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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自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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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还是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见润福和雨凌进来请安,面上倒是一松。这两个媳妇儿,可是自己所选的,虽然肚皮不争气,但想想这几年底下人传来的信儿,还是很满意的。

润福坐在李氏的下首,雨凌直接坐在了德妃的旁边儿,一进来就开始了叽叽喳喳,连刚才在御花园的事儿,也被她拿出来说。润福低头扮着沉默,故意无视那拉氏关切的眼神和李氏讥笑的神色。

不过这雨凌一过来,这里的气氛倒是热闹不少,她连说带比画,讲了一个老头和老太婆在吃饭的时候,见了一个苍蝇,老头一生气给追了出去。好几天老头还没有回来,老太婆就去算了一卦,人家给的卦解是“伤财惹起赔盘缠”,果不然,这老头儿给追四川了。

诸如此类的,引得德妃绷不住面儿,笑的东倒西歪。

这在这时,小太监过来传信儿,说这万岁爷过来了。德妃连忙让人收拾了下,起来迎接康熙。

这几个儿媳妇也一同跟真德妃,候着康熙。润福站在最外面一个儿,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在李德全一声“皇上驾到——”后,康熙踱着步伐,进了永和宫。

润福跟着其他几个人统统跪下来,给康熙请安,德妃和那拉氏只需做个揖就够了,他们几个儿是实打实的要跪了下来,谁让他们的位份不够。

康熙落了座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平身,润福也跟着众人,起身了。

德妃笑着问,“万岁爷今儿得空了,也是这几个媳妇儿有福了”见旁边宫女们端上了茶,又接着说“万岁爷,您喝喝看,这是前些日子胤禛拿过来的,味儿倒挺独特的,看看怎么样?”

康熙喝了一口:“嗯,倒是不错,这老四有心了,不过,也是老四媳妇儿懂事。”他赞许的看着那拉氏。

德妃顺着康熙的视线望去,“可不是么,万岁爷,依着臣妾看啊,臣妾这个媳妇儿可抵旁人的好几个啊。”

康熙听了,也不予回应,“这茶的味儿,果然沉厚,看似浅薄,入口却绵延厚实,好茶啊,咿,那拉氏,这个可是什么茶?老四在家吃过了没?”

那拉氏见康熙单点了她,忙起身“回皇阿玛的话,这茶臣妾却是不知的,但钮钴禄妹妹平日里喜欢叨登这些东西,许是她知道呢”

“哦,是么?这人不认得路,倒认得茶,可是个稀奇的。”康熙放下茶盅,似笑非笑的望着润福。

润福一听,连忙跪下了,“皇阿玛恕罪,臣妾冲撞了您,这茶倒不是什么琼汁玉液,只是安溪的铁观音,是百姓的土茶,家弟尝了觉得还合口味,就买了点给臣妾。”

德妃在旁边看着,心里觉得不对劲,看这样,怎么觉得这皇上今儿个,好像明显是冲着钮钴禄氏来的。

“家国天下,难为你一个妇道人家也这么明理,看来那拉氏把你们带的很好。”良久,康熙的一句话,让润福和雨凌两个人都一哆嗦。

“起来吧,以后多帮衬帮衬那拉氏,再多添两个子嗣,老四的子嗣还是少。”康熙转头对着德妃说。

德妃笑着:“可不是么,臣妾刚才还和她们几个说这个事儿,李氏可要把受胎的法子和这姐妹们说说。”

李氏听到他们提到子嗣的事儿,不自觉面子就是扬了起来,这也难怪,这满府里,就她有两个儿子。福晋自是不提,有了嫡子弘晖,那年氏等人却刚怀了,能不能生下还是回事儿。

润福坐在座位上,只觉得康熙的眼神不住的看着她,她一身冷汗的回想刚才在御花园是否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逐一扫了遍,确认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后,才放了心,不过还是不敢大意。

中午,德妃留了饭,康熙也在这儿吃,幸好,独独那拉氏陪了两人吃,他们几个侧福晋又另起了一桌,否则的话,润福非得饿肚子不可,不过,就是这样,怀着满腹心事的润福,也只是举了几个筷子,就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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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大红灯笼高高挂第十九章山雨欲来风满楼上

