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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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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零 台前微露意
    马政清和何复一起向前选取兵刃。马政清当先选择了一把最大最重,大概有寻常长剑两倍长的巨剑,用瘦弱的手臂拿起来,却如拿一根稻草一般轻飘飘的。

    在座的都是行家,只看他拿剑,就知道他造诣匪浅,已经到了举重若轻的境界。举重境界虽然有举重二字,可是只是单纯的在两膀增加数百斤力气,要想真正达到“手握泰山,轻如鸿毛”的境界,非要在剑法上别有造诣不可。

    何复略过那些或短或长,或者有奇怪造型的剑,来到最普通的一把剑之前。那是孟帅捧得剑。随手将长剑拿起,何复很自然的扫了一眼,两人目光在一瞬间相交。

    孟帅口唇微动,送了四个无声的字眼出去。

    “速战速决”。

    何复没有任何表情,更没有点头或者摇头的动作,拿起长剑,走到场中。

    场中的气氛随着两人拿起剑一下子紧张起来,虽然一片安静,却掩饰不住丝丝的兴奋,其中仿佛有热血沸腾。铮——一声轻响,双方一同拔剑。剑尖垂下,两个少年向对方躬身行礼,这是剑客的礼仪然后——剑出!孟帅一看两人出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心神立刻沉入了黑土世界。

    也只有在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场中的时候,进入黑土世界才是最合适的。

    一进黑土世界,孟帅立刻叫道:“蛤蟆,出来。”一面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要的只是一张纸,一支笔,这等日常用品在黑土世界里堆积如山,随手可见,他要的却是足够轻bo的纸和足够细腻的笔。

    找到之后,孟帅开始埋头书写,那蛤蟆从后面蹦出来,叫道:“怎么个意思,好好的要我出来,你却自己写东西,我老人家的大驾是那么好请的么?”

    孟帅挥手道:“少废话了。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那蛤蟆道:“为难事吧?倘若不是难事,你也不会叫我做。”

    孟帅道:“那是自然。你我同体,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别嫌麻烦。”那蛤蟆道:“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真让人火大。别欺负我好说话,今天我还就一横心……”说到这里瘪了瘪嘴,终于道,“少废话,有什么事情快说,别磨磨蹭蹭的。”

    孟帅忍不住微笑。

    从黑土世界里出来,孟帅睁开眼睛,看到斗剑还在继续。场中的气氛一如刚才。

    他在黑土世界其实也不过写几个字,说几句话的功夫,还不到一盏茶时间,对于一场斗剑来说,也就是热身的功夫

    但仔细看场中,已经渐渐分了胜负。

    马政清的剑,确实是走刚猛一路,两倍长的巨剑挥舞开来,周围丈许之地劲风环绕,水泼不进。

    但他还是落在下风。

    何复拿的是普通长剑,手中的剑法也质朴非常,如果单拿出剑招来看,简直有些笨拙。但这样的剑法,偏偏一次次的挑开几乎如铁板一样的剑风防御,直击中流。

    何复每出一剑,马政清都要花费三剑挡开,而他巨剑的消耗,更是对方的数倍。

    明眼人已经看出来,胜负已分。旁边王和胜已经对唐旭道:“今天着实见了个好苗子,这小子有前途啊。”

    就听“当——”的一声,马政清肩膀中剑,鲜血飙出,长剑也脱手飞出,正好飞到姜期的方向。厅上众人脸上变色,马云非伸手一按桌子,已经直起身来。

    却见姜期只是在原地微笑,动也不动。眼见长剑刺到跟前,突然旁边伸出一只素手,三根手指一捏,将巨大的剑锋捏在手中。

    就见一个青衣女子已经站在庭中,神色淡然,仿佛万事与自己无关,若不是她手中还捏着那枚长剑,旁人断断想不到,这样一个姣花一样的女子,竞有这样的身手。

    孟帅心道:原来是她。

    原来此女正是慕容佩,她刚刚不知到哪里去了,孟帅竞一点也没发觉。他本以为慕容佩是药师府的统领,想必是专精药理,没想到武功这么高强。恐怕至少也是金刚境界,同修药理和武功,都有这样的造诣,还这样年轻,可算一个天才。

    马云非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虽然深知姜期武功不俗,即使没有侍从救驾,这把剑也伤他不得,但还是一阵后怕。姜期若是因为她的手下有所损伤,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她这个益州都督必然安稳不得。若论军力,姜廷方是三杰之首,即使以她的实力,也要退避三舍,何况她根本不想进行这些无谓的争斗。

    一时间,她连自己这边的剑手失败都忘了。

    当下马云非端起一杯酒,笑道:“罪过,刚刚小妹手下鲁莽了,亏了有这位贤妹出手,免了我一场惊怕。这位贤妹武功既高,人品又这样俊秀,想必是姜兄的爱将了?当真是人间俊才,我见犹怜。来,这一杯向姜兄赔罪,也敬这位贤妹。”说着一饮而尽。

