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学园-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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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鱼仔，你站在哪儿干嘛？找到开宝藏的钥匙没？”石小锤抱着花儿在远处喊。

封雨转过身，朝石小锤苦笑道：“什么开宝藏的钥匙，这怪还没死！”

“啥！？还没死！？”石小锤惊讶，条件反射一般的抱着花儿后退一步。

封雨耸耸肩，伸出左手食指摸了摸眉毛，然后右手凭空一招，五指指缝之间出现数颗燃烧弹，紧接着他飞跃而起，在空中朝地面击出一拳，火焰拳在地面爆开，将地面轰出一个大洞。

大洞之中，露出数根扭动的血管，它们又湿又滑躲在黑暗之中，管壁之上正疯狂地吸收地面上的鲜血。

看见这一幕，封雨微微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他杀灭的那棵巨树，只是这些血管处在地面上的部分，还有那个之前那个黑裙女人，也许也只是这些血管控制的人偶。

想到这里，封雨右手一扬将手中的燃烧弹尽数投入裂开的大洞之中。

白光闪烁，数颗燃烧弹爆裂，洞口之中喷出高高的金红色火焰。

地面开始微微震动，地底的那些血管仿佛无数条手臂在地底疯狂地撞击地面。

封雨眉头微皱，转身朝石小锤道：“锤子，你快带着花儿回到我们进来的那个洞口。这只怪不简单，要废了它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你带着她先走，我一会儿把这只怪葬了就去找你们！”

“那你小心点！”石小锤说完，抱着花儿化作一道红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封雨立在原地，低头查看正在震动的地面。看不出端倪，那只怪地面之下的部分到底有多大？要是一个洞一个洞地砸开倒是可以看得清楚，但是封雨没有这样的耐心。

他立在原地，闭上眼睛，眼前的光明消失，听觉却因此数倍地敏锐，这世界所有细微的声音都朝封雨涌来。

“西北……东南……”他低声喃喃，专注地感知着地底的震动。

数十秒之后，封雨重新睁开眼睛，脸上稍稍有一些震惊的神色。

“这只怪……竟然这么大！？”封雨低声喃喃，刚才他闭眼的那十几秒，感知到地底的震动来自数个方向，那地底的震源竟然遍布整个小镇！

也就是说，这只怪盘踞在整个地底！那些扭动的血管已经将整个小镇的地下全部侵蚀。

封雨面色阴沉，手指划动快速调出显示弹药数量的屏幕，燃烧弹的那一栏显示的数量是120。看到这个数量，封雨稍稍舒了一口气，如果精准施放的话，应该还是能把这只怪葬掉的，只是，120颗燃烧弹，五十万一颗，120颗也就是六千万，加上之前消耗二十多颗还有ag58的弹药，这次杀怪任务的成本差不多一个亿。

算了不去想这么多，在这里能再次见到花儿，已经算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大惊喜了。

想到这里，封雨立即行动，他快速奔跑在小镇的街道上，时不时停下来，用拳猛击地面，地面无一例外地崩落形成一个大洞，然后露出快速飞窜逃开的血管。

每砸一个洞，封雨便在其中扔下三到五颗燃烧弹，他快速地在小镇的各处奔跑，不断有爆炸声和白色的闪光在他的身后升起。

他奔跑着，在漫天飘零的樱花花瓣之中，在这片童年的小镇之中，将所有熟悉的一切炸毁。

轰轰轰！

爆炸之声密集地响起，少年的身影在阵阵烈焰之中飞窜，房屋倒塌，樱花树燃烧，青石板的小路碎裂，地底传来阵阵恐怖的哀鸣，灼热的阵风扬起烧成黑色的灰烬，在天空之中洋洋洒洒地飘落。

这个世界已经崩塌。

封雨行走在碎裂的青石板小路之上，背对那座燃烧的小镇，缓缓朝站在虫巢边缘的石小锤和花儿走去。

他走的很慢，童年的一切正化作一场大火，在他的周身燃烧殆尽，上次他从这里离开时，他只是一个五岁的男孩，十年之后的今天他同样行走在同一条街道上，他已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虫巢的边缘还有最后一棵盛开的樱花树，花儿站在一片一片飘落的花瓣中，注视着缓缓走来的封雨。

“小城，你回来了……”她轻轻地呼唤。

封雨抬起眼睛，隔着十年的时光望向她。他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湿润。

“你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回来？”花儿问。

封雨无言，不知怎么回答，石小锤站在花儿身后，静静地注视她。

“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等了好久，好久。”花儿的声音带了些哭腔。

封雨走到她面前，蹲下，轻轻抱住她，摸着她的头发，低低地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花儿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头靠着他的肩膀，一双小手紧紧地抱着他的后背。

两人相拥无言，花儿的一只手忽然缓缓地伸向封雨的胸口。

身后的石小锤微微一动身体，神经开始绷紧，密切地注视着她的行动。

“小城？”花儿忽然从封雨的肩上抬起头。

“什么？”

她的目光移向封雨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为什么你的胸口有一个洞？”她抬起眼睛，大大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封雨。

