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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比雨丝长-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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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侃说:“快,快,我们把她送医院吧。”于是和小张一左一右,每人架着鲁秀玲的一条胳膊,慢慢向电梯走去。
到了医院,鲁秀玲立刻被送进了产房。看着医生整理器械,一副严阵以待的神情,她心底油然地升起一股莫可名状的恐惧。她也不知她怕啥,她就那么毫没来由地害怕,并且怕得要命,好象这次生产,会要了她的命似的。
医生看出了她的心思,温和地安慰她说:“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来,我再给你查一查。”
说完,戴上乳胶手套,在鲁秀玲的下身摸索一阵,笑眯眯地说:“没事,宫口都开了,马上就生了。”
刘嫂也在旁安慰道:“太太,你怕啥?这是上海的大医院,这些医生可是顶尖子的医生。她们还能收不好你的孩子吗?”
鲁秀玲没答话,可口里却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喊叫声。
刘嫂说:“太太,你挺住。肯定会顺顺当当的。”
鲁秀玲没说话,胸部急剧地起伏着。呼吸粗重得就像过载的水牛。头上也丝丝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医生风雨如山,神情专注地静静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刘嫂这时也闭了嘴巴,睁着一双小而明亮的眼睛,默默地打量着鲁秀玲,大气也不敢哈一声。
一切都好象静止了,世界仿佛凝固了。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鲁秀玲忽然又哼地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嚎叫。
医生说声“出来了”,于是动若脱兔般的行动起来。她先喊刘嫂抱住鲁秀玲的腰,然后大声地鼓励鲁秀玲:“使劲!使劲!”
鲁秀玲配合着,努力把全身的力量聚在腹部,使劲地推送着。
孩子先是探出一只黑色的头,继而露出一张小小的脸。
医生继续鼓励着:“使劲!使劲!”
鲁秀玲一次又一次地收腹推送,孩子一点一点地下移着。而当孩子露出两条胳膊后,鲁秀玲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突然呼哧呼哧地喘起气来。
医生着急起来,大声地喊:“别停下!不能停!使劲!”
鲁秀玲感到了其间的担忧和恐惧,于是猛吸一口气,使劲地把力点由腹部向下推送着。可挺了一把劲,她立刻又呼哧呼哧地大喘起来。
医生嘶哑着嗓子喊:“使劲!”
可鲁秀玲脸色苍白,再也使不出力气了。
于是医生不再对她抱有希望,梭地伸出左手,托地放到她的腹部,然后用右手猛推着它。
一次,两次,在反复推动的作用下,孩子一只鸡蛋似的噗地离开了母亲的身体。
医生拎起孩子的两腿,啪啪打了他两下屁股,孩子哇地大哭起来。
所有的人都笑了。
鲁秀玲因为极度的虚弱,没有感觉到身外的一切,所以依旧沉迷在深浓的昏蒙中。
医生把孩子交给护士,接着处理善后。她先给鲁秀玲打了一针破抗,又收拾好胎衣,这才离开产房。
傍晚的时候,鲁秀玲完全清醒了。她笑眯眯地问刘嫂:“大姐,宝宝怎么样?”
刘嫂说:“太太你放心,宝宝好得很。你在知道他有多重吗?”
鲁秀玲笑呵呵地问:“多重?”
刘嫂说:“那可是一个超级大孩子呀。九斤二两。”
鲁秀玲惊讶地问:“真的吗?”
刘嫂说:“我还能骗你?”
鲁秀玲说:“没想到这个小狗熊这么重,比咱家邻居的九一还重呢。”
刘嫂问:“什么九一?”
鲁秀玲说:“我们邻居邓天宽,那年生个儿子九斤一两,起名就叫九一。”
刘嫂说:“那你儿子可比人家重了一两哎。”
鲁秀玲说:“我可没想到他能长恁大。”
刘嫂说:“你营养那么好,孩子还能不大吗?”
