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英魂-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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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耶府，州长史耶家林的大堂之内，宾朋满座，官商兼有，哗然一片。像是在讨论一场难以断案的官司。

“天地人鹅常毛杂，天下武林是一家。憋十吃了猴子对（队），气死我了叶大侠！”

“这是谁的高谈阔论？”只见徐州长史耶家林边问边转身寻望：发现这发言者正是其属官徐州司马叶无双。“原来是叶司令！你这条‘叶公好龙’！你一定是在外面又与人赌上了。”

“不错！不错！”叶无双坦然承认道：“我竞（净）会碰些倒霉的事！输了一百两。手里的牌明明是最大的猴子对，竟能栽在对手最小的憋十手里，我怀疑这是他们做了手脚，设好的圈套让我往下跳！你说气人不气人？”

“真是气死人！真是气死人——”不知是谁竟应声唱了起来。

“这是谁唱的？”叶无双心里更是气上加气，转首在众多宾至如归的谈笑风声中寻视：只见一位商人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叶司马莫要生气！让我来即兴和你一首！可以帮你解气！”这商人说完，便冲着怒容满面的叶无双吟诵道“柴米油盐酱醋茶，天下武林是一家。平平安安渡一世，何必你争把我杀？”

“吆喝？”叶无双不禁一惊，怒气消半，略带讥讽地说道：“真不愧是做生意买卖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挂在了嘴边。请问你是何许人也？”

“呜啊——”商人故作惊讶，道：“好说！弊人姓钱，名子厚，绰号‘风油精’，河南道商州人士！”

“妙哉！妙哉！”只见一位中年和尚笑眯眯地走过来插言道：“贫僧乃河南道洛阳白马寺四大护法之一，绰号‘夜游神’。足下号称‘风游精’，你我可是堪称半斤八两呵！”

“哦！你这和尚原来是白马寺四大护法的‘夜游神’！幸会！幸会！怎么？你也是应耶长史之邀前来参加庆功会的么？”

“阿弥陀佛！”“夜游神”不禁双手合实，道：“耶长史治理黄河故道得以成功，值得五湖四海的宾朋前来庆贺。不过贫僧此来还有一件大事要和诸位商讨，不知可讲否？”

这时，主人耶家林已走过来说道：“护法神有话请讲！”

于是，“夜游神”向耶长史作揖道：“想必长史还记得你家老三是怎么死的吧？”

闻听这话，不仅是耶家林，在场之众无不觑然无声，都不禁想起了昔日震惊古彭徐州的皇宫大内第十一太保“索命太保”耶家权。他乃是长史耶家林的亲三弟，身为大内“十八太保”之一。但不幸的是，他却在这场江湖大乱之中死于皇宫大内。不言而喻，此事必为江湖杀手所为。耶家林曾招集同僚好友及江湖武林高手为三弟报仇，但事到如今，依然是一筹莫展。如今“夜游神”旧事重提，耶家林更是升起一阵思念、复仇之情。

“护法神对此还深记于心，耶某甚是感激。只可惜，我这兄弟的仇，怕是难以昭雪了。”

“长史何出此言？”“夜游神”不以为然，说道：“其实这次武林大乱的罪魁祸首，诸位都已明白，就在长安相府。如今相府又集结各方杀手在华山脚下设擂，七日后就要正式开战，目的是要将‘太极十三剑’、‘春秋四老’和华山派赶尽杀绝！我们何不借此之机合纵各路人马共对相府杀手？一来可以为天下武林讨还公道！二来可以报你的杀弟之仇！”

“是啊！长史！”徐州司马叶无双当即应和道：“我们可以成立一支游击大队，专门对付相府杀手！还有，你还可以联络你那做温州刺史的老二，一同歼灭相府杀手。”

