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振有词(VIP出版书+番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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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翼翼。
　　心，不安，看着这样异常的振振，穆白终是放心不下。
　　于是，他找到了燕子，那个振振总是提起的好友，那个印象中温婉的女孩。
　　他问：“燕子，你知道振振最近怎么了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反问：“你为什么来问我？”
　　他说：“因为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我想，你也许知道。”
　　她笑：“哦，是吗？可是我想，她‘最要好的朋友’应是你吧？呵呵，又或许朋友只是你们之间的幌子？”
　　酸酸的话语，刺眼的笑，穆白虽然无法完全明白眼前这个女孩的心思，可是，隐约间，他懂得了振振在逃避的东西。
　　他想，自己应该找那个傻妞好好谈谈了。
　　他想，有些事，让她自己乱猜，不如自己告诉她。
　　他想，也许现在的振振还不能懂得爱，但她至少可以理解喜欢个词。
　　可是，一切的他想，原来都只是他以为而已。
　　当三天后，穆白打算趁着周末和振振好好谈谈时，她告诉他：“小白，我恋爱了！”
　　
　　振振恋爱了，在17岁的花季。
　　其实，对于那个初恋，振振并说不上是真的喜欢，最多只是不讨厌而已。可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撮合这段初恋的人，是燕子。
　　
　　其实在后来的日子里，振振每每想起那段初恋，都觉得可笑至极，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为了段虚伪的友情，而牺牲掉自己最美好的初恋，甚至是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让她和小白彼此错过。
　　可是，在当时，在那个17岁的年龄，每个女生都会害怕被冷落，被孤立的吧。尽管后来振振一直自诩是个新时代性，在当时，也是不能免俗的。
　　于是，为了向好友示好，为了向流言妥协，为了重新回到女生的队伍中，她接受燕子的建议，答应了一个一直追求自己，而相对来说自己又不厌恶的男生。
　　于是，如愿以偿的，她使燕子相信，她不喜欢穆白。
　　
　　然而，重新获得友情的振振并不开心，甚至，这段恋爱，让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疲惫与压力。
　　一方面，振振向来是个很随心，不愿受人拘束的孩子，所以交往没多久，就对对方一些自以为是的要求和不信任的追问感到厌烦，可偏偏还要在好友面前表现的很开心，装作和初恋很甜蜜；另一方面，自从恋爱以后，振振就觉得小白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失望，对她的态度也淡了很多，连在学校偶尔的见面，也只是点头而过。
　　这些都让振振感到受伤，很难过，可是现在的她，连向小白的哭诉资格都没有了，因为，在她告诉小白自己恋爱的那天，小白说：“那真是要恭喜了！看来傻妞终于长大了，不再需要我了，以后再伤心难过，都有人会安慰你，陪伴你了。”
　　那天他那淡淡的语气，淡淡的笑容，让她的心抽着疼，可是，最终，她也只是笑着：“是啊，长大了呢，所以以后别再随便欺负我了！”
　　那天之后，穆白再也没有来接她上下学。
　　
　　他说以后她伤心，都会有别人陪着她了。可是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伤心的时候，最想看到的人是他。
　　他说以后他不能再随便欺负自己了。可是很久以后她才明白，他的欺负，原来也是另一种意义的守护。
　　
　　虚伪的友情，压力的初恋，疏离的小白，一切的一切，终于在某一刻爆发。
　　振振无法在忍受这样的校园，于是，她把自己关在家里，闭门不出，直到小白开门进来。
　　她抬头看到他的那一瞬，终于止不住的泪流满面，哽咽着道：“小白……”
　　“哎，”他轻叹一口气，走到她身边，温柔地将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抱起，轻放在沙发上，“傻瓜，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憋在心里，会生病的。”
　　“小白……”振振紧紧地圈着穆白的脖子，将头埋在穆白的颈间，恶狠狠地哭着，那样的肆无忌惮，直至竭尽全力，口中一直絮絮叨叨着什么，却气若游丝。
　　穆白又仔细听了听，才明白，她在说：“小白，对不起，你不要不理我了……”
　　穆白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她的背，细声安抚道：“乖振振，不哭了，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
　　
　　是的，他都明白。
　　他明白，她还只是个小女生，她渴望得到同性的认同，她排斥别人异样的目光和背后的议论。
　　他明白，她和他都太小，他无法让她明白爱情和友情的区别。
　　他明白，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和守护——等待她的长大，守护他的爱情。
　　
　　于是他说：“傻妞，我怎么会不理你呢，你忘了，小时候我就答应过吴老爹什么？”
　　振振迷惑抬头，哭得晕乎的脑袋时一想不起来，鼻子皱成一团，眼睛巴眨着问：“什么？”
　　“我的公主殿下……”
　　
　　“臭小子，要不是我怕闺女闹，我才舍不得让她提前上学呢！既然是你诱拐她说学校有好玩的东西，那以后，闺女在学校的安全就都交给你了，她可是我们吴家的小公主，有什么闪失，就找算账了！”吴老爹挥了挥拳头，恶狠狠地说，只是眼中流露的笑意，让他的话听起来少了几分威严。
