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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傻女春福-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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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睡得可好?我瞧着倒是精神了不少,来陪我用早饭,过会儿母亲带你去各大铺子认人去。”穆夫人乐呵呵地将温热地汤碗放到季成面前。
季成心里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向往,嘴角含着浅笑,拒绝道:“我无心参与铺子里的事,母亲还是不要费心了。”他答应认祖可不是图着穆家的这些家产,他并不喜财,向来觉得只要够用就可,喜爱钱财的是他的小娘子。
穆夫人依旧一脸春风:“这会儿对铺子的事不感兴趣,等你看了兴许就喜欢了呢?你先不要多心想太多,随娘去看看,就当在京城里逛了一圈。”
季成倒也不好再拒绝了,吃过早饭随着母亲坐上马车出门了。穆家有许多铺子庄园,最赚钱的是丝绸,茶楼和酒楼,瞧着那些吃得圆胖的掌柜便可知油水极多。
掌柜的们更是一早就打听清楚,这位才寻回来的二少爷将来是穆家的当家人,不管有无能耐,巴结好了自然是好处良多,所以待季成尤为热情亲切。名堪也是头回见府外伺候的人,还全是这么有头脸的,心里感触良多,只是秦管事平时的管教让他练就了心思不外露的本事。老夫人见状更是满意的很。
一家一家的过去,掌柜除了说些好听讨喜的吉利话哄老太太高兴,其他皆是最近的入账,光听数目就让季成惊讶不已。不过他看得出自己的这位母亲是有几分手段的,能做掌柜的人皆是圆滑心思颇为活络的,如今在母亲面前规规矩矩不敢造次倒是让他佩服不已。
如此在外面费了一天的功夫才转得七七八八,他已然笑不出来,母亲却说过几日传了庄子上的管事来认认主子,让他着实有些吃不消。陪着母亲用过了晚饭他才得以回了园子,心里好笑不已,他压根受不了这些复杂的规矩,连喘气都觉得艰难。名堪还在后面跟着,他停住了步子,笑着说:“你不用跟着我了,我识得回去的路,我瞧你该还未吃饭罢。”
名堪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比春福不过大了一岁,孩子模样他实在使唤不来,果然名堪脸上一喜,福身行礼后便跑远了。他方才听到名堪的肚子里直叫唤,如今再看他欢快的背影,突然想起十四岁的春福也该如他这般,却担着家里的日子为他生孩子。
空中银月寂寂,光秃枝桠的影子落在墙上地上,他望着望着叹了口气。在穆府的日子太过难熬,心里抓心挠肺的想着那个女人,想亲一亲,抱一抱,然后与她共享世间极致欢乐。他不知朦胧月色下他的眼睛里氤氲着雾气,一片浅然淡笑,正想的入神却听身边传来穆宏的声音,季成回头看过去,穆宏手里提着一坛酒,不时往嘴里灌两口。
“可是在想你家中的娘子?我是你亲大哥,却还未见过弟妹一眼。”
季成但笑不语,片刻后才说:“大哥大冬天的该回去饮酒才是,免得腹中灌了凉风,惹得腹痛。”
穆宏低低笑出声来:“不过是借着酒意疏解心中愁闷罢了,为兄不像二弟有如意人伴在身边。总归是缘分浅薄,一片情付诸东流水。”他喜欢的人和旁的人定了亲,自此再无他什么事,这心上的难,往上爬的坚定突然就失了力气,再也不想看一眼了。当初一眼便定了情意,她口口声声说要等他考取功名,等他做了京官就嫁他,谁知还未多久便变了卦。
季成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只是看着天上的那轮月说:“大哥莫要伤怀,弟弟说话不好听,你不要生恼。许是有难言之隐,不然就是并未与你这般用尽了全部的心思。”
