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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江山-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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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嫤儿却愣了一会儿。而后反复喃喃道:“不会藏在新鲜冷僻的地方。。。新鲜冷僻的地方。。。”
“也就是说。先生极有可能选择他熟悉的地方。最起码也是他去过的地方。。。。”
裴樨儿与嫤儿是从小的玩伴闺蜜。心有灵犀。反应也是极快。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喊道:“醉太平。”
是啦。苏牧不会将诗词藏在新鲜冷僻之处。若只是他熟悉和到过的地方。除了渡口便是醉太平酒楼。
而渡口显然不太可能藏诗词。即便藏了。被那些渡口上做工的苦哈哈捡到。也只会当成废纸丢掉。这场游戏也就成了笑话和闹剧了。
如此一分析。诗词藏在醉太平的可能性。又飙升了好几个台阶了。
几个人都是想什么要什么的刁蛮主儿。不多时就乘着华贵的马车。來到了醉太平酒楼。
这醉太平酒楼本只是江宁城中文人汇聚的二线酒楼。可自打苏牧睿艘桓鲎帧1涑闪俗砦蕴骄坡ブ蟆U饫锞唾踩怀晌私娜俗钗囗囊淮κサ亍
酒楼掌柜一见马车上的徽记。当即就小跑着迎了出來。竟然直接无视裴朝风兄妹。朝嫤儿行礼道:“草民见过。。。”
刚要拜下去。见得嫤儿摇了摇头。便连忙改口道:“恭迎。。。贵客。。。”
酒楼里都是江宁的文人才子。眼光自然是有的。早早便认得这马车。连忙从宴席上起身。聚到了一楼。虽然嫤儿蒙着面纱。但他们还是心神激荡。充满了期待与兴奋。
嫤儿急着验证心里猜测。也顾不了这些。朝身边的亲卫递了一个眼神。后者踏踏踏就踩着梁柱。身轻如燕。似那猿猴一般攀上去。将醉太平的小牌匾给摘了下來。
周围看热闹的跑堂小厮等人不由得惊呼连连。大赞亲卫好俊的身手。
诸多文人才子却举袖掩面。大多对此有辱斯文的举动呲之以鼻。而老掌柜先是心头叫苦。这可是要拆他酒楼的招牌啊。
可他很快就醒悟了过來。这位主子的父亲虽然乃江宁潜龙。她又与“红衣霸主”裴樨儿交厚。然则宅心仁厚。从來洠в衅垩拱傩盏亩裥卸衩S衷趸嵛薅硕瞬鹚坡フ信啤
“这。。。这是。。。”老掌柜想起这两日的事情來。陡然醒悟过來。是啦是啦。苏先生想要藏新词。这招牌可不就是最好的地方么。
人都说灯下黑。正是这个道理啊。谁能想到苏先生会把新词藏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老掌柜的表情很快让诸多文人才子醒悟过來。众人纷纷瞩目。但见亲卫翻过那匾额。后面果真贴着一封书。
第三百八十一章 青玉案
醉太平酒楼再一次轰动起來了。
这一位可是国公府的贵人。寻常日子根本就见不到。可如今她非但來到了醉太平酒楼。而且还是來寻找苏先生的新词。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真的找到了。
醉太平本就聚集了一大批文人才子。他们都是江宁文坛的中坚力量。除了吟诗作赋。还研讨经文科考。江南各州各县的文人也常常在此举办文会雅集。
对于苏牧的新词。他们也都在翘首以待。毕竟苏牧每一首新作。都有着极高的文学价值和传唱度。几乎可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出手就是足以流世的经典佳作。
所以当亲卫将匾额后面的书封呈献给嫤儿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來。便是酒楼前那些來往路人。也都一片寂静地为之驻足。
他们在等。等着苏先生的新词。
嫤儿虽然带着面纱。可感受到千百道炽热的目光。心里仍旧有些不适应。曹氏家教极其严谨。家中女子自然不能轻易抛头露面。即便出游踏青之类。都会在游玩处圈起帷幕。
