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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天长地久-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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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她自己操心啦。
再比如说,当天下午张心诚小朋友把存着书稿的U盘交给林惜南的时候,林惜南脑子里转了十几个弯儿,终于还是问出来,这个,直接发给她或者寄给她不就好了,干嘛非要她跑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待上大半个月。结果张心诚小朋友老实不客气地承认,其实是想把她拐到这边来好好观察一段时间。当时林惜南一听,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这话怎么听着像是皇帝老儿要选儿媳妇儿了,把人家姑娘弄进宫里作最后审阅呢?还好他下一句话便是,自家姑娘太无趣了,不知继承谁了,一天到晚东跑西跑不着家。林惜南只好把他这个情况归结为老年膝下人丁稀少,寂寞了。
林惜南一边应付着张心诚突如其来的恶作剧,一边看书稿。不得不说,张心诚确实很有经验。但是,总是缺少了什么。直到张心诚终于和她说正事了起,她才问了出来。
“张老师,你为什么不教书了而要来编参考书?”
张心诚本还是一脸坏笑,待看到她的认真表情时,慢慢敛起神色,道:
“因为我发现这书教得太失败。”
“怎么说?”
“别人都说我教了多少个满分多少个状元,但我自己明白,那些都是考试机器,不是真正的学习者。我老了,终究挽回不了什么。倒不如换个方式,看看能不能做出点影响。”
林惜南听着他颇为凄怆的声音,皱眉道:
“能不能具体说说怎么个影响法呢?”
张心诚拿研究的眼神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绝大多数学生都把英语当作一个生死攸关的任务来完成,我想把它转变成兴趣,要他们用真正的热情来对待她。其他的学科我管不了,英语这一项,我是无论如何都得试试的。”
“是吗?”林惜南回想着书中的内容,不自觉地便拿了怀疑的语气来回答,等看到张心诚眼中的戏谑,才猛然醒过来,脸上微微有些发热,尴尬一笑,赶紧接着说到,“我总觉得这书也就是一本普通的高考指南,只是比别家的做得好些。”
“哦?”张心诚挑了眉看着她,一脸兴趣盎然,皱纹里溢出好奇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林惜南看着他那表情,恶作剧的心思上了来:
“如果把这本书里的内容往根本上推一下,就不难看出来,其实和其他所有参考书一样,也就是知识点、例题和习题的模式。天下参考书一大抄,英明神武的张老师恐怕恐怕也没脱去这顶帽子呢。”
果然,张心诚小朋友被捉弄到了,很是郁闷。不过,林惜南看了两秒就反应过来,这是真郁闷了,不是配合她的恶作剧语言。
这下子真出事了。老顽童也有玩不起来的时候。
林惜南赶紧劝慰道:
“张老师,你也不必太介意,其实相比于其他参考书,已经跨出历史性的一步了。”
“林丫头,你说得不错,看来我真没看错人。”张心诚小朋友忽然笑起来,笑得欢快明朗,这个大拐弯儿把林惜南给郁闷到了。
林惜南这时候才知道,她虽是今年才见过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老张头,老张头却是五年前就打起她的主意了。她高考那年其他科目都是超常发挥,唯有英语,正常发挥,考了满分。成绩出来后就被M市的外国语学校弄去做报告了。为了显示主办方对她的尊重和信任,她是唯一一个没被验稿的发言人。她当时其实还懵着,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交流,大家聊聊天儿什么的,没想到呼啦啦全校人都坐着呢。那时候整天被两座大山加一座莫名其妙的小山压着,哪有现在这样能吹会侃,登时傻了眼。主持人提醒了好几次,终于傻愣愣地开口,你确定要我随便说说就行吗?主持人有些担忧地看了她几秒,神色颇为悲怆地点了点头,末了,又肯定性地重点了一次。林惜南现在想起来,都还想感叹地吟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于是,她真的就随便说说了。后果就是,全场人华丽丽地傻眼了,接着笑翻了,最后掌声掀翻大会堂屋顶了,而能说会道的主持人崩溃了,但林惜南真的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了。
张心诚好笑地看着她纠结的表情,无比肯定地说:
“我记得你说什么了。总结下来就是,现在的教育制度莫名其妙,现在的考试政策莫名其妙,现在的规定和事实配合得莫名其妙,现在的英语教学尤其莫名其妙。”
林惜南挠头:
“我那么叛逆?”
“我当时正好去外国语学校做交流,碰见那一场报告,竟一开场就听到这么有趣儿的话,还是从一个看起来乖乖的女孩子嘴里蹦出来的,那个不平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难道都没人拍照吗?你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有多有趣!”老张头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林惜南则是满头冷汗。
“你说,我们放弃了英语里面最优美最有趣的成分,整天皱着眉头啃那些干巴巴的语法,做一些由无聊小故事呈现的阅读题,这不是舍本逐末是什么?
“可惜,你只被允许说到这里,我那时赶着回来也没有时间及时勾搭你,以至于我到现在才有机会好好问你一句,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学英语教英语才好呢?”