穆宏知晓,可是被季成这么说出来心上又是一阵如针扎般的痛,失笑着举起酒坛大饮数口。良久才说:“我倒是无妨,大不了一人在外面,母亲便是有心也不能逼迫我。反倒是你……母亲看不上你家小娘子的身份,你怕是得多费些心思。”旁的话他不便多说,娘盼了二弟盼了几十年,不管做什么样的错事,都是因为疼二弟。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提个醒,让他们想办法来说服母亲。
季成没有说话,嘴角的笑僵硬下来,原来如此。春福是个聪明机灵的,她大概受了很多时日的煎熬罢,怪不得在听到母亲回京城的时候松了口气,整个人都变得活泼起来,倒真是难为她了。
冬天的夜太过寒冷,两人未待多久便各自回去了。季成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不想母亲讨厌春福,与他来说他自然是偏向春福多些,一是打心里真是喜爱,二是她是个懂事的对母亲并没有半点冲撞,母亲该是对她有所误解才是,明儿他得好好与母亲面前帮着春福说两句才好。
季成本就不是唇舌巧会说话的,这一番想两边能和善相处的话说的甚是艰难辛苦。只是他的话穆夫人并没有放在心上,不管他将春福说的如何好她也只是笑,许久才笑道:“我儿见的太少,所以只当她便是人间最佳,殊不知这世上好的人物多了去。咱们不说这个了,你这两日好好准备,也该是时候去见见穆家的祖宗了。”
季成即便有再多的话也只得放到后面再说。其实他一个只会种地的庄稼汉有什么好准备?不过他还是依言沐浴,诵经,这事他做起来磕磕绊绊,亏得有名堪在旁边帮着,倒不至于太丢脸。
穆家祠堂在宅子最末处,有专门的人打理,供桌上摆满了精致可口的点心和菜品,一排排牌位上面的字可惜他不认识,只觉得此地压抑无比。他随着母亲跪拜,听着母亲告禀穆家祖宗。
“二郎在外漂泊数十年,儿媳不敢怪罪父亲,想来是保佑子孙后代福满康健,才让儿媳将二郎找回来。相公一直无缘得见我们的小儿子,如今见了心里也该能放得下了。穆家如今一切尚好,多得祖宗庇佑才这般生意顺遂,家业旺盛。”
祖宗面前气氛沉重,季成听母亲说完才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候在外面的全是穆家上了年纪的老奴仆,他们伺候过穆家的老主子,也算做个见证。那年老太爷不许在家谱上添二郎的名字,穆夫人一直心有不甘,如今萦绕在心头的执念得以解决,心上畅快了许多,脸上的笑也深了几分。
“你先出去罢,娘要和你爹好好说说话。”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相公对她的疼宠放纵,他的遗憾比自己深得多,如今她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他说。她一直想着他能走得慢些,好让她能追得上他。他们年轻时谈及生死,他总说不管在何处都等着她,这话可是算得真?她心头的牵挂了了,也许能几年过几年好日子,但愿他不要怪她贪恋得之不易的天伦之乐。
季成以前未入府时,下人对他还算客气,有些人看不得他身上的土气曾在背地里编排过他,他知道却也不过是一笑,本就是从小在乡村田地间长大的,去哪儿学富贵样呢?横竖他不放在心上,任他们说去就是。今日从祠堂里出来,却见谁都对他恭敬地很,一声声二爷倒让他不大能习惯。
名堪随在身后,冷哼一声道:“都是些捧高踩低的人,我爹说当奴才的最不能有这种心思。”
季成脸上的笑意不变,暗叹这孩子当真是天真无邪,他若是要将这些事情都放在心上哪还能安生过日子?随他们说去就是。他心上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眼看着半个月过去了,他想着若没什么事等过了父亲的生辰便准备告辞。春福一个人在家,他的心也被牵着不得安宁,只想着早些见到了,才能安心。
