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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江山-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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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七佛对这种伪君子假道学很是痛恨,眼看着方腊哀悼包道乙,惹得圣公军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正想出言提醒,振奋一下人心。

此时却看到苏牧再次出现在了杭州城头!

方七佛微眯着双眸,与苏牧遥遥隔空相望,虽然看不真切对方的眼睛鼻子,却仿佛有一道目光,穿越遥远的距离,相互碰撞一般。

苏牧挥了挥手,一个吊篮从杭州城头缓缓放了下来。

他,放了王寅。

第一百一十章 流血二斤六两三(8)

同样的冬日之下,方腊麾下大将王寅,曾经就如同天上这轮金光四射的大日,拥有着无法直视的威力,能够融化大地之上厚如棉被的积雪。

而现在,他却如同从冰窟之中被捞起来的孱弱孩童一般,缩在吊篮里,双眼之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警惕。

他和包道乙都是方腊麾下最为重要的大人物,哪怕落入敌手,他也自信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军伍之中素有不斩来使的惯例,如果杭州想要与圣公方腊对话,他王寅和包道乙成为阶下囚,便是暂停战争、展开对话的最佳时机,而杀俘之事相信也只有北方那些凶残的辽人才会做得出来,所以他自认没有丧命之虞。

可那个被军师方七佛当成猎物的苏牧,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抽出手中血迹斑斑的直刀,仅仅只是一刀,便将包道乙的头颅给站落了下来!

当那颗带着狰狞可怖表情的人头高高飞起之时,王寅忘记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哪怕他冲锋陷阵,冒着如雨的白羽箭矢,冒着头上山崩一般的擂木炮石,冒着各种金汁滚油灰瓶石块,哪怕他面对杨挺这样的武道小宗师,他都未曾害怕过。

可如今,落入苏牧的手中,眼睁睁看着被圣公军誉为神鬼莫测应灵天师的包道乙被一刀枭了首,王寅那握枪的手终于开始轻轻颤抖。

他是一方人杰,是人人敬仰的武林巨擘,是统御军马的元帅级猛将,石宝失去了踪影之后,他就更是受到圣公和军师的重用,在身份地位上连厉天闰都无法比拟媲美。

可是到了苏牧的眼中,他和包道乙的区别又在哪里?他能够感受到那书生样的年轻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比城外厚厚的积雪冰渣还要寒冷!

直到那时,他才明白,为何军师方七佛会动用他和包道乙、司行方和厉天闰这四大猛将,冒死登城来杀苏牧!

直到那时,他才切身感受到苏牧与城头那些守军将领到底有什么不同!

当他稍稍平静下来,深入内心,去面对内心之中已经许久未曾有过的恐惧,他才发现自己的恐惧并非来源于斩杀包道乙之时的决绝场景,而是对自己后续处境的担忧!

包道乙乃是圣公的结义兄弟,论私人情谊,自己连半个包道乙都比不上,这件事相信杭州方面很清楚,苏牧更没有不知晓的道理。

这其中还有一个因素是无法忽视的,那就是道貌岸然的包道乙与石宝从来都不太对付,耿直的石宝甚至曾经当着圣公的面,辱骂包道乙是人皮禽兽。

而石宝失踪之后,军中很多人,包括军师方七佛,都纷纷推测石宝应该是投降到了苏牧的麾下,与乔道清一般同流合污去了。

然则整个圣公军的高层都知道,他王寅跟石宝那是可以穿一条裤衩的好兄弟!

如此一看,苏牧杀了包道乙,却放了他王寅,就算圣公和军师都信得过他王寅,军中其他将士又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或许很多人甚至绝大部分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苏牧此举的真正意图是离间之计,想让王寅这个头号大将失去圣公和军师的信任,以圣公和军师的智慧,当然不可能轻易中计。

可在军伍之中,战场之上,那可都是转瞬之间九死一生的境遇,而且王寅作为四大猛将之一,手底下统御着不下万数的将士,这种猜疑一旦出现,就很难从脑海之中抹去了。

再者,就算圣公和军师,甚至所有将领都继续信任他王寅,可麾下那些个弟兄,又如何看待他这个将军?