夜色薄凉,风淡月残,一柄象牙梳子,往返于乌黑的长发间,仿佛那就是它存在的唯一目的。

散去白日里的外表,润福慵懒的黏腻在座椅上,天气很热,润福不想动。索性研了墨,抬笔落手中,一个素色美人翩然跃在纸上。

润福盯着纸上的人影,半响无语。灯芯的光影印在润福的脸上,拉长了惆怅。

绿袖打着帘子进来了,看见润福在发愣,放下手上的冷水盆,又悄悄放了帘子出去。

窗外的绿竹枝叶摇曳,搭着刚刚换上的米色窗纱,幽静深凉。

“轰隆隆,轰隆隆——”天空里响过一阵子巨雷,也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润福。

微风缱绻间,消了阵阵暑气,听着那由远及近的雷鸣声,润福心里泛起一阵子的不安,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哪些重点,今儿个就这么被康熙重拿轻放了,让她觉得总是有点不真实,有什么会发生呢?

院子传来阵阵脚步声,一会儿,喜公公跟着杏儿进来了。

“钮钴禄福晋吉祥,奴才给主子请安了。贝勒爷打发奴才给主子送了这些小点心,是今儿个宫里赏下的,说是哪儿进贡过来的,主子细品。”喜公公笑嘻嘻的将一小篮子吃食递给了杏儿。

“有劳喜公公了。”润福扫了一眼那篮子,扬起了笑脸,淡淡的吩咐“这么晚了,还劳烦喜公公亲自跑了一趟,打发下面的小子过来就行了,杏儿”润福一个眼神使过去,杏儿意会,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厚实的荷包,给喜公公塞了去。

“奴才哪里敢当的起?”喜公公忙不迭的推辞,人老成精,想他也跟着胤禛那么多年了,这钮钴禄福晋看似不起眼不受宠,实际上,怕是连贝勒爷自己都不知道他多重视她呢。

润福怎么不了解他的心思,笑了说“喜公公可是贝勒爷身边的红人,润福仰仗照顾了,一点小意思,喜公公也别当回事儿。”

喜公公见润福这么说,笑着忙收下了,“那老奴就恬着脸收了啊,多谢钮钴禄福晋赏赐啊,老奴还要赶着回去和贝勒爷回话儿,福晋早点歇了。”,说罢,做了个揖,离开了。

杏儿打开遮篮子的布,里面工工整整的摆着四个吃碟,白瓷蓝花,润福探头一看,赫然是奶油糖布丁一份,红酒蛋糕一份,加香坚果团子一份,还有一份竟然是烤鳗鱼切成了丁!

如果这不是宫里赏下的,润福会以为哪个穿越同仁捣鼓的,她伸手去尝了以往最喜欢吃的烤鳗鱼,一股腥味从嘴巴里溢出,给润福恶心的直想吐。

杏儿见润福的样子,忙去取了茶水,润福喝了一口茶,勉强把嘴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

润福心里嘀咕,能把这东西做成这么难吃的,也不容易,而对于其他几样,向来不喜欢甜食的润福倒没什么兴趣,“拿下去你们几个分了吧。”

杏儿张大了眼睛:“主子,这可是宫里赏下的,就让奴婢们吃了,可不是…浪费?”

润福头也不抬的趴在桌子上,“放在这等着苍蝇吃,更浪费。”

杏儿是真的很高兴:“那奴婢就拿下去咯,主子别后悔了。”提着篮子,又问了遍。

“去吧去吧,吃吧吃吧。”润福挥着手说,低头喝了下玻璃杯子里面的柚子蜂蜜茶,突然想到前辈子的柚子干了,想着等什么时候,也做它一做。

这玻璃杯的造型实在是很丑,杯底凹凸不平还带着毛刺,更恶心的杯身光滑的表面,竟然有一块指甲大朦胧的“痣”,和蜂蜜茶的金灿灿的调子不符,让润福刚看到这“玻璃杯”的时候,连感慨都发不出来了。

但润福也无奈,之前和胤禛说了这个事儿,隔了一个多月才弄了这么个丑了吧唧的东西,不过聊胜于无了。

年以时驰,意与岁远,时光渐行,终归抵不住这时事的变迁。

月光清冷,从西边升起,透过树梢,努力的驱逐着黑暗,却终归,两者相互成了一体。润福抬头,望向窗户外面,窗纱隔住了内外,却隔不断黑夜的侵占。

润福突然想起了,她和胤禛的关系,是不是也是在排斥里纠缠,最后,谁也离不开了谁?

