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非偶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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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33

　　
　　我的意识流移动到黄老师和那个陈姐——我自从进了学校的广播室做一名业余的播音员，黄老师这样的人特别温和，性格优秀，待人也非常的好，单靠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一张英俊的脸庞，一头乌黑的亮发，一副帅帅的男子汉气质，在学校也称得上“美男子”了。可我就是不敢相信，他怎么会喜欢“陈姐”这样相貌很一般的女朋友，我敢说，他和他的那个陈姐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没法子比的。

　　那天的怪事真多。我就是呆在家里也同样目睹着类似的怪事！

　　下午，我从自己的窗台上望见了两个身影，那是黄老师，还有他的女朋友“陈姐”，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乡政府的大院，我爸爸在房间里冲了出去，对着那个黄老师的女朋友招一下手，然后急忙迎上去握手，我第一次发现爸爸这么客气地跟一个女人（确切地说个比他年轻10多岁的女孩子）招呼、握手，然后那个陈姐和黄老师被我爸爸邀请到我们家里。

　　苏兰——快点出来，给客人倒杯茶来。爸爸的嗓门好粗壮的，他的话简直就是命令，我急忙走出卧室，在那个沙发边的茶几旁赶紧蹲下身，挑选两个比较干净的杯子倒了茶水，很恭敬地递给了黄老师，还有那个“陈姐”。

　　黄老师，陈姐，你们好，请喝茶。我在爸爸的威严下很有礼貌地敬茶。

　　小丫头，怎么管人家陈书记叫陈姐呢？爸爸又一声教训，我不服气地望着爸爸一眼，她就是陈姐嘛！

　　陈书记，您别见怪，这个礼数小丫头根本不懂的，请您多多原谅啊，啊——

　　没事的，叫陈姐也可以的，很亲切啊，呵呵。陈姐倒很随和。

　　反正是没礼貌，以后得改，改啊，小丫头——爸爸还在唠叨，老脸上的肉抽搐几下，看样子他很在乎这样的礼数了，我可没丢他的脸呀。

　　算了，苏老，苏兰今天在学校见过陈书记，叫姐也是没关系的。黄老师帮我解了围，还表扬了我：其实，苏兰这段时间都在广播室帮我的忙，她播音进步很快，大家都喜欢呢，哈哈，全班的同学都为她骄傲啊！

　　真的？爸爸的脸拉得很长，似乎没法子相信，可是，这话是黄老师的说的，他能不信吗？我望着黄老师一眼，一阵感激，总算有人替我说话了。

　　哦？是吗？这丫头怎么没告诉过我的，呵呵。爸爸看了我一眼，那个样子似乎不是怪我。

　　我才不告诉你呢！我也倔强地回了一句：我只告诉妈妈一个人的。

　　哈哈——爸爸笑起来，似乎高兴多了：这个丫头就是怕我，哈哈——

　　陈姐坐了一会儿便出去了，说是到别处去看看。

　　我和爸爸刚送他们出门，爸爸的手指头紧接着就点着我的脑门：傻丫头，那是乡里刚调来的党委书记陈湘兰陈书记，没大没小的，告诉你，以后可别再叫什么陈姐了啊！爸爸自然教训了我一顿：对领导要尊敬一些，懂吗？我的傻丫头——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心里其实也不服气，可嘴上却连连应诺，爸爸的威严和脾气我更了解，一根筋，一块铁。哼哼——

　　不过，下午爸爸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脚跟都不着地，看他乐的，几乎快要疯了。晚上，爸爸买了很多的菜，都显得比较珍贵，一般过节才有可能吃上的，我觉得爸爸整个人变得神秘兮兮的，妈妈说因为我们家已经几年没有乡领导光顾了，今天这个新来的书记走访的第一家居然是我们家，弄得爸爸乐坏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大人都这样势利，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这样高兴，但是我只是在乎黄老师表扬我的事，黄老师是我的崇拜偶像。

　　我嫉妒这个陈姐，怎么连黄老师这样的美男子也折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奇怪的是她还是一个乡党委书记一个领导呢。

