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泼少年时-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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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很快就要高二了，再过两年就大学，到时候学业就轻松很多呢，你说是吧？”

　　　　“……可是，可是，我不想读了。我想想了几天，要不我换一间普通的职业学校读读，一边学服装设计一边开店，等我毕业就可以卖自己设计的衣服了，等你们毕业的时候我都可以当妈了。”

　　　　“丝雨啊。”

　　　　“哎哟看你紧张的。”对方传来笑声，“和你开玩笑呢，严勋都笑得被口水呛着了。”随后一阵笑声和咳嗽声断断续续。“好吧，记得把照片发到微博，说不定一夜爆红呢。”

　　　　“你以为我是炒炸子鸡么？”

　　　　“错，你是芋头肥肉盐巴。哈哈哈哈，不和你说了，快睡吧。”

　　　　挂上电话，她紧张得睡不着，却很不适时地听见一些叫人脸红耳赤的声音。刹那间，被窝都热了，从床上蹦起来。

　　　　就在探个究竟之际，隔壁房门正是虚掩，不待羽绯妍细看，只穿着内衣裤的甜甜已引入眼帘，她背着身将杨帆的外套、衬衫缓缓脱下，那蜻蜓点水的吻缠绵地落在他的身上。

　　　　不知道是害臊还是什么无名火让羽绯妍嘴唇都咬破了，拉着门把杨帆房间虚掩的门“嘭”一声关上，随后也用力摔上自己的房门。
（2）新星
　　　　冷静。

　　　　她紧紧抓着被子，压根没明白自己究竟在生气什么。

　　　　空调从26度猛降到16度才缓缓入睡。

　　　　次日。

　　　　酒店楼下传来阵阵骚动。

　　　　“起床了还睡！”甜甜不满意地正过羽绯妍惺忪睡意歪倒的脸。“星殿堂今年吃饭吃粥就看这个月了，你打起十二分精神可以吗？”

　　　　她从睡意中乍醒。

　　　　“大把人盯着你这个位置，不想干早点说。”她对她的态度早已有改变，羽绯妍意识到第一次见到甜甜校园风着装时的第一印象是她用来蒙骗人的。不对，她应该是杨帆暗地里的间谍！“想什么呢，呆成这样。”

　　　　羽绯妍拳头缓缓收紧，眼前回放着昨晚她穿着内衣在杨帆面前勾引的情景。

　　　　她手指在杨帆的后背轻扫，柔软的唇来回在他身体游走。

　　　　杨帆敲门进来，“还了没，还有半小时就开场了。”

　　　　“什么啊！”alston惊讶地看着杨帆，“我没跟你们说今天妞要跟着d家走t台吗？啊！？”他啪一掌在自己额头，“对不起我真的忘记说了，你现在就得过去！！”

　　　　“她妆已经化好，马上可以出门。”

　　　　巴黎典雅情调的丝缎骆驼毛连衣裙，白色丝袜，黑色亮皮皮鞋，黑色亮扣小皮包，蓬松的盘发调皮至极。

　　　　“你等会儿就尽情演绎出这套服装的特色就对了，d家说不定会看重你代言大童装呢！！” ；alston边走边叮嘱她，“今天这场是大片，只要有亮点，那些什么大牌明星都不够你新鲜。b家可看重中国市场呢，东方美你懂的，嗯？”

　　　　她边走边露出笑容。

　　　　嗯没错，这就是羽绯妍的亮点，无与伦比的亮点，清纯得彷如一股清泉。

　　　　它正流入浑浊的水中。

　　　　“sorry。”羽绯妍的流利外语不如杨帆几句法语。“老板你会法语吗？”

