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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世代的男欢女爱 全本-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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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京霍的一下站起来,什么都没说走到杰斯跟前就是一拳。他的速度很快,南北还没看清他打到杰斯哪里,杰斯就一连退了好几步扶着门框才勉强站住。唔,看情形杰斯是要反攻了,可南北没给他那个机会。倒不是因为她舍不得张小京挨打,只是她的反应更快,她已经迅速地完成了从地上站起来,冲到张小京面前,想都没想就挥出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

这是类似于泼妇吵架的一幕,叙述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毫无疑问张小京是不会还手的,他只是像所有正常人一样愣在那里。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在替她抱打不平,她为什么还打自己?她就那么爱那个男人吗?自己在她那里就那么无足轻重吗?

身后又挨了杰斯一脚,张小京打了个踉跄勉强站住,他们算是扯平了。

“你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女人吗?”他看着她小小的身子问她。他眼里的她已经模糊了性别,她裸露的身体上浮着一道道凸起的红色的紫色的伤痕,勾不起他任何欲望,他只是觉得她是一只受了伤的动物。没有性别的动物,没有思想的动物。

“你不知道女人是应该被男人爱的吗?”他看着她脸上那道延伸至下眼睑的伤口问她。如果再长那么一点点,她的眼睛就瞎了啊。她就算不知道女人应该被男人爱,也总该知道女人不是被男人想打就打,想打哪里就打哪里,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的吧?

“我爱他,你管得着吗?”

南北轻描淡写地说,那口气,那神态,真是气死人了!张小京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她却不敢像她所说的话那样勇敢地看着他说。她心虚吗?张小京似乎明白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个晚上,或者说凌晨更恰当些,几乎成了南北的忌日。张小京很想知道,如果南北知道他一直在外面偷听,他什么都听到了,她还会这样哀号吗?他没有去求证,即使日后有那么多次机会他也没去求证,即使在她依旧对杰斯念念不忘的时候他也没去求证。听着南北凄厉的叫喊,听着他们的对话(或者说审问与供词),张小京对自己发誓――她今天所受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一定要对她好,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爱。

然而南北的哀求并没有让杰斯住手,他一边打,一边恶狠狠地骂:“你还说你们没有事?你还说你们没上床?你承认不承认?你承认不承认!”

南北已经明白了,杰斯要的不是“实话”,而是要他想象中的“事实”。她在赌,赌自己说出杰斯想听到的东西以后是不是就会住手了,于是她承认了。杰斯暴喝一声:“你说什么?”那把雨伞就朝着脑袋抡下来了。南北“嗷”地叫了一声,比刚才任何一声都要响亮。张小京在门外听见了,不知是闯进去好,还是报警好。犹豫之间,张小京又听见了动静。

男人问,什么时候开始的?女人回答,上次。上次是什么时候?就是你看见那次。你还骗我是不是?张小京又听见了“啪”的一声,女人紧接着又叫了一声,然后是哭声。女人说,好长时间了。男人问,好长时间是多长时间?女人说记不清了。男人又问,是不是从你上班就开始了?女人说是。又是“啪”和“嗷”,还有呜呜的哭声,以及男人愤愤地叙述:“怪不得打你一上班就不怎么见我了,原来是和他勾搭上了……”

有一会儿张小京听迷糊了,不知道他们的谈话中涉及的人是不是自己。突然他听见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到地上,又听见男人骂:“你别碰我,我嫌你脏!”再也没有哭泣声了,房间里只有走路的声音。张小京看了看表,已经凌晨4点多了。他决定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很想爱一爱那个女人,但是已经打扰她的生活了,他为自己给她带来的这一系列麻烦感到不安和抱歉。他决心不让她知道任何事情,过得好一点,他担心她会再挨打,他只担心这个。

杰斯喝了几罐啤酒,有了一些醉意。他把南北搂在怀里,说对不起她,不能让她过好日子。他承认自己无能,不能给她买她想要的……说到最后他竟哭了。南北像个母亲似的安慰他,把他的头揽进怀里,说不怪他,她不想要什么,她只想和他在一块好好过日子就行了。杰斯喃喃自语,说自己无能,说自己不像那些大老板可以带她去香港买衣服,给她买手表。像她那么有名的一个模特是应该有这些东西的,可是他却不能给她这些,他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但是他请她相信他,他一定会有钱的,把所有东西都给她买回来。

“你把什么都给了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就冲你第一次流那么多血,我就是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买给你也值得。我爱你,我爱你,我会成功的,你别离开我,你别嫌弃我,我会有钱的……”杰斯睡着了。

南北把他扶到床上,给他脱了衣服,紧贴着他的身体躺下了。

“亲爱的,你喝多了。”南北轻声说,“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你有没有钱,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不能把全世界都给你,但是我会努力,只求你不要再说你有多爱别的女人了,哪怕喝醉了也别说。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南北的眼泪一滴一滴滴在杰斯熟睡的脸庞上。

老安轻轻地抚摩着我左眼下的那道小伤疤,问我,这就是那次留下的疤吗?

我说,是啊,是啊,性感吗?

