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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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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见我。”
朱大头是朱梓校在圈子里的“绰号”,以前跟他一个大院的孩子每逢下雨,都要拿朱家大少的大头调戏一番,这才有了“大头大头,下雨不愁”的说法。一听来人上来就喊朱梓校的“大头”绰号,保安头目庆幸地舒了口气,看来真是哪家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了,幸好刚刚没有动手,否则到时候就算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这位小哥,朱少跟嫂子去巴黎购物了。”保安头目梁二军陪着笑脸凑上去,却换来对方一个冷笑。
“驴cāo的东西,真以为在背后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老子就逮不着他?”青年冷冷环视了大堂一周,转身打开车门,没上车,却从后座上拿出一根碳素钢的棒球棍。
梁二军一看见棒球棍就急眼了:“小哥,您这是演哪出啊?”
对方冷笑:“要么让朱梓校十分钟以内出现,要么今儿本少爷就砸了他这全běijīng城最赚钱的场子,看着办吧!”
梁二军火气噌地就冒了出来:“我说小哥,你一上来先是撞坏了我们的闸门,还差点儿撞了人,这会儿还要砸店,也不四四六六交待个清楚,似乎有点儿不厚道吧?”
青年瞥了他一眼,轻笑:“你让朱梓校来,我自然跟他说清楚。”
梁二军终于忍不住了,脸sè铁青:“兄弟,出来混也没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吧?你想砸店,可以,不过要先问问我这十来个兄弟答应不答应。”
“啧啧啧,你要比人多是吧?”青年歪着脑袋像看死人一样看着梁二军,“我再说一遍,要么朱梓校自己出来说清楚,要么今儿这什么天堂就别开了,以后直接外面挂个‘停业整顿’的牌儿得了。”
“兄弟们,人家都打上门儿了,你说咱们怎么办?”
“揍死这小王八羔子!”“妈的,横什么横,扔出去再说。”“cāo,给我打。”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这些由社会闲散人员组成的保安队一涌而上,眼看着那棍棒砍刀就要向那青年身上招呼时,突然一声巨响,梁二军惊得腿上一个哆嗦,连忙喝住自己的兄弟,回头一看,果然,门口又进来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拿着黑黝黝的制作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
“轰!”一声巨响,大堂顶上造价近千万的豪华水晶巨灯轰然落地,幸好离众人还有些距离,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从半空落下来,少不得也有天崩地裂的感觉,惊得一众保安都远远地退到一边。
“怎么才来?”开保时捷卡宴进来的青年幽怨地看了后来的两位一眼,“差点儿着了道了。”
手里拿着枪的青年将手枪插回后腰,缓缓退到后边的男人身后,不多不少,正好半步。
那穿着一身地摊货踏着一双黑sè步鞋的青年便悠悠地朝着他走过去,一脸苦笑:“这是玩的哪出啊?踩人?”
有惊无险却也被吓出一身冷汗的王家纨绔无良地笑了笑:“有人在我们背后耍小动作,我说了要加倍奉还的嘛。”
李云道扫了那十来个保安一眼,又看了看一片狼籍的会所大堂,惋惜道:“这灯应该蛮贵的吧?”
