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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青鸢-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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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长安咽喉。有驻军二十万,以为拱卫含元。
一望无际的秦川平原上。数千名兵卒威风凛凛,神情振奋,青色细鳞甲鎏金貔貅头盔,身背錾银虎皮长弓,手执八尺镂铜玄铁刀戟,勇猛不俗。
“射!”申癸手举锦绣军旗,指向不远处军帐顶端悬挂的画像,赫然是含元殿金龙宝座。兵卒们竟然没有一丝犹豫,万箭齐发,唰唰的将那顶帐篷刺成了个筛子。
申癸满意的点点头,军旗指向另一座军帐,画像上是隐现紫微宫、缈山阁、虚海楼一派神仙气象。除了几个将军,诸兵依然没有半分犹豫,万箭如雨纷扬射来。
申癸微微蹙眉,对着几位将军喝道:“军令之下,犹有迟疑!拖出去,斩!”
那几个将军吓得慌忙求饶:“公子恕罪!那是一宫一阁一轩楼,属下不敢违抗仙人!”一番话还没说完,几只羽箭就唰唰的刺穿了他们的胸膛。
申癸放下长弓,冷冷喝道:“众将听令!军令如山,如有迟疑,此为下场!”
诸兵吓得缩了缩脖子。军旗又指向了一顶帐篷,画像上是一名女子,青罗衣衫,七尺长发,辨不清容颜。但诸兵忽的踌躇起来,只有稀稀疏疏的一部人射出了羽箭。
“斩!”申癸叹了口气。可是拖出去斩的并不是没有射箭的,而是射了箭的那百名士兵。现场又响起一片鬼哭狼嚎,更多人的眼眸流露出了不解。
“要射她?先把箭对准我。”一个声音悠悠传出,一袭青色衫子的公子缓缓踱出,眸底是冰冷的凉意,就算是夏日,也让诸人感到心里发颤,恭敬地跪倒一片。
于是他们俱俱记下,就算弑君弑仙,这个女子,却决计不能伤了丝毫。
申癸乜了他一眼,瞧他嘴角还沾着粒西瓜籽,脑袋有些生疼:“方大夫子,西瓜可还合意?”
方陵朔噙笑点了点头,又似想起了什么,伸展开衣袖问道:“本公子今儿穿了和鸢鸢一色的衫子,名唤天青碧,你瞧着如何?”
申癸耸了耸肩,转过头去,忽地语调有些低沉:“按你的意思,往沈府找,方才有了下落。清渠郊外。人,都不成样子了。”
方陵朔些些眯了眼,忽地嘴角微微上勾,这一抹笑意在诸兵看来,却是比怒还可怕。这是修罗的笑意,是将性命任意玩弄在指尖的,复仇的快感。
第16章 天下棋
这厢。远离兵士操练的喧嚣幽谷,一脉清渠安宁,临长安西脚居德坊。
这乃是京中边缘。再往西走,便是蜿蜒的官道,绵延的青原。
青原上躺着一位伤痕累累的女子,正是在沈府受刑,又被下人丢出的青鸢。
“阿鸢!阿鸢!”一声声的呼唤在耳畔响起,青鸢暗夜般的眼帘映出一线光亮,刺得她脑子生疼。
李夭颜的容颜映出在她的视线里。“连阎王都怕触怒仙人,不敢收我么。”青鸢呢喃。
“阿鸢你说什么?”李夭颜些些俯身,扶着她坐起来,靠在青原上一块大石头旁。
微风拂过灼热的伤口有了丝丝凉意,青鸢终于恢复了些神智,她似乎是被抛弃到了郊外,然后李夭颜赶来救了她,捡回一条命。甚至伤口已被包扎过,身上是一袭干净的碧衫。
她看向李夭颜,似笑非笑道:“夭颜姑娘好本事,竟然能找到这来。如此关心一个小工,真是难为你了。”
“阿鸢还是鸢姑娘,瞒得如此辛苦,也是难为尔了。”李夭颜“噗嗤”一笑,秋波流转,一双眸子含着点点精光,让人不敢小瞧了去。
以她的势力,一个窜出来的小工,虽不能打听出她是青鸢,但掌管大魏暗夜之一的屠鸢,“鸢姑娘”,这个身份还是容易知晓。
说着,李夭颜又打开一个皮囊,递给青鸢:“上好的花雕酒。瞧你一身烧伤,喉咙也破了。可敢喝?”
