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相思君如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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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对于一个在南方的初中生而言，寒假其实并不会太长，往往假期才刚刚开始便已经要准备着过春节了。

　　　　这是袁媛带白夕到b市后的第一个春节，也是白夕第一个没有爸爸相伴的春节，往年在a市的时候，尽管袁媛和白魏的感情不好，但是春节这一天，大家一定都是在一起过年的，况且和北方比起来，南方本来就不太能感受到所谓的年味，所以，这样的一个春节，袁媛是相当重视的，她总是不希望因为这样那样的一些事，再给白夕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东西。

　　　　可是偏偏有些事是袁媛不能预料到的。

　　　　年三十的这一天袁媛七点不到就起了床，悄悄的打开白夕的房门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又将门关上，等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就打算着要出门买菜去了。

　　　　袁媛的公寓就在学校的旁边，所以不论是交通还是生活都是极方便的，出门不到一个小时，袁媛便买到了自己需要的所有东西，一路回家心情似乎都还不错，嘴角微微上扬，安静的样子和白夕真是一模一样，可是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袁媛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站在门前正准备按门铃的白魏，许是开电梯的声音惊到了白魏，他的手就那样停在了那里，然后转过头，眼神直直的盯着袁媛，然后就被袁媛手上的东西吸引住了，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似乎是被什么惊到了似的。

　　　　袁媛从一出生便是袁家的大小姐，嫁给白魏之后就更不曾做过买菜煮饭这样的事了，一直以来，白魏只看到过弹钢琴的袁媛，从来也没有看到过一个做着家务买菜煮饭的袁媛，也不奇怪他第一次看到袁媛两手提着菜回来被吓了一跳。

　　　　袁媛在看到白魏的一瞬间扬起的嘴角便拧了起来，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一点也不掩饰的表达着她的不欢迎。

　　　　“明天就是新年了，我就是来看看白白，顺便……”白魏许是看出了袁媛的不欢迎，忙解释着。

　　　　“进来吧。”在白魏说话的空挡，袁媛已经掏出了钥匙，看也没再多看白魏一眼，直接就越过他，开了门，尽管没看到袁媛此时的眼神，可是她低沉的语气到底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袁媛此时的心情并不好，可是到底没有将白魏拒之门外，只是因为她一直觉得不论白魏做了什么，到底还是白夕的爸爸。

　　　　“白白在房间，你先坐会，我去叫她。”袁媛抬手看了看表，余光都没给白魏一个。

　　　　白魏手里拿着水杯，环顾了一眼公寓，然后低下头，小口小口地抿着，好像在想些什么。

　　　　袁媛洗了手就去敲白夕的房门。

　　　　“白白，起床了吗？”

　　　　“准备起了，怎么了妈？”

　　　　“你爸爸来看你了。”

　　　　紧接着房间里就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然后房门就被打开了，白夕披着睡袍从房间里走出来，因为刚起床的缘故，头发显得有些散乱，所以她还时不时的用手抓了抓头发。

　　　　“爸”对于白魏，白夕是矛盾的，一方面他是自己的爸爸，虽说白魏与袁媛的感情不算好，但白魏对自己是真心好，十几年的感情，不可能说忘就忘掉，但是另一方面，白夕也一直无法原谅白魏所做的一切，所以就连着这一声爸都叫的涩涩的。

　　　　“是不是爸爸吵到你了。”

　　　　“没有，我本来也是准备要起床了的。”

　　　　“那这学期在学校跟同学相处的还好吗？”

　　　　“嗯，都还好。”

　　　　“嗯……”

　　　　“爸今天来b市，那……”白夕说到这里的时候便停住了，然后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白魏。

　　　　白夕的声音淡淡的，父女俩之间的交流总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嗯……今天晚上爸爸在外面订了桌年夜饭，你今晚有空吗？”白魏也停顿了下，但并没有接白夕的话，似乎在极力隐瞒什么。

　　　　“嗯，那妈去吗？”

　　　　刚好这时袁媛也走到了沙发这边，听到白夕问的话，转头看了眼白夕，又看了眼白魏，然后说：“去的。”

　　　　听到袁媛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白魏似乎松了口气，不过白夕并没有看到。

　　　　“嗯，那就去吧。”

　　　　“唉，好，那我今晚6点来接你们。”

　　　　“好”白夕垂着眼，语气却依旧淡淡的。

　　　　很显然袁媛并不欢迎白魏，所以，白魏之后和白夕又嘱咐了几句之后便也就离开了。

　　　　白魏走了之后，白夕依然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不高兴？”袁媛看见白夕这样，便坐到了她旁边。