　　“遵命！”小穆白调皮地做了个敬礼的动作，莞尔，又笑问，“老爹，振振是公主，那我是什么啊？难道只是个小虾兵？”
　　“怎么，不服啊？”吴老爹也跟着挑眉，笑着反问。
　　“哎，不是不服，只是小虾兵没什么能力的样子，怎么保护公主啊？”
　　“臭小子，那你想当什么？”
　　“嘿嘿，黑骑士不错，老爹，你任命我为黑骑士好了，多威武啊！”
　　“哼，便宜你了，骑士就骑士，臭小子，记住，骑士的任务就是要好好保护公主。”
　　“一定！”
　　
　　“骑士……”小时候那玩笑的一幕在脑海中闪现，振振透过朦胧的泪眼，诺诺问道：“你还是我的骑士吗？”
　　“当然。”穆白笑笑。
　　振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淡淡的不安，“即使公主遇到了王子？”
　　“即使公主遇到了王子。”穆白头。
　　“即使骑士爱上了别人？”振振继续固执地问。
　　“即使骑士……爱上了别人。”穆白无奈地回答，看到振振似乎还是有些不安，又神情凝肃道：“振振，记住，公主和骑士的约定：无论发生了什么，骑士会一直守护公主。在这个约定里，只有公主和骑士两个人，因为这是我和你的约定，和别人无关。除非，有一天，你亲口告诉我，你不再需要我了，不然，约定就一直有效。”
　　“好，拉勾。”
　　“好，拉勾。”
　　
　　小拇指，勾住小拇指，一辈子的约定。
　　
　　那年，年少的他和同样年少的，定下了一个关于骑士和公主的约定。

　　迟到的结局

　　在带着咸味的和煦海风中，振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扶腰坐起，看了眼设施齐全，但却又装饰得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干净简洁的卧室，嘴角不自觉上扬。
　　轻跳着赤足下床，走到阳台，看着不远处那一片蔚蓝色，振振觉得心情也莫名地雀跃起来。
　　和穆白来到这个沿海小镇已经快一个月了，可是如此清新宜人的景色，还是看不厌，仿佛每天都新变化，每天都有不同的感受。
　　洁白晶莹的沙滩，湛蓝深邃的海面，时不时翱翔飞过的海鸥，以及她现在住的这幢红瓦白墙的房子，一切的一切，都很美，很宁静，也很梦幻。
　　而这一切，都是穆白为她准备的。
　　来的那天，他带着一贯温柔的笑靥，轻轻环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道：“妞，欢迎回家！”
　　他说，这，以后就是他们的家了。
　　他和她，还有小宝宝的家。
　　刹那间，振振喜极而泣，因为他还记得，记得她儿时的梦想：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穆白回来的时候，振振就这样穿着一件睡衣，赤脚站在阳台上，静静地眺望着远处蔚蓝的海面。
　　“呵，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穆白慢慢靠近，温柔地笑着抚开她额间被海风吹乱的碎发。
　　“小白，我做了一个美梦呢！”振振在穆白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慢慢开口。
　　“哦，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宝宝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我梦见我们三个人一起在海边散步，他还笑得很开心。”
　　边说，她边缓缓抬头，笑意盈盈，盯着穆白的眼睛问，“小白，你说，这是不是说明宝宝也很喜欢住在这？”
　　“恩。”穆白点点头应了声，伸手环住她的腰，手覆上她放在肚子上的手，然后微微变脸，“怎么这么凉，你站了多久了？”
　　未等振振开口，他已经瞄到了睡裙下面的那双赤足，不满地皱了皱眉，一把将她抱起，向室内迈去，“你呀……”
　　振振却一点也不害怕，倒是看到穆白难得生气的脸，在他怀中不咯咯直笑。
　　穆白气恼，惩罚性地敲了敲她的脑袋，恶狠狠地说：“看来你是喝中药喝上瘾了？嗯？”
　　一个长长吊起的尾音吓得振振不敢在乱动，乖乖收起了笑，在穆白怀里小声问：“小白，那个药还要吃多久啊？好苦耶！”
　　穆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良药苦口嘛。”
　　振振不甘心地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然后耷拉下脑袋。穆白却在她低头瞬间，笑了。
　　穆白所说的苦口良药是他从Steven那里特地找来给振振安胎的，Steven说，这药还有增强体质的功效，很适合振振虚弱的体质。
　　也不知道是药的效果好，还是受心情的影响，住到小镇的一个月来，振振的身体果然好了很多，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而穆白则顺便通过网上中介找了个投资理财师的工作，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准备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准备和振振一起重新开始。
　　像往常一样，穆白一结束手头的工作，就会带着振振去海边散散步，然后再去小镇中心广场边上的那个家甜品店，等待新鲜出炉的蛋挞，顺便再喝上一杯招牌咖啡。
　　当然，一般来说，振振只有吃蛋挞的份，因为穆白说，咖啡这种东西，不适合孕妇。幸而这家店的蛋挞也还不赖，至少振振吃了快一个月，还没有吃腻，连穆白都觉得惊奇，照振振三分钟热度的性子，居然也会狂爱上一样东西，实属难得，于是他常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振振啧啧道：“果然，怀了孕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好吃的东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就比如这家店的蛋挞，一天只出一炉，定时定量，傍晚时分，卖完即止，若没赶上，那对不起了，明天赶早。
