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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世代的男欢女爱 全本-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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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天安门、公主坟、故宫、颐和园、海洋馆、什刹海,每个晚上都去三里屯的酒吧坐到腰疼。为此,我很佩服那些狂欢动物的生命力。我每天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只给自己买了一套换洗的内衣。我发现我在每个地方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张小京,然后会想和他一起来时会是什么样。最后我去了八达岭长城,还没爬就发现了一辆马上就要开回漯城的长途汽车。我跳了上去,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我回到了家,进门,换鞋,直到点点叼着录音笔的套子出现我跟前,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像平常一样走进卧室的门,看到张小京坐在我的床上几乎把我吓了一大跳。他抬起眼睛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几乎要喷出血来,愤怒中还带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哀伤?他的手上拿的是什么?哦,我的天哪,他拿的是我的日记本吗?哦,我的天哪,我发誓我的脸红了。
“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吗?这就是我最深爱的人对我做的事情吗?这就是一个将要做我妻子的女人干的事情吗?”
他的声音不大,几乎不能连贯,手中的本子抖得哗哗作响。除了看着他,我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他闭上了眼睛,死死地咬住嘴唇做了一个深呼吸。我觉得整个房间的氧气都被他吸走了,我的身体也空了。这沉默让人发抖,他让我不知所措。
“你连一个字也不想对我说了吗?”他哀伤地看着我,像一只断翅的鹰。“南北,你伤了我的心。我告诉你,你真的伤了我的心!我永远永远也不想再看见你!”
他拿起了身边的录音笔,按下键去,里面的声音传出来,我无地自容。那些温情脉脉的话现在听来怎么变得这么下流?那些含着眼泪的呻吟现在听来怎么变得这么无耻?那些每一秒都有可能结束的呼吸为什么还没结束?哦,该死,这个倒霉的录音笔效果为什么会这么好!
“我永远永远也不想再看见你!”
他把录音笔扔过来,击中了我身后的门,点点叫了起来。这好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让他站起来的时候摇摇晃晃的。本子顺着他的腿滑到地上,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眼睛空空的。这里仿佛成了旷野,他漫无目的地迈着自己的脚步。那色情的对白独自欢快地进行着,他终于摇摇晃晃地把自己和它们分割成两个世界。
他把自己放到门外,我捡起那支高品质的录音笔,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把那段录音抹掉。然后,我坐到了地上,知道自己自此什么也不用想了。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但是我知道我必须离开。这个城市记录了我太多的不幸和眼泪,我的爱情只是教会我如何去伤一颗爱着我的心。这里还剩下我的什么呢?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苟延残喘?我只有一件事没有办,那只像诅咒一样戴在我手腕上的镯子。我总有一种感觉,它会比任何保险刀片更加锋利,轻易地割开我的静脉。
我来到了“精灵诱惑”,这个时候我能够仰仗的只有果果,尽管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店门出人意料地紧闭着,旁边店的店主告诉我这里差不多有半个月没开了。我跑到公用电话给果果打手机,她关机。一个号称24小时不关机的人竟然关机了,我忽然觉得害怕。我想给她家打电话,可我知道打也是白打,他们不一定有我知道的多。也许我该问问James,果果搬家我都不知道而他知道,他们的关系也许还没有完。遗憾的是,关于果果的去向他和我一样无知,只是他表现得比我还要慌张,弄得我只好反过来安慰他。我试着问旁边店的店主知不知道小维维的电话,老天保佑,小维维就在两条街以外的内衣店打工。小维维同样不知道果果在哪里,她最后一次见果果是在店里,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一辆奶白色的宝马车把她接走了,从此再没看见果果。我想我知道该找谁了。不过小维维又补充说:“南北姐,我看你也不用太着急。果果姐最近胖了,腰都粗了。我猜她可能是去医院了。”小维维向我暗示道,这么说果果真的怀了张小京的孩子?难道张小京当初向我撒了谎?要不然果果为什么会那么歇斯底里,我为什么在那几天找不到他的人?但我还是愿意先向宝马的主人冷乾求证。