林惜南皱着眉头看了老张头一分钟,终于问道:
“张老师,原来你那时候就想和本姑娘搭讪啦?”
第十五章(下)
到最后,林惜南终究是没说出什么来。教育一行原不是她爱之所在,故而倾力不多。看着老张头紧皱的眉头,林惜南只能建议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如果能把真正的美融入到这样难以改变的模式中,或许会有一些效果。老张头眼里闪着光看着她,她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比如说把例句里今天谁家破产明天谁家要出新品牌这样无聊的东西换成文学作品里的精华,在例句后标明句源,并给以恰当的引导;也可以增加一个阅读欣赏的部分,选取真正有可读性审美性的文段。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见缝插针地把能改变的改变了。
老张头听得老眼放光,连声说,林丫头,你再好好想想,能不能做出更多改变。林惜南沉默了一阵,无奈摇头,黯然道,只要高考的现状不变,那么任何与高考有关的,都只能是带着镣铐跳舞罢了,教育者可以做的,不过是消极地适应或者积极地寻求最大的活动空间。
老张头自然是理解的,也没再多要求什么。可是,林惜南这下子是彻底明白过来,什么叫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老张头看她说得轻松,便把寻找句子的事情扔给她了,他自己则沉浸在大堆的美文中,遴选最佳文段,写写鉴赏指导什么的。林惜南几乎气得吐血,她到底是审稿来了还是编书来了?
还好,林惜南这些年所积颇丰,又常常温习,找起来也不算困难。上手之后,反愈加感觉到享受,比起前些天看书稿的时候精神多了,有时恰好寻到自己喜欢很久却一时忘了的文字,竟然真废寝忘食了。十来天日子忽忽而过,书稿接近尾声,林惜南越发轻松,而老张头却是喜忧参半。
“林丫头,其实你不想做这老师的,是不是?”
林惜南正在回味一篇游记,冷不防老张头忽然伸出个脑袋在她电脑前,吓得半天缓不过劲儿来。着恼地瞪着那始作俑者,却见他一脸关切,顿时没了脾气。
“是,不想。”
“我就知道,你要是喜欢上什么了,怎会这么敷衍!”老张头得意了,“那你说说,想干什么?”
林惜南瞅着他,好一阵子,才说:
“翻译。”
“为什么?那可是个苦差事。”
“张老师,你有没有尝到过走进一个全新的世界的滋味?其实,这个看似是一个整体的世界,被很多很多的铜墙铁壁,分隔成了一个个封闭的空间。我试着走进过一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美丽。然而,大多数人都还是对此一无所知,或者,即使知道也无能为力的。我想尽我之力,在我触摸到的铜墙铁壁上开一扇小门,让这个世界更加通透些。”
林惜南说得很慢,几乎每句话都要顿上一顿,极力地斟酌着用词。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思考过自己的动机,此刻却对着这个相识不久的老头儿说得如此明了,这种认知让她觉得很奇妙。
老张头严肃地看着她,久久不语,最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摸摸她的头,说:
“什么时候想离开了,跟我说一声,我送你一程。”
说罢,回头做自己的事了。
林惜南郁闷地理理头发,继续整理书稿。
工作隔天上午就完全结束了,林惜南一目十行地浏览过一遍后,便志得意满地交给老张头了。老张头只是仔细地看了前面几页,就放心地给林惜南饯了行。吃过饭,林惜南收到一个厚厚的信封。她早和老张头混得没大没小了,立时财迷地边嚷着“我看看我看看”边急切地要打开来。老张头叹着气,笑得见牙不见眼,敲着她头说,你一年的工资,怎么样,这次没白白被我压榨吧?林惜南停下动作,捶了他一拳作为回敬,道,好说,老张头,以后还有这差事,只管叫我!一不留神儿,一直在心里叫着的那个称呼就溜了出来,见老张头还没回过神儿,赶紧开溜。听得身后老张头似乎是说,有空常来。其实她正想着,这次能把老妈住院的费用都还给秦前了,收获着实不小。
带着这样雀跃的心情,很快就重回市区了。已近七月,C中其他年级的期末考试近了,比起高考那些天,校园里紧张的气氛丝毫不见示弱。看到高三的学生来来去去,估计是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没多加在意,林惜南只想立即回到宿舍睡个下午觉,好好休息一阵。这个念头在转过楼梯的时候就不得不打消了,站在她门前没了魂儿的,可不就是萧文翰么?
在转角处站了将近一分钟,林惜南终于还是出声喊道:
“萧文翰,你有事么?”
萧文翰身形僵了一僵,猛然转过来,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化为狂喜,几步走到她面前,说话也有些颤抖:
“林老师,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
林惜南心下不忍,柔声问道:
“你找我?”