青鸢凄然一笑。便是毫不犹豫地接过,一饮而尽。惨白的脸恢复了一丝生气。她把酒囊还给李夭颜。蓦地抬头一笑。明丽生光,让李夭颜有片刻失神。
“天下耳目之盛,在于花间。所谓酒后吐真言,美人枕畔风。领大魏花楼风流,掌天下消息流言,夭颜姑娘或者夭颜楼主,可有错?”
李夭颜兀地眸色沉沉。哪里还有半分媚态。反倒是隐隐有一股威压:“好眼力。屠鸢管道上,花间掌消息,你我井水不犯河水。鸢姑娘喝了这口酒,我花间楼也不敢再收你这小工了。”
青鸢眸如寒星,噙着慑人的威压和决绝:“李夭颜,我青鸢要了你的花间楼,还由不得你。”
李夭颜勃然色变,正欲发怒,忽听得半空绽开一朵烟花,旋即马蹄阵阵,人声鼎沸。千里青草原的宁静被打破,数千号人衣着各异,虎虎生风的从各个方向向二人涌来。
“你竟然召了屠鸢威胁我。”李夭颜眉目一沉,哐当一声将酒囊摔碎在地,赫然抄起短匕向青鸢刺来。
可是兀地,匕首被瞬时打落,青鸢又一把抄到她的身后,肌肤烧毁的十指掐住她的脖子,让李夭颜忽得生气了惧意。
“灭心宗宗主阎摩给鸢姑娘磕头了!”
“小的一斗米派掌门单浑头,给您老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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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匹骏马飞驰而至,各色衣衫的男男女女翻身下马,大踏步上前,倒地便拜。随后,数千人陆续赶到,人头攒动恭谨有序,分派而列,直把这幽静的青草原变为了练兵场。
李夭颜的食指动了动,青鸢猜到她想召花间楼的势力,哪能如她所愿。指尖蓦地加大了力道,二寸长的指甲刺入玉颈,鲜血丝丝流出,疼得李夭颜浑身一抖。
“看好她!”青鸢一把将李夭颜掷给屠鸢,取出罗帕擦拭干净指尖血迹,暗暗咽下一口血,嫣然一笑。
“我要了花间,愿还是不愿?”
“堂堂屠鸢,也使这种卑鄙手段!我花间不屑!”李夭颜恶毒的咒骂着,却忽地瞳孔收缩,原来青鸢袖中小剑飞来,刺中了她的髌骨,让她不由的噗通跪倒。
“李夭颜,我只是需要花间为我散个消息,何必如此抗拒?”青鸢跃身倚坐于白石之上,夏风飘拂,一袭碧衫烈烈飞扬。
“呸!花间不侍二主!”李夭颜恨恨的啐了口,却被压住的人打得一个踉跄。“对鸢姑娘无礼,贱女人!”单混头一脚向她踢来,反倒对着她的俏脸,吐了口唾沫。
“对鸢姑娘不敬!杀了她!杀了她!”人群忽的喧闹起来,各路派别愤愤的盯过来,李夭颜不禁怔怔,年仅十六的鸢姑娘,威信竟然如此之高。
“李夭颜,从我醒过来到现在,我们一共唠嗑了三刻钟,你觉得这三刻钟,会发生什么?”青鸢悠悠的竖起一根食指晃悠,却没人敢随意应答一句话。
李夭颜愣了下,有些不解,但下一刻,她的瞳仁就猛地收缩,因为她看见长安花间楼的所有人,从姑娘到杂役,一个不漏的被押到了青草原。
“三刻钟,足以要了一百六十八条命。”青鸢叹了口气,檀口吐气如兰,“杀。”
“遵命!”随着各派一声朗喝。顿时,刀光剑影,鲜血横飞,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杂役惨叫连连,鲜血染红了方圆数里的青原。
“住手!都给我住手!我应了!我花间楼听鸢姑娘吩咐!”李夭颜忽的两眼通红,发了疯般的挣扎起来。
青鸢嘴角上勾,清冷的目光仿佛压抑的长夜,但那深处,却又是化不开的哀然与凄惨。
“一个月时间,金价大肆上涨,大魏九州,人人皆知。”
李夭颜迟疑道:“一个月?一个流言,要流传到千里国土,可不是简单事儿。”可她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就感到单混头的匕首赫然抵在她的右胸口:“鸢姑娘怎么说,就怎么做。”李夭颜身子一抖,无力应允。
那倚于白石上的碧衫女子,目光灼灼凛然生威:“三百六十道,听我号令!”
“在!”