“叶司马！”耶家林真是哭笑不得，道：“你也是官府之人，知道这做官的难处。前一阵子我曾给我二弟耶家森联络过，可他在吴越王钱镠麾下，忙于南方战事，哪里还有闲暇问及这些家事、江湖之事呢？他只能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矣！不过还好，我们身为大梁国土的子民，偏安一方，尚无战事，我还可以拿出一些时间来料理这眼前的琐屑之事。希望我们志同道合，相约为同志，齐心协力，共同铲除世道邪恶。”

“这么说耶长史答应合纵共对相府？”“风油精”也心急若渴地追问道。

“不错！”耶家林点头应道：“今日我耶府高朋满座，有阔商，有官家，有护法神，有淮阴来的‘叶氏三兄’，有赌神何方明何大侠，有赌王许满州许大侠，有‘扬州小八义’，我们理应集结力量共对武林仇敌，全力歼灭那冒牌的相府。”

耶家林此话既出，满堂顿时拍掌响应。这时，“风油精”钱子厚显身制止众人的喧哗，说道：“长史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如我们就依叶司马所说，成立游击大队。”

“成立游击大队？！”耶家林思索了一下，说道：“那应该选位大队长。”

“这还用选么？”“风油精”立即望着叶无双说道：“叶司马是官府之人，武功又高，就任他为游击大队大队长兼总指挥，咱们也要把相府的坏家伙杀一个，记上一个！一直杀他一百个，一千个。诸位说好不好？”

刹时，钱子厚所言激起满堂响应，一致赞承叶司马为游击大队大队长兼总司令外加总指挥，并要求叶总指挥发表言论。于是，叶无双在众人的推捧之下，踌躇满志地当众说道：“多谢诸位的支持和信任，在此我借主人之光荣任游击大队总司令，发誓要为官、为民、为天下武林歼灭邪恶势力。希望我们团结一致，同仇敌忾，借此‘华山擂’之机，全力击溃相府杀手！”

“好！说得好！”耶家林伸出拇指赞扬道：“我们成立这支游击大队，虽然人员杂乱，来自于不同行业、地区，但只要我们人心齐，泰山可移！我建议，在叶总指挥之下要设副大队长一名，书记员一名，分队长三名。”

“善哉！善哉！”“夜游神”随即附和道：“贫僧以为耶长史应该任我们游击大队幕后总参谋，这下设的副大队长、分队长和掌书记，该由耶长史提名！”

“不错！”“风油精”接声说道：“耶长史是此次大聚会的东道主，任职一事应由长史说了算！我们这些人，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有智谋的就出智！”

“嗳！”耶家林却推辞道：“我只是提些建议，至于提名一事还是由叶总指挥来说吧！”

再说此时的叶无双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又把提名一事推给了他，便顺水接舟地说道：“我虽然是诸位推举的游击大队总指挥，但这也是临时的，耶长史是我的顶头上司，长名之命，我的、必须谨遵照办。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若哪一日诸位看我这个大队长兼总指挥不够格的话，我叶某人必当退位让贤。至于长史的任职建议，我看……”

叶无双说到这，向满堂的宾客寻视了几眼，说道：“我看由赌神何方明何大侠来领认副大队长一职。”

此话既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光栏栅处！”只见赌神何方明甚感荣兴地离座起身向众人微笑致意。但见此人身高八尺，穿青挂罩，浓眉大眼，二目灼然放光，一派大侠赌神之气。

这时，叶司马又接着说道：“在座的都知道，我有位堂弟号称‘猫王’，今日也在此就座。我建议由他做我们的游击大队掌书记。”

“哈哈！善哉！善哉！‘猫王’做掌书记，嗯！不错！好极了！”“夜游神”乐不自禁，说道：“那些相府杀手就好比过街老鼠，我们游击大队杀他一个，‘猫王’就记录一个。高！高！实在是高！妙！妙！实在是妙！”

“嗳！嗳！嗳！”只见“风油精”沉不气了，向叶无双问道：“叶总指挥！说了半天，你这堂弟姓甚名谁，让他出来自我介绍一下！”