老安说,别动!他轻轻地摸着,问我,还疼吗?那声音真的柔极了!

我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在他怀里我总是那么像个孩子,一个爱撒娇的孩子。

再长那么一点,你的眼就瞎了啊!老安怜惜地说。

我说,是啊,再长那么一点我的眼就瞎了。我也情不自禁地怜惜起自己来了。可是,如果有“如果”的话,我宁愿眼睛瞎掉也不愿意有这么一个疤。

就这双眼睛好看,还给毁了啊!

是啊,就这双眼睛好看还给毁了。

这是怎么打的?怎么这么狠啊?

我说,问这么清楚干什么啊?你也想打我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老安有点生气了,他一向不喜欢我这种不高明的玩笑。

“他手上戴了个戒指,不小心划到的。”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只不过我没告诉老安,杰斯那枚戒指戴在无名指上,与我无关的无名指上。那天晚上,当杰斯像个婴儿似的躺在床上,我亲吻着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他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示。我一边流泪一边吻着他。我是多么地想吻他啊!我有多久没有吻过他了啊!

我吻着他,吻过他的额头他的嘴唇他的脖子他的胸膛。我吻着他,吻过他的小腹他的大腿他的膝盖他的脚趾。我吻着他,吻过他的肩膀吻过他的手臂吻过他的手掌。我吻到了那枚戒指,一枚与我无关的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杰斯说,假的,地摊上买的,便宜货。

是啊,便宜货,便宜到可以给我的脸划出永久的伤疤。好坚硬的便宜货啊!这个便宜货被他这个战斗数值超过一百万的超级塞亚人一戴上,毁灭的就是我的脸,而不是这个便宜货了。它依旧完好无损地矗立在他的无名指上。幸好它是完美无缺的,否则我拿什么赔给他?

杰斯说,我是为了你才戴的。

我笑了,笑得特甜蜜。我明知道他说的是谎话我还是笑了,笑得那么甜蜜。

我说,那回头我也买一个行吗?买“伊泰莲娜”行吗?不贵,质量特好,我们同事都说好,说平时洗衣服啊洗澡啊刷碗啊什么的戴着都不会褪色。回头,我买了,你帮我戴上行吗?我们同事说最好的也超不过一百块钱……行吗?

我倚在杰斯怀里娇羞无比地问。我的心忐忑不安。我害怕他又想起刚才的那些不愉快,我害怕他再说出什么气话,他要是不肯帮我戴上可怎么办啊?

可是我亲爱的杰斯说,回头我给你买一个再给你戴上。“我不给你买假的,我给你买一个真的钻石!”说后半句的时候,他已经趴到了我身上,嘴巴里散发出浓重的酒气,我有点意外的惊喜,几乎感激涕零。脸上的伤口疼得我直吸气,可人一兴奋起来还能记得住什么呢?我又流泪了。泪水是咸的,正好可以给我的伤口消毒。

“就是你手上戴的这个吗?”老安摸着我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问我。

我理直气壮地说“是的”。因为老安是不会找杰斯对质的,杰斯没机会向任何人表白他根本就不曾给我买过什么戒指、给过我什么承诺。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老安总是问这种无意义的问题。如果我不喜欢他的话,我做的这些算什么啊?我有病啊!

“那你为什么和我……”

我看着老安的眼睛,在他面前我总是这样“勇敢”。因为我自信,他给我那种自信,那种因为深知他爱我我就成了他的天他的地他的神他的主的那种自信。我还变得格外聪明,我所有的聪明才智全都展现在他一个人身上了!我知道他没说出来的话是――既然你那么喜欢他,那你为什么还和我睡觉……

我为什么?

如果你是一个女人,你的男人因为怀疑你有外遇负气而走,将近两个月不理你,有一天他突然回来了,偏巧又看到你和你的“奸夫”出双入对,在他理直气壮地把你痛打一顿,脸上还留下一个永久性的伤疤之后,他醉了,他哭了,他说他宽恕你了,你以为一切真的都过去了,你们可以从此好好地生活在一起,等必要的物质条件准备充足之后,你们就可以结婚的时候,他却在你身边没呆满24小时就消失了,这还不算,在你准备结婚的时候,你却突然发现你的未婚夫已经成了别人的丈夫。你说你为什么会和别人上床?

请等一等,难道这就可以成为你和一个老男人做爱的理由吗?你不是很爱杰斯吗?你不是什么都能容忍吗?你不是早就知道他劣迹斑斑吗?他和别人结婚很让你意外吗?你不是已经做好无论他怎样你都会跟他一辈子永远忠于他的打算了吗?你不是想做从一而终的妇女楷模给自己立一个贞节牌坊吗?那为什么还要和一个老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做爱?

你能解释清楚吗!

杰斯用我的爱情教会我――混蛋大多活得比较快乐。

借口!

那你说是为什么?