鲁秀玲说:“我现在真想看看宝宝。”
刘嫂说:“这得听医生的。在上海,一切都得听医生的。这里讲究科学。”
鲁秀玲说:“那啥时候能看到他?”
刘嫂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别操他的心了。医生会给你都弄得好好的。你饿吗?”
鲁秀玲说:“我还真有些饿了。”
刘嫂说:“那我给你弄吃的去。”
第二天,鲁秀玲吃过早饭,又问刘嫂:“我今天能不能见到宝宝?”
刘嫂说:“黄老板说让你好好做月子,不要管宝宝的事。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鲁秀玲说:“他这人咋这个样?人家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他却连看也不来看我。”
刘嫂说:“他可能生意忙,顾不上来看你。”
鲁秀玲说:“他都能看宝宝,就不能来看我?”
刘嫂说:“谁知他怎么想的?”
鲁秀玲说:“我看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刘嫂说:“别瞎想八想了。我看黄老板可是个厚道人。”
鲁秀玲打个唉声,说:“谁知他心里想啥?”
捱过抓心挠肺的一个星期,鲁秀玲再也无法忍耐了,她执意要见宝宝。值班护士听得十分诧异,不解地问:“你先生把孩子抱回家,没有告诉你吗?”
刘嫂说:“太太,本来老板不让我告诉你,好让你安心坐月子。可现在医生跟你说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老板前两天就把孩子抱回家了。”
鲁秀玲说:“他怎么好这样?他把我当啥了?”于是要立刻回家。
刘嫂劝不住,只好收拾收拾,急吼吼地随她赶回家来。
到了门前,也不见一丝动静,掏出钥匙,却怎么也打不开门。刘嫂说:“邪了门了,我临走这门还好好的,这才几天,就坏了?”
鲁秀玲说:“不对,这锁好象不是原来那把了。”
刘嫂把眼凑近门锁,仔细瞅了一会,说:“真不是那把了。原先的那把是深颜色的,这把是浅颜色的。”
鲁秀玲说:“他这是啥意思?”
刘嫂说:“他妈X,我看他是要作怪。”
鲁秀玲往墙上一靠,一下子傻了。
刘嫂看出了鲁秀玲的难过,连忙安慰她说:“别难过,大妹子。我倒要看看他能作出什么怪?”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黄侃的电话。
黄侃说:“什么事,刘嫂?”
刘嫂说:“我们现在在家门口,你看怎么办吧。”
黄侃说:“你等一等,我马上叫小张来。”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小张便风风火火地来了。不过他并没打算在门前多耽搁一分钟,一伺站稳,他立刻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来。”
刘嫂看鲁秀玲一眼,然后扶着她随小张回到小区的平地上。小张看看左近没有其他的人,于是看着她们说:“黄老板派我来,是要跟你们阐明两个问题。一是针对鲁秀玲鲁小姐的,二是针对刘大嫂的。”
刘嫂说:“你别跟我们拽臊文。屙屎脱裤子,利索点。”
小张说:“大姐你别冲我发火。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先告诉鲁小姐:你给我们老板生了孩子,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老板让我带来五万块钱,算是给你的劳务费。”
鲁秀玲闻听此言,头轰一声就炸了。眼前有许多的金星乱飞。她摇几摇,晃几晃,最后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哏喽一声背过气去。慌得小张奔上前去,忙不迭地拍前胸捶后背。而刘嫂则撕心裂肺地哭起来:“大妹子,你想开些呀,你不能这个样呀。”
经过好一阵折腾,鲁秀玲缓过气来。不过她并没有哭,她就那么眼直直地看着前方。
刘嫂说:“大妹子,你想哭就哭吧,可别把事憋在心里。”
小张见事态有些不妙,于是反戈一击,安慰鲁秀玲道:“鲁小姐,有些事情我们都不必太认真。因为我们都是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小人物——我们的命就象蝼蛄,象蚂蚁,总是任人宰割。谁让我们没钱呢?没钱就得受气,就得受有钱人的欺侮。有钱就能横行霸道,就能作福作威,这是生活的现实,铁打的规律,不承认可不行呀。我不是和你一样吗,也是常挨老板的训,常挨老板的骂。被训了,被骂了,俺还不敢还嘴,不然饭还要吃吧?没办法,生活就是这样,现实就是这样,咱们认命吧。”
鲁秀玲充耳不闻,依旧呆呆地盯着前方。
小张怕继续耽搁,再出意外,于是跟刘嫂说:“大姐,你把鲁小姐和你的工资都收着,我有事先回去了。”
刘嫂说:“好,我先收着,不过你回去告诉姓黄的,如果小鲁以后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还得找他。”
小张说:“得饶人时且饶人。最好不要把事态扩大。”
刘嫂说:“他妈里个X,他姓黄的做的是人事吗?”