　　　　“嗯？”白夕并没有注意到袁媛什么时候坐下来的，所以乍一听到袁媛的声音时吓了一跳。

　　　　“别想太多，他到底只是你爸爸，你要知道，不管他跟我有什么问题，那都是我们大人的事，与你无关，所以，别想太多，他依然是你爸爸，这点谁也无法改变，知道了吗？”到底是自己的女儿，白夕在想什么，袁媛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嗯。”

　　　　袁媛看见白夕如此，便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

　　　　有多少年没有像现在这样靠在袁媛的怀里了，连白夕自己都想不起来了，一时间，她只是觉得很舒服，很安全。

　　　　母女俩就这样坐着，谁也没舍得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晚上6点白魏准时出现在了小区门口，母女俩上车后，也没有人说话，车厢里一片宁静，白魏本想说点什么的，张开嘴，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车子平稳的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饭店，下了车，跟着白魏进了电梯上了楼，在包厢前，白魏突然就不动了，而是十分小心的看了母女两人一眼，门把被握的越来越紧，手上的青筋已经清晰可见。

　　　　“怎么了？”袁媛终是看出了什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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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袁媛警惕的看着白魏，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白夕站在一边满脸疑惑的看着白魏。

　　　　母女俩的眼光直直的打在白魏的身上，让他显得有些急促，嘴唇拧在了一起，眼底的泛起一丝波澜，无奈而又决绝。

　　　　就一念之间，白魏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将眼睛一闭，握着门把的手大力的拧了下，狠狠的推开了门。

　　　　袁媛将目光从白魏的脸上移开，转而投向了包厢，在看清包厢里坐着的人之后，她瞪大了眼睛，猛地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白魏，突然间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将头转向白夕。

　　　　白夕紧紧的咬着下嘴唇，红着眼眶，转头狠狠的瞪着白魏，眼神满是不解和愤恨。

　　　　看着母女俩的眼神，白魏张开了口，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几个人就像被什么定住了似的，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开口。

　　　　整整5分钟，谁也没有打破这片死寂，白夕终究是没有等到白魏的任何解释，看着白魏低着头，白夕突然就笑了，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泪就这样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淹没在了厚厚的围巾里。

　　　　她笑着微微抬起了下巴，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身就跑下楼梯。

　　　　“白白——”看见白夕突然跑开，袁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哪里还有白夕的身影。

　　　　袁媛一时追不上白夕，转头将怒气全撒在了白魏的身上。“我可以不在乎你做了什么，但是她是你女儿，你不应该这样伤害她，今天，我很失望。”

　　　　袁媛说完这句话，都没等白魏有什么反应便离开了。

　　　　看着眼前的情况，包厢里的余米和余暖暖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嗯……我们是不是不该来的。”余米怯怯的，就连声音都是糯糯的。

　　　　“与你们无关。”白魏看着母女俩离开的方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却只说了这一句，便也就转身进了包厢，顺手带上了门。

　　　　“坐吧，站着干嘛。”看着余米和余暖暖神情无措的站着，淡淡的说，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谁也没有注意到，其实在白夕上楼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注意到她了，并且在她跑下楼时第一时间追了上去。

　　　　白夕一口气就跑到了停车场，躲在了白魏的车后面。

　　　　慕辰跟着白夕来到停车场，然后就看不见人了，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哭。

　　　　慕辰放慢了脚步，寻着声音，悄悄的靠近白魏的车，在车前，探出身子，果然看见白夕双手抱膝，头埋在手臂中，蹲坐在地上。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靠近，白夕将头从手臂中抬起。“慕辰？”看见慕辰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白夕一脸的惊愕，脸上还挂着浅浅的泪痕。

　　　　“你怎么在这？”

　　　　“哦，那个，我跟我爸还有家里的一些人来这里吃年夜饭，刚好看见你，就……，刚刚……？”慕辰的语气放的很轻，眼神总是偷偷的往白夕的脸上瞟，生怕说错了什么。

　　　　“呵，你都看到啦。”白夕的两眼渐渐有了神采。“好笑吗？那个人竟然是我爸爸。”

　　　　“哦。”慕辰并没有再多问什么。

　　　　白夕歪着头毫不避讳的打量着他，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慕辰真的是个很好看的人，一眼看去就给人一种很干净，很舒服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白夕就这样看着慕辰，许久没有说话，第一次有人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慕辰一时间慌了神，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不想听听我的事？”白夕打破了原本尴尬的局面，她本不是个话多的人，可是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跟慕辰说说自己的事。

