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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世代的男欢女爱 全本-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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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神,我的付出也想要回报,他不够爱我,我也会难过。可喜欢他毕竟是我的事啊,他没逼着我喜欢他啊!如果他不给我‘回报’,那就看我自己的意思了。我愿意的话就继续和他在一起,不愿意就和他分开……”她对老安轻松地说道。

她讲得是如此洒脱。自欺欺人的洒脱啊。

杰斯和南北并不经常见面,平均起来一个月也就是通一次电话,然后在一起睡一次。每天南北做着自己的事情,工作、和朋友聚会、购物、上网、在杰斯想她的时候和他做爱。那种做爱并不愉快,甚至不能算做爱,只是一个程序。这几年来都是这样的。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过得像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她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如果他出现,就顺便把他也一起照顾了。日子就是这样,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只是偶尔会觉得自己可怜。只是偶尔。一百本书自己分次搬上楼,保险丝断了自己修,下水道堵了自己通,情人节没有花,生病时没人陪伴,走到哪里都是一个影子……妈妈问起时,永远回答:“我们很好,他对我很好,真的,真的。”没有谁教育过她“女人是需要被男人疼的”,她的概念是――要为他着想。

她对自己的定位是――爱情受虐狂。很恰当。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爱情就是这个样子,这个溢满眼泪心总是酸酸地疼的样子,她不会想到爱情还会以别的面目、别的形式出现。

上帝就像是特来纠正她这种错误想法似的,就像是特来告诉她什么才是爱情似的,给她派来了一个人――张小京蓦地出现在她面前。某一天,就在那一天,当这个男人“救”起了她,当她成功地体验到了被人呵护、被人宠爱的感觉,当她迷恋上这种幸福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被人爱的啊!但是,她是不能接受的、不应该接受的、不配接受的!如果她接受了,那她将变得多么可耻啊!她不能要、不应该要、不配要这份来自另一个男人的疼爱,无论她是多么地迷恋。

此时的南北心情是难以言表的,她的下体湿漉漉的,那是她无数次期盼过的体液,却总是在这样的时刻流出。她觉得自己很无耻。

这种情况下的媾和怎么允许有体液分泌?杰斯已经承认他和别人结婚了!她永远没有和他结婚的可能了!他是拿着她的钱去和别人结婚的!她怎么还能够有体液流出?

“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我怎么跟我妈妈说?她以为我跟你马上就要结婚了!”

她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他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还给她搭了一点。

“把钱还给我!”她说。她已经失去了她爱的男人,那么要回她自己的钱,也许还不至于损失得太惨重。

“已经买房子了。”他平静地说,平静得简直不像一个人,是魔鬼。

“那是我的钱!”她吼着。

“是你求我,我才收下的。”

“是你骗我要和我结婚的!”

“我说过要和你结婚了吗?我只是说我想结婚了。”

他在玩文字游戏,她却没话说了,呜呜地哭着。

“别哭了。”他说,算是哄她。“我妈喜欢她,我也没办法。”

“那让你妈给她钱啊!”

“我妈存的是死期,提前取了没利息。”

“你们一家人都合起伙来骗我!”

“你少跟我废话!谁骗你了?要不是你总是那么干巴巴的,我能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吗?”

“那是我自己愿意的吗?!”

她虽然是喊着说的,语言却是无力的。她撒着狠儿地哭,没有频率节奏,想怎么哭就怎么哭。他不理她,他已经失去再制止她哭泣的兴趣了。

“那我怎么办呢?”她一直喃喃自语。

“和别人结婚吧。”他说得倒是很诚恳。

“和别人结婚?”她喃喃地重复。

而她悲哀的却是一段感情崩溃的时候,想到的却是钱。

我是一个敏感的人,当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我发现大家看我的眼神不对。我觉得他们在议论我,议论我什么?难道我和杰斯的事已经被人知道了?这不太可能。那么就是我收红包的事?这让我不安。我如惊弓之鸟一般坐在我的小格子里,谁从我眼前走过我都要看一眼,同时还要躲闪别人的目光。雯雯给我送来她发明的“神奇水”,蜂蜜加柠檬加矿泉水。她说便秘的女人容易老,所以要喝蜂蜜。抽烟的人呼吸道都不好,所以要喝柠檬水润肺。自从当上“南副主任”我就开始享受这个待遇,享受伊始受宠若惊,现在已是习以为常,哪天要是没有享受到还会觉得别扭。