小张走后,刘嫂把钱装进包裹,然后劝鲁秀玲:“大妹子,想开些吧。虽然俺受了一点罪,可他给的钱也不少。认了吧。”
鲁秀玲不置可否。
刘嫂搂着她的肩膀,继续劝她:“大妹子,你是刚做月子的人,可不能多吃冷风,不然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走吧。”
说完,使劲把鲁秀玲从地上拉起来。
鲁秀玲说:“我光想死。”
刘嫂说:“傻话!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我们还有这么多钱呢。难不倒我们的。”
鲁秀玲没说话,在刘嫂半推半拽的搀扶下,她慢慢随刘嫂向小区的大门走去。
来到街上,鲁秀玲看街边有辆黄鱼车,上面摆放着针头线脑一类的东西,于是跟刘嫂说:“大姐,你有五块钱吗?借我先用用。”
刘嫂说:“你买啥?我给你买吧。”
鲁秀玲说:“我自己买吧。”
刘嫂掏出五块钱,递给鲁秀玲,然后狐疑地看着她。
鲁秀玲走到黄鱼车跟前,跟小贩说:“我买把水果刀。”
刘嫂警觉地问:“你买刀干啥?”
鲁秀玲努力地笑笑,说:“以后削水果吃。”
刘嫂不再说啥。
鲁秀玲接过水果刀,抽出刀身迎光看了看,突地向自己的左手腕猛切下去。但见红光一闪,一股鲜血流泉似的喷涌而出。
刘嫂带着哭音喊:“大妹子,你咋这样想不开呀!”然后甩掉包裹,扑上来抱住摔倒在地的鲁秀玲。
鲁秀玲冲她凄然一笑,说:“大姐,你是好人。我不想活了。我这样像狗一样活着,我不想活了。”
刘嫂喊:“大妹子!大妹子!”
鲁秀玲努力睁开眼,绝望地看看刘嫂,随后就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涩,越来越沉,于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刘嫂放声大哭。
第十三章:劫后余生
经过两天两夜的紧急抢救,鲁秀玲有了感觉。她先是觉得自己好象误入了很深很深的海底,整个人又闷又累,于是使劲地往水面上钻,可是海底离水面太远太远了。她钻呀钻呀,钻得非常辛苦,非常疲惫。但是她没敢停下,她心中依旧抱着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劲头,依旧锲而不舍地向上钻。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她突地感到呼吸畅快起来,于是慢慢睁开了眼。
始终陪伴在床头的刘嫂,一见她睁了眼,高兴得一声怪叫:“呀!你醒了!”
鲁秀玲茫然地看看她。
刘嫂握握鲁秀玲的手,换上另一种声调,神色黯然地说:“大妹子,你可吓死我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少天吗?整整两天两夜呀。大妹子,你知道我多替你多担心吗?你吼喽倒气的,可吓死我了。大妹子,咱们女人命苦呀。那个没良心的黄侃,在你快死的时候,他愣是没来看你一眼。大妹子,他不是人,他是畜生呀!”
