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血性-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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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列而行的四人，花城豁然前冲，一扬手寒光耀目，一人捂紧大腿，惨叫着倒地。

　　　　国庆被花城拽起来的时候，花城头顶的血象开了河，无论多少棍棒砸下来，唬实的花城都不避，花城一刀捅过去，就有一人躺倒。

　　　　一连四刀，躺下了四个，其中就有喇叭裤。

　　　　花城不知道，此时他的三个兄弟，只有小马跟了上来，小马长发飞飞，攥紧了管刀，另一只手耷拉了下来。

　　　　刘鸡毛和废材都被砸倒了，刘鸡毛的管刀也被人抢去了，小马的左臂就是叫那把刀给扎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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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和岳师洋冲突3
　　　　国庆甩甩头仍是半清不清，好一会那种晕虚的感觉过去了，清醒了的国庆也不明白救他的会是花城。

　　　　岳师洋此时在台球桌上坐不住了，岳师洋拎刀从桌面上蹦下下来时，易小剑也攥着石头想爬起来，那块石头易小剑躺下时都没松过手。

　　　　全他妈的给我干翻了！岳师洋吼，兜头一脚踹翻了易小剑，甩手一刀砍向花城，已经被花城的凶悍震慑了的人群豁然激愤，棍棒齐飞里花城一伙终究是架不住人多，全都被砸翻了。

　　　　一连两刀劈倒了花城，岳师洋闪出了人群，阳光下的红旗中学西面松林坡坎上，一大群学生狂奔冲下，最前面的是血性白结巴，紧随而来的是魏红军小高、赤脚。

　　　　血性速度快，下了坡坎已经把白结巴抛出了一丈。

　　　　岳师洋笑了，一丝笑容淡淡地挂上嘴角，赶紧散！岳师洋说，受伤的先走，往江边堤坝去。

　　　　二十几个呼啦一下散了一多半，那个扎伤了小马的人，拎刀上去一把耗住了花城，服不服！

　　　　花城昂头张嘴，一牙缝血。

　　　　花城嘎嘎一笑，眼缝里血色厌气更重了，花城说，你妈的扎死我，不扎死老子，我他妈的怎么服！

　　　　那人楞了，实在没想到这虎头敦实的少年竟然悍不畏死。

　　　　这一犹豫，岳师洋大吼一声，赶紧，散。别他妈墨迹了，在墨迹都走不了啦！

　　　　红旗中学的一骠骠学生来的好快，眨眼上了砂石路。

　　　　那人一刀劈下，刀锋临近了一偏，终是手软，这一刀斩在花城肩头。一骠人急速离去。

　　　　这时候，血性和程青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先后而至，血性朝程青吼，给结巴说，追玩命的追，老子从后面堵他们去。