许多人来投军,其实就是因为崇拜王寅等人,因为敬仰着王寅的为人和武艺,在他们的心中,王寅就是不败的神话。

可现在呢?

他们的不败神话成为了苏牧的俘虏,还差点人头落地,这无疑是惨到不能再惨的一场败仗!

且不说这将会动摇麾下军士对他的这种崇拜和敬仰,单说包道乙被杀,王寅被俘继而被灰溜溜放回来,这对圣公军的军心士气实在是致命的打击!

而这一切,苏牧的所有布置,甚至他的意图,都很清楚,他不需要耍弄什么阴谋,这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那城头的吊篮缓缓放下,苏牧如同白衣战神一般傲立于城头,目光仿佛穿越遥远的距离,与圣公军的军师方七佛遥遥对视,迸发出碰撞的火花来。

这是一种挑衅!

这场围城战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可以说杭州方面是处处下风又步步落后,他苏牧只掌管着一个小小锦鲤营,又凭什么跟方七佛叫板?

或许只有方七佛这样的军师,才能够明白苏牧的底气到底在哪里。

杭州虽然兵员少得可怜,可倚仗着庞大数量的流民,依靠着易守难攻固若金汤的城池,完全能够再坚守一段时日。

而焱勇军方面,兵员每日都在急剧伤亡当中,焱勇军都指挥使关少平即将面临一个无人可用的境地,到了这个时候,苏牧横空出世,虽然锦鲤营是新组建的营团,却拥有火器这等惊天地泣鬼神的手段,在关少平影响力减弱的同时,苏牧又太过振奋人心,此消彼长,也难怪关少平能够心平气和地看着苏牧“自作主张”斩了包道乙。

圣公军虽然人数众多,但都是一些乡野刁民或者穷苦百姓,骨干力量则是一些绿林豪强。

虽然方七佛已经开始很系统地制定练兵的计划,可终究还是时日尚短,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

锦鲤营同样是绿林人士组建起来,单兵作战能力并不比圣公军这边的差劲,却掌握着火器的使用。

要知道无论是穷苦百姓还是绿林豪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没见过火器!

最熟悉火药火器的两个人,一个是乔道清,被苏牧收了,一个就是包道乙,却又被苏牧斩了!

从今日的情况便很容易看出来,圣公军对天火天雷陨落一般火器,有着多么浓烈到的忌惮和恐惧!

从这一点上来说,苏牧就已经扳平了双方人数上的优劣差距,拥有了足够与方七佛叫板的本钱,而在这个节骨眼,他再将王寅放回来,将圣公军本就急剧下滑的军心士气再度搅弄一番,圣公军又该如何打这场仗?

今日火器发威,已经让圣公军惊吓过度,相信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再度出击攻城。

圣公方腊和军师方七佛相视一眼,只是皱眉担忧,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场围城战,终究还是要进入长时间围困鏖战的节奏了。

因为想要破火器,没有乔道清和包道乙,便等同于失去了人和,地利早已被拥有城池的杭州军占了去,那么他们就只能等待天时了。

一旦大雪大雨降落,苏牧的火器将不攻自破,到时候发动如今日这般的猛攻,那么杭州城将再无幸免之可能。

方七佛以深谋远虑运筹帷幄自傲,甚至有时候根本看不起借东风的诸葛孔明,因为他不是诸葛孔明,无法呼风唤雨,所以对于将战争的胜负寄托在天象变化之上,他是非常不认可的。

然而现在,他却无奈又无力地去期盼天气变差,沦落到依靠天气来决定战争走向的格局。

他看着城头落下的吊篮,眸光之中有一股说不清的冰冷。

那吊篮距离地面还有一丈多距离之时,上面的杭州守军突然松了绳子,吊篮猛然坠落,受伤的王寅嘭一声摔到了尸体堆上,而后滚了出来,满脸满身都是血迹,披头散发,哪里还有当世名将的半丝风采!