可为了寻找苏牧的新词。为了与传说中的苏大家当面雅谈。嫤儿终究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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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嫤儿还是强行压住内心的狂喜。将书封拆开來。她的手都不觉轻轻颤抖。因为她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过。文人才子还能通过这么新奇有趣的方式。來发表自己的新作。
这是苏牧给江宁百姓的馈赠。若是寻常百姓拿到了。可以见到苏牧。亦可以拿去换取赏钱。凭借着市面上高到离谱的赏格。任何人都有机会一夜暴富。说是给江宁百姓的回馈。一点都不过分。
嫤儿很想将书封拿回去。独享这一刻的激动与兴奋。但看着这些围观的看客。那些双眸露出焦灼目光的文人才子。她知道只能拿出來分享了。
信笺很寻常。有些发黄。并不是名贵的纸张。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手指摩挲着。仿佛还能感受到苏牧那修长洁白的手指的温度。
念及此处。嫤儿竟然涌起一股极其隐晦的羞涩來。她轻轻摇头。甩掉脑里的杂念。一行行干净整齐的小楷。便映入眼帘來。
她轻轻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嗓子。便当众念了出來。
她的声音很轻柔。中正平和。洠в星嗌倥慕啃摺R矝'有成年女子的风情万种。只是带着淡雅和贵气。穿透力极强。四周寂静无声。落针可闻。新词便如冬日里和煦的春风一般吹入耳中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第一句念将出來。嫤儿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之中。记得那年。她跟着父亲到汴京。元夕之夜便是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唯美场面。而这第一句。便将她脑海里最美的记忆。勾了出來。
还未开始念之前。醉太平的文人士子已经开始闭起眼睛。准备将自己的灵魂融入到苏先生的新词之中。其中也不乏附庸风雅。故作姿态滥竽充数之辈。
可听得这第一句之后。他们便陡然睁开了双眸。无论是真才实学的才子。亦或是附庸风雅的伪文人。都被这一句描绘的场景击中了灵魂深处的幻想。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好一个一夜鱼龙舞。
嫤儿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作为吟诵者。她受到的冲击是最大的。而她本來就对苏牧保持着一种极其敬重的态度。先入为主使得她对苏牧新作拥有着超高的期待。当苏牧的新作远远超过她所期待的水准。那么这股期待。就已经变成了极度的震撼与崇拜。
她忘我地继续读下去:“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当她念到这里。已经再也念不下去。因为当她看到后面的几句。已经再也说不出话來。
诸人正沉浸在这等美妙的意境之中。却突然中断了。自然扫兴不已。看客们纷纷聒噪起來。以表达不满之情。
而嫤儿却无动于衷。仿佛进入了自己的幻想世界。对外面的声色完全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眼看着人群就要骚乱起來。亲卫们也是警惕万分。手都按在了刀柄上。
关键时刻。裴樨儿连忙从嫤儿的手中取过那首词。交给了裴朝风。
裴朝风心里已经挫败到了极点。他也是江宁有名的大才子。这些年也从裴氏资助的诸多寒门士子手里。买下了不少诗词來塑造自己的才气与声望。
当他听着苏牧的新词。其实也只觉着平平无奇。他跟嫤儿一样。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作祟。
嫤儿本就仰慕苏牧。所以觉得这词已经到了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地步。而裴朝风本就嫉妒苏牧。觉得这词虽然辞藻华丽。意境也算大气。但也不过尔尔。
嫤儿打小就接受最正统的高级教育。在诗词歌赋方面绝对比醉太平那些个文人才子弱不了多少。说句有些不敬的话。便是秦淮河畔那些花魁。在诗词这方面。也绝对比不上嫤儿。
所以他很好奇。后面写的到底是什么。能够把最重仪态的天之骄女。震撼得人前失态。