“如有官府查办阻挠谣言,斩无赦!”
“遵命!”
数千号人威风凛凛,刷刷跪倒,抱拳领命。朗喝声震响九霄重云,青原摇动。
半个时辰,待诸人退去后,青原又寂静下来。李夭颜脸色惨白,畏惧的上前来扶青鸢,却听得身后一个幽幽声音道:“无量天尊。”
青鸢诧异的回头,竟是道士天枢子。一袭蓝色道袍,提着个包裹,立在不远处。似乎是远行路过。曾经自己在去沈府的路上,他给青鸢算过一卦。虽然不明就里,但青鸢总是不知怎的,从内心深处忌惮他。
“道长有礼了。”青鸢客气的点点头,“道长又想给我算卦?”
天枢子抚了抚拂尘,淡然一笑道:“云游路过。敢问姑娘几句话。”青鸢忍住浑身的伤痛,挤出一丝笑意:“道长但说无妨。”
“若九州涂炭,万民枯骨,不悔?”
“不悔。”
“若身死魂消,轮回难赎,不悔?”
“不悔。”
只回答了四个字,青鸢眸底的冷意愈浓。天意早就弃她,大魏天下如何,和她早无干系。而命里血脉都恨不得她下地狱,她也就再无顾忌,哪怕是地狱也要搅个天翻地覆。
“如此,姑娘珍重。”天枢子依旧语调平静,摇了摇拂尘,拂袖而去。青鸢心下愈发古怪,也不想去搭理。只是抬眸让一片晴空映入眼中,似乎倦怠的,轻叹。
长安城郊外,没有人知道这一场变故,但这拉开了大魏金乱的序幕,在短短几个月后,近十万冤魂做鬼,各地动荡纷纭,却只化为了那碧衫女子,唇边浅笑。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以九州为棋盘,以万民为棋子。民生多怨,哀鸿遍野,贪欲之罪,万民为鬼。
紫微宫、缈山阁、虚海楼震动,天罚怨魂之劫,一宫一阁一轩楼下凡。
数十年之后,当大魏百姓回想起这段动荡,只觉得是一场噩梦,是一场不知从何而起、因何而起的噩梦。只知道它将官、商、民、匪全部搅入了大染缸,白者黑,黑者污,灰者乌,动荡尽头,大魏百余年来,第一次仙人下凡蔚为盛事。
数十年之后,当佳人浅笑云淡风轻,当大魏重归九州清晏,无数人的心中只记得那白石之上,一袭碧衫女子,裙衫轻拂如同旌旗,将世间光华都摄了进去,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目光。
第17章 天下棋
时间晃眼儿而过。八月初。大明宫。
天儿愈发炎热,宫里用铜质风炉盛了冰窖的冰块,彻夜摇着生凉。
思过宫。大魏冷宫,千级台阶往下,是偌大的地下牢狱。九十几间刑房代表着九十几种酷刑。漆黑的千级台阶上鲜血干涸,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疾驰着逃离这座鬼蜮,往出口奔去。
“什么人?出示令牌!”台阶的出口在思过宫苑子里的一颗枯树下。两个守卫的金吾卫发现了有人出来,厉声喝道。
“放肆!本姑娘难得进宫来遛圈,还有人不长眼不成!”当先跳出来的是一名女子,鹅黄色衫子娇俏如花,她身后跟着是一名玄衣男子,脸色惨白,似乎有重伤在身。
听到动静,一大群金吾卫涌过来,手执刀戟,神色不善的盯着二人。思过宫地牢的进入,只有皇帝手谕,连八大家都不能擅行。
看清了女子容貌,一名金吾将军忌惮的上前一揖道:“落英姑娘。可有吾皇手谕?不然姑娘可以离去,身后这名男子就不行了。”
落英秀眉一挑:“本姑娘连含元殿都可以闯,还不能从思过宫带人?滚开!”