　　　　“怕你乱说话，不学不行。”他隆重的打扮和呛鼻的香水让她望而生畏，“那甜今天给你喷这香水简直是乱来的。”他眉头不满意地微皱，拉着她在拥挤的后台穿梭。

　　　　她下意识甩开，却再次被他拉着。

　　　　终于她像陷进花海的蝴蝶，沉醉在眼花缭乱的时装中，那些身材比例超赞的名模，裸脚高度足足比她高十几厘米，“老板这个好好看！”她忍不住停下脚步。

　　　　这正是这次的压轴，由6000颗价值300克拉的钻石及泰国红宝石镶嵌而成连衣裙，灯光打在裙上美若银河，却有种幻真也触及不到的感觉。

　　　　“hello，i’m ；frances……。”她没在意眼前无视她打招呼的名模，因为她的高度让自己着实承认童装确实比较适合自己。

　　　　同样是轻粉色，吊带、低胸，腰间有几处镂空设计，下摆鸵鸟毛一片拖尾，云一般轻飘飘。

　　　　“好好看。”她看呆了眼，不住赞美。模特长腿把裙子的美展露无遗。

　　　　他突然将手放在她脸颊，“你是最好的，知道吗？”他的香水残留在脸颊，闪动这光芒的眼球美丽闪亮。“我在外面等你。”

　　　　很快，他便消失在不少模特争相与他合照的人群中。

　　　　“下一组就你们出场，先成人装，再到童装，然后你们会有机会牵手再走一圈，这机会难得听明白吗？这是中文，明白吗？”

　　　　“嗯，嗯，明白！”讲解员有点不耐烦，拉着她和她的外国partner走到准备出场处。“next，到你了羽，羽绯妍！”

　　　　走出t台，外面一片闪光灯袭来，已经分不清天还是地，摄影师人叠人在不同方位，观众注视着自己，她谨记着杨帆所教的猫步，尽管她知道自己能力远达不到这个t太所需要的，但是，笑容，她力所能及。

　　　　聚光灯下成片的闪光灯让她早被紧张淹没，稀里糊涂就完成了整个过程。

　　　　掌声响起。

　　　　笑容依旧。

　　　　美得像裙摆鸵鸟毛轻飘飘。

　　　　《巴黎时装秀突如其来的新星…羽绯妍》
（3）失神
　　　　“大家好。谢谢大家支持！”闪光灯像幕布笼罩离开现场的羽绯妍，耀眼如同刚打磨的钻石，却隐藏无声的晦暗。

　　　　她被他牵着手，在离开簇拥的人群中时显得格外暧昧。

　　　　紧张消散得很快，轻微的虚荣已经占上风，犹如浅淡的铅笔迹只需橡皮擦微微一擦就消失。

　　　　她手猛然收紧，他也跟着收紧，回头看露出惊颜的面孔抹上不安。

　　　　天气晴朗，堵塞人行道中逆行略不道德，但杨帆此刻觉得有必要。

　　　　房间里是杨帆的香水味，像摸得到的薄膜，裹住毛孔。

　　　　“你怎么了。”

　　　　她却突然不说话，眼神竟有点涣散。

　　　　“告诉我。”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没抓稳，被用力甩开并严重警告，“别碰我，警告你。”他就站在窗边，挡住阳光，脸上暗淡一片。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了！”他抱着手，有点怀疑她异常的举动。

　　　　此刻，除了他俩，其余的人全在会场继续观看学习。

　　　　“你猜我刚才见到谁了！！”她突然神经质地紧张起来，左右张望，两手抓着裙角，轻粉色的鸵鸟毛被抓成一簇一簇。在杨帆的耳边，羽绯妍把声音压得很低，“miya。”

　　　　没待她反应过来，杨帆再一次把她胳膊紧紧抓住，毫不留情，惊世警告一样只是她的眼睛，“警告你，要我发现你碰上毒品，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依旧涣散的眼神，时而回神，被警告依旧不为所动。“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看她一眼，却加上十足不可相信的眼神，仍凭她模模糊糊，摇晃着身体会自己的房间。

　　　　然而，倒头就睡的她根本没注意到他已经跟进去。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他低声嘀咕，手脚娴熟地翻查羽绯妍的行李。嗯，就在一个手工缝制的小包包里翻出了一瓶安眠药。