……

这是一个被很多事情纠缠的日子。

醒来的时候,我觉得有点凉,身上什么都没有。被子让杰斯死死抱在胸前,他那样子可爱死了,像个护住玩具的小孩。心理学上说,这种睡姿是典型的婴儿睡姿,说明他没有安全感。我会对他好的,加倍对他好,一心一意地对他好,我要给他安全感。他其实也不大,才比我大几个月而已,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孩子呢!如果真爱一个男人,就要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那样才是真爱,才是没有杂质不求回报无私无欲的真爱。想想我们的母亲,就知道“真爱”是什么含义了。

我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子底下,一会儿挖挖他的鼻孔,一会儿扒拉扒拉他的嘴唇,一个小小的恶作剧。熟睡中的他变得好脆弱好无辜,被我如此地“蹂躏”却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我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好轻好轻的,却被他的鼻子碰到了下眼睑上的伤口。唔,有些肿胀的疼,眼睛大概又不能看了吧?

时钟指向九点,真不错,例会已经开始了。主编发现我没去会是什么反应呢?我这样的一个小虾米,偶尔缺席一次他应该不会注意到吧?但愿吧,管他呢!

我轻轻地从杰斯怀里掏出被子,我轻轻地把被子盖在我们身上,我轻轻地钻进杰斯的怀里,我轻轻地把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我轻轻地闭上眼睛,我轻轻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我轻轻地蹭,轻轻地蹭……啊,我总是这么轻轻地啊!我们多久没有这样了?好像做梦一样啊!真是做梦啊!我的脸又贴在他的皮肤上了!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好幸福好幸福的感觉。我要的其实真的不多,只是一个踏踏实实睡在我身边的男人,一个不会睡在我身边却想着别的女人的男人。我要的不多。我知道我可能也不配要很多,可我真的觉得自己要的并不多。

“小灵通”突然就响了,把我的梦碾碎。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杰斯已经在梦中皱起了眉头,我心中一凛。James在电话那头冷冷地说,到第一医院来吧,别忘了叫上那个人。

杰斯含糊不清地问,谁啊?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告诉他是果果的男朋友。

“他找你干什么?她的哪个男朋友?”杰斯忽然抬起头睁着眼睛看着我,加重了这句话中怀疑的成分。

“果果出事了,在第一医院,我过去看一下。”

我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回答清第二个问题。杰斯哦了一声重新躺下,让我早点回来,回来的时候别忘了给他带点吃的,然后翻身睡去。我看了一眼钱包里的钱,还有七十多块,到第一医院应该够了,回来的时候不赶时间可以坐性感小公车。临出门时我照了一下镜子,左眼像草原上凸起的蒙古包,伤口结了血痂,脏乎乎的。说实话,看到自己成了这个样子,我当时也挺难受的,不过没有“后来”难受。后来为了这只眼睛张小京曾带着我跑遍了这个城市的各个医院,医生们一致表示,没治了,各种修复手术对我这种情况无能为力。眼部皮肤只有普通皮肤三分之一的厚度,即使冒着雪上加霜的危险强行手术,我的脸上也会留下一块很明显的色斑,还不如不做手术呢!何况还有手术失败变得更糟的危险。

因为这块疤,我的头发永远呈梦幻般的偏分状态。有时我就在想,我就是一部活生生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还用得着看电视剧吗?因此奉劝所有女孩在交男朋友之前,不妨让他先做一个心理测试,看看他有没有暴力倾向,省得给自己的将来种下祸根。心上的疤还有隐藏的可能,这脸上的疤要把它藏到什么地方呢?

已是浓绿色的六月了,即使我身处这样的荒郊野地,还是感受到了初夏的温柔。那几棵珍贵的小树异样的挺拔明快,暖夏的气味盛开在我的鼻尖下。

我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惊诧地看了一眼我的脸,听到我要去第一医院之后表示分外理解。我告诉他快啊快点啊,人命关天的大事啊!司机竟然被我的话逗笑了,我开始惊讶于自己竟有这么丰富的幽默细胞。他真是个乐观的人。

因为领教过果果视生命为草芥的功力,所以James告诉我果果吞安眠药自杀了,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这小妮子曾经因为给马达打电话,接通后马达不耐烦地说在忙,她就认定马达和前任女友在一起。一怒之下她转身进了商场,买了一把“植村秀”的修眉刀,出来坐上出租车上就把腕给割了。鲜血啪的一下冒出来,她还勇敢地安慰司机说没事,让人家继续往学校开。可怜那位黄色微型面包车的主人,人家见过上车就往胳膊上扎针吸毒的瘾君子,哪见过上车就割腕的小妹妹啊。据果果后来描述,司机师傅的脸比她还白,下车还在劝她想开点呢,连钱都找错了(当然是少找了)。果果捂着手腕进了学校,直奔杰斯的宿舍,她的意思是要杰斯带她去找马达,抓贼抓赃嘛!没想到却在杰斯的宿舍里看见马达在打拱猪,耳朵上还插了两张扑克牌当猪耳朵,看来是输了。果果一见他,说了句:“原来你在这啊!我还以为……快带我去医院,我不能死。”然后就晕了。医生告诉马达,果果只是皮外伤,没什么事,不用费一针一线,言外之意好像是果果自杀的决心不够坚决似的。那件事之后,马达觉得自己凭空伟大了许多。都有一个女孩为他自杀了,他还不伟大吗?可果果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此次事件直接导致她在和马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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