    若慕容佩是男子,马云非早就询问他的姓名,大加夸奖了。因为慕容佩是女子,像这样又美貌又厉害的女子,很多是以侍妾的身份随侍在诸侯身侧,旁人不便细问,也就是马云非也是女子,才能夸奖两句,不然也是失礼。

    姜期当即饮了一杯,笑道:“好说,贤妹手下何尝不是人才济济?今天这位马少侠,已经很不错。只是王爷身边这位少年门客实在是惊才绝艳,世所罕见。”

    慕容佩也跟着饮了一杯。慕容家的身份很是敏感,姜期也没介绍她的姓名,只对她示意道:“长剑还给贤主人。”

    慕容佩走过去,随手将剑还给那捧剑来的小厮。何复也走上去,将长剑递还给孟帅。孟帅伸手一接,将自己准备好的纸条递了过去。

    看着何复轻描淡写的将纸条退到袖子里,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王和胜大笑,连连拍桌子,道:“妙哉,今天就只看这一场斗剑,就没白来。这位少年天才当真是罕见,王爷好福气。这把匕首是你的了。”

    何复先不接,看了中山王一眼。

    中山王见他先请示自己,很有分寸,加上他胜得漂亮,心中大感满意,道:“既然是王将军下赐,你就收下。”何复这才接过。

    马云非也赞道:“这位少年当真是不俗,是殿下从哪个名门大派招收来的名弟子么?”

    中山王笑道:“这可不是,他是小王一位友客引荐的。小王爱惜他年少英才,常常带在身边,也寄托了不少希望。

    马云非道:“原来如此,说起来时候就要到了,殿下是因为那件大事招揽人才么?以这位少年的身手,那件事想必十拿九稳了。’

    中山王不解其意,道:“马都督说的是什么?哪件大事了?”

    马云非微笑道:“还能是什么?今日是我手下实力不够,还试不出这位何少侠的真本事,不过十天半月之内,何兄必有大展身手之时,我可有眼福了。”

    中山王哦了一声,道:“你说的莫非是匕日之后的御前试剑宴?我当然会派他出手,只是那时各家都督应当会有更出色的手下出面,何复未必会拔得头筹。”

    马云非一怔,唐旭咳嗽一声,道:“贤侄女,既然输了这一阵,还不敬殿下一杯酒?”

    马云非恍然,露出心照不宣的神色,端起酒杯道:“臣女敬殿下。今日一阵,输得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中山王心头疑惑未解,但现在场面如此,也不便再问,便喝了一杯酒。

    那马政清比剑输了,本来也没人注意到他,连他的本主马云非也没看他。他自羞愧交加,正要悄没生息的退下,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伤口,突然胸口一疼,“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众人这才被他吸引,马云非挥手,让两个人扶住他,道:“政清,可是受了内伤?”

    马政清身躯微微颤抖,嘴角不断地溢出血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内伤无疑,料想是刚才何复伤了他。

    虽然何复有些辣手,但他是胜者,又是少年天才,理所当然不接受任何指责,众人也没把马政清放在心上。

    倒是唐旭,虽然一样不关心马政清,倒想起他和马云非一样姓马,或许有点亲戚关系,如今又有那件事,说不定是马云非用了心思的门客,也不可过于bo待,道:“我这里有空屋子,请马师傅去躺一躺罢。”

    慕容佩起身道:“妾身略通医术,可以帮着这位马师傅看看伤势。”

    马云非本不愿多事,但这是天下三杰之中,另外两家节度使的好意,倒也不便拂了面子,当下笑道:“那就多谢两位好意了。政清,你要谢过两位。”马政清现在半晕半醒,哪能表示谢意,她也只是那么一说而已。

    唐旭叫过丫鬟,道:“带这位姑娘和马师傅去客房。需要药材什么的尽管拿,不必来回禀我。”

    慕容佩略一福身,退了出去。

    正在这时,何复也躬身道:“殿下,唐大帅,在下也想出去换一身衣服。”但见他身上一身白衣沾上了几滴鲜血。当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刚刚马政清受伤时沾上的。就他身上这几滴血,也不怎么影响观瞻,他还要换衣服,往大了说,有点矫情了。但唐旭待他比刚刚对待马政清热情十倍,笑道:“这是应该的。少侠往后面去,我叫人给你准备一套新衣。”

    中山王微笑道:“不必劳烦大帅,不瞒你说,何贤弟平时出门都要戴几套备换的衣服。”

    众人一听就知道他有洁癖,但这种毛病搁在少年天才身上,不但无伤大雅,简直有些趣味了。何复当下向众位主客行礼,退了出去。

    当下场地再次空了出来。唐旭笑道:“观看过了斗剑之后,大家这酒喝得就更有趣味了。不过毕竟寡酒难饮,不如招来歌舞助兴。”当下一拍手,丝竹之声响起,一队舞姬从后面出来,翩翩起舞。

    唐府的舞姬当然不俗,舞姿曼妙,身材窈窕不说,个个长得也是一等一的佳人。一时大厅上莺歌燕舞,倩影婆娑,好一派欢乐景象。

    孟帅看着心道:倒是是世俗的聚会,歌舞娇娘堂堂正正的上来,比正儿八经的封印师聚会好上十倍。

    看了几眼,就听旁边那个引他们进来的丫鬟玫心低声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跟我出来。”(未完待续)【本文字由启航更新组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创世阅读,给作品投推荐票月票。您给予的支持,是我继续创作的最大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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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八九 席上酒生风
    盯了那少年两眼;孟帅回过头;心中满是疑惑;暗道:他怎么在这里?还成了哪家权贵的门客;要在大庭广众下比剑?这怎么可能?

