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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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恨看着他，“谁说我要停止？谁说我们没有未来？邵其寒，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和你翻脸？”
　　他冲我举杯，“好，不说。”
　　我再没有了聊天的兴致。昨晚，接到爷爷的电话，我就没有陪项少伦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订婚结束的时候，我陪在爷爷身边送客。
　　邵其寒一直站在我身边。
　　我没有在意，心里一直在想项少伦。
　　最后一个客人是邵爷爷。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一开始我没有警觉，但很快，我发现那种目光不对，我猛地转头看向邵其寒，这才发现，在我身边的，是一头狮子！
　　“老肖啊，我们真的该退啦！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啦！”邵爷爷移开目光，脸上似乎是露出了满意的笑。
　　我低下头，不做声。
　　手机响了，我解脱般地冲他们笑，说了声“抱歉”然后离开了这里。
　　“善意。”我接起电话。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压抑的悲伤，“晓君，少伦的叔叔，昨晚，去世了。”
　　
　　




014　　别恨我

　　虽然很瘦，但是，他的模样很安详。
　　我想，也许早些离去对他是一种解脱。
　　即使是这样，项少伦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几天，他一直活在自责里。
　　他说，如果他不离开，叔叔也许不会那么快就走。而他，不会连叔叔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他变得很沉默，原来闪烁如繁星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脸上写满了让人心疼的悲伤。这种状态，从知晓他叔叔去世，一直到办完丧事的最后一天。
　　而这一天，我准备离开。
　　“少伦，我们一起走吧。”耽误了这几天，功课落下不少，而且，邓善意已经来电话催了好几次了。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从他的语气我能听出来，他好像有点吃醋。
　　毕竟，这几天，都是我一直贴身照顾项少伦。
　　其实，我也很自责。因为我，他才会离开，而失去了见亲人最后一面的机会。
　　他摇摇头，目光没有离开那张遗像。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虽然他爸妈也在这边处理后事，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来关心项少伦的心情问题。
　　他突然笑了，很虚无的那种笑：“放心，会有很多人关心我。你忘了吗？我现在很有钱。”
　　不错，他叔叔早就立下了遗嘱：我所有的财产折合人民币约一亿两千三百二十五万元，全部留给我的侄子项少伦。
　　谁也没有想到他会那么有钱。
　　所以，项少伦一夜之间，变为亿万富翁。
　　我苦笑一声，虽然没钱不行，但钱太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好，那我先走。记得打电话，知道吗？”
　　我打车到车站，在路上给邓善意打了个电话。
　　打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应该告诉他我要回去的消息，或许该给他一个惊喜，直接到他工作的地方，看看他工作时的模样，顺便，看看办公室有没有漂亮女人。
　　但，已经晚了。
　　还好，听到我要回去，他的声音，带着惊喜。
　　不巧，客车出了故障。
　　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
　　埋怨声，怨骂声开始多了起来，售票员耐心的解释已经不能缓解人们焦急的情绪。
　　我缩进座位里，拿出手机，给邓善意打了个电话。
　　“什么？在哪里？我去接你。”他的语气带着担忧。
　　“不用，还有那么远呢，正好我困了，想睡一会。嗯，真的，快修好了。好，等我哦。”挂了电话，我眯起眼睛。
　　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项少伦的情绪很不稳定，已经借酒消愁了好几次，幸好都被我拦了下来，喝得不是很多。我不在，他应该又要喝醉了吧？
　　摇摇头，我长出一口气，不想他了。不知道善意这几天在忙什么？想我了吗？好想念他的怀抱，他的吻。
　　又过了一个小时，车子终于修好了。
　　我有些恍惚。没有睡着，但又觉得好像睡着了。车子开动起来，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一愣，摁下通话键，声音慵懒：“喂。”
　　“晓君，我在银华宾馆2808，你马上过来。”
　　我一下清醒起来，“少伦，你说什么？”
　　“2808，我等你。”
　　那边，挂了电话。
　　我还在消化这个消息。
　　他不是不走吗？怎么反而比我还先到？而且，他到宾馆去做什么？听他的声音，好像喝了酒的样子。
　　也对，车子坏了那么久，他有车，自然要快一些。
　　那么，下车以后，是先回家还是先去宾馆呢？
　　我打给邓善意。
　　“你没在家？什么？你来接我了？天，我们早就过了那个地方了，你往回开吧。嗯，好，小心一点。”挂了电话，我忍不住笑了。我家善意，嗯，真好。
　　那么，先去宾馆吧。
　　然后，回家。
　　感觉，好久没有和他温存了。
　　有时候，一瞬间的想法真的可以改变整个人生。
　　当我来到宾馆时，一进门，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接着，入耳的是那首熟悉的周华健的《潮》。