摇摇头,润福放空了思绪,再次将视线投在桌面上的画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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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晚上雷声终于引来了一场雨,而雨一下就是大半个月。

“今儿的雨还没停,屋子都开始发霉了。”李氏一进门,就开始唠叨,朝着那拉氏埋怨。

“可不是,衣服穿在身上都是潮潮的。”齐氏接着话。

那拉氏略略有些不耐的看着下面的那些人,把视线投向润福。

自打进来,润福就那么端坐着,一语不发。于是,她没接几个人的话儿,转而关切的问着润福:“钮钴禄妹妹,你那是东边靠山墙,是个洼地,院子里的水能排出去么?”

话里的意思,钮钴禄福晋住的是洼地,什么都不说,你们几个跟那抱怨什么。

果不然,那拉氏的话一出,年氏就拿着帕子笑着说:“可不是么,这钮钴禄福晋那儿,昨儿还看着丫鬟往屋子里搬弄什么花儿草儿的,果然是个好性儿,这不,”她顺手拉起钮钴禄的胳膊,“看被蚊虫叮的。”

大家一看年氏拉开的衣服,润福的胳膊上分布着红红的疙瘩,没有多少,却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的显眼。

年氏就坐在润福旁边儿,所以润福甫一进来,就见着她手背上有的红点子,心思一转,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出。

那拉氏拧着眉头看着润福的皮肤,淡淡的吩咐:“荣嬷嬷,去拿了皇上赏的玫瑰凝露给钮钴禄福晋。”转头嗔怪润福,“你也不知道小心点,喜欢那些东西也不是这么个喜欢的法儿,伤了身子。”

众人见状,又是嫉又是妒的看着润福。

润福不在乎众人的看法,但知道福晋是真的疼惜她,就真的扬了笑脸看着那拉氏,安慰地说:“没事儿,只是被蚊虫叮咬的,谢谢福晋关心,可是。”但她欲言又止,看着那拉氏。

那拉氏看着润福的视线,注意她的话还没说完,她自是知道,润福是除了必须说的,否则不会愿意开口的人,于是,开口询问:“可是什么?有什么为难的么?爷不在府里,但我能做得了主的,你就尽管开口就是。”

润福想了下,下了决心,开口说:“福晋,贝勒爷不在府里,您,可知道他们现在在干的事儿?”

听着润福这么问,那拉氏略略皱了眉,这润福今儿怎么了?把自己弄的蚊虫叮咬不说,还打听了贝勒爷在外的公干,这可是个忌讳,于是她用略带警告的口气,意有所指的说“这个贝勒爷的差事,是万岁爷下的,自然不是我们内宅的人可以知道的。”其实,胤禛去治水的事儿,她还是清楚的。

润福见状,也不着急开口,果不其然,年氏扬起她的招牌笑容,柔柔弱弱的说,“姐姐,爷不是去黄河督促治水了么?爷走的比较急,可是没和姐姐说呢,可这事儿倒是个好事,爷受万岁爷重视呢。”

那拉氏顿时视线凌厉的望着年氏,看的年氏低下头,掩去视线的神色,方缓了神情。淡淡的开口,“这事儿,我自然是知道的,但什么话该问,什么话该说,论理年氏你进门也不短时间了,怎么还不能给这些后来的人儿做个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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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泪洒大清,不同的康熙九子夺嫡,不同的九子夺嫡,一段美好的清梦。