开始冷乾表现得比杨乃武还要清白,但是我告诉他,张小京知道我来这里,他怀疑有人非法限制了果果的自由。我知道能使有钱人畏惧的是什么,权力是他们这一生都梦想得到的东西。但在这个时候,我若是冷乾我也会极力声明我跟果果没有任何联系,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告诉他,他最好是清白的,否则警察找到了果果,她就会告诉别人是谁绑架了她。哦,绑架,这可是一个不小的罪。可能果果没告诉过别人,她已经买到了可以定位的手机。覆盖面不是很广,但整个漯城还是没有问题的。《手机》的结局还记得吧?那可不是在和观众开玩笑。
冷乾当然不是我这样的黄毛丫头可以轻易骗过的,他继续坚持自己的供词。我说,那好吧,我只有报警了。本来我不想惊动果果父母的,果果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他们都被她气坏了。我原以为果果是和谁闹了点小别扭躲起来了,上次她就因为一点小事躲到我那里,还不让我告诉任何人,结果她父母以为她失踪了,都闹到市公安局去了。可现在看来她好像还真不是离家出走,很有可能已经被人拐卖了。我得马上去通知她父母,让他们找公安局开始追踪果果的手机。
冷乾还是没有接我的话茬儿,我给他的台阶他也不下。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果果的去向,还是有什么阴谋。老安早就嘱咐过我,让我告诉果果小心冷乾这个老家伙,也不知道老安当初让果果小心的是什么。
我一无所获地出了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夏天的气味已经袭来,时尚女孩开始踩着冬天的靴子,穿着迷你短裙出门了。那裙子是统一的格子面料,我宁愿相信当初是拿来做桌布的,也不愿相信是给苏格兰男人穿的。苏格兰男人大概也不会穿这种短得像内裤的裙子,他们的民族传统不允许他们这样无知地卖弄风骚。不知道可怜的女孩们是针对哪个女明星的打扮进行了这种劣质的翻版,黄色卷发,银色大圈耳环,长筒靴,格子布短裙。我不反对模仿,但总要因地制宜。很难想象一个身高150厘米,体重130磅的女孩肆无忌惮地露出粗壮大腿的模样。我真是太不幸了,竟然看到了,还一直跟在她的后面。
一辆奶白色的宝马车从街上飞驰而过,我想我不会看错,那一定是冷乾的车,所以毫不犹豫地模仿侦探片的情节进行人生中的第一次跟踪。宝马车无法在拥挤的市区发挥它的速度优势,我跟着他来到了一个高层小区。保安为他打开了电动门,我想跟进去却被拦在门外。天哪,我怎么能够说出去我要找的人住在几栋几门几层几号!我知道就算我是列宁同志我也要出示我的证件,可我再不快点我就找不到他了!不过我迟迟没有上交的工作证还是发挥了作用,我告诉敬业的保安我是来采访冷乾先生的,做一期关于“室内装饰”的介绍。他很高兴地亲自带我去了冷乾的家,现在想想,如果没有这个可爱的保安,我恐怕还很难叫开那扇双重保险的大门。
保安站在我身前按门铃,可以想象保姆从里面透过“猫眼儿”观望的样子。她打开了门,一个衣着朴实的中年妇女出现在我面前,我马上想起了鲁迅描写的祥林嫂――“脸色青黄,但两颊却还是红的……她模样还周正,手脚都壮大,又只是顺眼,不开一句口,很像一个安分耐劳的人……”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听见保安讨好地喊她:“冷太太,有个记者要采访冷先生。”那女人回过身去,对着里面喊:“老冷,冷乾,出来一下!你怎么把记者叫这儿来了?”冷乾走到门口,可以想象他看到我有多惊讶。接着,我听见不知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稀里哗啦的,接着奔出一个人,我的眼泪马上就掉下来了。
果果赤着脚站在客厅里,不知穿着谁的睡袍。那衣服于她来讲太大太肥了,明明是短袖,可穿在她身上却像七分袖。她的眼睛更大更黑了,头发像一把货真价实的杂草披散在肩膀上。她的手腕是那么瘦,一下子就可以掰断。她的手里攥着一个芭比娃娃,娃娃的脑袋朝下,大大的裙子正好盖住它的脸,露出它金黄色的头发。
嗨,告诉我,站在那儿的那个人是谁?真的是我的果果吗?
果果突然咳嗽起来,那个女人抢上几步扶住她。“你别碰她!”我尖叫了一声,那女人就呆在那里没动。果果蹲在地上干呕起来,吐出来的尽是些黏糊糊的液体。她瘦瘦的胳膊抱着自己的腿,吐出来的黏液全都粘在她的头发上。我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我瘦瘦的小果果扭过头对我说:“带我回家,带我回家……”
我没见过生孩子的场面。屏幕上的,我觉得不真实;书里写的,又缺乏直观感受。但这次我终于亲眼见到了。
果果似乎熟悉漯城里每一家妇科门诊,她告诉我该怎么走,我再大声重复给出租车司机听。她躲在我怀里发抖,脏脏的头发盖着她的脸,我把头发给她拨到耳后,她又自己拽回来。我不知道她是怕别人看见她,还是怕自己看见别人。她缩在我怀里变成那么小的一团儿,她让我抱紧她抱紧她,可我怎么用力她都嫌不够。
我说,果果,别怕,别怕,我带你回家!可她那一声“不”足足超过120分贝,肚子里的那块肉她一刻都不想多留。我们都不敢设想如果我不出现她将会变成什么样。冷乾疯了,知道果果怀了孕就把她关起来,派他老婆来看着她。果果拒绝吃任何食物,她要活活饿死自己。他们就捆住她的手脚,一个捏着她的鼻子,一个撬开她的嘴巴往里面灌。他们什么好东西都舍得给她吃,她就强迫自己吃进去再吐出来,弄得他们也分不清她是妊娠反应还是绝食。有个混蛋医生竟把超声波仪器抬进了冷乾家,他们透过屏幕看到胎儿腹部的“小鸡鸡”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恳求果果把孩子好好地生下来,他们什么都可以给她。那位“冷太太”甚至跪在果果的脚边,哪怕她让他们离婚都毫无怨言。此时果果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就盯好我吧,只要我有了力气,我马上就跳楼!”他们日夜不离地守着她,所有的窗户都焊上了铁条,所有的利器都丢进垃圾箱,房间里连个玻璃杯都没有。到了最后,他们甚至把果果铐在床上。就算果果疯了也无所谓,他们只要一个儿子,儿子!果果在自由面前屈服了,到了我出现的这一天,果果已经开始喝鲜榨柳丁汁了。