　　　　话音才落，血性沿着砂石路飞奔，眨眼没影了。

　　　　后一步赶上来的白结巴和同着程青，领着一帮子冲下了坡坎，一片喊杀声里江滩里沸腾了。

　　　　遍布柔软草窝子的江滩，布着几条时有时没的小径，很多族灌木荆棘东一族西一族的阻碍了速度，蓝天白云，日子晴朗。

　　　　前面是十二中最早一帮子跑的十五六人，其中有四个被花城扎伤了的速度明显跟不上，第二拔是岳师洋他们六七个。这六七人个个身强体壮，健步如飞。

　　　　最后一拔是白结巴他们在追，通常追的似乎总是体力充沛，跑的除了身体素质特别强悍外，要不就是距离拉的太远，要不没跑的掉的。

　　　　显然岳师洋一老早就算计好了，中间的这个距离，白结巴他们一时半会还没法追上。

　　　　白结巴跑着跑着，就恨上了血性。整个红旗中学都知道血性这个跑是出了名的耐力持久，要是血性在后撵，十有**就撵上了。

　　　　或许结局就完全不同了……

　　　　随后赶上来的学儿姐和方平看到了这一幕，阳光里一片血红，伤的最轻的废材伸手要拽一直昂头不落的花城，花城说，别管我，先看小马。

　　　　小马左臂洞穿，一袖管的血，噗噗的流。方平惊叫一声和学儿姐冲了上去，花城掏出两根烟点燃了，猛吸一口，递一根给随后上来的刘鸡毛说，给小马！

　　　　刘鸡毛头上，手臂上都开了口子，一群里最重的其实是花城，花城硬实，脑子被敲出了轻微的脑震荡。

　　　　在阴坏的搀扶下国庆和易小剑也起来了，程青没留下，拎气枪的程青看见躺倒的国庆和易小剑后，怒发冲冠的追了上去。

　　　　国庆今天老阴郁了，此时的国庆还不知道自已是怎样撞上了岳师洋的枪口，本来岳师洋是趁运动会期间伏击魏红军的，没成想国庆先闯进来了。

　　　　其实，岳师洋也不愿意，全江城的中学这几天都运动会，毕竟这样的机会，这样的伏击稍纵即逝。

　　　　在岳师洋的想法和预料里，国庆他们绝对是个意外。

　　　　很尴尬的国庆摇着肿胀愈加贲亮的脑壳子，国庆墨镜打斗中碎了，一块镜片豁开了眉骨，国庆的这只眼睛现在看啥都模糊不清。

　　　　易小剑比国庆更惨，一脑袋鼓胀的包，胸下肋骨也断了一根，他砸喇叭裤一石头，喇叭裤踢断他一根肋骨，相比之下易小剑亏大了。

　　　　国庆对花城说，谢了，城子。我国庆恩怨分明，这一次这个情分我记住了……

　　　　花城打断了国庆，花城说，你别谢我，要谢你谢谢学儿姐！

　　　　学儿姐听了转身盯着花城看，花城脖颈硬硬地也不避。学儿姐说，说啥哩！谢我，这他妈的有我事吗？

　　　　小马一拽学儿姐说，姐，你别急。城子嘴笨，好事都叫他说遭尽了。这架咱们参合不为别的，就看姐这份热血情分。

　　　　学儿姐说，草。敢情他妈的你几个小屁孩，还能想那远。

　　　　刘鸡毛顺势说，那是必须的，为姐咱能豁出命去。

　　　　学儿姐面上不说，内心波澜起伏。好些个事做时一腔热血，一头冲动，做完了啥都忘记了，或许在别人心中就是一辈子的感恩戴德。

　　　　妈的。学儿姐悻悻的说，要不你们几个跟姐混算了。

　　　　方平郁郁的说，看你，又来了。

　　　　一众伤号都开颜的笑。学儿姐说，靠你妈的，姐说错了吗？

　　　　一阵狂奔，临近了江堤血性汗下来了。

　　　　回过头去看，江滩草窝子里一片狼奔豕突，跑的是泼出了命的跑，追的是义愤填膺的往死里追，江滩里人如蚁。

　　　　血性上了江堤，这段路竟管绕圈子，但一马平川的大道，没障碍，血性耐力无限，反倒是堵到前头。

　　　　顺着江堤往前堵，跑出十几米血性警悟了，江堤上的柳树下一溜溜停的都是二八自行车，在前头树荫里人影憧憧，清一色白风衣十几个人，双刀。

　　　　听见脚步声一个白风衣侧头，江堤上一个赢瘦少年脚步缓慢下来，显然少年跑的急，头顶见汗，一身察蓝畅怀；脚底黑皮子蒙上了层灰。

　　　　血性没有停，从口袋里掏出烟，双手拢紧了擦着了火柴。

　　　　白风衣已经回转过了头，猛然想起了什么，豁然惊叫，血性！红旗中学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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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和岳师洋冲突4
　　　　血性一笑，一口烟淡淡地喷出，阳光里这一笑真挚而美好。

　　　　妈的，没弄错吧！是不是紧张了。白风衣拍拍脑顶子自言自语的说，这他妈的能是红旗的扛把子吗？

　　　　各位大哥借光借光，没我事，我就一个过路的。血性边说边往前蹭，这江堤没听说有劫道的啊！再说十几个人打劫一个也不划算你说是吧！

　　　　白风衣一愣神说，妈的谁打劫了。血性张嘴还想叨咕，就听一个声音哈哈大笑，人群一分，一个白面圆脸笑嘻嘻的少年鼓着双掌施施然渡了出来。竟给人一种出不出的从容感觉。

　　　　血性叹了口气说，我说岳师洋哪来的胆子，原来背后是六所半中学的二当家白二也来了。

　　　　岂敢岂敢，都说红旗的血性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若不是亲眼所见，白某真的不敢相信！我这兄弟就差点叫血性哥给蒙了。