　　　　不对，不是这药。

　　　　第二天的行程是观看为主，她从昨天下午醒来之后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后今天，却又变得神色微微异常，或许只有在细微中看出，但杨帆绝对不能忍受。

　　　　“alston，这款挺适合你的。”穿插的男装中一款黑色外套吸引了她的注意，“要是纽扣换成传统的颜色可能会好点，金色有点太凸了。诶这件也不错呢。”

　　　　alston别过脸去，羽绯妍注视前方的眼神里有点浮，不太像平时的她。

　　　　直到两天后的晚上，她拉住了alston的手叫杨帆，“我有点事要问你。”

　　　　“呃？”

　　　　“老板能不能不要每晚都做哪些事情。”

　　　　“什么？”alston看着她脸上的似有似无的怨气，语气却寡得像死白的墙。

　　　　“你和——”

　　　　虚掩的房门被突然打开，杨帆着急地喘着气，“你是不是找我？”

　　　　眼前的“杨帆”变成了alston，又一个杨帆破门而入，羽绯妍才不得不承认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夜色被灯光装点得闪耀浪漫而奢华，马蹄“嗒嗒”清脆里暗涌沉重。

　　　　“喝点水睡吧，今晚我在这里陪你，不要吃安眠药了。”温热的水暖了她苍白冰冷的手指。

　　　　她垂下眼帘，笑笑，“文迁让你照顾我吗……我猜不会是范昱辛……杨帆也不会……”

　　　　“那我是谁？”杨帆倚在床边，低声问道。

　　　　“开玩笑吗范昱辛，滚回去青依那里吧……”

　　　　“告诉我，你的药放哪里了！”他尝试跑到她的梦里，翻查她的毒品从何而来。前两天开始，杨帆就热特地找人每天暗里跟着羽绯妍，任何和她接触的人都要上报。两天过去，毫无收获，那就是说，药就在她房间里！

　　　　“我不想因为她终止这次行程，更何况这次行程本来就是为了她展开的。”杨帆终于在第五天给国内的文迁打电话。大半夜的，手机震动文迁的枕边，自认识羽绯妍，他习惯性把手机放在枕边。虽然他明知道这样没有任何好处，不管是对于身体，还是他们的感情。“我没有查过她有吸毒史，而且她也不可能接触到那些人。”

　　　　“她之前失忆过，脑部有损伤也不一定，但是听你这么所说，我想一定是药物。”

　　　　既然脸文迁也不知道她曾经怎么样，估计这就不是一桩正常的事情了。“帮我查一下青家最近的情况，详细的。”他看着熟睡的羽绯妍，心里有种难言的痛。

　　　　过去四年就像眨眼一样快，而过着的每一天，都像眼睛倒睫一样，在不可不眨眼之下每眨一次都痛得无法看清前路。

　　　　安眠药的日子，何尝没有试过。
（4）忠
　　　　“杨少，喝杯水吧，都守了一整晚了。”甜甜敲门给难掩疲惫地杨帆递上温热的牛奶。“我帮你看着吧，你先去睡会儿。”而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羽绯妍，他在想事情，想了一整晚。“过去的事就不要再多想了。”甜甜知道，杨帆每次陷入沉思都是因为往事纠缠不清，他的故事，是在她翻阅所有有关他的报道后，再经过一次次机会性地反问获得正确答案得来的。

　　　　他不是一个什么事情都与别人分享的人。

　　　　她是个得不到答案誓死不休的女人。

　　　　“你别再吵着我好吗？”他声音沙哑，烦躁地推开她递来的牛奶。“我安排人给你回程的飞机票，明天就是合约的最后一天，你可以走了。”

　　　　她颤抖，拳头收紧，指甲陷进肉里。痕迹越深越能掩盖此刻心里的伤恨交织。

　　　　心就像一只干脆的枯枝，被杨帆一脚踩断。

　　　　“之前你说过会续我5年约的。”

　　　　“以前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回忆像风一向从北吹来，那些已被忘记的回忆，重新被翻新一次。