出租车七拐八拐终于停了下来,眼前就是一家招牌不明显的小医院,但终究是医院。里面的医生全都是微笑服务,她们对果果这种未婚先孕的病人完全没有歧视,让我怀疑她们没有行医执照。B超显示果果已经怀孕5个月了,一个小小的人形蜷缩在她的腹中。医生问我带了多少钱,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她们叫我回家拿钱,果果哭着说:“别离开我,一分钟都别离开我!让James把钱拿来,他知道我的卡放在哪。”
我以为胎儿这么大了需要引产,但这里所谓的“引产”,并非像我想的那样,剖开肚子,拿出孩子。医生先用药物将胎儿杀死,再给果果吃一种类似催生的药物。她所要经历的过程其实和生产并无本质区别,靠药物来增强子宫收缩,直至把孩子生出来。但据说这样可以减轻对子宫的创伤,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我是果果,我宁愿选择打麻药上手术台。她这样长一声短一声的号叫,让人听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而医生只是偶尔进来说一句:“忍一忍,一会儿就下来了。”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一会儿”会不会永远不会到来。间或阵痛停止的时候果果就对我说,什么都不要对James说,也别告诉她爸爸妈妈,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她不能再丢脸了,她不能让任何知道她和冷乾的事!
James接到我的电话很快就赶来了,真难为他这么快就找到了。医生破例让他走进病房看了果果一眼,果果一看见他就像看到了救星,拽着他的手说:“James救救我!我快疼死了!我不打胎了,我不打胎了!”James的表情比果果还要痛苦,他从喉咙里发出诅咒:“张小京那个王八蛋,我饶不了他!”果果看了我一眼,我低下头没说话。
晚上九点钟,果果已经四次吞下那六边形的白色药片。阵痛开始加剧,下体开始出血,医生说孩子快出来了。果果死死地攥着我的手,她的关节已经发白了,而她不长的指甲已经嵌进我的肉里。9点15分,果果呼吸急促,喊不出声音了,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亦然。9点35分,果果突然再次大叫一声,把我吓得几乎跌倒,我看见血从她的下体喷出,势不可当,顺着床上的塑料布一直流到地上。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血崩”这个词。医生跑进来指挥果果运动,告诉她孩子就快出来了。果果的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积极配合医生的行动。9点40分,一个被血块包裹的肉团儿呈现在果果两腿之间,医生麻利地进行处理,此时果果气若浮丝地问:“男的女的?”医生说:“男的。”
当天晚上,果果稍作休息然后强烈要求离开。她害怕回到自己那个家,她害怕冷乾去找她。虚弱的她根本无法挪动脚步,James当然愿意背着她。我们是三个战俘,被看不见的敌人打败落荒而逃。冷乾不是胜利者,也许这场战役里心最痛的人就是他。那么,又是什么人将我们打败,把我们弄得伤痕累累?
我的东西全都打了包堆在角落里,很多带不走的东西都以最低的价格卖给了房东。除了几件衣服几本书,我想不出什么是我需要的。这副情景让人觉得随时可以搬进来住,我的气息一扫而光,积蓄了将近4年的气息就这样一扫而光。
James和果果都愣住了,我重新铺好床单James才有地方把果果放下。我打发James去超市买点红糖鸡蛋挂面排骨乌鸡之类的东西,果果哀伤地问我:“看样子,你们真要结婚了。”
“不,我们分手了。”
我找出我的一套睡衣睡裤递给她,她那件该死的睡袍已经被血泡透了,散发着一股令人头晕的腥味。那血曾经温暖湿润,现在却只剩恶心。我不想多说什么,为果果做这些是我心甘情愿。如果我在这个城市会留下什么回忆,我希望留下那些美好的。比如,我曾经帮助过一个女孩,这个女孩是我最好的朋友。
也许我真的从一开始就坚定自己的信念,不与张小京有什么往来,那么现在也许就全不一样了。可生活没给我这么多假设的机会、这么多后悔的机会,我必须把一切咽下去,换个地方才可以吐出来。
“那你这是要干什么?搬家吗?”果果问。
“算是吧。”
“搬到哪儿?”
“不知道,走到哪里算哪里。也许回老家,也许去北京,也许去长春。不知道,没想好。”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不干了。报社把我开除了。”
果果不再说话,大概是太累了,加上精神长期高度紧张,一放松下来马上就睡着了。我真羡慕果果生在这个时代,如果我妈妈那时也有这种不用开刀就可以把胎儿打掉的技术,也许她现在还快乐地躺在新丈夫的被窝里。
好了,现在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连James都回来了。他真是个不错的男孩!他也20岁了,比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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