　　我的心找不到什么诋毁和看低她的理由。

　　苏兰，快帮你妈妈摆好桌子，碗筷，还有酒杯，呵呵，我们家来客人了——爸爸唠叨不停。

　　知道了，爸。我有些不耐烦，不过，听说黄老师也来，我没什么不情愿的，嘻嘻。

　　一会，门口出现了动静，爸爸一溜烟出去迎接，招呼。

　　陈书记和黄老师进了门，客气一番，还买了一袋苹果。

　　陈书记，您太客气了，还带这么多东西来，不好意思啊，呵呵。爸爸一个劲地寒暄。

　　黄老师，陈书记快请坐，请——还是爸爸的声音。

　　上菜了，丫头。爸爸继续吆喝，我跟妈妈把菜端出来，摆在桌子上，鱼，虾，鸡，还有羊肉，牛肉，干菜炖黄豆，酸甜排骨，满满的一桌。

　　陈书记，黄老师，请入座。呵呵，小地方没什么好吃的，请多包涵。爸爸邀请客人入座之后，瞥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上酒，把他的那壶收藏多年的美酒拿出来，妈妈示意我去拿。

　　拿酒回来之后，黄老师叫我坐下一起吃饭。我便坐在妈妈的身边，对面是陈姐陈书记。

　　“陈姐”人长得既没有什么弹性，也没有什么女人的魅力，里里外外就是这样稀松平常，面容普通，地道是个不算漂亮的干瘦的女人。她的年纪大约26岁左右，看外表应该是比黄老师显得老一些，瓜子脸，留个清秀的短发，穿的衣服很普通，从外表上看简直比不上一个医院的小护士，按照我爸爸平时最时髦的说法，这个“陈姐”顶多算是一个运气好的有点能耐的“黄毛丫头”罢了。但是，她居然就是我们乡的党委书记！居然还是黄老师的女朋友！居然更是我爸爸的顶头上司！
　　作者题外话：回忆是一种享受吗？也许我应该从里面悟出点什么。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四章
34

　　
　　吃饭的时候，我看见爸爸很客气地称呼“陈姐”书记长、书记短的，我差点要呕吐了，总觉得爸爸太奉承她了，亏他还是个长辈！在这个所谓的“书记”面前就这副德性，难道她能吃人不成？特别是她要离开我们家的时候，爸爸的样子活像个奴仆，只有点头哈腰的份，脸上的肉紧张得很，仿佛栓在门槛上边的干菜。我心里似乎不解爸爸的苦衷，老是埋怨爸爸太懦弱、太势利，可是，事后爸爸点着我的额头说，傻丫头，人家可是一个党委书记啊！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真是的。

　　国庆节虽然放了假，可是乡政府的干部还是轮流值班。爸爸做了很多年的民政助理，又是本地，所以一般都顶了很多外乡的干部值班，他昨天就值了夜班。没想到今天下午陈书记就会来看他，说一些客套的慰问语，就像老师关心学生一样，问这个问那个的，似乎什么都顾及，什么都关注，爸爸的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这个陈书记真的会说话，会说感动人的话。

　　苏老，您可得当心身体啊。陈书记临走的时候反复说这句掏心窝的话，一定要注意休息！

　　陈书记，没事的，不就一个夜晚吗？呵呵——爸爸谦虚起来，说话也是老实巴脚，连笑都不那么自然。

　　陈书记走后，爸爸感叹地说，我工作这么长时间，恐怕只有陈书记最关心我了，还亲自登门慰问，年纪轻轻的却这么识大体的，关心老同志，真的少见呀！

　　我纳闷了——不就是国庆节没休息来探望老同志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心里憋了气。

　　归根结底，爸爸就是很在乎陈书记这个不怎么样的女领导。

　　其实，我觉得黄老师长得这么帅，却偏偏爱上这样没有“档次”的女人，真的是冤枉了。想到“档次”，我又想起表姐方艳萍和那个叫做韩什么的，那才叫做相貌相当，门当户对啊。

　　不过，说真的，我没有鄙视陈书记的意思。她毕竟是黄老师的女朋友，黄老师没少在爸爸面前表扬了我，包括我的播音水平提高得很快呀，而且那个陈书记也挺能附和的，还是为我说了不少好话，我可不想因为鄙视陈书记而得罪黄老师的。一句话，我每每想起被黄老师夸奖的事就觉得心里乐滋滋的，心潮不停地翻滚着，多象那锅里爆炒着的黄豆，声音特别的响亮，味道特别的扑鼻。