白小熊面带微笑,悠悠道:“前段时间在报道上见过,说是要千把万吧。”
“哎,要是再多两个就好了,我也试试这一枪值一千万的感觉。”李大刁民无良地笑了笑,“北少,主子不敢出来,你的身份用来对付一群奴总是有些不妥的,撤吧。”
王小北似乎有些不甘心,指了指那退到大堂一隅的梁二军:“回去告诉朱大头,大前儿晚上的帐我们慢慢算。对了,我叫王小北。”
梁二军皱了皱眉,然后恍然,再然后表情便有些沮丧了——王小北,那不是与朱少并列“京城四少”的王大纨绔吗?梁二军的层次太低,自然不会理解同为“京城四少”的朱、王两位之间为何还要弄出那么多龌龊,他自然也不清楚,王小北向来是耻于与朱梓校这类人为伍的。
同样是大少,也同样是纨绔,但王小北有纨绔的底线和原则。
卡宴轰然而来,又轰然而去,只留下了一地狼籍和一肚子惊愕的保安。料想朱梓校一时间不会露面,王小北提议带李云道去吃老běijīng最正宗的涮羊肉,又打了个电话给全聚德的老板,让人安排了送几份特sè烤鸭过去。
半小时后,铜锅里的木炭烧得通红,嫩红的汤汁儿“噗噗噗”地翻腾着个儿,一片极嫩的羊肉下去抖三抖,撩上来沾了麻酱汁儿,吃进嘴里回味无穷。旁边全聚德的伙计特地从一公里外赶过来,到的时候金黄的鸭皮上还翻着极细嫩的油泡,吃进嘴里更是酥香鲜嫩,口齿留香。酒是老běijīng留有的二锅头,王小北和白小熊最近经常跟李云道泡在一起喝这种度数偏高的便宜白酒,以至于茅台五粮液之类的一时间竟无法入口了。
“驴cāo的朱大头,按我的脾气,今儿非把他的破地儿砸了不可!”王小北仰头饮尽杯中白酒,似乎刚刚那番并未能解气。
白小熊习惯xìng地翻了个白眼:“朱梓校太狡猾,下手又极黑,你不是他的对手。”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说话间自然没有太多顾忌。
王小北瞪大了眼睛不满道:“他朱梓校除了一个大头一身肥肉外,还有什么厉害的?”
白小熊涮了片羊肉就了大葱扔进嘴里,边嚼边道:“首先,朱大头肥归肥,但身手还是利索的。其次,朱大头脑子很好用,不然天上rénjiān倒台的时候,也不会被他将人马全盘接了下来。再者,朱大头为人没有底线,这样的对手其实很可怕,因为他不按常规出牌,就像大前天,谁也料想不到那些东北人会跟他挂上关系,如果不是**兄弟在东北根基的确够深,没准儿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王小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旁边持刀割着鸭肉的小伙子手上一个哆嗦,李云道连忙让那小伙子出去,毕竟这里的话题传出去可大可小,被人道听途说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狗rì的朱大头,他想让我跟蒋青天斗,最好斗得王蒋两家彻底翻脸,到时候他朱家居中调停,再施计好将蒋家拉拢过去,这厮用心太险恶。哼,妈的,想想就来气!”王小北一想到那柄贴着他脑门子堪堪划过的大砍刀,到会儿都会冷汗淋淋。
那滑不溜秋的家伙躲了起来,自己又没有真凭实据,这官司去哪儿打都不管用,王小北只得拍桌子痛骂朱梓校那厮,反正祖宗辈儿和直系亲属都问候了,生儿子有没有那玩意儿也诅咒过了。吃了一半,王小北的火气才慢慢消了,这才想起李云道今天是去蔡家办正事儿的。“云道,今天蔡家那边怎么样?”
李云道轻笑:“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但是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有些事,急不来的。来,这是在běijīng最后一顿酒,咱们弟兄仨不醉不休!”
王小北仰头yù饮,却听得这话味道不对,奇道:“怎么?这就要回去了?”