厉天闰为人阴狠,平日里就有些嫉妒王寅,司行方倒是识大体顾大局,当即想要冒着被城头守军射死的危险,将王寅给接回来。

然而他朝圣公那边看了一眼,后者竟然没能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原来这件事对圣公的影响也是极大的!

王寅颤巍巍站起来,模糊的视野之中,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人过来援救自己,不由苦笑了一声。

关键时刻,方七佛眉头一挑,策马而出,圣公方腊和诸位将领想要阻拦,却已经晚了一步。

方七佛是圣公军的首席智囊,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作用,都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军师到城下去接王寅,万一被射死,又该如何是好!

厉天闰和司行方等人都慌了神,正要追赶上去,却被方腊抬手拦了下来。

在诸人惊愕的目光之中,有一人从方腊身后打马而出,背后的巨弓让人望而生畏,正是圣公军中拥有“小养由基”之称的神射手庞万春,那个差点将苏牧射死的男人!

虽然有庞万春压阵,可城头守军若是万箭齐发,方七佛纵使金刚不坏都要被射成刺猬啊!

王寅摇摇晃晃地走着,当他看清楚那匹熟悉无比的骏马,看到马背上那个毅然决然来接自己的军师,那个堪称千金之躯的人物,他的眼眶终于湿润了,发力狂奔了起来。

当看到王寅的眼中恢复了生气,恢复了当初那股豪强的锐气,方七佛满意地翘起了嘴角,又仿佛松了一口气。

王寅虽然受了伤,但被方七佛此举一激,体内潜能都爆发出来,很快就已经跑出了城头守军的射程范围,圣公军的人那紧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

方腊看着自家三弟,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若说收买人心,振奋军心,吾不如三弟多矣…他的心里如是感叹道。

庞万春从后面赶上来,将自己的战马让给了王寅,正打算护着军师回营,却见得方七佛正望着杭州的城头。

城头之上,苏牧取过一张弓来,射下一箭。

那箭矢并不强劲,温温吞吞地落在方七佛马头前数十步的地上,看起来很可笑,但方七佛却用马鞭指了指城头,而后才打马而归。

就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杭州城头爆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和呐喊!

这是他们的第一场胜仗!

而引领着他们走向胜利彼岸的,是那个被他们骂臭了的第一才子,苏牧!

第一百一十一章 流血二斤六两三(9)

这个深冬的风雪已经吹袭了很久,今日艳阳高照,冰消雪融,连寒风都少有的停歇了下来。

杭州城头的欢呼仿佛要将寒冷冬日的阴冷都驱散,守军一个个热血沸腾,只觉一股热气从身体的最深处不断汹涌出来,使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手脚不自觉地充满了力量,总想发泄出来。

于是,他们将头巾都抛了起来,看着落寞而去的方七佛和王寅,将目光收回来,集中到了带领他们取得胜利的书生身上。

苏牧还在看着方七佛和王寅的背影,突然发现身后的守军诡异地安静了下来,转身看时,才发现所有人都用五味杂陈的难明眼神在看着他。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在寂静无声的城头,却显得有些突兀:“苏牧…”

于是慢慢又有人跟着他轻声喊着苏牧的名字,虽然声音仍旧不大,但很整齐,也很有节奏,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个行列当中!

一直关注着场面的乔道清往人群之中扫了一眼,便找到了那个始作俑者,却是一直不敢登上城头的宋知谦!

作为老狐狸祖师爷样的人物,乔道清用屁股想了一下就清楚了宋知谦的意图。

他想带领守军呼喊苏牧的名字,想将苏牧推上首功的宝座,看似一片好心,而今天的胜利也确实大部分归功于锦鲤营。

可如果全城为苏牧欢呼,又将都指挥使关少平,果毅校尉孟璜和李演武等人置于何处?