封雨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发凉。

“一个洞？”他低头看自己的胸前，没有洞，一切正常。

“没有洞啊？你在说什么？”

“有，你没看见么？你的心里缺了一个洞，就在心里，正中央的地方！”花儿坚持，表情无比诚实。

求~~~

第一百八十二章　记忆的珠子

“我的心里有一个洞？”封雨低头朝自己的胸口望去，不知是幻觉，还是别的什么，他看见，自己的心脏上，真的有一个黑色的洞。

这于常理解释不通，隔着校服和肌肉，封雨却能看见自己的心脏，它正在有规律地搏动，正中心有一个黑色的大洞。

一丝冷汗从封雨的额头上冒出来，这个洞是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心脏上会有一个洞？自己不久前才从坤鼎学园的校医院出来，医生怎么会没有诊断出来？

“小城，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花儿忽然问。

“过得怎么样，就像普通人一样过啊……”

“心里的洞不是一天就可以形成的，一定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你的心里，一直在啃食你的内心。”花儿低声说，“那些虫最爱吃黑暗灵魂，就会啃食人的内心。”

“你是说我的心里有黑暗的灵魂？”

花儿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心，一定很痛吧，也许在之前很长的一段的时间，它都在隐隐地疼痛，只是你一直没有感觉到，或者感觉到却强行把它忽视了。”

花儿还未说完，封雨的脑海之中便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背影，他离去之时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一股强烈的脱力感和痛觉从心脏的方向如潮水般涌来，有什么东西崩溃了，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响起。

他忽然抱住花儿，紧紧地抱住，内心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他只能紧紧地抱住她。

“鱼仔？！忽然之间你怎么了？”后方的石小锤冲过来。

封雨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的脑袋一片混沌，童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上次经历了那个虫巢任务之后，封雨认为自己已经可以正视过去，已经可以看清现实然后继续往前走了，但是没有想到，他的心竟然这么痛……痛到难以承受……

“花儿，突然之间他怎么了？”石小锤紧张地问。

“他的心里有个洞，他现在感觉到那个洞的疼痛了。”花儿低声道。

“啊？！洞？你在说什么？他到底怎么了！？”

“石小锤，我问你，小城那时候到底为什么突然离开这个小镇？”花儿直视着石小锤问。

“因为……”石小锤忽然之间语塞，“因为他们要搬家。”

“为什么搬家？而且当时为什么会不辞而别？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花儿追问。

石小锤望了封雨一眼，咬了咬牙道：“因为鱼仔的爸爸那时候忽然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花儿低声喃喃，她忽然感觉到封雨抱着她的力量猛然加大，他甚至都无法保持身体的平稳，将整个身体的重量朝她压过来。

“花儿……别说了……我的头好痛……”封雨喃喃，脸色转为一片煞白。

石小锤注视着封雨的状态，心中又惊又急，上次执行虫巢任务的时候，鱼仔忽然之间离奇昏倒，还在昏迷的时候流泪，这次又全身痉挛，连站都站不稳。

鱼仔到底怎么了？这些虫巢里到底藏着鱼仔的什么秘密？

这时，封雨忽然感觉到一直紧抱着他的花儿，忽然松开了手，轻轻地把自己推开。

封雨半跪在地上，垂着头，左手紧紧地捂着胸口。

“小城……”花儿低声喃喃。

封雨抬起头看她，无言。

“我藏着一个关于你的秘密。”她低声说。

“秘密？”

“对。如果你因为过去发生的一切而心伤，想要填补心中的那个洞，就只有正视过去才能做到。”

“正视过去……”封雨苦笑了一笑，他何止是正视过去，之前他甚至重新将那最痛苦的一幕从新经历了一遍。

花儿点头继续说下去：“小城，你要知道，你看到的也许不是全部的真相。我有一颗记忆的珠子，藏着这个虫巢的记忆，你要不要看看？”

“记忆的珠子？”

“对，关于过去所有真相的记忆，不光是你的，还有其他人的，你的记忆，只是你一个人看到的东西，而真正的真相往往藏在你无法看见之处。”

封雨注视着面前的她，她直视自己的瞳仁之中，正映出背后熊熊燃烧的小镇，所有的一切都在崩塌。

她缓缓伸出右手，小小的手指划过右眼的睫毛，一颗白色的珠子仿佛眼泪一般从她的右眼之中滚落。

她将它放在手心，举在封雨面前。

“小城，当你真正了解到关于过去的真相，你心中的疼痛将会止息，你还能走向未来，你还有力量追寻你的心爱之物。现在，你要看真相么？”

封雨点头。

花儿上前一步，将白色的珠子放在封雨的胸口，一道白光缓缓从珠子的周身亮起，石小锤看得惊讶地睁大眼睛。

封雨在变得炫目的白光之中渐渐感到意识模糊，他闭上眼睛，整个身体融化在铺天盖地涌来的意识之中。

不知经过了多久的混沌状态，封雨缓缓睁开眼睛。周围是大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忽然，前方偌大的黑暗空间之中出现一块灰色的光亮，那光亮仿佛一个旧式的电影屏幕，封雨朝那屏幕靠近，透过那片灰色的光亮朝前方窥视。

