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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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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之鹿在签位表上写上了他的名字;道:“你的对手还没抽出来;等着吧。”
祁广穆道:“成;我回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牧之鹿见他要走;心中一动;突然问道:“最近见过孟师弟么?”
祁广穆拍了怕脑子;道:“没有啊。自从他三个月前搬下杏花峰;我们就断了来往了。怎么;师兄关心他?”
牧之鹿笑道:“当年有过一段交情;难免关心些。还有;听说他和黎佑生打了赌?”
祁广穆撇了撇嘴;道:“是啊;我们都听说了;虽然没承认;但据说他们都立下生死约定了;谁输了就任凭对方处置。话说回来;如果让我说;还是黎佑生赢。”
牧之鹿笑眯眯道:“哦;你希望黎佑生赢?”
祁广穆道:“谁希望那孙……谁希望黎佑生赢了;我当然希望孟师弟赢。可这不是我希望的事儿。孟师弟……有点不对;我看可能出岔子了。”
牧之鹿心中一跳;失色道:“走火入魔?”
祁广穆砸了一下嘴;道:“谁知道呢。当初他在杏花峰上好好的;突然死活要下山;我就觉得不对;老祖还问他有没有什么问题;他说没有;最后还是坚持下了山。下山之后深居简出;也不回内门;就差闭关了。大家都不知道他于什么;只有前天一个弟子无意中见到了他;说他精神萎靡;脸色发黑;简直要死不活。除了练功练岔了;还有别的解释么?”
牧之鹿越听神色越是凝重;低声道:“那可坏了……”
祁广穆道:“可不是坏了吗?我倒是希望他能狠狠教训丨一下黎佑生;谁知道他这样不争气。姓黎的又要趾高气扬一段时间了。”
说到这里;牧之鹿突然使了个眼色;祁广穆一回头;就见黎佑生往这里走来;再次撇嘴;走到一边。
黎佑生走过来;未语先笑;笑得温文尔雅;和蔼可亲。他登记了名字;抽出一张牌子;道:“龙六。”
祁广穆身子一僵;道:“龙六……对的是……”
牧之鹿淡淡道:“对虎六;就是你了。”
祁广穆脸色难看之极;黎佑生伸手过来;道:“师兄;还望多指教。”
祁广穆咽了好几口吐沫;方能不露怯;浑身僵硬的伸出手去;握了一握;道:“我……我先告辞了。”
黎佑生笑道:“师兄别走啊;您说说孟师弟走火入魔是怎么回事?小弟十分关心。”
祁广穆脸色发红;黎佑生既然听见自己说孟帅走火入魔;当然也听见自己不屑他;又急又气;又是尴尬;一时手足无措。
牧之鹿实在看不下去;道:“是不是走火入魔;你问他自己吧。”说着伸手一指。
几人同时回头;果然见孟帅走过来。
这一看之下;几人同时暗道:果然不对。
原来孟帅虽然在走路;但走的虚飘飘的;重心也不稳;脚仿佛踩在棉花上;随时就能倒地的样子。更有甚至;他的表情一片茫然;眼睛虽然睁开;却没有焦距;仿佛在梦游;眼窝下面有两道触目惊心的乌青。
这哪像个先天的武者;活脱脱像个智力残缺的病秧子。
看到他这样的表现;三人所思大有不同。祁广穆气恼之余有些鄙夷;牧之鹿却是担忧多些。黎佑生却是嘴角得意的笑容一闪而过;向前道:“孟师弟来了?这边;这边。”
孟帅似乎突然惊醒了;眼睛有些聚焦;至少能辨别方向;但还是没有神采;往这边走来;道:“哟……牧师兄;祁师兄;还有……黎师兄。”
牧之鹿没好气道:“你怎么啦?中毒了?看大夫了没有?”