他将这话同母亲说了,却不想母亲当即变了脸色,眼眶里泪珠将落,水汽盈盈:“你有了媳妇便不要我这娘了?我们母子相聚时日这般短,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不成,你还不能回去,我派几个得力的婆子丫头伺候她就成了。”
☆、第90章
季成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一个女人盼儿子盼了二十年还不曾放弃,敬重母亲的执着与艰苦,所以才不想说些太过强硬的话惹得她伤心。只是母亲这般对春福不在意的心让季成的心一阵紧缩,眼眸里瞬时染上刺骨寒霜。
“春福是我明媒正娶过门的妻子,留她一人在家我本就不放心,您怎么能这般随意对她?过再过两日便是父亲生辰,大哥也要回长丰县,儿子也想一同回去。”
穆夫人顿时慌了神,急急拉着季成的手哽咽着说:“你难得回来,母亲自私想多留你一阵这可有错?并不是苛待她,下人们干活都是麻利乖巧的,她想来也该是做惯了农活,有人伺候着心里指不定有多欢喜,你安心住下来吧。我年纪大了没那么多精力带你去京城玩,小小那个野丫头精通玩乐,让她带你去。”
季成看着这双饱含岁月沧桑的眼,里面有恳求与热切希望,可是他没法再心软:“京城比长丰县冷得多,我不想出去,唐姑娘尚未定亲与我在一处并不妥。儿子心中只记挂着尚在孕中的娘子,还望您能体谅我为人夫为人父的心情。”
穆夫人被季成陡然间生出的疏离给惊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左右儿子的决定,没想到高估了自己。二十多年的隔阂并不会立刻消失,是她操之过急了,快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抹了抹眼泪:“我就是舍不得你离开我身边,可我知道要是强留你,你会恨我再也不愿意回来。所以我不拦你,只希望你在过年的时候能与你大哥一起回来,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过个好年。”
季成心上亦有几分难受,笑着点了点头。接下来的日子他除了陪母亲赏冬景更多的时候是待在屋里发呆,暗笑自己是天生的穷人命,眼前放着诸多高雅的玩物,他却连头绪都摸不着,不识字看不了书,不懂棋艺棋盘只能受冷落,上好的碧螺春在手边散发出袅袅茶香,他却是喝不惯,倒真是暴殄天物了。
短短数日竟是比一路颠簸还要疲惫不堪,倚靠在踏上不消片刻便睡熟了。名堪从外面进来见主子歇下了,退出去和前来认主的各大庄子管事说:“各位来的不巧,二爷这会儿正歇着,劳管事们在偏厅喝点茶水等一等罢。”
老夫人托人给他们提点了两句,他们哪敢不过来巴结二爷?失而复得更受待见,老夫人这般看着倒像是要将所有的家当都给了二爷,大爷心里能依吗?
管事们还在偏厅里焦急地等着,穆夫人让绿扶将大儿子请来,母子两人坐在一起谈心,穆宏大致能猜的出母亲心里想什么,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听。
“你弟弟回来,我对你有些冷落你该不会埋怨我吧?”
“弟弟在外受了这么多苦,压在母亲身上的重担好不容易松下来,儿子并不怪母亲,我得到的东西比弟弟多的多。”
“你能想的明白我心中甚慰,今日我是想与你说说咱们家的家业。你在外做官,自是顾不上家里,母亲年纪大了,如今更觉力不从心。你也该是不甘心只做个小县令,往后少不了打点的时候要用到钱物。二郎要是个纨绔子弟,母亲断然不会生出让他接掌家业的心思,你也看到了他秉性憨厚,不是胡作非为的。你有空也可以在一旁敲打敲打,将咱们穆家的家业守好才成,你说呢?”