　　妈妈的笑很特别，除了让别人觉得她善良之外还是给我频频的赞许，她的眼睛里射出骄傲的目光，那分明是闪烁着某种特别的欣慰和关爱，特别是她看着爸爸的时候依然那么自豪。我也从他们的言谈举止和每个细腻的表情里似乎看到一种特别的温暖，此刻，我的内心忽然变得“伟大”了许多，好像所有的福音都是我带来的，所有的快乐都是因为我而灿烂美丽的——我暗暗地得意起来，仿佛尝到了蜜糖一般，久久的还是那么甜润，那么可口。

　　第二天中午饭，爸爸又邀请隔壁的几个同事吃饭，我知道爸爸心里乐坏了，书记来拜访让他一个夜晚唠叨不停，高兴啊——像个小孩，哼哼。我可不反对，反正有得吃的，我不是在品尝爸爸的厨艺，也不是在乎桌子上的几个别致小菜，按照妈妈的话说，就跟着爸爸乐吧，别扫他的兴致，呵呵，大人难道都这样吗？爸爸辛苦工作20多年，恐怕没今天这么高兴过的，看他的样子快乐疯了。

　　兰兰，帮爸爸拿一包香烟来。

　　好的，爸爸！

　　我知道爸爸的抽屉里有香烟。于是，便抽身走到爸爸办公桌边，在那个左边的抽屉里把爸爸存留多时的香烟拿了出来。平时，妈妈说爸爸的身体不大好，特别是患了咽喉炎，所以限制了爸爸的吸烟量，就是每天只能抽半包以内。

　　此时，我也悄悄地瞄了妈妈一眼，因为今天爸爸抽的烟太多，已经超过了规定的线。

　　妈妈却会意地点点头，再说家里还有客人，嘻嘻，她不让爸爸为难罢了。

　　爸爸，给你！呵呵——我把香烟塞在爸爸的手里说，不过爸爸——

　　兰兰——妈妈突然打断我的话。其实，我本来想告诉爸爸少抽点，别影响身体。

　　哎——我应了一声，脑子里似乎明白了妈妈的意思，所以坐在饭桌旁边开始吃饭。

　　我很快吃完了饭，于是，我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就进了卧室去了，我不想呆在饭桌边凑热闹。也许我的声音里少不了那份娇气，让客人觉得我非常懂事，非常乖巧。我也不知道那时不知哪来的胆量，居然就像表演舞蹈一样伸出自己修长的*，与其说是在大人们的面前摆出毕恭毕敬的礼节，不如说是故意炫耀自己的美丽一番，就像在舞台上表演舞蹈一样，逗得坐在一边的妈妈咯咯地笑起来，我像轻飘飘的烟雾一样迈着轻盈的舞步，溜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个苏兰，真的好乖巧的呀。我知道是吴大伯的声音。

　　是的，将来一定有出息的，这个是小飞叔叔的声音，人啊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就像公主一样，听说今天陈书记还表扬她呢，不错，有出息呀。

　　学校的黄老师也对她的播音水平特别的肯定和赞赏啊——原来吴大伯也知道这事了。

　　哪里，跟疯了一样——算了，小孩子脾气，我们甭管她，喝酒吧！爸爸接过了话头，跟大伯和小飞叔叔他们继续喝酒，唠叨：吴哥，小飞老弟，来呀，哥几个一起干了这杯酒吧。

　　一声响，那是杯子碰撞发出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爽啊——

　　是啊，昨天陈书记和中学的黄老师来了，哈哈，算是给我一个安慰吧，呵呵。

　　苏老，不错啊，那是人家领导看得起你呀，恭喜了。

　　小飞取笑了，呵呵。

　　我想，这个新来的陈书记不简单啊，国庆放假了她还能来乡里转转，体察民情啊，哈哈——是吧。吴大伯一向少说话，快退休了。

　　是的，喝酒，喝酒——

　　跟着是一阵豪爽的笑浪。

　　我在卧室瞎想一个问题：假如班上的同学知道这些事，他们一定更加佩服我，羡慕我，嫉妒我。我的“名气”会从班级传到全校，所有的老师都会夸我，那时，我一定会谦虚地说，没什么的，我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罢了。
　　作者题外话：什么是受宠若惊？我爸真的乐疯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五章
35