　　　　妈的，这都叫白二兄看出来了。靠，失败真失败。我有个兄弟也姓白，不知你俩对上阵，会是啥结果。

　　　　白二一笑说，啥结果我不知道，不过早知道血性能打，就不知道到底有多能打。哈哈，这次看你还有啥招？

　　　　旋风十二骑都到齐了吗？血性说，好像白旋风和大光都不在啊！莫不是白二兄还留有后招？

　　　　白二望眼江堤下追逐的人群目光一敛，嘻笑的脸上留下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白二突然仰天，不早了，真的离午饭时间不早了。

　　　　这句话不免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旋风十二骑听懂了。血性也听懂了。

　　　　阳光。枯柳。静静地江水，静静地流淌。天空蔚蓝里有白云朵朵。

　　　　血性不呱噪了，眯缝了眼，背后一溜狭长条带似的堤坝，冬天的景象里衰草枯竭，柳枝无力。

　　　　白二手一扬，果断的张嘴，上！很简短很利落的决断刚出口，血性豁然摔了烟头，脚底一蹬，抢入人群。

　　　　这一刹那间，那个赢瘦刮噪的少年不见了，就象一只蛰伏已久的猎豹一样，血性浑身上下这一瞬间散发出浓浓的嗜血杀意。

　　　　白风衣睁大了眼，眼底是血性脚底那一蹬砂石翻飞的影像，哪些疾飞而起的砂石在此刻白风衣的视觉里还未落地，白风衣就像是被迎面而来力有千钧的大铁锤砸中了，整个身子腾空倒飞撞入人群。

　　　　血性出手如风，一击即中，手底便丝毫不容情，自八零年看《少林寺》以来，日日所练的野路拳脚展开，直入无人之境。或砸或拉或拽或踹，出手之快狠准，比之嗜武如痴的蓝诺也毫不逊色，两人都是天生神力的那种，力之所发当真是摧枯拉朽锐不可挡。