卷三大红灯笼高高挂第二十章山雨欲来风满楼下

女人之间不少的除了八卦之外,还有战争。

屋子里骤然间,空气粘稠了起来,被敲打了之后的年氏,脸上挂着有点勉强的笑容,“多谢福晋指点,臣妾一定多向福晋学习”。

润福见状,依旧不动声色,不过其她的人,就不会如她一般了,李氏开了个头,状似无意的说“福晋说的真在理儿,这做人最关键的,是要本分,长的好看不好看倒是其次,贤良淑德才是我们该学该做的”。眼睛撇也不撇年氏。

齐氏紧跟着,也张了嘴,“李姐姐不愧是跟着爷最长久的老人儿,怪不得弘时弘昀都是从李姐姐的肚子里出来呢,我们可该跟姐姐学着些呢”说完,咯咯的笑着。

其他的人,耿格格红着脸坐在那儿,剩下几位位分都低,没有接话的份儿,屋子里就剩下她的笑声了。

“行了,都别说了,这事儿,今儿就这样,以后也别再提,只是心里可都要记得这事儿,若有再犯,别怪我那拉氏不顾那旧情脸面了”那拉氏“啪”的一声,把茶放下了,语气不大,但里面的威胁却一漏无疑。

那拉氏满意的看着众位妻妾无语,脸上惶恐,疲惫的说“都散了吧”,说罢,起身进了内屋。

等屋子里的人都走光了,那拉氏淡淡的对着容嬷嬷说“去把钮钴禄福晋请来吧”

容嬷嬷不解的问“今儿个这钮钴禄福晋的话儿有点不对劲儿,是不是昨儿个进宫了,万岁爷和德妃的另眼相看让她张狂了些?”

那拉氏扶了一下头,后面的小丫鬟连忙上前想给她揉揉,她挥了挥手,“这钮钴禄氏,虽然进府这么多年了,看似不温不火的,整天在自己的院子里过着日子,实际上,是个透彻的人儿,今个她能这么说话,怕是有些事儿的,难得有个这样的人,万一我的身子不妥当了,有个人能看顾着这贝勒府。你还是过去请请吧”

容嬷嬷听了这话“福晋,你怎么这么说——”

那拉氏又摆了摆手,“去吧——”

容嬷嬷进了院子后,润福正在廊下低头剪着一个不知名的花草,绿袖在门口站着,见她进来,扬起笑脸打着招呼“容嬷嬷您来了,快请坐,主子,容嬷嬷过来了”

“钮钴禄福晋吉祥,就不进去了,这下雨天,到处泥泞的,就不沾了地了,是这样的,福晋打发了我来请钮钴禄福晋过去趟”容嬷嬷笑的满脸如开了的ju花一般。

润福笑着拿过绿袖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说“福晋喊我呢?容嬷嬷等等,我换身衣服这就过去”。

容嬷嬷也陪着笑“那奴婢先去回了福晋,您慢着点,这天啊,雨下得不停呢,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也行,绿袖,打发丫头送下容嬷嬷,这天弄的,确实这地不好走”润福淡淡的笑着说。

润福坐在那拉氏对面,看着那拉氏的面上淡淡的,苍白的脸上浮着一股子病气,关切的问着,“福晋,这几日是不是没休息好?”

那拉氏扯开嘴,笑着说“不妨事,落下的老病根了”

润福皱着眉头,拉过那拉氏的右手,食指按在了寸关尺三部,测着浮、中、沉三候脉象,听着从手上传来的三部九侯,眉头越来越紧。“福晋,您最近可吃什么虚寒之物了?”,刚才她摸着脉象,尺脉数而牢,明显的烦满虚寒相持之相,较之她之前测的,不仅没有好转,甚至更加严重了。明明她给了几幅调理的方子,论理应该会好些了。

那拉氏见润福眉头紧缩,反手拉过润福的手,用着虚弱的笑容,“这么多年劳心劳力,这寒症已经入了心肝脾肾了,妹妹就别为我费心了,我现在不求别的,能多活几年,见着弘晖结婚生子,我可就满足了”

“主子——”旁边的容嬷嬷抹着眼泪。

润福见了,忙叉开了话题“福晋,喊润福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福晋摇摇头,苦笑了下“这年纪大了,记事儿也不利落,这么些年,还是多亏你帮衬。今儿个,我看你在屋子里有话没说完的样子,可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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