场中顿时光华迸发,光晕组成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幻化而出,各高数丈,栩栩如生。咆哮着飞舞着汹涌着,带起一阵阵飓风,往金吾卫汹汹扑过去。
“落英姑娘!大胆!”金吾将军变了脸色,区区凡人身躯,如何能抵挡神兽威压,便像群蚂蚁般被撞得东倒西歪。神兽受落英调控,也没有伤人,只是替二人闯出了一条道路。
“是法术!去请周鸣海周世子!”金吾将军骇然变色。没想到,忽地,诸人都停了下来,原来周鸣海已经在诸人身后伫立良久。
凤鸣海日,周家世子,周鸣海。
“都退下。”周鸣海摆了摆手令诸将退下,神色复杂的盯着落英。
“周家小子,你也要阻挡我?同窗数年,你可从没赢过我。”落英神色略有缓和,但还是伸手把玄衣男子护在身后。
周鸣海叹了口气,目光移到玄衣男子身上良久,缓缓开口道:“是叫桓夜罢。”
“是。”
周鸣海沉默,似乎是在辨别这个名字的真假。但桓夜如昔冰冷镇定,看不出一丝异常。这让周鸣海无奈的摆摆手:“带他走罢。不要怨恨他,他不是以帝皇的身份对你用刑。他不过,也只是一个男人。”
前半句话是对落英说,后半句却是对着桓夜说的。桓夜的眸色动了动,并未应答,跟着落英离去。
当二人擦过周鸣海身边时,周鸣海瞥了眼桓夜,对落英低语道:“我和你一样,都在怀疑他是不是那人。”落英眸底一亮,默默地点点头,携桓夜离去。
思过宫又恢复了安宁,夏日炎炎。
金吾将军走上来,为难的对周鸣海揖手道:“世子,落英姑娘从地牢带走人,于礼制不合。”
周鸣海拂袖而去,略带低沉的声音从风中传来“这就是皇上的意思”。
思过宫的****只限于红墙之内。这厢,长安依旧祥和安泰,花间楼,第一乐坊。
青鸢依然住在花间楼,一是熟悉了,二是养伤。她浑身肌肤尽数烧毁,天气炎热还有不少已经化脓,露出的白骨有些都被烧变了色,自己碎裂的髌骨加上烧伤,更是惨不忍睹。
李夭颜对她很是尊敬,安排了自己的房间给她居住。每日房间都堆满四处寻来的药物,药汁味更是时时萦绕。不断地换药会触碰到堪堪结疤的伤口,每次带下一块血皮,青鸢都被折磨得叫苦不迭。后来干脆只在屋内着中衣绡裙,薄薄的一层,方才好些。
可是数日下来,青鸢的伤口依然好得缓慢,她浑身上下都被膏药包裹,简直成了一个粽子。天气又愈发炎热,她疼得每晚睡不着觉,双腿无法行走更让她心烦,没事儿就砸得屋子里的东西呯呯碰碰响。让花间楼所有人都提心吊胆。
李夭颜自然也派人去请了京中神医姬渊,可是侍女说神医云游出诊去了,最近都不在京城,气得青鸢命人把姬渊的医馆砸了个遍。后来青鸢的一些伤口开始结痂,浑身如同万蚁噬骨,让李夭颜每天必须用了布带绑了她的手脚,才能制止住她抓挠。唯一揪心的,是髌骨之伤,由于骨头全部碎裂,膏药汤汁都完全无用。让青鸢差点以为自己就此成了废人。
八月的夏日明晃晃的像面镜子,可京中却流言纷扰。
沈家,朝中重臣,帝王栋梁。却在数日之间,从长安本家到各州分家,无数的人精神崩溃,发疯癫狂。有号称神医的姬大夫去瞧过,说是中毒,毒药新奇,连他也没有法子。
到了八月十三,沈家除了本家的几个人,其余数百族人全部癫狂。大魏百姓只道是沈家出了妖女青鸢,惹下天罚,帝王罢官,族人自缢无数,沈府遍地凄凉。
花间楼。陶罐里的药汁冒着黑呼呼的泡儿,房间砖地上却是碎了一地的什物。
几名魁梧汉子跪在地上,膝盖刺进了碎瓷片,疼得流下了冷汗,确是一动都不敢动的,听着榻上女子的吩咐。
“疯了?全疯了?不会是食了疫病的母猪肉罢。”青鸢诧异的问道,这非她所为,堂堂官家,分布各州,却在数日之内全部癫狂,这得有多大的手笔。
一名汉子忍住笑意,禀到:“回鸢姑娘的话,姬大神医都瞧过。是中了一世缘。中者身处幻境,被至亲至爱之人杀死。由此癫狂。”
至爱至爱之刃,蚀心之痛,可谓生不如死,折磨魂销。
榻上的虚弱的女子忽地朗声大笑起来:“被至亲至爱之人杀死?好毒好毒!比死还痛呐!沈家也有今天!至亲至爱!至亲至爱!”
女子的笑声带了丝癫狂,笑着笑着便带了丝哽咽,泪珠从眼角滚下来。
“鸢姑娘可要沈家偿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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