“废话！”“夜游神”不禁冲钱子厚说道：“叶总指挥的堂弟当然姓叶了！”

再说此时的叶无双闻听这二人的言语，不禁向“风游精”说道：“我说钱子厚同志，你真是淤得钻到钱眼里去了。我这堂弟的姓氏还用问吗？不过也难怪！你是位外籍商人，初来驾到，尚不太熟悉我这位‘猫王’兄弟！那就请你见识一下我这‘猫王’兄弟！”

话说之间，叶无双向座中以目光示意，只见中座站起一位身着官服、身佳腰刀的年轻人，他向众人拱手致意，道：“在下就是徐州官府号称‘猫王’的叶捕快，乃叶司马的堂弟，名学云。同僚好友之所以送我绰号‘猫王’，不仅因为我善捕会算，令贼盗闻风丧胆如过街之鼠，而且我这人还特别喜爱宠物猫，并且养了成千上万只灵猫，专门对付徐州城内的老鼠，每年可以消灭上百万只老鼠，为城中百姓安居乐业、节约口粮创造了良好的人为环境！”

“善哉！善哉！”“风油精”钱子厚用佛家的口头禅说道：“有成语道“鼠目寸光”，老鼠会算，猫会等！老鼠搁爪就忘，总跑不了老猫的手心！所谓‘人行好事莫问前程’，你这只‘猫王’做得百分之一百二的够格！恭喜你荣任我们游击大队的掌书记！我钱子厚自愧不如，不过我愿意拿出我的全部家产，来作为我们游击大队的活动经费或是慈善基金，还望叶书记能为我记上一笔！”

“嗳！钱先生！”只见长史耶家林走过来笑呵呵地说道：“现在不是记功过的时候，叶司马的任职提名还未讲完呢！”

“哦！对了！”钱子厚恍然大悟，道：“第一分队长杨小义，第二分队长‘夜游护法神’，第三分队长许满州。各分队分工负责集结人力、物力、财力，不日我们即挺进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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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下）

这时，锦衣卫已来到大明宫西南方位的〖建福门〗。守卫此门的大内锦衣卫早已上前挡住了去路：“站住！通行令？”

于此同时，这位锦衣卫再次故伎重演，傲慢不羁地朝守卫亮出了令牌。在大门红灯的照耀之下，只见令牌之上莹光闪闪着三个字：“万宝玉”。

“啊！万宝玉？！……大人请！”

于是，锦衣卫又大模大样地入门而去。很快，此人便穿过〖光范门〗……〖昭庆门〗，一直来到了光顺门。照例，他亮出“万宝玉”，守卫同样如接圣旨地恭身放其通行。然而，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两位太保，正是第十二太保“寒风追云剑”马德龙和第十三太保“十三太郎”左人龙。

“站住！”只见马德龙叫住了此人，“抬起头来！”

然而，这名锦衣卫置之若无，纹丝未动。

“瞧你这身装扮，我看却不像皇宫锦衣卫。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哼！耽误军机大事，拿你质问。”说着，这人再次亮出了夜光闪闪的“万宝玉”。

“噢？万宝玉！”马德龙不由心中暗想，“此乃皇家军方通行令牌，无论大内还是各方军事要塞，见之如见天令，乃皇上多年所下密诏，百年难得一见。难道潜伏多年的‘万宝玉’携带者如今要出世了？看来，此人必有军机大事要见天子。但是，天子在东宫皇后之处，不在大明宫，难道此等密事他还不知？……这‘万宝玉’携带者岂不是太笨蛋了？难道他是要去见‘天皇密使’？据听说，携带此物者，除了天子就是‘天皇密使’才知道他是谁。而且，此等人物都是和‘天皇密使’秘密联络的。”

想至此处，“寒风追云剑”忍不住说道：“阁下误（勿）要见怪！我们身为大内太保，有责任保护天子，维持宫内安全。所以我们还是请阁下报出名姓，要到哪里去？”

