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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第6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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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他听小伙伴说,芬兰人的战俘营是噩梦一样的所在,所有的布尔什维克以及芬兰赤卫队员直接就被枪毙了,尸体就丢在森林里,随便野兽吞噬。至于非布尔什维克的俄国战俘,进入战俘营之前就会被扒光所有的衣服,在寒冷的冬季里,那些可怜虫只能抱团取暖,而邪恶的芬兰人为了逗趣或者惩罚这些俄国侵略者,会在大雪磅礴的天气里将战俘们赶出门外放风。
反正种种耸人听闻的故事,让麦克心惊胆颤,他毫不怀疑这些故事的真实性,因为他曾跟一个芬兰哨兵聊天,从后者那里得知,他们惩罚战俘的手段都是从俄国师傅那里学来的,用芬兰人的话说,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也就是说,麦克十分确定,俄国人的战俘营恐怕和芬兰人的战俘营是一路货色,甚至更加恐怖?
在雪夜走了一个多钟头,就在麦克完全失去方向感之后,他忽然被命令停了下来,一直只顾着低头想心思的他这才抬起头来,面前停着一辆带铁笼子的马车,而笼子里已经装了几个和他一样的倒霉蛋。
此时此刻,笼子里的人和笼子外的麦克一对眼,双方都生出了一股子怪诞的感觉。好在,随着麦克也被关进笼子,这种感觉就消失了。笼子里的倒霉蛋开始互相聊天。
“伙计,你是哪个部分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用手肘捅了捅麦克,问道。
麦克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三营E连的,麦克。克劳顿。”
“沙利。杨。五营A连。”尖嘴猴腮的小个子自我介绍道。
麦克看了四周一眼,小声问道:“除了我们,还有美国人吗?”
沙利松了松肩膀,指着笼子另一头说道:“我们排长道森中尉被打晕了,这个白痴试图向俄国人强调他是军官,不应该跟士兵关在一起,然后俄国人不耐烦了,就给了他一枪托。愿上帝保佑,希望他永远也醒不过来!”
麦克嘴角抽了抽,问道:“为什么?你恨他?”
沙利哼了一声道:“我当然恨他,如果不是这个白痴拖后腿,我怎么会被俄国佬抓住!这个蠢货害死我了!”
随着气温越来越低,麦克和沙利都失去了谈话的兴趣,沙利将脑袋埋在双腿之间,蜷缩成一团显得无比沮丧,而那位道森排长却始终没有醒来。至于芬兰人,他们聚在一起小声谈论着什么,很轻松,似乎没有一丝被俘虏之后的惶恐。
麦克不知道这些芬兰人是视死如归的勇士,还是过于的没心没肺,反正他是做不到满不在乎地谈天说地,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马夫那里,他想听一听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麦克很快就迷茫了,虽然他不懂俄语,但是在摩尔曼斯克跟俄国人打了大半年的交道之后,多少能听懂一部分。可是今晚,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难道这是俄国的方言?麦克情不自禁的想到。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他听说过俄国有相当多的少数民族,这些民族有自己的语言。想要弄懂俄国所有的民族语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很快麦克就放弃了继续偷听,一方面是因为听不懂,另一方面是那位道森中尉终于醒过来了。麦克很快就发现,沙利说得很对,这位道森中尉确实不招人喜欢,或者说惹人讨厌。
因为他了解了当前的状况和麦克的身份之后,立刻就表现出了一种高人一等的骄傲,用颐指气使的口吻向麦克发布着命令,他很自然的将自己当做了所有人的头头。
“士兵们,虽然我们被卑鄙的俄国土匪俘虏了。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就可以结束战斗!在我看来我们同魔鬼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作为一个军人,我们首先要确保军事机密不被泄露,从现在开始,不管俄国魔鬼问什么,我们都不能回答!”
沙利有些讥诮地问道:“那俄国人要杀了我们怎么办?”
