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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血性-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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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结巴说,打啊,怎么不打了啊?白结巴扬手一把掌朝国庆后脑勺煽下去了。
血性伸手一架,朝国庆说,怎么回事?不知道都是自家兄弟吗?血性知道国庆脑子蒙,一准是被人忽悠了。
血性说话四平八稳的,国庆一脸张扬即刻隐去了。
血性说,小高这事你来说,别顾及着,是啥说啥昂!
小高这时候也消了气,小高本身也不是个冲动型的。小高说,这不都是阴坏使坏给弄出的事么?小高一指学儿姐身旁的一个短发的女生说,这姐妹叫方平,有个弟弟表亲的念初三,叫小马。家里铁路上的才转到咱们校着没几天,家里殷实,不爱学,没事就躲厕所抽烟。烟还好,阴坏知道了天天榨小马烟抽,都快一条了。小马这孩子本生就恨,原本就是被铁路中学开除的,人家是真不愿惹事,这不是实在忍受不了啦,今儿没给阴坏。小马说,不再给了,任谁都不给。阴坏欺人老实煽小马不说,还拿尿撒小马。
血性拿眼横阴坏,阴坏脸上十道血印子涨得通红,脑瓜子低着,狠不能钻裤裆里。
血性说,再说,接下去说。
小高说,后来方平知道了跟学儿姐说,学儿姐气不过,上班里煽了阴坏。这事基本这样。
血性说,你呢?
小高坠了头,细声说,我没动手,站门外。
血性哈哈一乐,眼里罩一层霜。血性说,这么说你也去了?给人扎场子是吗?
小高说,血性哥,我错了。
血性摇摇头说,知道错,就要有个错样。规矩是人定的也是要人来遵守的。
小高狠狠心走到阴坏面前说,哥,对不起。这事我没拦着,是我的错。
白结巴怕血性没遮拦,在对国庆去,国庆一直跟的白结巴,白结巴那一掌十有**都是做样子的。白结巴忙说,事过去了,都散了吧。
方平拽硬着脖颈,抿着嘴的学儿姐。学儿姐不动,盯实了血性看。
国庆昂着头,满脸的不服气。人都散了,就国庆、小高和学儿姐在那。
白结巴说,国庆你妈的是真脑子进……进水了么?白结巴一急磕巴的毛病犯了。
国庆说,我脑子是进水了,但我兄弟叫个娘们抽了、踹了。我朝小高动手是我不对,但这么处置,我就是不服。
白结巴真生气了,白结巴说,国庆给你个染坊,你还真上脸了。你不服是吧!白结巴上手就要抽国庆。
血性拍拍白结巴说,让我来。
血性指着学儿姐说,国庆,你看仔细了,看清楚了没,这姐儿她是我老大!我他妈的是跟她混的,知道不?
国庆真正傻了。
学儿姐更傻了。小高看着学儿姐张大了嘴,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白结巴扰扰头,心说性哥你妈的真能扯啊,这比我还能扯,这姐儿是个疯婆子,你七舅老爷的,也跟着她疯了是怎么的。
白结巴是无语了。
国庆这半下午都楞了、傻了、晕了,好几次了。国庆心说,八成是血性哥看上这娘们了。国庆抽眼打量学儿姐,觉得长得是漂亮,但怎么也不是漂亮得让血性哥满嘴胡言乱语啊。
血性见唬住了国庆,忙朝学儿姐眨眨眼。血性说,老大,这还有事么?没事我和我兄弟闪了。
学儿姐脸红的比西坠的夕阳还要艳,小高扯扯学儿姐,学儿姐才从梦中醒来。
学儿姐心说,今天是遇上了啊,这西街红旗中学的老大原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学儿姐想想先前又是戳又是踹的对两人,没由来的额顶上冒出了层细汗。
白结巴瞧得焦心,说,老大,别学摸了。你倒是吱声啊,你不吱声,叫大伙儿都站这罚站的是怎么着。
学儿姐总算是回过味了。学儿姐眉毛半挑,笑骂着说,滚。真墨迹。说完了学儿姐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舌头一吐,很可爱的样子。
白结巴心说,我他妈的是服了这姐了,真能顺杆子上啊,给点色还真开染坊了。
血性摇摇头心想,这姐要不疯还真有点女人样,也蛮可爱的。血性看看天,见夕阳都要坠下去了,说,老大,先走了啊!
学儿姐突然象想起了什么,说,等等。学儿姐从兜里掏出半包良友冲血性扔过去。
血性伸手接住了,笑笑说,谢了,老大!
校园里除了些住读生外,人都走干净了。
很空旷的西边校园一角,晚风吹得墙外松林震响。
校广播室的大喇叭又开始在唱了,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轻轻……
很经典的乐曲里,很宁静的一派祥和。
血色沉下去,西边最后一线光明里,一轮白白的月,缓缓地亮了起来。
小高披上了军衣,朝还在那愣神的学儿姐说,姐,走了。想什么哩?