李云道摇头:“请了十来天假,趁有空,我想去趟东北。”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首长包养小白脸吗
不等那两刻钟的限定时间到,年过八旬却依旧身体健硕的唐老已经忍不住凑到李云道的画纸旁,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微笑,时而叹气,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反观蔡贤荣那一侧,山竹皆已成形,衬得下山猛虎威势更甚。刚刚一直聚jīng会神作画无瑕他顾,此刻一幅猛虎下山嗅竹图搁笔,他才将注意力转移至身边的画桌上,初一看便脸sè突变,忍不住也凑了上去。
唐国风依旧弯腰伸长了脖子仔细端详着李云道的每一次落笔,与现代国画技法不同的是他的用线极细构图严谨,细节处更彰显非凡笔力。唐国风此生皆侵yín画道,岂能猜不出这陌生而熟悉的画技便是失传己久的宋代工笔画技的起笔落笔之法。更让他惊奇的是,此子竟以一枝拇指粗的狼毫用工笔之法挥酒自如,笔下器物栩栩如生。
此刻宣纸上己有一人一莲跃然纸上,无需烟云供养,无需细节上的矫揉造作,那踏于莲上的翩翩仙子仿佛就要从纸上踏出来一般,看得唐老爷子捋须不住叹息点头。另一侧的蔡贤荣更是面如纸sè,他有“国画第一青年”的美誉,但对于李云道的陌生画技仍旧颇感敬佩,加上唐国风老爷子的表情动作,蔡贤荣不由得暗叹一声。自此就将国画第一人拱手相让吧。
果然,这一老一少的观画动作表情引得众人皆惊,见李云道终于搁笔,忍不住地围了上来。三婶刘菊是贤荣的母亲,对于儿子的国画技法她本就颇有信心,见众人皆围上去,她也跟了上来,但仍旧不忘讽刺两句:“这画的什么呀,看看我家贤荣画的,下山猛虎,那虎势,那山势,还有那竹子,啧啧啧,看他这画的一朵破花上面还踩着小人儿,真是……咦……怎么越看越像夭丫头呀……”
众人皆点头。李云道甚至也没有时间用笔墨去雕琢那人物的面容,可是单单那仙子霓裳的造型和简单的轮廓,愣是让人觉得画中此女便是那xìng子恬淡的蔡家女人。
“夭夭,还真别说,越看越像你,感觉都快从画里跳出来似的……”连不懂画艺的蔡贤豪也凑上来看了一眼得出如此评价。
蔡桃夭微微一笑,只是拿了湿毛巾递给李云道:“看手上都沾上墨了,擦擦。”
刁民欣然接过毛巾,歉意道:“时间太仓促,不然这画还能更jīng致些。”
蔡桃夭笑着摇头:“你的才气我自然是知道的。”
蔡阳明此刻也上来观画,两幅都仔细端详了一番,才抬头对唐国风道:“唐兄,今rì可有收获?”
唐国风大笑:“何止收获,简直是惊喜啊!”说完,转头看向李云道,“小伙子,愿意跟着我学画吗?”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唐国风不收画徒,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不然蔡阳明当年也不会舍近取远地让蔡贤荣拜在故宫博物院那位大家的座下。可是今rì唐国风居然主动向李云道提出收徒,岂能让人不惊,又岂能让蔡贤荣不羡慕嫉妒?
更出人意料的是,那浑身上下一身地摊货的刁民居然头也没抬便道:“作画本是怡神养情之举,当真一辈子投身进去,嘿嘿,耗不起。谢谢唐老的好意,我还是喜欢做我的小jǐng察。”
“jǐng察?”唐老爷子又是一惊,本以为此子应该是某大户人家自幼送到某位大师座下学画的红三代背景,当下又气又好笑,“胡闹,简直是胡闹,你这样的人才怎能去当jǐng察,简直是暴殄天物。蔡兄,这是暴殄天物啊……”
蔡阳明也没料到李云道竟能以一手画技令白石大师的关门弟子折服,还破戒起了收徒之心。
唐国风老说歹说,左右不离进国画院修习画艺的话题,最后更是祭出保证李云道五年内成为国内最一流的国画大师的杀手锏,可人家依旧微笑摇头不肯答应,气得唐老爷子胡子一跳一跳,最后收徒不成竟不顾蔡阳明的劝阻拂袖而去。
蔡家老爷子倒是不以为意,乐得笑道:“云道别往心里去,唐兄就是文人脾气,气消了就好了。”
李云道笑道:“今天倒是献丑了。”
众人此时皆知,文斗也落幕,虽未宣布谁输谁赢,但此番比斗花落谁家,众人心中难道不都有一杆秤吗?