“我……”萧文翰急切地开口,只一个字,就什么也说不出了,眼里的期盼和担忧炽热得有些刺人。
“进去说吧。”
今天雨不大,但飘飘洒洒的,还是不改拈花惹草的本性。林惜南注意到萧文翰发梢上带上了湿意,大概,是站了很久了吧。
大半个月没回宿舍,一进门,一股霉味儿扑面而来,林惜南皱眉站在门口,四下打量,说:
“你在门外站会儿。”
说罢,捂着鼻子去开了窗户,风一吹进来,空气顿时好了许多。一回头,萧文翰已不听话地站在屋子正中,看着她,表情很正常,丝毫不见嫌弃。
可林惜南觉得尴尬,讪讪地说:
“我二十天没回来了,这些天又一直下雨……”
“通风很好,这么快就恢复正常了。”萧文翰挠挠头,打断她的话。
林惜南瞟了他一眼,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总之很怪异,只好指指书桌边的椅子说:
“自己坐。”
“林老师……”开个头,又说不下去了。
林惜南走到窗边,看向校园。应该是下课了,操场上人多了一些。雨大概是停了,已经没有人撑着伞。向天边看去,有微弱的光芒透出来。
“拿到B大软件工程的录取通知书了,所以想倾诉一下兴奋之情?”
“不是……我……是想……谢谢你。”
“我知道了,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而已。况且,那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其实林惜南还在审稿的时候就已经接到蒋经纬的报喜电话,理科班的情况,她基本上已经知道得差不多。绝大部分人都实现了既定目标,剩下几个失望的,也走得不错。陈静溪有些失误,最后去了S大的法语系,成了林惜南的小学妹。因为估计失误,沈志奇想改也改不过来了,和萧文翰一样,都在B大,不过沈的专业是金融。这样一来,沈志奇和陈静溪是得异地恋下去了。还好,S市和B市相去不远,坐火车几个小时也就到了。
“林老师,不管你怎么看我,学生也好,小……孩子也罢,我决定的事就不会变。高考之后我就跟家里说清楚了,不许来找你麻烦……”
“萧文翰,”林惜南隐隐猜到他要干什么,有些慌张地打断他,再度看向天空,浓重的云层已然散开,裂缝处被太阳光镀上了金边,煞是惹人怜,“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个世界很大……”
“可是,我更早的时候,就在办公室的窗外跟你表白过心迹!你不能视若无睹。”
林惜南回头看着他,一时无言以对。阳光忽然挣脱了云层的束缚,跃将出来,跳脱地翻进林惜南的小窗子,照得屋子里梦幻般的明亮。萧文翰正坐在那方光线里,满脸倔强、决然。林惜南倚着窗框,半晌,方苍凉地笑笑,说:
“萧文翰,你将来会有很广阔的人生,会有很不一样的心境,会遇到很多很好的女子,然后会很快就忘了我。也许还会偶尔想起,但绝不会觉得很美好,反而会发笑,会后悔,会自嘲,那时候的自己怎么就那么愚不可及呢,怎么会说那么好笑的话,甚至,怎么会看上那么一个看似温和平近实则别扭淡漠,还比自己老那么多的女人呢。最后,把那段心动彻底打包封存,再不想起。你现在以为很美好的东西,也许三个月以后,就不是一回事了。”
萧文翰微微眯了眼看她,仿佛是看不清,又仿佛是不可置信。林惜南也看着他,眼神清澈,意志坚决。萧文翰忽然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林惜南有些慌乱,但仍是强自镇定,在原处动也不动,毫不示弱。最后,他在窗边站定,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颇为强势,似乎是要把他的思想他的意志烙印在她脑子里。林惜南有些恍惚,只听他说:
“林老师,如果你这么不相信我,我不介意说个清清楚楚。你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个选择,是决定。从你出现在我视线里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忽略这个世界的其他,只要你,只要有你。或许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很好很好的,可我早告诉过你,那些,我偏偏都不喜欢。
“不错,面对你,我始终无法做到自我把握,我总是会……情不自禁,你愿意认为那是我幼稚,那我就不去辩驳,但是,你不能因此判定我的情意都是一时迷恋。小孩子,往往才是感情最真实的那个。
“林惜南,你听好了,在你认为我已经是个男人之前,最好不要交男朋友,更不要嫁人,否则状况会很复杂。”
萧文翰的目光像是某种粘性物质,林惜南移不开视线,只能看着他,听着那些不知所云的话语。萧文翰慢慢地绽开一个笑容,越来越大,最后掩盖住了太阳的光芒。林惜南猛地一个激灵,转头看向窗外,太阳已完全露出脸来,雨后的它尤为夺目炽热。
盛夏,终于还是来了。
第十六章(上)
再次站上培训中心的讲台,林惜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一次,她没有紧张得从进教室就讲个不停,甚至,她站在桌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对面的墙壁发神。教室从最初的喧闹和诧异转变为安静,再变成越来越大声的窃窃私语,最后终于不能称其为窃窃私语的时候,林惜南才回过神,歉然一笑,开始讲课。
或许真如老张头所言,不过一年时间,林惜南便从一个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了。所以,这一次,没有人再质疑她:“小姑娘,高中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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