屏幕之后的世界正在下雨，雨下得很大，这是一个风雨交加的雨夜，街道上落单的行人正顶着狂风行走，用力地裹紧身上的衣服。

周围房屋里的灯光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世界开始只剩下雨。

尽管是这样的黑暗的雨夜封雨也知道，这屏幕后的世界是他儿时居住的那个小镇。

屏幕的视角转换，仿佛有人在拿着摄像机在雨里拍摄，一排建筑出现在封雨面前，他的心微微一颤，意识到这是他家所在的那条街。

此时应该已是深夜，整座小镇都沉睡在唰唰的雨声之中，黑乎乎地蜷成一团。

耳际忽然有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异常地沉重，可以推测到那脚步声的主人一定是一个极其高大的人，很快屏幕灰色的视角之中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

那是一个男人，他身着一身怪异的黑色衣服，手上抱着什么东西正缓慢地在雨里行走。

看见那个男人，封雨条件反射一般地屏住了呼吸。

那人缓缓地朝着屏幕这边走来，他的身形在屏幕之上越来越大，他喘息的声音也渐渐清晰可闻。

随着他的靠近，封雨彻底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样貌，他大吸一口凉气，那人身上穿的根本不是什么黑色的衣服，而是一套黑色的覆盖式机甲！

第一百八十三章　身世之谜

灰色的屏幕不断闪烁，画面忽然后移，封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缓缓走来的人，那个人的身影如此熟悉，似乎就在不久前自己就见过他！

是在哪里？是在哪里见过他？为什么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冲击？封雨的头开始痛，他伸出手用力按住右边的眉毛。

灰色的屏幕上，那人在雨夜里行走，大雨哗哗地冲刷这他的全身，他穿过弯弯曲曲的小巷，拖着步子行走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电光照亮他的脸。

这一刻封雨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那个男人的全貌，他深深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脑中所有关于这个男人的记忆在此时苏醒。

是他！是出现在那个梦中的男人！

之前封雨筋脉断裂，在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做过一个怪异的梦，他梦见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他从黑暗之中走来，周身冒着大片暴虐的气息。当时，他身着一身怪异的黑色覆盖式机甲，双手布满尖刺，正微笑着朝封雨伸出手。

那套黑色的覆盖式机甲，那种恐怖暴虐危险的气息，面前的这个男人和梦中的那个男人就是同一个人确定无疑！

他到底是谁？他怀里抱着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镇？

封雨的思维飞速运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雨水落在那个男人极其宽阔的肩膀上，在他的周身溅起一圈白色的水汽，他穿过一条条街巷，不知要去往哪里。

忽然，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竟一个踉跄朝前一扑差点摔倒，他稳住身形，继续在雨中行走，行进的速度骤然减慢，仿佛每走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力气。

注视着灰色的屏幕，封雨的呼吸开始紊乱，心跳越跳越快，他注意到，屏幕里的景象开始越来越熟悉，他甚至可以凭感觉猜到路边每一根电线杆的位置。

那个人正在朝他家所在的方向行进。

那人的步子越来越沉重，仿佛每一滴落在他身上的雨滴都即将将他压垮，他拖着步子，一步一步地往前，最终在经过一户人家的门前之时终于支持不住，一个踉跄轰然摔倒在地上。

他身体朝前扑倒，手中抱着的东西滚落在雨水四溢的地面上。

哇哇哇！

雨夜里响起一个男婴的哭声，哭声在哗哗淌落的雨水之中震动，那个男人注视着这一幕，伸出手似乎要把那个男婴抱回来。

忽然，一个怪异的现象发生了，以那个哭闹的男婴为中心，天空之中的雨开始倒流，所有的雨滴都仿佛被引燃了一般，火焰一般地呼呼燃烧着，不再落地，而是朝着天空向上燃烧。

男人朝前伸出手，面前灼热明亮的大片火雨将他的脸照亮，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充满了狂喜，又充满无力的绝望。

他伸出的手再没触碰到那个男婴，他的身体从指间开始，缓缓化作一阵黑气消失在这盛大的火雨之中，地上残留的黑色机甲在数声智能系统的提示音响起过后，转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盛大的火雨无比安静肆意地朝着天空燃烧，男婴在这片火雨之中无止境地哭着。

看到这里，站在灰色屏幕面前的封雨忽然倒退几步，他的面色有些苍白。

那燃烧的雨，熟悉的小巷，来自梦境之中的那个男人，这所有的一切似乎已经将真相说出。

“我，到底是谁？！”

世界在这一瞬间完全黑暗下去，耳际仿佛耳鸣一般的噪音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下一秒，封雨失去全部的意识，倒在黑暗的空间之中。

******

此时，正在燃烧的小镇前方，最后一棵樱花树下。

石小锤斜靠在樱花树的树干上，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注视着站在前方的花儿。

她正轻轻地抱着跪在地上的封雨站着，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小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她在低低地哼一首歌，粉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

石小锤知道这首歌，从前小的时候，他们三人在一起玩耍时，每当黄昏三人即将分别之前，花儿都会不知不觉地开始哼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