了下里头自己,朝她笑了下,便也早早上床歇了。精神好,明天才能继续。
因为近睡眠一直不是很足,心情也放松,所以她很便睡了过去。不想睡到半夜时候,张安忽然来敲门,她被惊醒,听他说,方才到点去替魏王殿下翻身时,他正睡着,只是面带潮红,呼吸急促,怕有意外,不敢怠慢,所以先来叫她。
绣春一惊,睡意顿时吓跑了。急忙穿了衣服,连鞋都来不及穿好,趿了便匆忙赶了过去。进去时,见里头灯已经点了,萧琅也醒了过来,边上立着刘全,手上拿了块擦汗巾,正一副手足无措样子,看见绣春过来,似乎松了口气,急忙迎了过来,小声道:“方才见殿□上有汗,便想替他擦擦,殿下不让……”
绣春到了榻前,见确实像张安说那样,他情况有些不对,第一个念头便是术后感染,或是伤风感冒,无论哪种情况,对于正处于恢复初期他来说都是个可怕消息。急忙到了他身边,探手摸了下他额头,微热,再探他脉搏,比正常时要几分,加紧张了,看向他问道:“殿下,感觉如何?”
74、第74章
74、第74章
殿下现在感觉很糟糕——不止糟糕;简直是糟糕透顶了。
他刚从梦中被惊醒时,一睁眼看到小太监正立在自己跟前;本来就够尴尬了;正想打发走他;不想一错眼间;梦里出现的那个人又旋风一样地刮了过来,简直连个转圜的余地也不给他留;现在还被她这样询问,更是无地自容了。
绣春问完了话,见他脸色愈发潮红,灯光照得他额头汗津津一片,问他话;却半句应答也无;心中更是焦急,下意识地伸手过去便想掀开那层薄衾,再查看下他的伤处。
萧琅吓了一跳,一只手快如闪电,一把按住了被角,立刻摇头道:“我没事,真的没事!你们都出去吧。”
问他,他不吭声,现在她要查看伤处,他又拒绝,绣春有些气急了,“殿下,你到底怎么回事?给我瞧瞧你的伤口!”
她说着,见他不但不让自己看,一只手反而把被衾抓得更紧。这举动太反常了。
她停了下来,再看了他的脸色,这回仔细观察,觉得似乎与因了生病发热而起的那种潮红又有些不同,一时倒有点不解了。见他似乎对张安和刘全的靠近也颇抵触,想了下,对那二人便道:“你们先回去睡吧,有事我再叫你们。”
那两人对望一眼,出去了。绣春便放缓了声调道:“殿下,你现在还在恢复期,身上无论哪里不舒服,都必须要让我知道。真的不能托大。”
魏王殿下他真的不是托大,在她跟前,他也不敢。只是这会儿,他真的不能让她知道他怎么了而已,否则他会羞愤而死。
“我……真没事,你回去睡吧。”他不敢对上她的视线,只红着脸又道了一句。
绣春实在有点搞不懂他今晚到底是怎么了。只看他样子,确实不像是生病。也就放心了些。目光便下意识地从他的脸移到他腿的部位,留意到盖在他腰腹处的被衾已经皱成了一团,眉头立刻微微蹙了起来。
因为伤处的特殊性,既要对下肢进行保暖,又不能有摩擦或重压,以免刺激,倘若冬天被褥厚重的话,还需要支被架来抬高。现在盖的被衾轻薄,不用特意架高,但她一直也叮嘱他,要注意被衾拉直。像现在这样胡乱堆皱地缠在一块儿,完全是不尊医嘱的行为。
她摇摇头,弯下腰去,伸手替他拉平被衾,口中责备道:“殿下,你忘了我说过的话?被子这样堆皱在这里,对伤处半点好处!”