　　所以每天，在中心广场这个不显眼的小店门口，都会排成一队长龙。有趣的是镇上的人，更习惯把这样的等待，当做是每日必做的消遣娱乐，成群结队地在店外候着，聊聊琐事，说说八卦，又或只是看看夕阳、飞鸟、人群……
　　总之，在他们看来，这样的等待，很惬意。
　　而这些人里，同样包括穆白和振振。
　　“妞，今天太阳还没下去，暑气大，你还是别排队等了，坐这等我就好。”穆白边说，边拉着她走到街心公园一阴凉处的长椅旁边，扶着她坐下，又指指对面甜品店，“这个位置刚刚好，我在对面也可以看到你。”
　　“好。”振振难得没有反驳，乖笑着点头坐下。
　　待穆白走远后，她摸了摸又大了一圈的肚子，轻笑，呵呵，最近宝宝越来越调皮了，总是动来动去，不老实！
　　再抬头，恰好看见街对面的穆白正对着自己扬扬手，无声的嘴型，在说着：“乖乖等我。”
　　幸福……
　　除了幸福，振振再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她想，如何可以，她愿意用任何东西来换取下半生，永远这样幸福，和心爱的人，在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小镇，过着日升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
　　日终于开始西斜，熠熠的余光洒落在不远处的穆白身上，很美。
　　振振在心里默默说道，小白，谢谢你，有你，真好！
　　大概过了近半个钟头，振振看到队伍终于排到了穆白的位置，于是笑着起身，扶腰慢慢地朝街对面的某个人走去。
　　才走出街心公园，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几个玩闹的少年，在互相追逐，其中一个孩子因为躲闪同伴的小惩罚，背对着就朝振振撞了过来，幸而振振反应快，险险躲过。
　　“sorry！”男孩看着振振挺起的大肚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振振看着孩子还溢着汗的鼻尖，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轻柔地叮嘱了几句，就让他和同伴离开了。
　　转身就看到急急离开甜品店，正向着自己走来的穆白，刚刚的那一幕果然没有逃过他的视线。振振注意到，他好看的眉头都已经皱成了一团，显然，对于自己没有乖乖坐着等他，他感到很不满意。
　　振振嘴角一抿，摆出一个无辜的表情，然后乖乖地站在原地，等待穆白的一顿责骂。
　　夕阳斜斜地洒落在两人之间的街道上，所有的喧哗都被隔离，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们。
　　一步，两步……
　　可是还没待穆白走近，振振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
　　“啊……”忍不住呻吟出声，她伛偻下身，捂着肚子。
　　“振振！”穆白发觉了振振的不对劲，快步向她走来，扶住她下滑的身子，“怎么了？肚子痛吗？”
　　振振惨白着一张脸，咬着唇靠在穆白怀中，却说不出话，只能颤抖着点点头。
　　“振振乖，别怕，忍忍，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说完，他快速地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就在他拨电话的功夫，振振只觉下身有什么东西在流淌，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腿间——湿乎乎的，再拿出一看——指尖一片鲜红。
　　“小白……”振振喃喃地唤了声，穆白闻声低头，一眼就看到了腿间的那片刺眼的红。没多想，他一把抓住振振的手，然后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轻柔地安慰道：“振振，乖，会没事的，有我在，会没事的。”
　　“恩。”振振像是相信了穆白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努力地扯了一个笑容，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可是眼皮却不听使唤，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振振，听话，不要睡，看着我，和我说说话。”穆白紧紧地抱着振振，不安地呼唤着。振振又张了张嘴，她想说“小白，我听话，我不睡。”可是，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渐渐地，连眼前的东西也开始模糊起来，隐约中，她好像看到有什么亮亮的东西，从穆白眼角滑落。
　　小白哭了吗？
　　小白，你为什么要哭？
　　别哭，别哭，我不喜欢看你哭。
　　想伸手去擦，下一秒，却再无知觉。
　　监护室外，穆白一脸疲惫地靠在座椅上，握在手中的咖啡，早已冷透，可是，手心湿湿的，都是汗，似乎还未从刚才的凶险中缓过神来。把振振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痛得晕厥了过去。医生说，如果再晚一点，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手术还算比较成功，只是，振振仍在昏迷中。穆白已经询问过医生好几次，她到底什么时候会醒，可是医生都只是摇摇头，说，他们已经尽力了，现在，就要看患者自己的求生意识了。不过他们也说，振振的求生意识很强，不然这么长时间的手术，肯定坚持不下来。
　　求生意识……
　　在振振昏厥前，穆白清楚地听到她口中喃喃念着“宝宝'，可是现在……
　　穆白真的不确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