　　　　两年前她还是个大二的学生，那夜风雨交加，警车的蓝红色旋转灯在巷尾的旧楼墙身上来回盘旋，一个女生被黑色雨衣的警察从霉湿的墙角拉起，粗鲁地一手掐着脖子一手将冰冷的手铐拷上她纤细的手腕。

　　　　雨水沿着头发从发顶到发梢。

　　　　“放开我！”

　　　　雨衣警察更用力地扯住她的头发示意她不要在反抗，“呵，放你了？被男人上的时候不见你这么说！！”讽刺地嘲笑赢得了更多的认同，心就像被捅了一刀，痛得麻木了再捅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直到所有血液都流光在这散发着湿臭味的黑暗巷尾。

　　　　“救我！”

　　　　他穿着黑色的羊绒，一手撑着黑色的打伞，经过此地。

　　　　侧脸一看，一张不该潦倒的脸上仇恨的目光与自己找到了共鸣。

　　　　那一瞬间，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

　　　　那一瞬间，世界仿佛只有两种情感：悲伤，仇恨。

　　　　他的驻足只维持了10秒，转身离开之际他拨通了号码。

　　　　手机灯光打在少年英气逼人的脸上，她仿佛找到了希望。

　　　　然而，只对了一半。

　　　　在她经过了警察局一天一夜无眠的拷问后，他突然出现在眼前，并告诉她，签了眼前这份合约，她便可以重获新生，是的，他的意思正是：没人会知道你的曾经，仿佛这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她还不犹豫地印上指纹，她相信这个人，相信到连自己的内心都到不到这种地步。

　　　　那些夜里，每晚都会梦到陌生的面孔在自己的身体上乱动，警察的嘲笑声像海浪将她扯进深海，瞬间窒息，“你妈生你出来真是造孽，陪睡的男人比街市要杂吧”、“一天睡几个，说不好一年上百万收入是吧？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世界小姐啊”……那些声音，都不如母亲一句“你让我有马上死的念头”。

　　　　一周后，母亲因为肺癌去世了。

　　　　拿着合约，她找到了十六岁多的杨帆。

　　　　他坐在办公室，那间装修与他年龄相当不符的办公室里充斥着不属于她的古龙水味道，他什么都没说，递给她另一份合同：星殿堂娱乐有限公司免费提供化妆学习课程，乙方须在3个月内完成3年的化妆学习课程，第4个月开始维持8个月的实习期，合计为一年。一年后服务星殿堂娱乐有限公司，试用期为12个月，期间甲方不给与任何费用，如过试用期即可签约5年，并可一次性获得12个月试用期的10万元整实习费与每月10万元整以上的工资……

　　　　她看着他，他的眼里有一棵根深蒂固的仇恨果树，并且正于丰收时期。

　　　　“救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她也是只难驯的野马，在他面前她的不羁总是变得黯然失色。

　　　　他露出深奥莫测的笑容，椅子一转，用椅背对着她，说道“忠。”
（5）遗弃
　　　　“我不需要你给我一分钱。”她理所当然的口吻让他嘴角满意地上扬，“只要你做到你说的，你要我任何时候走都可以！”那是一个承诺。

　　　　此刻，杨帆注视着她坚定的眼神。

　　　　过去就像剧本上演在眼前。

　　　　“50万。”他埋头又抬起，陷入谈判的神色，“够了吧。”

　　　　“不够。”她浑身颤抖，仿佛一转身就会被时光机拉回那天夜里。“100万也不够。”

　　　　他十指交错，看看床上的羽绯妍，深埋下头。

　　　　“200万。”

　　　　“杨少。”她跪下。室内弥漫着谁的香味，都像刺一样直捣鼻腔。甜甜的眼眶湿润，抹红了鼻尖。“我不走，我不走，好吗！！”

　　　　她趴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体香，想起便能弥补过去曾经焦虑的回忆。在意象里，他便是日日夜夜幻想着伴睡的对象。如今，能伏在他的大腿上哭泣，心里油然而生的是怨气，这全来自于杨帆对于羽绯妍的百般呵护。如果她从未出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