其实之所以会这样,是魏王殿下刚才自己为了遮掩尴尬而扯上来堆成一团的,完全就是种下意识的举动,现在见她只是拉平,似乎并没打算掀开查看,终于略微放心,看着她直起身后,刚松了口气,不想听她又道:“到点要给你翻身叩背了。被你这么一闹,我也睡不着了。他们也挺累的,不用叫他们了,还是我来吧。”
萧琅顿时又呆住了,眼见她又俯身过来,知道是瞒不住了,只要揭开被,就会明白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声道:“绣春,我……”
他又羞又愧,实在是说不出口,汗愈发迸得密了。
毕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到了这地步,绣春终于回过味了。
他这么反常,又死活不肯让自己查看他伤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伤口位置太靠近某个地方,而那个地方,现在可能出了点交通小事故……
她忍不住瞄了眼他的那个地方。
这个……那个……怎么说呢……虽然没完全看过他的那处,但在濒临地带已经折腾了这么多次,关于尺寸大小什么的,她早心中有数。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医生,她完全可以在替他换药时做到目不斜视心无旁骛,但这并表示,视力正常的她丝毫没注意到他最近两天开始的略微蠢蠢欲动。明白这大概就是男人的通病,且程度也不严重,所以也装作没察觉。本来是想和他谈一下的。只是毕竟有点不好开口。便考虑再过两天,等他伤情进一步稳定后,是不是该培训小太监上岗来代替自己比较妥当。没想到……
她飞快再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极力憋住笑,抓了条叠在边上篮里的干净汗巾子,朝他丢了过去,背过了身去。
萧琅见她忽然离开背过身去,还朝自己丢了块帕巾来,知道她大概是明白内情了,垂头丧气地接了过来,自己赶紧善后。
人前向来英明神武的魏王殿下之所以会落到这么窘的境地,起由很简单,就是一场襄王春梦。
先前绣春离开回房后,他起先心里有些失落,后来一想,她就睡在自己边上的屋里,比先前两人隔着千山万水不知道要好多少,心里这才舒坦了下来,再东想西想,终于睡了过去。睡着睡着,也不知怎的,竟又梦到了那次她在湖里洗澡时的情景。
那一回在现实里,他虽然也心神荡漾了一圈儿,但至少还能恪守礼节,没偷看过半眼。在梦里,可就没那么君子了。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不但看到了,还梦到她在水里朝自己笑着招手,那叫一个勾人心魂。
梦里的她这么热情可爱,他又怎么忍得住诱惑?自然无所顾忌了。到了两情相悦缱绻正浓处,忍不住便领了她的羊脂玉手按到自己的鼓胀上,让抱着滑翔攀升,她竟也含羞依了,顿时脑中穿星,怎么还忍得住,魂飞魄散之时,冷不丁被靠近的小太监唤醒要给他叩背……
于是,悲剧这样上演了。
“你小心些!慢点来,不要碰到了伤处!”
他正忙乱时,忽然听到她这样提醒了一句,语调不急不缓,带了关切之意,不禁一怔。
原本有些担心她知道了自己的窘状后,她会嘲笑,甚至鄙视自己,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虽然还是有些羞赧,但魏王殿下忽然便觉得松了口气。等再意识到,她发现状况后,并没有拂袖离去,而是继续留了下来帮他善后,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于这种来自于他的最隐秘的事也并不厌恶?