　　　　西街派出所所长齐宝华、指导员黄跃进和干警小涂他们，开着那辆那都哗哗直响的破吉普，沿着江堤由小林渡一路缓缓而来。

　　　　整个西街派出所除副所长墨建国没来，能来的都塞进了这辆破吉普。车不是一般的破，绿色的油漆斑驳，前后灯都有点问题。

　　　　在西街派出所一直混了近三年的墨建国终于搭上了市公安局局长程清远的末班车，据说副所长墨建国要上调到水上分局当局长了。

　　　　很多次墨建国都在市局里说，西街派出所是铁桶一块，那个地方我插不上手，西街是齐宝华的一言堂。

　　　　每次在市局退居二线了的老邢子都和齐宝华说，姓墨的又阴你了。

　　　　老邢子、黄跃进、齐宝华和铁路派出所的文远四人是战友，关系好的那是没话说。

　　　　齐宝华笑笑，全没当回事。

　　　　这一年派出所经费紧张，车油还是齐宝华找八道岭监狱劳改农场的小齐所解决的，小齐所的那个劳改农场的所长要比他爸齐宝华的这个所长当得风生水起的多。

　　　　昨夜接到线报说有伙贩棉花的要在小林渡过江，这个时期的棉花是国家统购商品，严禁贩卖。

　　　　白白守了一夜，齐宝华也觉得奇怪，这条线列来信息准确，从来没有错的，怎么这回就被忽悠了哩。

　　　　一车人都在混混沉沉地瞌睡，车行驶过造船厂往前又开了一段，指导员黄跃进一个急刹车，满车的人都前仰后合的醒了。

　　　　干警小涂一直没睡，车外的情景早已入眼，车一停小涂抢先开了车门。这时候血性暴涨悍恨一连放到了四人，其中还有那个被撞下了江堤。

　　　　江堤下草滩子哪块追逐正急，岳师洋那六七个已经赶上了最先跑的那伙人，后面白结巴他们也追近了，整个草滩一排蒸腾景象。任谁也看得出是场学生斗殴。

　　　　齐宝华下了车，阳光耀眼，叫一夜没睡的眼有些不适应。

　　　　干警小涂说，齐所，是红旗中学和十二中的两帮子学生，看情景场子不小。

　　　　齐宝华摇了摇头说，现在的学生怎么跟混混子也没啥区别啊？

　　　　黄跃进推了把齐宝华说，赶紧，没见一片明晃晃的刀子吗？齐宝华说，这要都抓了，咱西街派出所一院子也关不住啊！

　　　　黄跃进说，这一夜闹腾的，没那闲心！

　　　　齐宝华说，也是。说完从后腰下掏出把五四朝天空里就是一枪。

　　　　这一枪，惊天动地。

　　　　让整个江堤炸了窝，堤坝上、草摊子里的学生豁然怵了，所有的人顺着枪声望去，阳光下的江堤一辆破旧的吉普前，一群公安目光如炬。

　　　　人群随即炸窝了，原本跑得精疲力尽的学生，就象突然又被打了鸡血，一个个四散逐突起来。

　　　　白结巴听到这声枪响后，没有回跑。白结巴和程青是斜刺里撒开腿望东面跑的，东面草杂不远处一片枯柳林，进了柳林就能掩住身影了。

　　　　白结巴先一步进了柳林，回头一望见程青拎着气枪也跟了进来。

　　　　白结巴当时就头皮发炸了，这时再看程青手里的气枪能叫人惊的背过气去。

　　　　白结巴骂，我草你妈的程青，你妈的还不把枪给丢了，想死是吗？

　　　　程青跑晕了，气枪在手一直没觉出来，这时候人清晰了，顿时面色惨白，冷汗刷的出来了。程青慌神了，毕竟是学生，没经历过场面。

　　　　白结巴上去把枪夺过来，随手就要往草棵子里丢。程青说，那是借别人的，我赔不起！

　　　　白结巴说，靠你妈的，别管了。白结巴随手把枪藏进了草窝，拽上程青又跑，后面又是一片嘈杂，又有学生进了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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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和岳师洋冲突5
　　　　白结巴和程青一先一后出了柳林，顺着一条泥土路两人再一阵疾跑，身形很快的掩进了一遍低矮的油毡房之间。

　　　　一个村落，看上去象其实不象。

　　　　村落里没油毡房，只有草顶屋泥土墙，岁月很重的迹象，在一片斑斓里悠悠。

　　　　这一块是江边收购站，那年月收购站基本啥都收，破衣裤旧棉袄用作擦机器，木材、竹竿还有黄荆条，黄荆条是种藤条植物，一条根枝繁叶茂的开出一族族枝茎，枝茎柔韧结实，是编制藤条筐的绝佳材料。

　　　　春天的时候，临江的地块都生长，七几年的时候红旗中学到季节把黄荆条当做一种创收，全校师生齐上阵，院墙边一日间码成山，许多低年级的学生将条跺作为躲迷藏的处所。

　　　　白结巴进了一间敞篷油毡顶的堆积间，有竹条、黄荆条还有些圆木。

　　　　白结巴一老早脱了风衣，风衣显眼，搭在臂弯间，两个人一屁股坐下，牛喘。口舌干涩，有种肺腔要炸开了的感觉。

　　　　大汗淋漓。

　　　　堆积间靠西光线迷离，一股霉变腐蚀的气息在潮湿里流淌。

　　　　白结巴和程青待的这个位子从缝隙间看那都一目了然，赤脚过去了，白结巴想喊没来的及开口。

　　　　独来独往的赤脚总是那么形影孤单，一个人的江湖有时候身影孑孓里炸出一捧狠戾，那是前尘往事。

　　　　很急促的一轮脚步声，魏红军、小高跑的慌不择路，魏红军说，妈的不跑了，真跑不动了。小高汗湿发际，面色潮红。

　　　　白结巴朗了一嗓子，四个人聚一起，狼狈不堪。

　　　　白结巴说，赤脚过去了，没来得及叫，妈的你两个不如赤脚，赤脚耐力无限。

　　　　魏红军白一眼白结巴，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