孟帅揉了揉眼睛;道:“没……昨天晚上没睡好;精神不好。一会儿就好了。”
牧之鹿感觉一股气冲到头顶;就要狠狠地抓住他责问:“你到底怎么了?”但看到黎佑生似笑非笑的表情;强自忍耐;道:“你精神不好;就别逞强了。回去吧;别参赛了。”
孟帅摇了摇头;道:“我是来抽签的。师兄给我记上名字吧。”
牧之鹿道:“你要找死么?擂台上纵然有规矩点到为止;但还是难免死伤。你这个样子;就是去送死。”
孟帅露齿笑了笑;一伸手;从签盒里掏出一个牌子;道:“这是……龙二?”
黎佑生哦了一声;道:“第二个出场;倒是省心;只是我在下半区;没法和你提早见面。只好等决赛再见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见得到。”
孟帅笑道:“为什么;师兄没信心前进么?”说完一句;便道:“牧师兄;帮我写上吧。”
牧之鹿唉了一声;道:“我先给你记上;上场之前弃权还得及。”
孟帅笑道:“多谢师兄好意;不过我不会弃权的。”
牧之鹿皱眉;他是听说过两人的打赌的;又见孟帅这个样子;心中一阵焦躁;只想回去请教老祖;道:“你的对手是孙庆孙师弟;好好准备吧。”
孟帅点头答应;转身走开;黎佑生眼光一闪;跟了过去。
孟帅见他赶上;略放慢步伐;道:“你于什么?”
黎佑生道:“昨天师父特地找我;让我放弃和你的赌约;就算不放弃;也不许伤害你分毫。”
孟帅挑眉道:“哦;掌门师叔对我这样照顾?”
黎佑生道:“我也奇怪呢。掌门师叔一直对小弟子的事不怎么在意。为什么突然管起事来了?难不成有人去求过他老人家?”
孟帅皱眉道:“你说我去告状了?”
黎佑生道:“我还真不希望自己的对手是这么个胆小鬼。”
孟帅哼哼一笑;道:“说不定掌门师叔是为了保全你的性命;又要照顾你那脆弱的自尊心;不得已出此迂回之策
黎佑生冷笑道:“掌门是我的师父;他岂不知我的修为?不过也对;你大小也是本门弟子;掌门多少要爱心的性命;所以才出口保全。”
孟帅道:“可惜掌门这番心意白用了。你当然不想束手束脚;我也一样。”
黎佑生道:“这么说;咱们任凭处置的约定还算数了?”
孟帅道:“当然算数。不但算数;还应该正式缔约;免得有人事后后悔。”
黎佑生道:“正合我意。我邀请了几位师兄弟;都是平时在门中有些声望的;大家一起做个见证;把生死契约签了如何?”
孟帅道:“也好。且慢;只有你一个人邀请同门;未免不公平。我也要邀请韩师姐他们几个;大家一起作证。一会儿在山下见。”说罢转身离去。
黎佑生望着他的背影;暗自冷笑;想道:小子;终于入我彀中了。
五三八 内幕消息,各就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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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时间;如流水一般过去。
这一日早晨;飞鸟啼鸣;百鸣山上来了一只巨大的鹏鸟。
百鸣山掌门打开大门迎接;将上面一个老僧迎了进来。
那老僧进了里间;就见一青衣男子也在座;稽首道:“阿弥陀佛;原来妙师兄已经到了;是贫僧来迟了。”
青衣男子起身还礼;道:“觉海师兄来的不晚;我也是刚到。师兄既然到了;我也在此;加上何掌门;咱们三家又再次聚齐了。”
百鸣山何掌门请觉海坐下;笑道:“几百年来;大荒战场之中;我百鸣、洗剑、菩提三家都是联盟;这个传统自然不能丢。正因为咱们齐心协力;方能在大荒战场中百战不殆。”
青衣男子笑道:“说的不错。尤其是这一次;咱们三家牢不可破;对面鼎湖山却出了乱子;只剩下琵琶谷孤掌难鸣;这还不是天助我也?”
