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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血性-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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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影朦胧里白结巴骑辆二八车,穿过几重屋,在血性家门前的白杨树下停下,一盏路灯,一条看不见底的深巷。
血性家在弄口,一个院门,一个客厅扁担挑的两间卧房。
见西侧血性卧房的窗口有灯光透出,白结巴叉开两指伸嘴里打了个呼哨,不一会门开了,一身草绿军装的血性插着口袋渡了出来。
白结巴坐车上叼支烟,一只脚蹬树身上,冲血性招手。
血性没问,紧走几步蹦上车后座,车蹬得飞快,出了造船厂的院门。
没有月,寒气很重。
白结巴说,去纺织厂接乌鸦。
血性皱眉,显然有些纠结,打小里血性和白乌鸦就不待见,凑一块就没消停过。
这段时日,白乌鸦上晚班,几起案件发生江城一遍风声鹤唳。老白踅摸着白乌鸦路上不太平,就对白结巴说十二点前上纺织厂接你姐去。
白结巴这些天晚上都闲着没事,因为几起弓虽。女干案,四丫她妈不叫四丫出门了,白结巴没有约会,就骑上车约血性一起去。
血性说,能不去吗?你知道乌鸦那个德性,见面就得臭我。
迟了。白结巴说,那也是你姐,你总不能见你姐出事吧!
也是。血性说,乌鸦就嘴碎了点,摸样倒招眼,你别说乌鸦要淑女点也能媚倒男人一片。
白结巴说,你瞎磨叽啥啊,小心招雷劈。你姐呢?还没回。
血性姐叫血菲,八二年考上的大学,在北京。
那时候,高中还是二年制,血菲读的是北京师范。
那年从造船厂出去的文革也考取了济南武警学院,文革是强子、萧见他们那一批的。在红旗时是同班同学,后来文革家随他爸文远调到铁路上去了。
不同的环境,造就了不同的人。
文革脱离了儿时的伙伴,一路学海无涯的走去。
他姐文绣八三年底嫁给了强子他哥李伟,李伟当兵时就和文绣恋爱上了,退伍分配时文远出的面,把李伟分配到铁路派出所当了名干警。
八三年严打时,李伟在下卡子路遇大兴,大兴悍然拒捕,双方枪战。所长文远中枪,李伟单人徒手擒获了大兴和小火车,威风凛凛,声震黑白两道。
李伟伤好后被公安战线评为英模,火线提干,成了副所长。
强子和血菲本是青梅竹马,感情的事历经风雨,有时候也会成为过眼云烟。
不同的路走下去往往不是终点,是平行线。
往事悠悠,曾经的白杨树枯了又荣了,荣了又枯了。时间就让熟悉走成了陌生……
强子和血菲逐渐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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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街上布控了1
不象电影和电视里出现的那些剧情,女大学生和江湖混混子几经沉浮,彼此伤痕累累后,最终形同陌路。
强子和血菲的爱情在那年接到录启通知书时,一切都注定了。强子之前跑路,白杨树下,血菲的身影逐渐在黄昏的血色里模糊。
一条分界线彼此看见了未来。
那天强子在南方离海最近的一个城市,海岸的天空下着太阳雨,没有伞,雨淋下来。
强子很疲惫,雨中孤独的走,血水不时的顺着裤管淌。
雨丝斜飞,椰子树冠顶在海风里摇曳,一个人的逃亡从此思念成灰……
那个秋天来自遥远北京的来信象落叶一样纷飞,强子在那个冬天的飞雪来临时回到江城,物是人非,短短的几个月里,一切都变了。
时光在踌躇里磨砺了锋锐,一根火柴的灰烬里,纸片随风飞。缘起,缘尽,相思成冰。
没回。肯定是不能回了。血性说,她和强哥断了。其实断了也好,路不同,强扭一块有意思吗?
没意思。要有意思就不能断了。
白结巴想着他和四丫,没多久的开始,能是一生相携相守的结局吗?白结巴忽然就很迷茫起来。
沿街的路灯很昏暗,街两旁的树一副坚硬的样子。时不时能听见一声很空寂的爆竹破空声。一些街边临角的暗影里不时的有人影晃动,血性拍拍白结巴背,看见没,公安布控,都是便衣抓强jian犯的。
白结巴蹬着车往暗影里扫了眼说,不象是西街的,派出所就那几个人,没一个象的。
血性说,街上人少多了,你哥这几天没回家么?
回啥?我哥早不爱回家了,我爸管他管的太厉害,我哥一根筋,脑子不转弯。估计这阵子公安四出,混的没不跑的,我哥他们一准早躲出去了。
我估摸他们哥几个也要跑,每次案牵案,和严打差不多。靠!妈的都叫强jian犯给害的。
拐过一道街角,车离着站前路就不远了,横穿过去是往第二纺织厂去的路。
白结巴问,还早,要不去明哥饭店看看,一直没谢他。
血性撇撇嘴说,难为你还能想起。靠,做你兄弟,妈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白结巴说,我不是没时间吗?兄弟,这你知道。
我知道啥?我就知道你丫的现在是有异性没人性。
白结巴说,没这么严重吧!你他妈这么说我,还是我兄弟吗?