鲁秀玲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说啥。
刘嫂见她没有反应,惊奇地问:“大妹子,你都忘了?你怎么住院的,你都忘了吗?”
鲁秀玲眨眨眼睛,好象在努力地想。
刘嫂说:“你别想了。你要吃东西吗?”
鲁秀玲微微摇摇头。
刘嫂又问:“你想喝水吗?”
鲁秀玲微微点了一下头。
刘嫂于是倒了半杯开水,试试温度,感觉正好可口,这才递到鲁秀玲的嘴边。
鲁秀玲艰难地喝个两口,歪过了头。
刘嫂把杯子放回床头柜,接着说:“大妹子,你原来给黄侃生过一个儿子,你想起来吗?”
鲁秀玲向天花板呆望一会,然后微微点了一下头。
刘嫂说:“生过孩子,他立刻把我们撵出来了,你想起来吗?”
鲁秀玲没点头,也没有说话,可她的眼里却缓缓洇出了两滴晶亮的泪水。
刘嫂拍拍她的手,轻声说:“大妹子,别哭。你好好将养身体,等养好了,我和你一道去找黄侃,去找他算帐。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他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这时从门外走进几个人来,一进门就热心地问:“她醒了?她醒过来了吗?”
刘嫂站起身,脸转向他们,说:“她醒了,总算醒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几步跨到床前,温和地看着鲁秀玲,十分体贴地说:“大妹子,你吃苦了。”
鲁秀玲心中一热,眼中霎时又汪满了泪水。
那人拍拍鲁秀玲的肩膀,温柔地说:“大妹子,你放心。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我绝不让姓黄的逍遥法外。他妈的,这是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敢这样无法无天,为所欲为!我一定要斗斗那姓黄的,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道行?我看是他的钱大,还是法大?”
刘嫂深受感动,连忙双手合什,作揖打拱地说:“大妹子,我替俺苦命的妹子谢谢你,谢谢你。”
那人把手一摆,说:“谢啥?我只是看不惯有钱人为非作歹。大嫂,我看你们俩好象不是亲姐妹,你们是什么关系?”
刘嫂打个唉声,说:“这都是命,都是命把我们安排一起了。我本来是黄侃请来伺候俺大妹子的。谁知那黄侃没安好心,打了祸害人的黑心。早知这样,我才不让他糟蹋俺大妹子呢。”
那人说:“刘嫂,你是好人,难得的好人。”
刘嫂说:“你也是好人呀。你不是要替俺秀玲妹子伸冤吗?大妹子,老姐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那人爽朗一笑,说:“我姓严,叫严秀琴。认识我的人都叫我严姐。”
刘嫂说:“那我也叫你严姐。”
严姐说:“那岂不把我叫老了?”
说完,率先笑了起来。
过了几天,严姐看鲁秀玲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于是跟她说:“秀玲妹子,今天我和刘嫂找黄侃算帐去。你安心在家等着。”
鲁秀玲说:“谢谢你严姐。”
严姐拍拍她的胳膊,然后跟刘嫂说:“走吧。这里交给小宋吧。她会把秀玲伺候得好好的。”
刘嫂把身子俯下来,几乎贴着鲁秀玲的耳朵说:“大妹子,我跟严姐去了。”
鲁秀玲轻轻点了点头,人虚弱得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病猫。
刘嫂握握病人的手,回头跟严姐说:“走吧。”
于是一前一后相跟着走出病房,然后径直赶到了黄侃位于信义路的公司办公室。黄侃见刘嫂带着一个陌生人突然造访,颇感意外,当下不咸不淡地说:“刘嫂,我把工资也给你了。你找我还有别的事情吗?”
刘嫂张嘴刚要说话,严姐却抢前一步,坐到黄侃的对面,嗖一声接过了话茬:“当然有事。没有事,我们还不来呢。”
黄侃惊异地看着严姐,居高临下地问:“你是谁?”
严姐说:“我是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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