“放肆！小小一个太保，竟敢耽误本专员军机要事，我可以先斩后奏！”说着，这位不速之客竟“噌”地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利剑。

于此同时，两位太保也随即闪列阵势，“噌！噌！”两响，剑已出鞘。

就在这双方对峙的一霎那，马德龙和左人龙几乎同时觉察到了来者好生面熟。眨眼间，左人龙终于大叫道：“阿里耶库尔！……”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飞蛇奔射而出，直袭左人龙咽喉。顿时，左人龙栽倒于地，喉间血流如注。可怜可叹！“十三太郎”的最后一声叫喊，尚未倾尽，却已是喉断气绝、以身殉职！

“啊！……十三太保——”马德龙心如刀铰，愤怒地向阿里耶库尔刺出了一剑。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回，他竟是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声嘶喊，和最后一次的剑刺——

又是一道飞蛇闪过，但见马德龙瞠目怒视着前方，随着喉间汩汩的血流，他无声无息地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就这两下，简直是快似闪电、猛不可挡！阿里耶库尔仅仅是举手之劳，不费吹灰之力，施用残忍的手段，便轻而易举地灭了大内两大高手。但这并不是说这两位太保太无能太无用，也并不代表此二位的武功太差，而是很有能很有用，只不过，敌人太狡猾！武功也是一流的高强，只不过，现在，在这黑暗来临之际，“正尚不足以挡邪！”

咳！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武功再高、德行再好之人也难逃邪恶小人的暗算身亡。但是，必须坚信，存心害人者必无好下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存心害人者必无好下场！

话虽这样说，可现在这杀人不眨眼的阿里耶库尔却又继续向深宫行去。但是，即使他做的再干净利落，也免不了走漏风声。别看他已轻松自如地走过紫宸殿，但当他来到“蓬莱山太液池”畔的走廊之时，早有两名大内太保在此恭候多时。这两人正是第六太保“霹雳飞锤”华志雄和第十一太保“索命太保”耶家权。

“什么人？！”

“金命人！”只见阿里耶库尔应答之际，左右开弓，左手亮出“夜光万宝玉”，右手同时飞蛇射出。眨眼间，顿见那名手持飞锤的太保倒地身亡。

“啊！……六太保！”耶家权猛然大叫。突然，他发觉眼前晃动，顿感情势不妙，急忙耍出“空后十八翻”之势（式），意欲躲过飞蛇。然而，此时的阿里耶库尔早已御剑在手，一个“平地起风”，顿见他的利剑寒光血飞！第十一太保的热血已经撒落太液池畔！仅仅三个“晴蜓点水”之势（式），阿里耶库尔已越过太液池，双脚落在池水北岸。而就在这时，他猛觉耳后“呼呼（忽忽）”生风，必是有人从后袭来。他急忙“就地十八滚”，同时“飞蛇出击”；他只见，他的“透明毒蛇”正好不偏不倚地穿插入那凌空袭来的太保之喉。刹时，这位太保在半空里震颤落地，命归黄泉。就在阿里耶库尔立身而起之时，那条吸血毒蛇又再次飞回他的手心。

此时，他得意洋洋地望着池边倒地身亡的太保，其心中自然明白：这位号称“日月追星手”的第三太保赵燕平一定是从太液池南岸一直追他到了北岸。但是，这“日月追星手”的轻功再好，武功再高，可在这一瞬间，还不是成了他的“蛇下之鬼”么！

至此，阿里耶库尔明白，他此次夜闯皇宫的目的已经超额完成预计数目，于是见好收兵，施展出绝世轻功，越过三清殿，飞跨宫墙，纵身跃下玄武门楼，又飞身掠过重玄门楼，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其身法之快，在这皇宫大内简直是如履平地，那真是“飞檐走壁可入地，万丈高楼脚下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