道森中尉一挺腰杆,脑袋直接撞在了铁笼子顶上,就是这儿他还咬牙切齿的强调道:“为国捐躯,死得光荣!”
对于所谓的为国捐躯,麦克没有一点儿兴趣,他才不想死,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机密,像他这样的小兵能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马车走走停停,一直走了三个多小时,在麦克他们几乎被冻僵的时候,车停了,笼子也被打开了。下车之前,道森中尉还在不厌其烦的将调道:“不准开口,否则,我会亲自撕开你们的喉咙!”
不过他的这番威胁很快就被不耐烦的俄国人打断了,他们一把将喋喋不休的道森中尉从笼子里拖了出去,一再警告他闭嘴无效的情况下,四个大嘴巴让中尉先生终于管住了舌头。
对此,沙利的评价是:“傻逼,自讨苦吃!”
麦克环顾了四周一眼,如果这就是战俘营的话,条件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至少比芬兰人用茅草和薄木板搭建的窝棚式战俘营强上一百倍。房子大部分是原木垒起来的,虽然粗矿了一点,但是看上去就那么结实。而且每一幢房子都有烟囱,更关键的是烟囱里还有青烟升起。这说明每一幢房屋都有取暖设施,实话实说,这比他们之前的住宿条件都要好。在麦克的连队里,只有军官们才有资格睡在房屋里,才有条件生火取暖,他们这些低等的小兵只能挤在凉梭梭的帐篷苦挨。
就在麦克对住宿条件万分满意的时候,沙利捅了他两下:“快看!”他小声说道。
顺着沙利努嘴的方向看去,麦克也惊呆了,他发现押送他们的“俄国人”以及走出来“迎接”他们的“俄国人”都长着一副东方面孔,具体点说是就是华人。
是的,麦克一眼就能认出,这些东方面孔属于华人,原因是他曾经在唐人街的混过一阵,对于如何区别东方面孔有深刻的了解。
不过麦克想想又觉得不可思议,在遥远的俄国,他竟然被一群华人俘虏了?怎么想怎么不真实。尤其是当他发现一些“军官”样的华人能够命令根苗正红的毛子时,这种不可思议就被无限度的放大了。
要知道在“文明”的美国,华人也属于不受待见的劣等公民。没有哪个华人能对白人颐指气使,哪怕是对白人乞丐发号施令都不行。如果有华人敢这么做,警察叔叔们会很乐意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懂得合众国到底是谁的天下。
“该死的中国猪猡!”
当道森中尉得知他被一群华人俘虏了之后,当即愤愤不平地咒骂了一句。不过麦克和沙利立刻就选择跟他拉开距离,虽然无法确定这群华人懂英语,但这种作死的行为是必须抵制的。
用沙利的话说,就是:“别让这个白痴害死我们!”
俘虏们很快就被命令列队战好,除了喜欢作死的道森中尉不愿意合作,包括麦克、沙利和其他芬兰人在内的战俘们都表现得万分服从,原因是他们每人被分到了两片列巴以及一碗热腾腾的肉汤。
虽然真心只有汤没有肉,但麦克还是觉得万分满足,这是他抵达前线之后,第一次吃到热腾腾的食物。在此之前,每一天都是一成不变的斯帕姆午餐肉。这让他对华人的印象好了一点,至少没有一上来就请他们吃枪子。
当然,麦克心头的恐惧并没有减少多少,谁知道这是不是中国人的阴谋诡计呢?说不定,一旦他们觉得自己没有用处,就会像对待垃圾一样对待他呢?
作为德国移民的后裔,麦克可是没少听长辈们提起黄祸论,对于东方,对于中国,他的印象始终不是太好,就像所有肤浅的白人一样,他对崇拜邪恶巨龙的民族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而且麦克还听说过,古老的东方相当擅长折磨人,他们对酷刑的研究简直可以甩开欧美文明世界几个世纪。麦克可不确定自己经受得起酷刑。
就在这种胡思乱想中,麦克他们被分开单独审讯,当他被押进审讯室的时候,以为接着来等待着他的不是老虎凳就是辣椒水。
“姓名!”