　　带着点淡淡的悲伤，淡淡的心酸，淡淡的寂寞，周华健唱着：“是谁把相思磨成沙，铺在我脚下，每走一步总会想起她……”
　　他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我。
　　很奇怪，桌上没有酒瓶，但越走近他，酒味越大，我皱起眉，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别告诉我你是在那边喝酒之后开车过来的！项少伦，你到底有没有常识，喝那么多酒还敢上路，而且还是高速，你不想活了啊！”
　　“哼！”他冷哼一声，“你这是关心我，还是……”
　　未等他说完，我走到他身边拉他起来，“去，洗澡换衣服！项少伦，你能不能别这样？”
　　他站起来，不知是喝醉还是故意的，倒在了我的身上，“晓君，真的那么关心我吗？那么，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别胡说！”我实在心疼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即使亲人过世，但活着的人不是更应该好好地活下去吗？“快点，去洗洗。”
　　“不。”他突然抱住我，很紧很紧，“晓君，告诉我，你真的不爱我吗？我不相信，你对我那么好，难道其中没有爱的成分吗？”
　　或许我不应该和一个喝醉的男人去计较，但有些事我认为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少伦，我说过无数次了，那是友情，不是爱。别说这些了，好不好？”
　　“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邓善意？”他放开我，盯着我的眸子，“所以，为了躲避我的纠缠，你才介绍冷青给我？”
　　“没有。”我实话实说，“何况，冷青是个很好的女孩，而且，我听她说，你们现在……”
　　“呵呵……”他突然又倒下去，陷在沙发里，笑声里带着明显的醉意，“好啊，真好，我最爱的女人，把我推给别的女人。真好，真好……”
　　“项少伦，你没有长脑子吗？冷青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你比我看得清楚。而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给你介绍女朋友吗？如你所说，你爱我至深，那么，请你也体会一下冷青的心情，她爱你，也是如此！”
　　“你没有资格和我提其他女人的感情！”他突然站起来大吼，“即使你不爱我，讨厌我，你完全可以离我远远的，何必要做这样的事？怎么，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吗？感激你把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介绍给我？还是，感激你这么好心和我最好的朋友同居，为了怕我伤心而瞒着我？曹晓君，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为什么这么冷酷？你让我体会冷青的心情，那么，我问你，你可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的手放在胸口，情绪激动。
　　我咬了咬下唇，想反驳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些年来，就因为你当初一句话，我努力隐藏着自己的感情，等你慢慢长大，等你接受我，最后，我等来的是什么？等来的是你说你不要我，等来的是你把我塞给别的女人，等来的是你和邓善意两个人联合起来给我致命的一击！”
　　我摇头，轻声辩解，“我没有，没有。”
　　“没有？”他捉住我的手臂，看着我的双眸布满了血丝，“那么，我是不是要把心抛开给你看看，让你知道你是怎么把它伤得支离破碎？或者，我应该如你的意，和冷青在一起，这样，你的良心就不会不安了，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我甩开他的手，再也忍不住地朝他大喊，“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也没想过要伤害你。我不爱你，这是事实，你可以恨我，可以说我无情，但我绝没有敷衍你的意思。你和冷青的事，我希望会顺其自然，你喜欢她就和她在一起，不喜欢她就做普通朋友，和我的良心有什么关系？项少伦，你不要这样无中生有好不好？”
　　“很好，很好！”他靠近我，“不爱我是吗？让我恨你是吗？”
　　“你无理取闹！”我推开他，转身就走，“项少伦，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手臂再次被他抓到，他一用力，我便倒在了他的怀里，抬头，看到他发怒的双眸，“曹晓君！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爱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连一点点的同情也不分给我一些？为了你，我争取做一个好男人，陪着你学习，陪着你玩闹，十年，十年的时间，难道你就连一点点感动也没有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想挣脱他的怀抱。
　　“曹晓君，你给我听好了！今天，我要你知道，我是怎么爱你的！初中最后一年，你要玩要疯，我都陪着你，但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中学生在酒吧里是怎么让那些纠缠你的男人离开的？我拼了命地和他们打，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但看到喝醉了的你安然无恙，我一声没吭。高一，说好读一中的，开学的那天却看不到你的人，你又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发疯一般地找遍了所有的学校？最后在天初找到你的时候，我真想紧紧抱着你，告诉你我的担心和害怕！那时候，我好怕，你就这样消失不见！幸好，从那时候起，你变了，不再放纵自己，开始认真学习，我也就放下心来，一心一意地在你身边，爱你，照顾你……”