苏牧今日确实有大功,可方腊叛军围城以来,杭州城能够坚守到现在,今日之前可都是焱勇军和民团的人在死守,并没有苏牧和锦鲤营什么事。

如果仅仅因为锦鲤营和苏牧今日的表现,就将苏牧推上去,风头盖过焱勇军包括关少平在内的所有人,那这些人又该如何看待苏牧和锦鲤营?

难道他们这段时日来的牺牲都比不上苏牧和锦鲤营今日的功劳?

这完完全全就是对苏牧的捧杀啊!

乔道清能够看得出来,苏牧又如何看不出来?

眉头一皱,苏牧便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将与自己并肩而立的关少平凸显了出来。

看到苏牧的举动,乔道清心里也颇为赞赏,只是他的身份比较隐秘,不愿抛头露面,就朝同样注意到此事的杨挺使了个眼色,后者转身面向关少平,郑重行了一个军礼,而后高声喊道:“焱勇威武!”

锦鲤营的弟兄们自然高声附和,声音洪亮如撞钟,直入云霄,那些本想跟着呼喊苏牧名字的人,顿时被压了下去,因为整个焱勇军的将士和民团的人都开始跟着杨挺大喊:“焱勇威武!”

“焱勇威武!”

“焱勇威武!”

关少平感受着狂潮一般的呼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微微扭头,用余光扫了一眼,见得苏牧只是垂手默默站在他的身后,关少平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本来心里那一点点不悦都一扫而空,城头附近陷入了疯狂欢庆的感人场面当中。

杀敌一千余,伤敌近四千,敌军大将更是杀一个俘一个,这样的战绩无论放在西夏边境的西军之中,还是北方抵御辽国蛮子的大焱军,都足以让杭州守军自傲,关少平等人想不开心都难。

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挫败了方腊叛军的气焰,使得敌人的军心士气低迷而不可用,又为杭州赢得了很长一段的喘息之机。

然而苏牧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他杀掉包道乙,放走王寅,就是为了打击叛军的气势。

可方七佛看似亲身涉险的举动,却又将士气扳回来了一些,看起来危险之极,但实则他早已对双方弓箭射程以及王寅的身体状况乃至行走速度都计算在内。

不得不说,论起算计谋划之道,方七佛作为方腊叛军第一谋士,确实有着令人发指的心性和手腕智谋。

虽然打退了方腊军,但这就等同于一头绵羊踢了老虎一脚,老虎是暂时退了,但你却真正惹怒了它,接下来便是直面这只老虎那滔天的怒火和疯狂的报复!

关少平不是蠢人,自然能够看得出苏牧的担忧,待得人群散开,纷纷收拾战场和捡拾战利品以及处理同袍尸首之后,他才拍了拍苏牧的肩头,含着微笑道。

“天无绝人之路,难得军心士气提了起来,就需趁热打铁,今夜某便在思凡楼设宴,兼之也一同去热闹热闹吧。”

苏牧看到暗自撇嘴白眼的孟璜,不禁直摇头,刚想开口婉拒,已经让关少平挡了回去:“你可是今日的大功臣,庆功宴若少了你,意义何在?”

听得关少平如此说话,苏牧也不好拒绝,让杨挺和徐宁清点锦鲤营,自己带着乔道清兀自离开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锦鲤营的火器并不完善,甚至可以说让苏牧很不满意,今日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巨大的战果,完全因为方腊叛军从未见过火器的原因。

一旦给方七佛足够的时间,或者天气再度恶化,火器的威力势必大大打好几个折扣,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跟刘维民好好策划一番,将匠师们都召集起来。

苏牧与乔道清默默地行走于街道之上,背影有些难言的孤寂与落寞,整个城市都在欢庆今日的胜利,而最大的功臣行走于街上,竟然无人识得,哪怕有些人认出了苏牧,想起自己对苏牧的诋毁和谩骂,也失去了上前搭讪的勇气,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是极为可悲的一件事情。

在不远的一处小楼之上,看不清面目的络腮胡中年人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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