学儿姐恍然而醒,叹了声。心里恹恹的想,这个脸是丢大了,你个七舅老爷的,老娘这是要被你俩玩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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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花城
十六岁的少年花城长得虎头虎脑的敦实,蹲在路边的树下。
阳光耀眼,一只蝉在头顶的树枝上不厌其烦的唱,知了……知了……
小马点两颗烟,递一颗给花城,目光落在枝叶上一只牵线的娥蛉茧上,小风轻轻,娥蛉茧上下扯动,满树的叶一遍啃噬后的锯齿状。
两个少年裤兜里呈凸出状,都揣着刀。那种看上去象白铁管半尺长的刀,一头有丝扣,拧松抽出来和管子对接有一尺长。
小马十五,比花城高半个头,蓝色牛仔衣,长发飞飞。
隔条马路对面是陶里流霞酒厂,大门前三三两两有人骑车经过。花城张大了眼,盯紧着逐渐汇聚成车海的人流,花城眼里血色殷殷。
正午下班的人流不一会就稀落了,一只狗从门卫室出来,狗嘴里叼着根骨头,趴在屋檐下,啃出一派咬牙切齿。
小马肚子咕噜声响,觉得有些渴饿了。
上午的最后一节体育课,小马没上,翻围墙出来,花城掩在一棵松树下。两人不同班,花城班上英语课,花城经常性的不上。老师不管不问,只要不影响别人,都放任自由。
两人上课前就约好了,小马还不像花城那样子张扬。小马有表姐方平盯着,行事言行都顾忌。
两人顺小路下了坡坎,花城从草窝子里推出辆自行车上了马路,小马紧跑两步蹦上后座,花城两脚蹬飞起来。
秋日艳阳,花城绿军装背上很快就湿了一片。
六七里的路,花城没蹬多长时间,两人到了酒厂对面树下,寂静的等。
花城在等陶里流霞酒厂的文斗。文斗二十一和花城他哥花鸡一般大,同在一个厂车间,这时的花鸡还没出头,仅仅是酒厂的一个出料工,说白了就是干出酒糟苦活的。
花鸡挺郁闷的,整天一身臭汗,一帮组出料工都粗口,没啥子文化。
文斗有个弟弟叫武斗,严打后才起来的,在酒厂附近名声响亮,整个北南湖武斗说了算。
文斗也在出料车间,是个头。据说文斗是靠弟弟武斗的势当的主任,文斗进厂的头天夜里,武斗扛着半片猪去了酒厂厂长家,肉上没洗净,触目惊心的血。
武斗进了厂长家,把半片猪搁八仙桌上了,料一句话就出了门。
厂长当场傻了,想想还是不敢拂了这个浑人的意,文斗当上了主任。
当上了主任的文斗啥事不干,整天的端杯茶,翘个二郎腿得瑟。这还不算,文斗爱欺负老实人,见不顺眼的就欺。
花鸡那个造型,平常就爱装斯文,干起活来就不利索了。
花鸡最近和三丫处的近,三丫那人就这样,是个男人没不想搭三丫的。
三丫眉视烟行,一身肉白的滴油。
文斗见过三丫,当场震撼了。心里就象是装着七八个老鼠,闹心啊。
文斗这一闹心就拿花鸡出气,花鸡不象老花家的任何一个,是个温和性子。起先被文斗欺,后来文斗还上手了,把花鸡一锹柄砸瘸了腿。
花鸡是个闷骚型的,回家任谁问都不说,心里却苦的流浓。
花城见了,一个屋檐下十几年知道他哥花鸡的性子,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主。花城也不想问,晚上出了门找人打听去了。
这一打听花城愤怒了。
早上上学遇上小马,这一个多月来,花城和小马天天在一起,二人投缘,一个头磕下去私下里拜了把子。
小马一眼瞧出花城有些不对,小马说,你心里有事,跟兄弟说说,说出来就好了。
花城不说,花城的那个性子宁可不说也不会骗兄弟。
小马说,花城你还当我是你弟弟吗?咱们一个头磕下去了,血酒也喝了。这还不够吗?
花城被逼的没法,就把花鸡被文斗欺负的事说了。
小马极义气,当下说,文斗欺负咱哥,咱要不弄他还是人么?城子,咱今天就去堵他,弄死丫的。
少年习性,通常都不知天高地厚。
花城说,等最后一节课吧,那时下班,咱们酒厂门口堵他。
小马说,行。城子,你要撇下我,这兄弟咱们就不用做了。
花城点点头说,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在西街我花城的话就是一言九鼎,说出口,没有回头的箭。
小马笑,说,要不叫上刘鸡毛他们?刘鸡毛是刘文明的同父异母弟弟,也读初三,和花城小马玩的极为相投。
花城摇摇头说,不用了,就我俩,谁他妈不都是肉生的吗我就不信,没刀子捅不进的肉。
出厂的人都走没影了,也不见文斗。
小马突然心里一动说,城子,你见过文斗吗?
花城想也不想说,没见过。只要是他,咱就能认个**不离十。
小马觉得晕乎乎的,小马说,草你妈的,城子你丫怎么这不靠谱啊!