何掌门眉头微皱;道:“倒也不是那么稳当。我听到了一些消息;或许这次大荒战场会有变数。”
青衣男子道:“会有什么变数?大荒七大宗门;璇玑山不说了;独来独往;咱们都当他不存在。泣血谷是捣乱的;谁也不收他。咱们三家联盟;鼎湖山和琵琶谷联盟;本来势均力敌之余;就是我们占上风。如今鼎湖山内战数月;明显的元气大伤;还有谁能威胁我们?”
觉海道:“阿弥陀佛;莫非是鼎湖山内乱止歇了?”
青衣男子皱眉道:“哪有那么容易?”
何掌门道:“我刚刚得到内幕消息;不是止歇了;是被镇压了。似乎有势力压着他们;让内乱暂时搁置;等到大荒战场之后再继续。”
青衣男子道:“哪有这样的势力?唉;也是;最近界门大开;上面的人也要陆续的下来了;或许真有这样的势力——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帮着镇压鼎湖山?一般不都是看戏么?又不是璇玑山;上面有嫡亲的一元万法宗照应;鼎湖山有什么值得上面另眼相看的?”
觉海道:“老衲听说;鼎湖山那个引起争议的弟子;身份不比寻常。”
何掌门道:“内中情由;非外人所能尽知。咱们只需要知道对手还是有备而来就是。另外我有一个消息;听说泣血谷和琵琶谷有意联盟。”
青衣男子大吃一惊;失声道:“怎么可能?”
觉海也沉声道:“何师兄不会误信谣言了吧?”
何掌门道:“我也不知道泣血谷那几个老鬼发了什么疯;但听说双方已经初步达成了协议;只等和鼎湖山一起结成三家联盟了。”
青衣男子道:“岂有此理……我听说百鸣山和泣血谷关系还不错;为什么他们要找鼎湖山;不找你们?”
何掌门脸色一沉;道:“我们什么时候和泣血谷关系好了?”眼见两人都望着自己;悻悻道;“老祖当初和泣血谷的老怪有些交情;但也就是那一支而已;后来发生那么多事;那点儿交情也不算什么。何况我们现在和菩提谷是坚定盟友;自然要站定立场;怎容得泣血谷那邪道捣乱?”
觉海合十道:“善哉;何师兄此为大善之言。”
青衣男子笑了笑;道:“说说错了。不过师兄;这回怎么这么多变故?又是上面来人镇压;又是泣血谷也要结盟;这都不是他们平时的作风啊。”
何掌门道:“确实风声不对。看来那个消息是真的了。”说到这里;他神色略有不属。
青衣男子道:“什么消息?师兄;这里只有你有上面最顶级的门路;若有什么消息;你可不要藏私啊。”
何掌门目光一闪;道:“也没什么;据说上面出现了什么变故;因此急需要一批好苗子;应付六年之后出现的一件大事。因此对大荒战场这次尤其重视。据说这次下来不少上使;就为了看大荒战场的开启。据说连三灵殿都会有人下来。”
青衣男子见了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还有内幕消息藏着不说;但估计问不出来;他说只有何掌门有上面的门路;其实也是虚言;他自己也有门路;回头打听就是;便道:“三灵殿?那可真是难得。照你这么说;这次要分外好好表现了?”
何掌门点头;又笑道:“其实到底是实力为根基;再想表现;实力不足也是枉然。何况这次据说规则有些改动;上面来了一批年轻人;要跟我们的少年弟子一起比赛。”
这回连觉海也震惊了;两人同时失声道:“什么?”