一番武斗文斗落幕,老爷子回了房接待新来拜访的客人,楼下依旧是蔡家众人一拨,另一边蔡家兄妹加李云道三人,依旧清清楚楚的泾渭分明。大婶三婶依旧话中带刺语调yīn阳,贤名更是没了武斗输了就低人一等的觉悟,相反联合贤望贤誉话里夹棍棒,只有不能以此将这无耻又不要脸的刁民生生打出蔡家大门去。
蔡明阳蔡老爷子育有四子两女:长子蔡修文,早前从政,八零年还没拨乱反正那会儿毅然辞职下海,如今执掌国内某一线房企;次子蔡修戟,十六岁从军,开过飞机打过越战,如今衔至空军中将,是下一任角逐三军统帅的有力人选之一;三子蔡修武,中国人民大学政法专业毕业,而后从政,如今贵为华夏西南某省执牛耳者,为一方诸侯;幼子蔡修戈,自幼剑走偏锋,现今玩转长江三角洲,黑白通吃左右逢源,人称“蔡儒魔”。
长女蔡桂芝,比蔡修文略小,老爷子被打倒那阵子被发配上山下乡支援了大西北,以一身jīng湛医术成为大山里赫赫有名的赤脚大夫,如今是首都医科大任常务副校长;次女蔡桂敏,比蔡修戈略长几岁,毕业于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如今执掌工信部产政司。
蔡家第二代的人物关系并不算复杂,姻亲亲系也大多门当户对,李云道没花几分钟就理得清清楚楚,但是等蔡贤豪提起蔡家第三代的兄弟姐妹时,李大刁民这才发现,跟蔡家一比王家的确己经算得上是人口凋零了。单老大蔡修文一脉,除了刚刚碰到的蔡贤名、蔡贤望以外,还有两个大一些的一子一女,都已经结婚生子。蔡修戟这一脉相对简单,就桃夭和蔡贤豪兄妹俩儿,到了蔡老三,就更夸张了,据蔡贤豪的恶意揣测,以蔡修武年轻时的风流倜傥,除了刚刚那两个正儿八经的儿子外,外面的私生子女加一块儿也起码超过一个手掌,刚刚从棋牌室里走出来恶言相向的是正是蔡修文的夫人曹青和蔡修武的夫人刘菊。蔡家只有独自在外闯荡的蔡修戈一人晚婚晚育,且只育有一女,蔡修戈跟老爷子由于当年的误会很少来往,所以那孩子也未曾涉足蔡家一步。
蔡贤豪的介绍倒是让李云道大开眼界,这就是所谓的大家族吧。但是,李云道却觉得,似乎并非家族越大,合力越强,相反,王家那个人口稀少的家族却似乎有着比蔡家更为强大的向心力。又或者是,每个家族jīng神领袖的风格决定了家族文化。
老爷子指定李云道要留下吃午饭,但他自己似乎又有客人要见,并没有参加。蔡修戟和高瑞英本都是大忙人,rì理万机中能抽空回来一趟已经实属不易,饭也没吃就易易离开。一桌人除了大婶曹青和三婶刘菊外居然都是平辈。
饭前李云道仍旧抱着少说多做的原则,不顾周遭蔡家人的讽刺挖苦,执意到厨房帮忙,等坐上饭桌时,那位在蔡家忙里忙外辛苦了大半辈子的福伯倒是对这个新进门的小姑爷印象大好。吃饭时蔡家三兄弟依旧同仇敌忾,仿佛坐在对面的李云道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天敌,大婶曹青和三婶刘菊仍旧话中有话语中带刺,可李云道无一不欣然接受。只有刚刚文斗落败的蔡贤荣看着李云道的眼神微微有些异样,但从头到尾他也没有说话,似乎刚刚落败受了颇大的打击。
对于一个被熊瞎子挠过,被恶狼撵过的昆仑山刁民来说,蔡家众人这点毛毛雨般的讽刺挖苦还没山上流水村的王寡妇骂起来带劲儿,不痛不痒,任凭你如何挑刺讥讽,我自岿然不动。
其间蔡贤豪偷偷问李云道:“你咋不生气呢?”
李云道微笑道:“你去过寒山寺吗?”
“去过。”
“那你应该知道寒山和拾得对话。”
蔡贤豪恍然。
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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