花城说,你信我就没错。
小马说,肚子饿了,我买点吃的去。
小卖部在不远的身后,紧挨着还有一个简陋的私人饭店,半堵砖墙上面是铁皮瓦,就两张黑腻腻的方木桌。那年月都这样,稍偏避的地方都是这样的违章店面。
两个人挨树坐下了,一人一瓶菠萝汽水,一大包散装饼干,酥香味的。
花城渴极了,一瓶汽水一口气见了底。
花城瓶子没放落地,手就僵硬在哪了。小马扭头看过去,见那简陋饭店里出来四五个人,清一色光着膀子,手腕上搭着汗衫,脚底明显是酒后的虚浮。
走最前一个人,三角眼,鬓发处有戳白毛。
花城手在地上一按,纵身而起,贴着树影一溜疾跑。
小马明显慢了一步,等小马跑到小卖部门口时,一戳毛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后臀部鲜血染了一片。
那个速度,小马也看得惊叹不止。
花城攥紧了管刀,不紧不慢的往回走。身后四个人目定口呆,酒吓醒了大半。
小马转身回跑,从树后推出自行车助跑,刚蹬了没两下,花城上了车,小马狂蹬,树荫重重,去得没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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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眼
文斗被扎了的消息一夜间传遍了江城黑道,那时候武斗在江对岸的女友家,女友的爸爸过生日,五十大寿。
武斗接到文斗被扎的消息时,宴席才开张,武斗转身离了席,大踏步的往外走。
女友跑出来拽住武斗说,武子,天大的事先放一放,今天是我爸五十大寿。
武斗一甩手,说,我亲哥被扎进了医院,这个事没得商量。
武斗当天到了南湖医院,见文斗趴在床上,屁股朝天。
武斗一气之下砸了病房窗玻璃,武斗发下话,三天之内给我楸出那两个小屁孩。
花城当天下午就和小马回到了红旗中学继续上课,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江城道上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两个少年依然淡定如初。酒厂那一块没人认识花城和小马,但两个少年的心理素质实在好得叫人无话可说。
花鸡躺在家里养腿,第二天就听说文斗被两个小屁孩扎进了医院。花鸡心里一惊出了身冷汗,见到花城时,花鸡问,昨天中午怎么没回来吃饭?
花城没理花鸡,拧一桶水在院中洗澡,十月底的天还不算凉,花城一捅接一桶的浇。
花鸡已经心里明白了一半。花鸡太了解花城了,传说中的一个小屁孩几乎不用想就是花城。
花鸡没吃晚饭,崴着脚上了去火车站的公交车。
白眼和白少年、哾雕从饭店里出来,火车站已经是灯火辉煌了。
一个女的穿着雪白的连衣裙,披头云瀑般泄在肩的波浪卷,粉色的内裤在白色裙裾下若隐若现,一双很高跟的鞋,在嘈杂中踩出一遍婀娜。
哾雕某个部位急剧鼓胀起来,目光好似牵了线,追随着那团粉色上下。高跟鞋塔塔的进了对面的云山旅馆,哾雕怅然若失中脑子还晕乎乎的。
白眼掏出烟点燃,三人随着街道往车站广场走,沿街的油烟气很重,一家二楼的录像厅里砍杀声震耳欲聋。
花鸡下了公交,眼前一片光影交错,满耳都是恣意飞扬的喧嚣声。
花鸡有点茫然,车站这一块的变化让花鸡一时间有些陌生。
白少年拽了一把白眼,嘴巴朝公交站台一噘说,花鸡,你弟弟。
白眼看过去,没说话。白眼列来和花鸡有点不待见,表兄弟两个难得有点交流。
花鸡在东张西望。
白眼吸口烟,朝花鸡走过去。
花鸡看见了白眼,花鸡突然觉得很悲伤。花鸡孤独惯了,花鸡还没学会求人。
花鸡拖着微瘸的腿,灯影里说不出的凄凉。
表哥。花鸡叫,少年、哾雕。
白眼看着花鸡,还是觉得陌生。白少年拍拍花鸡肩头说,腿怎么了?不要紧吧!白少年还不知道花鸡被文斗打的事。
花鸡说,少年,没事没事,真的没事。
白眼摇摇头说,没事你瘸个腿干嘛?白眼觉得花鸡又在装了,白眼很不喜欢花鸡这一点。
花鸡说,表哥,我求你件事,你救救花城吧!
白眼脑子飞转,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白眼忙说,花城怎么啦?花鸡,你倒是说啊!
花鸡四周看了看说,哥,花城把文斗扎进医院了,现在武斗满世界里在找花城。
白眼丢了烟头,看了花鸡瘸腿一眼,白眼多聪明的一个人啊,很多事,不想也明白。
白眼说,没多了不起的事,不就扎了文斗吗?只要不扎蓝诺和程天阳就行。白眼说的轻描淡写,花鸡却心里老没谱。花鸡这时候只知道表哥在西街混的风生水起,并不知道整个南街火车站这一块,白眼已成了大哥级的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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