他心里忽然一阵激动,定定地望着她的背影。
绣春等了片刻,估摸他应该已经好了,便转过了身,见他正望着自己,神色有些古怪,哪里猜得到他现在的心思?只到了他近前,坐到了榻侧,低声道:“殿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决定正好趁这个机会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下,这样对于他的身体也有利。
萧琅想起梦中情景,脸再次一热,乖乖地点了下头。
“殿下,”她说道,“方才那事儿,很正常,我不会笑话你的。只是想跟你说一下,你要是老这样,会对还没痊愈的血管和伤口造成刺激,我怕会影响康复。”
她微微一笑,“像你这样,要清心寡欲才最好……”
萧琅这下真的愣住了。
她想了下,抬眼看向他,“我在你边上,实在影响你的话,过两天,我让张安他们代替我……”
萧琅终于回过了神,一听,立刻摇头,“我先前不知道。我保证不会了。你相信我。”
绣春凝视他片刻,终于道:“那暂且信你一次吧,要是下次再发现你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萧琅急忙用力点头。
绣春见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对于刚才那意外的最后一丝笑话心理也消失了,心头涌出一种淡淡的怜惜之情。拿了另块干净的帕巾过来,一边替他擦额头和脖颈的汗,一边低声道:“咱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把你的伤养好……”她顿了下,明亮的眼睛望向了他,“殿下,我也喜欢你。我迟早会是殿下你的人,你放心就是了。”
前一刻,他还窘迫无比,下一刻,因了她这一句话,他却犹如真正置身在了云端。
她说她也喜欢他!她愿意成为他的女人!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动听的话吗?
萧琅凝视着她,一动不动。倘若不是无法起身的缘故,他现在真是恨不得下地翻几个跟斗才好。
绣春说完了,见他这反应,摇了摇头,笑道:“好了,不说了。你记下我的话就好。我帮你推下背吧,然后你继续睡觉。”
她说着,右手去卷自己的左袖,左手掌心便无意朝向了他。见他忽然神色微变,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掌心上,这才发觉,忙背过手,却已经迟了,被他一下握住,拉到了自己的眼前。
他摊开她的掌心,目光从那道浅红的痕迹上抬了起来,看向她:“这是怎么回事?”
绣春抽回了手,笑道:“没什么。是我先前在家不小心划破的。已经好了。”
他的神色转成了凝重,皱眉道:“你没说实话。这是刀刃整齐割过留下的痕迹。你自己自然不会这样。到底是谁,竟敢这样对你?”话说着,脸色已经沉了下去,目光里掠过了一丝阴翳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位叫lelehe的读者上章留言挺有意思的,就借用来当了本章标题。在此谢过了O(∩_∩)O
75、第75章
绣春对朝廷势力分配并不怎么上心;更不清楚魏王与傅家的关系到底如何。反正现在,小皇帝是他的亲侄子,傅太后是他的亲嫂子;这是摆明了的事。见瞒不过去了;便把那件事简单说了一遍。说完,见他已经面色如霾,宛如山雨欲来之前;阴云密布。
她方才提到那天紫光阁里傅宛平竟也意外现身时;他立刻便明白了过来。
百味堂季家,不过区区商户人家,充其量或许可以操控那些药材商背约;但倘若背后没人借力;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指使御药房那帮阉人也这样公然指鹿为马。唯一的可能,就是背后有傅宛平在推力。
至于她为什么不顾自己身份,竟暗中做出这样的事……
萧琅长长呼吸了口气,极力压下心中油然而起的怒意。
“殿下,你怎么了?”
他知道了这事后,应该会生气,这在绣春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她有些惊讶,便又补了一句:“已经没事了,你不必多想。”
萧琅面上寒意更重,目光转向还安静坐在自己身侧的绣春,凝视她片刻,怒意终于渐渐消去,心中却又涌出了浓重的愧疚和自责,更有几分后怕。
他想起了小半年前,自己离京时的情景。
那会儿,他知道自己就要离京,便鼓起勇气给她去了封信,结果被浇了一头凉水,心中虽难过,却终究做不出强取豪夺的事。那天一早,他出了上京的西城门,最后回望一眼她所在的方向,默默转头西去。
走之前,他把朝堂之事交付给了欧阳善,也安排了人留意让他觉得不放心的人。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傅宛平执念竟会如此之深,不惜以一国太后之尊,恃强欺民。倘若不是她足够担当,以自己的一副柔弱肩膀撑住颓势,最后用这样的方式力挽狂澜,等自己回去后,她已经变成了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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