被审讯员喊了两声麦克才回过神来,当然,他不是被吓呆了,而是感到不可思议,审讯室里很空,除了两张椅子,一张桌子之外,唯一可能跟刑具挨上点儿边的就是大火炉了,不过火炉里没有插满烧红的烙铁,麦克只看到了烤土豆,这种十分简单的食物散发出的香味,让他有点流口水。
“麦克。克劳顿,美国远征军三营E连二等兵。”
审讯员在纸上记录了下来,又问了几个千篇一律的问题,然后拐入了正题:“你们连有多少人,机枪几挺?有没有火炮支援。”
麦克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回答这种涉及军事机密的问题,考虑了半天,他忽然问道:“如果我拒绝回答这些问题,有什么后果?你们会不会处死我?”
他的话把审讯员逗乐了,他们大笑了一阵,回答道:“克劳顿先生,作为俘虏,你受《日内瓦公约》的保护。哪怕你拒绝透露这些问题,我们也不会处死你的。”
麦克松了口气,不过立刻又问道:“也不会虐待我?”
审讯又笑了一声,道:“我说过了,你受《日内瓦公约》保护,我们志愿军善待俘虏。”
麦克还是不信,因为在此之前,上级不断地向他们灌输俄国人都是魔鬼,布尔什维克更是脑袋上长犄角屁股后面有尾巴,牙齿比锯齿还要锋利的食人魔。不要说被他们抓获,哪怕是跟他们交谈都会很危险。
而现在,麦克发现情况似乎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首先,他是跟华人在打仗,其次,对方自称志愿军,最后,还声明愿意遵守《日内瓦公约》。这跟危言耸听的上级描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
良久之后,有些呆呆傻傻的麦克还是被审讯员提醒之后,才离开了审讯室。说实话,他真不想那么早离开那间温暖的屋子,这还是他进入芬兰以来,头一次感到脚下暖融融的。
不久之后,沙利也从另一间审讯室里走了出来,不过他的表情相当的有趣,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大好事。
“哈哈,狗日的道森吃苦头了!”
“怎么回事?”麦克有些惊讶,难道中国人撒谎了,他们还是会虐待俘虏?
沙利摆摆手道:“不关中国人的事,是道森自己作死。这个傻逼一进去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得,根本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动不动还骂脏话。结果激怒了中国人和俄国看守,给了他两下狠的。真是大块人心,要我说中国人完全不需要对这个杂碎客气,直接干掉他才好!”
麦克撇撇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道森中尉有些过分和不识时务。
当天上午,麦克、沙利和其他芬兰战俘再次被送上了车,原来这里并不是战俘营,而只是一个兵营。又折腾了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抵达了一座城市,很大、很繁华,反正来到俄国将近一年以来,这是麦克见到的最大的城市。
“这就是维堡!”
当麦克从芬兰战俘那里得知这座城市就是维堡时,他有些感慨,原来这就是他们受命要攻占的那座城市。不过比较好笑的是,他没有攻占这座城市,反而先被这座城市俘虏了。
麦克对维堡的印象不错,对战俘营的印象尤其好,条件比之前路过的那个临时审讯处还要好一点。营房有暖气,有商店、有医院,甚至还有一间邮局!