穆宏本就不喜与金银打交道,如今母亲一番动情的解释与他来说真没什么,当即回道:“儿子听母亲的便是。”
穆夫人脸上的笑越发深,心情也舒畅了很多,都说大儿子贴心,儿子闹腾,她原先还不信,如今看来倒还真是这样。谁让自己亏欠小儿子呢?自然就什么都先紧着他了,大儿子一直在自己身边长大什么都没短缺,受点委屈也是值当的。
季成这一觉睡到了日落西山才醒,听说偏厅里的管事一直等到现在,心中五味陈杂。他不想被京城的事给栓住,可是也不好继续冷着他们,只得出去客气寒暄了一番,绿扶来传话说老夫人在前面备了宴招待各位管事,一时拥挤的屋子里变得空起来,季成叹了口气。
“老夫人交代了,二爷身子乏便好好歇歇罢,她也有些日子未和管事的见过了,往后您接手方便些,她得好敲打敲打。名堪,你随我来罢,有些事情你帮二爷记着些。”
季成冲着名堪点点头,名堪这才随着绿扶出去了。下人已经将饭菜备好,季成坐下来看着道道精致,心里自嘲一笑,他像是走上一条半点不由自己的路,不适应不习惯,甚至身边连个能说话得人都没有。他第一次生出了想要逃离的心思,极为想念和春福在一起时的自由。
两日的时光与他来说太过漫长,直等到回去的马车动了起来季成才松了口气,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宛如是场梦般。
穆宏在一旁抿嘴笑:“看来是母亲将你逼得很了,还不能适应吗?”
季成笑得腼腆:“几十年自在惯了,规矩多了反而束手束脚不知该如何是好,让大哥见笑了。”
穆宏没有说破季成掩藏起来的反感与不愿接受,而是同他说起穆家先祖如何在繁华难出头的京城奋力打拼终于有了一席之地,车厢里尴尬的氛围顿时消散开来。
“有些事不要太过勉强自己,用心做了不抱憾终身就成了。母亲她把攒了这么些年的感情全都摆在你面前,你肯定受惊了,她不是个不开明的,只是一时欣喜不知道该怎么对你才好,她没有恶意,所以不要怪她远离她。”
季成发现穆宏是个很有耐心得人,一路上颇受照顾,也许是亲兄弟的关系,这段时间相处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很多,穆宏会教他些简单好记的字,他觉得自己也是有些天赋的,记得甚是牢固,如此一路上倒也不无聊。
春福近来身子却是有些不爽利,一闻到油腥味就干呕犯恶心,看得一旁握着锅铲的锦娟心慌不已,赶忙跑到隔壁将连生嫂拉过来让她给瞧瞧。
春福难受不已,心里却亮得跟镜子似的,她很想笑话锦娟两句奈何自己实在缓不过劲来。连生嫂拍拍锦娟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肩膀,笑着说:“终究还是个傻孩子,等你怀了孩子就明白了,这很正常,不用大惊小怪。春福,你家这孩子倒是厉害的,这么小就开始折腾你了。”说着倒了碗水给春福漱口。
春福稍稍缓过劲来,鼻头红红的,双眼里泛着氤氲雾气:“这小鬼不让人省心,等他出来我再收拾他。现在受不得油腻味了,锦娟还想着给我做顿好的补身子。”
锦娟脸色羞红,看着春福做娘了,她也有些心动,赵云和自己都生的不差,往后的孩子也该是差不了。也不知春福肚子里的是个男娃还是女娃,她们关系这么亲近,她倒是想结门亲的,却又怕给别人说是看中了季成家的家世才生了这种念头。算了,要是春福他们搬走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是答应了,往后还不晓得是个什么情况,免得落了笑话不说还损了两人得姐妹情。
“你先进屋里去罢,我炖个鱼汤给你喝,吃不得油腻只能吃的清淡些了。”
连生嫂也忙着做饭,季成不在,连生哥一人上山采药,运气好倒是得了不少珍贵的药,想来又是能得不少银子。
春福靠着墙感觉舒服了很多,不一会儿就生出了困意,险险睡着被张桐的声音给惊醒了。自打她和季成去过大嫂家后,这个孩子来的次数多了起来,嘴也甜,竟是哄着春福高兴,偶尔还带些自己编的小东西给春福看,无非是个孩子又没什么坏心,春福也就随他去了。
倒是有一次张桐白着脸,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紧张与小心,问她:“姑姑,我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错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做错事了。我也想我大哥了。以前我怕爹娘把好的东西给了他,所以才……姑姑,我现在念书识字懂道理了,我以前所为实非君子所为,不过是让人厌弃的小人行径。有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改了,姑姑就不恼我了吧?”
锦娟端了做好的菜进来,笑着说:“你和我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咬文嚼字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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