　　他的声音，将我的思绪带回了很远的地方。初三那一年吗？是，那时候我会赌气跑到人员混杂的酒吧里面。难道，他每一次受伤都是为了我吗？可是，为什么他那个时候要骗我说是为了和别人争地盘？高一的时候，高二的时候，高三……
　　往事一件件提起，我的泪渐渐蓄积。
　　“知道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劝过自己，放弃吧！但是，我该怎么放弃？你不相信吧，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碰过一个女人！因为，我始终在等你，希望有一天你会躺在我的怀里，做我的女人！但现在，一切都没有了，你口口声声对我说，你不爱我，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我说放弃放弃，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做到！我怎么那么贱，甚至……”
　　他看着我，眸子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他的语气，是愤怒的，悲伤的：“该死的！甚至我自wei时满脑子也都是你，都是你！”
　　他用力晃我的双肩，“都是你，你知道吗？”
　　我的泪水洒落下来，我低下头，遮住双耳，“求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他猛地拥我入怀，声音意外地温柔起来，“晓君，晓君，做我的女人，做我的女人好吗？”
　　“不，不，你别这样。”我摇头，要推开他。
　　“答应我，答应我！”他更用力地抱着我，力道之大几乎让我窒息，“让我要你，让我要你！”
　　“不要！”我猛地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更用力地挣扎，声音里带着哭腔，“少伦，放开我，放开我。”
　　他的吻，突然落下来。在我的额头，我的眼睛，我的鼻子。
　　我躲闪着，同时拼命地推他。
　　他一个回转，竟然，把我压到了沙发上。
　　“不要，少伦，不要！”从他的眸子里，我看到了狂野。我的心，霎时缩了起来。“求你，不要。”
　　“晓君，给我，给我……”他将我的双手禁锢在头顶，碎碎的亲吻一点一点地落下来。
　　我的身体，好像被惊恐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又或许，是他的力气太大。他的双腿，紧紧压着我的，让我无法动弹。
　　我的泪落下，我摇头，泪纷飞，“如果不想让我恨你，那么不要这样做，不要……”
　　“曹晓君，你是瞎子吗？为什么只看得到他爱你？我的心你看不到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
　　“不要！”
　　伴随着我的尖叫声，衣服，被近似疯狂的他扯去！
　　是什么，这么凉，一直凉到了我的心里？
　　是什么，这么冷，把我的心冻得没有了知觉？
　　又是什么，这么坚硬，将我的身体刺得千疮百孔？
　　当他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我的泪，似乎已经是流干了。
　　我闭着眼睛，咬着下唇，任他在我的身体里恣意冲撞！
　　任他在我的耳边说，晓君，你好美，晓君，让我爱你，晓君，别恨我。
　　项少伦，你让我，怎么能不恨？
　　
　　




015　我累了

　　你可知道，你刺痛的不仅仅是我的身体，还有，那颗曾被你温暖曾被你感动现在却被你伤害了的心！
　　明明受伤害的是我，为什么你却伏在我的身体上哭泣？
　　明明是我受了委屈，为什么你要用那种哀怨的眼神看着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么，你也知道你做错了吗？
　　只是，如果这三个字能弥补一切的话，世间也不再有那么错综复杂的情爱关系了。
　　我的身体，在发抖。
　　我的心，却异常冷静。
　　推开他，我捡起地上的衣服，试图穿起来。
　　为什么，我的手一直抖个不停？
　　明明，我已经没有了眼泪啊，为什么眼睛却又酸胀得厉害？
　　“晓君。”他从后面抱住我，在我耳边喃喃，“原谅我，原谅我……”
　　我把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然后，继续穿衣服。
　　自始至终，我没有说一句话。
　　“晓君，你骂我吧，你打我，可是，你别这样好吗？”他转到我前面，想握我的手，但看到我的眼神之后又挫败地放下，“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蹲下身子，抱着头揪自己的头发。
　　我已经穿好了衣服，茫然的目光从他身上飘过，然后，越过他，我出了房门。
　　可是，到哪里去呢？
　　好冷啊。彻骨的刺心的寒冷。
　　我抱住双臂，蹲下身子。
　　手机再次响起。
　　是邓善意吧。
　　刚才，已经响了几次了。
　　但，即使那样，也无法改变我被项少伦欺负的事实。乍听到手机响的时候，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他继续在我的身体内冲撞。
　　项少伦，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而你，邓善意，又为什么没有像小说里写得那样从天而降，救我于水火呢？
　　就这样，让我的心，寒冷如冰。
　　我没有动，任手机响个不停。
　　接着，铃声停止。
　　然后，“叮咚”一声。
　　我站起身，一阵眩晕袭来，连忙扶住身前的石柱，我把脸贴在上面，于是，更多的寒意向我袭来。
　　更冷了，但是，更清醒了。
　　拿出手机，翻开，看已经响了无数次的短信息。
　　“君，你在哪里？我已经到家了。”
　　“君，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到了吗？”
　　“君，睡着了吗？看到短信马上回电。”
　　“君，你别吓我，班车早已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