他拿起那张纸。下意识便念了出來。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句念将出來。裴朝风呆了许久。而后微微闭目。仿佛在品尝和体会这词中的意境。而后无力的垂下手臂。摇头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人群仍旧安静着。因为洠в腥烁颐橙黄兰壅馐仔麓省4蟛糠值娜硕荚诜锤茨凶抛詈笠痪洹6篦鋈簧裆恕6竽鼗氐搅司坡ダ铩
这些聚会的文人才子安静地坐在宴席之上。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看着秀色可餐的青楼姐儿。突然觉着一切都索然无味了。
他们整日里举行诗会雅集。整日里相互研讨切磋。搜肠刮肚得了两句半。便拿出來洋洋得意沾沾自喜。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入得天子法眼。
可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又是打仗又是被黥面的年轻人。随便拿一首出來。而且还是打算送给老百姓的。都足以碾压他们十八条街外加三五个包子铺那么远。
他们甚至连评价这首新词的勇气都洠в小U馊盟侨绾尾淮雇飞テ
这首青玉案一出。势必会再度刮起一股飓风。席卷整个江南文坛。甚至于刮到汴京去。刮得那些所谓的大才子一个个面色羞红。
如果曾经为苏牧赐过长短句的官家听得这首词。又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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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看客们倒是想跟着去。可对方的身份就摆在那里。亲卫们的目光已经是一种警告。他们又岂敢跟着去。
燕青和裴朝风同乘一辆马车。两人有仇怨在前。虽然裴樨儿从中斡旋。早已化解了这段死仇。可两人都有着极强的自尊。自然不会有任何的交流。
燕青看着前面的马车。嘴角露出不可察觉的笑容來。
亲卫们开道。不多时便來到了苏府。亲卫队长來到门房。说贵客要见苏牧。让苏牧出门來迎接。
事实上他的说法已经是非常客气的了。这座国公府的名头。比一些寻常王爷的名头还要响。即便是蔡京童贯这样的大相公。也不敢轻视国公府的存在。
然而门房的老头子见惯了求见苏牧之人。第一次听说有人这么大的架子。竟然让苏牧亲自出门來迎。心里边不乐意。
正要顶撞几句。他却看到了马车上的徽记。连忙讪讪地抱歉。而后回去禀报了苏牧。
那亲卫队长对老门子的表现十分满意。正等着看那什么苏大家卑躬屈膝倒履出迎的丑态。谁知那门子却又匆匆回來。朝亲卫队长小心回道。
“我家老爷说了。。。最近事儿多。不方便接见贵客。改日再登门告罪。。。”
“岂有此理。小小穷酸腐儒。竟怠慢至此。”亲卫队长勃然大怒。就要闯将进去。而燕青和裴朝风的马车已经从后面赶了上來。
燕青也不急。反正看戏就好。裴朝风想上去理论。可裴氏跟苏牧的纠葛还洠逅隳亍W约夯故潜鹨鹕丈砹恕
正当亲卫队长要发飙之时。嫤儿却是开口了:“不得无礼。”
亲卫队长知晓自家主子的脾气。从來不敢仗势欺人。当即红着脸退了下去。
嫤儿从马车上下來。将那新词递给老门子。轻笑着说道:“烦请老丈通禀一声。就说小女子侥幸寻得先生新词。特地如约赴会來了。”
老门子早已认得这马车。又岂能猜不出嫤儿的身份來。当即吓得脸色发白。心里已经将苏牧骂了个百八十遍。心说我的个苏老大爷啊。在人国公府的面前还摆个什么谱哟。
念及此处。他便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拿着新词小跑着回去通禀。过得门房之时。又被门槛绊了一跤。狼狈到了极点。
见得此状。亲卫队长倒是笑了出來。
这也就是老门子的处世智慧了。亲卫队长即便再生气。也不敢对苏牧怎么样。却可以收拾他这个门子來撒气。
他每日就守着门房。再是熟悉不过。又岂会被门槛绊倒。之所以演这一出。是想表明自己的惶恐和尊敬。这些人又岂会对一个谦卑的小人物找麻烦。
嫤儿曾经想象过苏牧的容貌长相。虽然也曾透过裴樨儿了解过。可当苏牧出现在苏府门前。她还是大吃了一惊。原來黥面汉竟然这么丑。。。
当然了。苏牧长得并不丑。只是脸上那两道血泪金印。让他看起來像委屈哭泣的冤死鬼一般。实在有碍观瞻。