是兄弟我才说,换个人不废这口舌。
草。不跟你说了。
哎!你慢点,当心撞墙!我靠,我就说了,这大个坎子你也不减速,成心报复吗?
临近年节的火车站,反倒比往昔人少了。
原来这一块混的一个都见不着,云山饭店新翻新的店面,日光灯,墙面雪白。三五个旅客,分三桌坐,弱显空荡。
白结巴支了车,上了锁。撵血性屁股进了饭店。
饭店木门换了,两扇有机玻璃镶嵌的合金门,叫人眼睛一亮。
很意外,血性一眼看见了哾雕。
哾雕和明飞坐角落一张小桌上,四菜一汤,一瓶精装四特已经矮下去了一半。
明飞扫一眼,眼睛片后的一双小眼里飞上一片笑意,哾雕隔几张桌招手,过来,过来。
血性说,雕哥也在啊,刚才还和结巴提到你,以为你跑路了。
哾雕说,草。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结巴,你闭嘴,啥也别问,陪哥喝酒!
白结巴说,明哥,没喝多吧!小半瓶你两个。雕哥,我要闭嘴了咋陪你喝啊!
靠,给哥下套,你俩个小屁孩,别没事瞎窜,小心被当强jian犯抓了。哾雕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哾雕今天听不得弓虽。女干犯这个词。
哾雕之所以没跑是哾雕根本没来的赢跑,全江城公安布控时,哾雕正和一群色流氓守在灯光球场下。
灯光球场这块新近开了所夜校,有个女的二十不到的年龄,骑辆二六的凤凰,一身粉红色,雨丝一样的长发,打眼前闪过。
那晚哾雕酒没喝多,能直着走。一伙人六七个,酒气冲天。
哾雕顿时眼神明亮,那女的车头上支着五彩的风车,灯光下炫目。
哾雕一招手打了辆拐的,六七个挤一团,一张车宛如孔雀开屏。
开拐的的认识哾雕,哾雕近半年来呼风唤雨,半个江城都数得上号。开拐的虽说心疼车,但也没法,在南街搭客,没哾雕他们罩着,出个事都不知道西北。
拐的缀在二六后,不急不慢的开,不一会就到夜校了。
女孩在二楼的窗口,六七个人蹲球场边,这个位置好,能看见女孩绒绒清纯的脸,哾雕顿时兴奋。哾雕好些时候没这么兴奋了。
一伙六七个口哨吹飞了,女孩回转身探头到窗口往下看。一脸鄙夷。
哾雕就觉得眼里充血,身体有了反应。哾雕说,妈的,这女孩太他妈那个鼓捣人了。一条街咱天天晃,咋就没见过哩!
那几个人也说,真没见过,咱南街就是藏龙卧虎,太叫人意外了。
哾雕一巴掌拍说话人头顶了,哾雕说,你妈的读过书吗?有拿龙虎来形容女的吗?靠,那叫………叫………啥啊。对;就叫倒凤颠鸾。
哾雕说这个词的时候,一脸yin荡。前些时候,哾雕老找冯梦龙的古书看,好些故事里男欢女爱都有这词,哾雕觉得这词特有意味。一急哾雕就蹦出这词了,几个听的眼直撑着,个个憋得脸通红,就差没笑瓫过去。
哾雕自觉的不错,摸颗烟点上。
女孩眼离开了窗口,一个侧影,仍是风花雪月。
这时,灯光球场又来了一伙人,正是那天西街上追打刘鸡毛的粗壮男一伙。
粗壮男几个混的很次,起初没见着哾雕,等见着时,就避不开了。
粗壮男那天叫血性一个靠背摔放躺下,半天没起来,后来刘鸡毛赶上来,好一顿板砖,头上一片豁口。粗壮男豁口太多,在医院被剃了光头。
大冷的天一般都戴帽子,粗壮男不戴帽子就为显摆头上的疤。
所以说混的没名堂的,通常都能做些没名堂的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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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街上布控了2
散淡的灯光里,粗壮男的光头很明亮。
哾雕手一指,那个谁,你过来。
哾雕记不住粗壮男叫什么了,记忆里似乎有个这么人,脸不陌生。
粗壮男矮了一截,忙顺烟,哾雕夹耳朵上了。哾雕说,这个谁,妈的,这块你经常来吧!
还行。雕哥有啥事吗?这块我也这两天才来。粗壮男摸不清行情,没敢说实话。他那一伙人都蹲篮球架下了,眼往这处瞅。
也没啥事,就想问你个问题。
啥问题?雕哥竟管问。粗壮男觉得今晚有事要发生了,说话特别谨慎。
哾雕眯缝了眼,烟雾里一张脸笑得格外渗人,粗壮男打了个寒战,感觉运气真背,上哪都不顺意,咋就遇上了他呢?靠,早知道还不如看待业中心那几个苦瓜脸,怎么说看苦瓜脸不至于低三下四啊。
正感慨,哾雕一指粗壮男秃瓢说,妈的,你也不戴个帽子,显摆啥啊!靠,一球场都叫你照亮了。哾雕嫌粗壮男光头扎眼,哾雕现在特不愿有人抢了他的风头。
这不是忘了吗?雕哥。粗壮男又矮了几分,一脸媚相。
哾雕说,算了,我问你,你也不能知道。
粗壮男这时候就特想知道是啥事,觉得要能回答大哥的问题,也是件很面子的事。
哾雕斜一眼二楼的窗口说,知道那个妹子吗?