    人有相似;难道不是他?

    但他的目光看向对方时;已经引起了那人的警觉;一道目光扫了过来;在他脸上一停。

    孟帅登时感觉出来了;对方好像认出了自己。

    得……还真是他。

    孟帅虽然易容;刚刚还一直佝偻着身子;但为了验证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人;在刚才那一瞬间特意没掩饰体形。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对于目光犀利又熟悉自己的人来说;足够了。

    看来自己想得没错了。

    虽然依旧惊异;孟帅已经再次垂下头;心道:倒也有点意思。

    等了片刻;就听脚步声响起;两人一起进了厅堂。孟帅认得其中一个是王和胜;现在已经解去重甲;露出内衬的袍服。另一个老者不用说正是唐旭。

    他只认得王和胜不认得唐旭;对别人来说却正好相反;不止一人目光落在王和胜身上。

    唐旭哈哈一笑;道:“诸位;今天各位可算来着了。今天我这寒舍不知道栽了哪一颗梧桐树;竟引来一位金凤凰。这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上柱国安国将军王将军。”

    众人哗然;除了主位那位青年;其他人都站起;拱手道:“王将军。”

    王和胜虽然狂傲;但也知道在此有座位的无不是名震一方的人物;当下一一还礼;道:“客气了;客气了。”

    唐旭道:“王兄;你少来京城;恐怕还不认得这几位。我来给你引荐天下的人物;这位是——”他当先示意那青年;“中山王殿下。”

    王和胜脸色一变;忙单膝跪下行礼道:“末将见过中山王。”

    那中山王虽然年轻;却是稳如泰山;双手虚扶;微笑道:“王将军不必多礼。”

    王和胜顺势起身;瞪了唐旭一眼;暗道:你是当今天子的老丈人;却大模大样的宴请中山王;还拉上了这些地方大员作陪;这是什么意思?

    唐旭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继续道:“这位是荆州姜都督的儿子;姜期姜将军。”

    姜期微笑拱手;王和胜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姜贤侄。你爹爹安好?”

    姜期答了一句:“父帅安好。”笑容一片和气。

    两人其实并不熟悉;也没什么话说;王和胜目光立刻转向下一人。

    唐旭继续介绍道:“这位是益州都督马云非。”

    孟帅心道:果然。

    马云非站起身来;拱手道:“王伯父;好久不见。”

    王和胜喟然道:“侄女长这么大啦?一看见你;就想起和你父亲并肩战斗的日子;当真是岁月如梭;我们都老了。”

    孟帅知道马云非的父亲就是前任益州都督马涛;却不知道马涛和王和胜还有交情。要知道马云非继承马涛的位置;不仅仅开创了女承父业的先例;也是大齐第一个将节度使当做家业往下传的例子。就从马云非破例开始;以后朝廷就再也换不动节度使了。大齐的天下也就开始崩溃了。

    不过马云非本身倒真是才能出众;文武双全;不但守住了益州的家业;还自行向南打下了交州。虽然交州一向是化外蛮荒之地;朝廷也不大管束;但私自征伐兼并;也算为天下先。

    以女子之身;开两项先河;马云非可算天下第一巾帼;连皇后和太后都比不上她。

    孟帅知道她的事迹之后;也对她颇感兴趣;却没料想她竟上京了。

    要知道马云非家中可不像并州还有老帅压阵;马家早已无人。她年已二十八岁;却还孑然一身;没有配偶子女;倘若真死在京城;偌大的家业必然拱手

    她怎么敢冒这个险?

    不过非常人必行非常事;她是非常之人;自然不是孟帅这个常人所能揣测的。

    接着唐旭便为王和胜一一介绍;剩下四位果然也是一州的代表;两个是节度使亲临。一个年轻人是幽州节度使的长子;另外一人是雍州节度使蔡璧的别驾姓崔。

    孟帅看到那姓崔的;才突然想起来;雍州好像被姜家打下来了。蔡璧这老小子早就丢下家业;窜入西戎;节度使都没了;这位别驾是哪儿来的?是蔡璧“流亡政府”的使者;还是姜家新任的?

    看姜期与他和平共处的样子;说不定这位压根儿也是姜家的人。但也说不定;毕竟都是老谋深算的大人物;要从表面功夫判断他们之间的关系未免太过儿戏。

    一一介绍完毕;唐旭道:“王将军公于途中;路过寒舍;应邀进来喝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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