　　　　白夕将眼神从慕辰身上收了回来，呆呆的看着前方，两眼无神。

　　　　白夕就这样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点点的回忆着。“你知道吗，他以前对我很好的，我一直都知道我的爸爸妈妈和别人家的爸爸妈妈不太一样，至少他们连说话都不经常，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他是真的对我好，他会抱着我，他会让我坐在他的肩头，他还会带我去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给我买好多好多我喜欢的东西，妈妈有的时候会骂我会打我，可是他从来也不会，他只会逗我笑，我曾经一直以为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他不再早早的回家陪我，不再带我出去玩，给他打电话，他永远都在告诉我，‘白白乖，爸爸现在在忙，一会再给你打电话好吗’可是你知道吗，到今天我都没有等到他的一个一会，一个也没有。

　　　　我以为他真的很忙，所以到后来，我连电话都已经很少再给他打了。

　　　　直到有一天，我回家，看见爸爸妈妈都坐在沙发上，爸爸的旁边还坐了一个女人，那个时候我还只当是家里来了客人没太放在心上，可是谁知道，第二天我再回家时，爸爸妈妈就已经离婚了，然后我才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会有一个爸爸，可爸爸却不一定是只会有我这一个女儿的。

　　　　呵，其实，我到今天了都不太相信事情真的已经变成这样了，还以为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他还只是我的爸爸，只会对我好，可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可是，就算他不再只对我好，他也不能这么对我，他怎么可以带那个女人来这里，我跟妈妈都把a市留给他们了，他怎么可以还带那个女人来这里，你说他怎么可以还来这里。”

　　　　白夕一个人说了好久，一边说着，眼泪就不自觉的掉了下来，就连声音都显嘶哑了不少。

　　　　看着白夕哭，慕辰突然没了办法，慌乱之间，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小块的巧克力递给白夕，说：“给你，我妈妈说了，不高兴的时候吃块巧克力心情就会变好，我妈妈可是一个心理医生，她说的肯定不会错的。”

　　　　“你妈妈？”

　　　　“对啊，她很厉害，什么都知道，可惜前两年生了病，死了。”说到这里，慕辰的眼里顿时蒙上了一层灰。

　　　　听到慕辰说的话，白夕伸出手，接过巧克力，拿在手上，看了眼，然后就撕开了包装，咬了一小块在嘴里，细细的嚼着。

　　　　慕辰看见白夕吃起了巧克力，自己又拿了一块，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吃着巧克力，眼神时不时往对方身上的扫两眼，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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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等袁媛找到白夕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两个人排排坐在一起，吃着巧克力，安静美好。

　　　　“白白？”

　　　　听到袁媛的声音，白夕立马就转过了头，然后就看见袁媛弯着腰，探着头用一种小心而又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有慕辰。

　　　　“妈！……恩，这是我同学，慕辰。”白夕拽紧了手里的巧克力包装纸，轻轻的站起来。

　　　　“阿姨好。”

　　　　“你好。”

　　　　袁媛的眼神在慕辰身上停留了许久，慕辰似乎是察觉到了袁媛的眼光，也很大方回给袁媛一个微笑。这是袁媛第一次见到慕辰，温润如玉，谦谦有礼。

　　　　“白白，回去吧。”

　　　　“哦，好。”白夕跟在袁媛后面走了几步，用大拇指轻轻的拨着手里的包装纸，然后突然停下回头，扬起手里的包装纸，笑着对慕辰说：“我现在心情好多了，谢谢你的巧克力，我很喜欢。”

　　　　第一次见到白夕笑得这样灿烂，慕辰突然失了神，就好像十月的阳光，明媚却不耀眼，明亮并且温暖，接着便也跟着一起笑。

　　　　那是袁媛无论过了多少年经历了多少事也不曾忘掉的画面，两个半大的孩子隔着几米的距离站着，相视而笑。那本该是极为灰暗的一天，可是她却看到了光明，宁静以致远。

　　　　假期过得很快，也很平静，白夕没有再见到白魏，也没有再见到慕辰，好像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袁媛不提，白夕也不会说。

　　　　开学第一天便是家长会，一进教室，袁媛便看到了站在讲台另一边的慕辰，这是袁媛第二次见到慕辰，两次的遇见，慕辰给袁媛的感觉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直到若干年以后，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很多时候，变化也只是相对而言。

　　　　白夕来的时候家长会已经结束，家长陆陆续续的从教室里走出来，其间不乏相互交谈的，无非也就是将一些自己孩子的琐事，听起来也都大同小异。

　　　　袁媛是最后一个走出教室的，慕辰就走在她的旁边，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话语上的交流。

　　　　白夕就站在门口，袁媛一出门便看见了她。

　　　　“那我就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好。”

　　　　袁媛并没有说什么，简单的交代完，便离开了。

　　　　袁媛离开后，慕辰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