粗壮男高兴了,这妹子他还真知道,这半个月他们一伙天天上夜校来,一多半都是为这妹子。
不过粗壮男他们都只是看,没一个有胆量敢勾搭。
粗壮男说,太知道了。雕哥,这妹子是火车站往东洗仙桥那块的,只知道叫妮子,姓啥真不知道
哾雕说,你没勾搭她吧?这么个清纯妹子想你也不能不勾搭。
粗壮男急了。说,雕哥,可不敢。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那妹子有来头,咱惹不起。
哦!哾雕来兴趣了。哾雕就想知道这妹子的底细。
哾雕千想万想没想到这妹子的来头会这么大,大的哾雕也没这胆子敢勾搭了,顿时兴趣索然。
原来妮子有个表姐,她表姐在西街副食品公司站柜台,是名动江城的一枝花。
早年朦胧诗开始的那阵,文学青年秦殇就追过一枝花。秦殇是出了名的叛逆,比秦殇更叛逆的是他表外甥蓝诺,蓝诺勇冠江城,有江城第一勇之称。
蓝诺天生神力,悍狠绝伦。就算霸气横飞的大巨也让他三分,大巨者,江城首屈一指的大哥也。八三年严打,大巨拒捕,死在乱枪下。
蓝诺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在市刑侦大队,他哥蓝天是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属哪种少年才俊似的人物,蓝天高大威武,国字脸,器宇轩昂。
在加上有个江城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的父亲,蓝天可谓前途无量。
蓝家两兄弟性情相驳,十八岁那年蓝诺搬出了市委大院的家,住进了老爷弄小表舅秦殇的小屋,两个天生叛逆的人聚一起,结果不想而知。
妮子就是蓝天的女朋友。不说蓝天的身份,就是蓝诺,那是全江城谁也不敢惹的杀神。
蓝诺惊神泣鬼,很有古之侠者之风。
兴趣索然了的哾雕临走时在粗壮男的秃瓢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这一掌疼的粗壮男泪差点没下来,哾雕没觉得多用力,见粗壮男一副欲哭还泣的神态,哾雕一声草,说你妈的别装比了。这个地方是你来的吗
粗壮男心说,妈的,老子疤子还没好全,你要这样叫你爹我拍下试试,靠你妈的,谁装比啊!也没能有你装的厉害啊。
哾雕领一帮子出了球场,哾雕不知道这时街面上已经开始布控了,接二连三的强jian案发生,江城震动,一场小范围的拉网张开了口。
哾雕一伙就这样毫不知觉的撞进了网中央,撒网的第一波就是针对色流氓。
这一年哾雕在江城色流氓里首屈一指,进网时哾雕还犯糊涂了。
好在哾雕那几天晚上,都在站前路新开的一家舞厅里,舞厅里后半夜有贴面舞会,黑咕隆咚里哾雕乐此不疲,揩一手油。
有人证物证,再加上明飞的运作,下午才放出来,几个兄弟此时早跑路了,哾雕觉得背,上明飞这喝酒。
所以,一提强jian案,哾雕就跟人急。
明飞笑着给血性和白结巴添了碗筷,白结巴大大咧咧惯了,也不客气。一顿包吃,把余下三个人看傻眼了。
哾雕点颗烟说,靠,你妈饿老鬼投胎啊!能慢点吗?
白结巴吧嗒嘴说,你俩谁今天请客啊!
吃,问那多干啥。明飞说,这光景你俩上我这来干嘛!明飞踅摸着这两个弟弟今天来准有事。
血性迷口酒,他酒量有限,不象白结巴仰首一杯,都不带打隔的。血性说,没啥事,这不街面上不太平,我俩接乌鸦路过来看看。
明飞哦的一声,乌鸦上夜班吗?那你俩少喝点,这个犯案的贼猖,胆大包天啊!
白结巴这时想起来了,说,明哥,忘了谢谢你了……
明飞打断白结巴话头,谢啥?在废话给哥滚,你丫的少给人添堵,记住,做啥事也别把自个给陪进去了。知道吗?那天幸好人没找到,要找到了你哥他们还不得把人废了。
哾雕一拍桌子说,要说江城骑嘉陵的也不少,咱们一连堵了几天都没人影。奇怪,怎么说这人也算照面了。两个老娘们正眼看见过,怎么就没这个人,没这辆车哩?
明飞说,结巴能想起点什么吗?比如那人有啥特征?
白结巴摇摇头,从桌上拿支烟点上。
那时我飞出去了,醒来那一段没记忆。之前吗?白结巴仔细的回忆,总觉得记忆模糊里有个影子。
算了。明飞看出来了就说,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俩小心点,满街都公安布控,听说一个受害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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