不过苏牧却面不改色。带着淡淡的微笑。行礼道:“在下苏牧。敢问姑娘芳名尊姓。。。”
嫤儿听得苏牧迂腐书生一般的见礼。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实在很难想象。能够写出如此惊心动魄诗词的人。会是眼前这般样子。
不过她也知道人不可貌相。断然不会再失礼。当即回礼道:“曹嫤儿见过苏先生。。。”
第三百八十二章 看刀
下午的阳光还算充足。照着苏府的客厅。虽然不算大气。也洠в刑嗝蟀谏琛I踔亮恍┦橄忝诺诟糜械氖榛紱'有悬挂。但却显得恬静而温馨。少了市井气。又多一分淡雅。
曹嫤儿平素里很谨慎。很少会喝陌生人的水。吃陌生人家的东西。但苏三句苏大家给她上的茶。她还是要喝一喝的。
不是上好的云雾。也不是龙井。茶叶子完整地在茶盏底部展开。并洠в胁枘┳悠拧g晟牟杷:绕饋碛行┛嗌H肟谌瓷嗟咨颉;馗饰耷睢
寻常的茶叶能够煮出好茶的滋味。只能说苏府上有一位吃茶的高人。曹嫤儿便随口问了一句。苏牧淡淡一笑道。
“这是家兄苏瑜教给下面小丫头的法子。我对茶道是不太懂的。”苏牧坦诚地回答着。
从进门到现在。他已经让曹嫤儿大失所望好几次。总觉着人们口中的苏大家被传得太过神化。其实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连喝茶这种雅事都不喜欢。完全洠в形娜说姆缪抛颂
而且这苏牧话还不多。虽然一直笑着。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他不够热情好客。也不至于让宾客感到尴尬。可短短的三言两语。总让人有些意犹未尽。
好在裴氏兄妹与燕青都跟了进來。就在厅上作陪。场面才不至于冷下去。
曹嫤儿本对苏牧有着千百般的想象。总觉着有问不完的问睿?杉帽咀鹬蟆H匆桓龆嘉什怀鰜怼P睦镒攀凳媒簟I踔劣行┗骋伞W约旱背跽饷闯彰杂谒漳痢P硎巧倥谴砦蟮闹忧樾乃肌
这般想着。她也就拘谨起來。倒是苏牧看出了这微妙的气氛变化。借口下去吩咐厨娘准备宴席。就走了出去。
苏牧离开之后。裴樨儿轻呼一口气。在曹嫤儿耳边低声调笑道:“怎么样。失望了吧。我都说了这家伙无趣得紧…”
曹嫤儿尴尬一笑。但还是纠正道:“先生是做大学问的人。又岂会泯然于众人。妹妹切不可无礼…”
裴樨儿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个比自己小却总是老气横秋教训自己的曹家女多有腹诽。许是坐着久了。又或许她本來就是坐不久的猴急性子。
裴樨儿站了起來。在客厅上來回踱步。看着墙上并不多的挂件。一下子就了然无趣。又朝屏风后面的后堂偷瞄了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往门口张望了一番。发现苏牧并未回來。便想要溜进去看看。
“樨儿。不可胡闹。窥人隐私。岂是名门闺秀所为。”裴朝风急了。低声呵斥了一句。
曹嫤儿同样投來劝阻的目光。裴樨儿失望到了极点。正打算放弃。却见燕青走到她的身边。轻哼一声道:“我带你进去瞧瞧。若有中意的。尽管拿走了便是。”
裴樨儿惊喜一笑。若不是兄长和曹家姐姐在场。都想狠狠亲自家男人一把。说到底还是燕青了解她。疼惜她。
看着裴樨儿趾高气扬耀武扬威地跟着燕青走入内堂。裴朝风心头顿时一怒。但转念一想。他们进去之后。整个客厅也就剩下他和曹嫤儿了。
孤男寡女最能培养暧昧的情愫。这是裴樨儿给他制造绝佳的机会啊。自己倒是错怪自家妹妹了。
念及此处。裴朝风心头欢喜。却也一改叨叨絮絮。沉默无言地坐在客厅上。那嫤儿果真有些坐立不安。甚至不敢再往裴朝风这边瞧。
“虽说教养极好。但到底是个情场雏儿啊…”裴朝风有种手到擒來的满足感。便尝试着用稍显痴迷的目光來偷看了曹嫤儿一眼。
后者碰触到裴朝风的目光。果然心里一紧。身子不由僵了一下。而后有些狼狈地往后堂走去。
“我也去…看…看看…”
当她红着脸闯入内堂之时。却发现裴樨儿和燕青正在窃窃私语。手里却多了一柄鲨皮鞘的宝刀。显然是在考虑要不要拔出來瞧瞧。
曹嫤儿是个斯文女孩儿。不比裴樨儿整日里舞枪弄棒。见得这等场面。不由蛾眉微蹙。不过为了躲避身后裴朝风那直勾勾火辣辣的目光。她还是凑了上來。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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