何掌门叹道:“这些弟子当然是以我们门派的名义参赛;当然人数不少;也不能安排在我一家;一些人大概会登门拜访;求取名额。不管熟不熟;两位别拂逆了他们才是。”
青衣男子焦躁道:“这是什么意思?本来大荒战场的好处就越来越少;他们还来争。我们的弟子哪能和他们相争;于脆直接让给他们好了。”
何掌门道:“别着急。那些上使会有安排的。再说大荒战场的战利品是小头;界门开才是大头。那些上面的弟子又不会占据上界的名额;界门的排名肯定不关他们的事。咱们自家排名不就行了?依我说;这反而是好事;越是人多;越有机会表现。谁要是在这次比赛脱颖而出;说不定能一步登天。”
青衣男子皱眉道:“纵然不争排名;但是还要争名额吧?每派名额都是有限的。我们也不宽裕;要再分出来一部分给那些人;自家还剩下几个?”
何掌门道:“不知道你们怎么打算。我们本来就有二十个名额;本来一半年轻;一半老人;我和老祖商量;打算把老人的名额全部让出来;只留下年轻人参加。反正上面下来的也都是年轻人;让他们年轻人去争吧。我们这些老东西若不识趣;还要倚老卖老;阻拦年轻人的路;让上使们笑话。”
觉海合十道:“阿弥托佛;也只有如此了。”
青衣男子叹道:“话是如此……可是要说服那些老东西放弃到手的东西;倒是费一番口舌。”突然;他惊道;“这么说;内外围就不分了?年轻弟子都可以进内围了?”
何掌门点头;觉海也道:“那岂不危险?”
何掌门道:“危险是危险;但上使要进去;咱们拦不住。至于自家人;提前把危险跟他们说了;他们若还要闯进去;那就是他们拿自己性命赌博。如果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得了利也是应该;倘若是因此丢了性命;就是个不知好歹的糊涂虫;死了有什么可惜?”
青衣男子点点头;道:“何师兄说得有理。大浪淘沙;只是外围挑战有限;还有投机取巧的余地。进了内围直面生死;说不定因此就淘出真金来了。”
觉海高宣佛号道:“阿弥陀佛;但愿年轻人有自知之明;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青衣男子暗自撇了撇嘴;练武的人;哪能贪生怕死?只有这个和尚还做这种稀软言语;但又不能说这和尚是假话;他们菩提谷还真有些善心禅意;并非假装。
何掌门笑道:“明日就是我们门内选拔赛开始的日子;两位师兄既然来了;不如留下来观礼?”
觉海和青衣男子对视一眼;道:“那就叨扰师兄了。”
何掌门正要吩咐摆宴招待;这时一个弟子匆匆走来;在他耳边低声几句;他站起来;道:“两位师兄;失陪一下;请后面更衣休息。”说着拱了拱手;匆匆出去。
青衣男子目送他离去;转头对觉海道:“师兄;知道你耳目聪灵;可听见出了什么事了么?”
觉海垂目道:“阿弥陀佛……”沉吟了一下;低声道;“有上使来了。”
何掌门急匆匆的走出去;就听周围一阵寂静。
他额上沁出汗来;百鸣山齐聚百兽;禽兽嘶鸣之声不绝于耳;没半刻安宁。这么长时间如此寂静;已经有几分诡异。
倘若是其他人来了;他还不会如此联想;但正因为来的是那地方的人;他才觉得压抑。
来到一处净雅的庭院中;就见一头巨大的老虎在庭院中小憩;一只颜色鲜艳的蝴蝶停在老虎鼻尖上;一虎一蝶虽相差天渊;却出奇的和谐。
看到这样的情景;何掌门心也静了下来;躬身道:“老朽百鸣山何兆;见过两位龙虎山上使。”
就听一人道:“何掌门切勿多礼。”
何掌门直起身;就见院中并肩立着一男一女;都不过二十来岁年纪;男的如玉树临风;女的如新月清辉;都是难得一见的俊秀人物。那青年抱拳还礼;女郎却是神色淡淡;仿佛没看见何掌门。
何掌门道:“在下一直等着上使光临;没想到两位来得这样低调;有失远迎;实在该死。”
那青年笑道:“是我们唐突了。只因家师吩咐;一定要赶在贵门大比之前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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