当然,战俘们要写信的话,必须当着邮局工作人员的面写,而且每一封信件还要接受检查。对此,麦克表示理解,实际上他觉得在这个战俘营里比之前在连队还过的舒服和痛快一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伙食单调了一点,除了列巴还是列巴。不过麦克也不打算抱怨什么,对于粮食紧张的俄国来说,有列巴就算不错了。而且他们这些协约国战俘可以免费享受食宿,而那些芬兰战俘却必须用劳动去换取口粮。
想要改善伙食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有几条路可以走,如果你带了大把的现金,可以直接去商店买一些零食、香烟或者酒精饮料,或者去吃食堂的小灶,那里收费虽然高,但伙食真心是好,有上等的红酒、海鲜以及各种俄国风味特产。据去过的战俘说,味道好极了。
对于没有现金(战俘商店只接受美元、英镑或者法郎)的战俘来说,想要改善生活也有办法。你可以选择出卖情报,在战俘医院挂一个心理咨询科的号,立刻就会有契卡的专家学者帮你解决“生活”问题,契卡对什么情报都感兴趣,而且对每一个情报都会给出合适的价格,每一个战俘多少都能有所收获。
比如一起跟麦克进战俘营的沙利,这个有些猥琐的小个子就是心理咨询科的常客,每一次进去他都能改善改善生活,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情报。
不过麦克却不羡慕沙利,他不打算出卖连队里的兄弟,作为一个还算有良心的人,他不想下半辈子都活在负罪感中。而且战俘也不一定要靠出卖情报才能改善生活。
真正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是吃香的,比如说麦克,参军之前,他是个车工,对于摆弄车床很有一套。很快他的特长就被北方工业公司发现了,对于饱受人员素质困扰的这家企业而言,技术工人很是稀缺。
很快,麦克就在北方工业找到了一份工作,白天呆在工厂上班,晚上返回战俘营睡觉。获得的工资不光够他活得很舒服,甚至战争结束之后,他还可以存一笔钱,在迈阿密郊区买一幢房子可能都绰绰有余……(未完待续。)
381真实的谎言
不用说,这个怪怪的战俘营绝对是李晓峰的手笔,说实话,一开始这小子也为处理战俘发愁,一场反攻下来,芬兰战俘几乎挤破了维堡小小的战俘营。据说志愿军第二师的一个战士单枪匹马就抓了150多名芬兰白军。
抓到的俘虏越多,自然说明战果越大,对指挥官来说这绝对是大好事,但是对于搞后勤的来说,这简直就是噩梦。几千上万张嘴嗷嗷待哺,还要给他们找地方住,大冬天的还要取暖,容易吗?
反正李晓峰当时都有心学白起了,一口气将这群孙子全埋了才好,嗯,还得让他们自己挖坑。
不过李晓峰却不能这么做,倒不是他不够狠,而是这么搞影响太坏了。古人都知道杀俘不祥,在这个自诩为文明的社会,虐待和残杀俘虏更是让人不可接受。
当然不可接受也是相对的,比如说协约国集团如果出了虐待和残杀俘虏的事儿,那绝对不是人权问题,那只是意外和个别的偶然事件,完全不值得大书特书。
但是残暴、落后、野蛮的俄国如果出现了这种行为,哪怕只是一起两起,那也是人道主义的灾难。必须揪住大批特批,批臭批烂还要踏上一万只脚。
这么说吧,俄国是有原罪的,布尔什维克更是原罪中的原罪。布尔什维克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居心不良和邪恶的。如果能找到明显的错处,哪怕是意外、是偶然也绝不可以原谅!
所以从红军成立那一天开始,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就不止一次的强调军队的纪律问题,尤其是关于战俘的处置问题,更是千叮呤万嘱咐,一方面的原因是二位导师大人确实是文明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协约国的那帮货都举着探照灯戴着显微镜看布尔什维克。任何错误都会被他们无限制的放大,因为那帮货最擅长的就是宽于律己严于律人。
列宁和托洛茨基实在不想被找麻烦,被扣帽子和屎盆子,不过这种事想要完全避免也是不可能的。战场上杀红了眼的时候,谁顾得了那么多,人家杀了你的兄弟、你的战友,然后在你准备报仇雪恨的时候忽然举手投降了,这时候你是一刀捅死他?还是就此放过他,让他进战俘营逍遥快活?
人性是复杂的,用圣人的标准要求普通人,尤其是俄国素质本来就不太高的士兵是不现实的。所以这种不太人道的现象肯定会存在,也是永远无法根除的,唯一能做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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