　　那个夜晚，我居然高兴过了头，失眠了。

　　奇怪——我一点都不后悔自己第一次失眠，整个晚上，我在自己的日记里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几页，我的心情就像放飞的风筝，一直飘在我的甜美的欲望里，挣扎，刺激，兴奋，激动，我——

　　今夜依然如此，我失眠了。

　　胡小山又回到我的脑际，这家伙明天就要回来了！他会变得让我认不出来吗？也许会更加洒脱，更加*倜傥，更加帅气？呵呵——人家是经理了，我算什么——我又自嘲起来，可是，胡小山跟我的故事那么有趣，谁能忘记得了呢？他10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他有对象没有，或者已经成家了也说不定，我想那么帅的一个男孩一定有很多人追他的——唉！算了，想这个干吗呀？过去的已经过去，何况那是懵懂的时代。

　　我忽然想起表姐说过的话，女人千万不要轻易相信或者迷恋一个男人。哇——表姐是过来人，她的话不是真理也是有道理的，难道——对了，表姐还说，女人绝不依靠男人而活着，因为那样的话男人就主宰了女人，呵呵——表姐的每句话都很经典，可是我就是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表姐名叫方艳萍。19岁就考上了大学，学的是新闻专业，人老实厚道，身高　1米65左右，长得很文静，比我稍微胖一点，脸蛋也是村姑的朴实，洁白，椭圆的，桃花似的，鼻子是尖顶的，我的表舅说那是聪明人的鼻子，眉毛似乎修剪过，看来上了大学什么都得新潮都得时髦，睫毛显得很匀称，很迷人，嘴唇略涂着唇膏，润滑的感觉很特别的，最独特的是她的胸脯给人的感觉很丰满很有韵味，不是那种过分的突露，而是恰好合适，挺拔之间还带着少女的弹性耸动和小巧玲珑，眼神更不用说了，和蔼可亲，透露出女人的稳重和秀气。

　　我初中没毕业，表姐就在县广播电视局实习了，那年暑假，表姐说服了我爸，让我跟她上县城住一段，也许那是我对表姐了解得最深刻的一个季节了。

　　坐了半天的班车，终于进了县政府大院，表姐对门卫点了头，我却很怕人，头低低的，一直不敢到处张望呢，表姐说，她住的地方是瓦房，地方不宽，不过可以挺得过去。我们到了表姐的房间，把东西搁下，表姐说到外面吃粉，中午就这么过，晚上再说，我没说话，在这当然得听表姐的。晚上，表姐的房间来了几个人，说是来打牌的，我想也许是表姐的好朋友吧，玩牌也是一种时髦的娱乐吧，我像一个多余的人呆在表姐的房间，有时帮表姐为客人倒开水，或者出去帮他们买饮料，甚至帮他们洗果子，无聊死了，表姐也真是的，我多想出去逛逛县城的夜景，唉——表姐叫我先睡，快12点了，我早就困了，溜进表姐的卧室，把门关了，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我从模糊的梦中醒来，惺忪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嘈杂的声音已经像散沙一个劲地揉进我茫然的耳朵，我依稀地觉得房间里话音不断，笑语不绝，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出现在我的大脑里，真的很怪的。原来，天已放亮，可是表姐他们几个人还在火热地打牌。对了，表姐和一个叫雪梅的姐姐是女，其他两个是男的——哦，怪不得，两对呀，我觉得那个叫韩峰的对表姐说话特别一些，似乎在表示什么，也许——他们有说有笑的，热闹极了，好像这辈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