现在雯雯的人事关系已经正式转到报社来了,成了我手下的兵,说她是“耳目”也许更恰当,但显得我和她都很卑微,我愿意说我们的私交很好。我不能对她说出我感觉今天不太对劲儿,当领导要有领导的艺术。我只是问她今天报社里是不是有什么新闻?雯雯说,报社里要评选“先进工作者”,而且不只是奖状那么简单,还有五千元奖金。我哦了一声,一下子觉得坦然多了,他们一定是在议论这件事。

“有人选了吗?”我装作很不在意地问雯雯。奖金是个很吸引人的数目,何况还与荣誉挂钩。

“大家都猜是你和米拉中的一个。”雯雯小声说。

我估计会有我的名字,但是没想到还会有米拉。

“让她当好了。”我说。凭实力,我有十成把握。若是以别的为标准,我没有任何把握。

“凭什么呀!你知道吗,这次的‘先进工作者’不单是奖金这么简单,还要参加市里‘十大杰出青年’的评选。”

“那又怎么了?参加了也是当炮灰,人选早就内定了,不过是陪衬。”

“我要是你就参加。听说这次的评选采取不记名投票的方式,在咱们报纸上刊登选票,到时候统计票数。你想啊,既然咱们报社把名字报上去了,能不希望自己人获胜吗?所以啊,肯定会下大力气宣传的,这次鹿死谁手还真的很难说。”

“那不就成作弊了?咱们大毛不会的。想法别那么单纯。”我笑着提醒雯雯。

“你怕什么呀,你有市长做后台!该担心的是他们!”

“你说什么?”我怀疑自己的听力有点问题。

“哦,没说什么。”雯雯捂住自己的嘴巴。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是内线,主编要我去他的办公室。突然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篇文章,总结了白领生活的几个特点。其中之一就是在家打电话都习惯先拨“0”,再按号码,因为办公室都要这样才能拨外线。还说和一个朋友失去联系是因为他(她)换了Email信箱而没有告诉自己。我还没有养成这种恶习,自从手机费开始报销以后,家里的电话基本上只用于接听。雯雯看我突然变得笑眯眯的,以为我成竹在胸,叫我当上“先进”之后一定要请客。我跟她说,行啊,当不上“先进”的话她就得请我。

主编还是那副老样子,严肃,很少有笑脸。偶尔爽朗一笑,能把全报社的人吓一跳。那种阳光明媚的笑声听起来总有一点不真诚,他应该多多练习才好。但是我喜欢他的工作作风,雷厉风行,实行“三公”政策――公开、公平、公正,文章也写得相当棒。背地里同事都在议论,就是因为他太投入工作了,他老婆才要和他离婚的,谁愿意一辈子看一张糨糊脸?可最近又有消息说,他老婆不想离婚了。因为他们那个部门的处长退休了,她极有可能成为新处长,这不是一个离婚女人可以坐上的位置。攘外必先安内嘛!

看到我进去,主编对坐在沙发上的米拉说:“这一两天就把材料交上来吧!”米拉清脆地答应了一声,出门的时候还破例朝我微笑一下。

“咱们报社要评‘先进’了,你也写个材料报上来。”主编对站在门口的我说。

我板着脸说好的,没有任何对未来憧憬的喜悦。“您还有事吗?没事我出去了。”我报新闻似的问,简直就是发通知。

这不应该是下属的腔调,主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也许在他心目中会认为我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所以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可他也应该知道,我只是讨厌他把我当成米拉的炮灰的做法,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我曾经把“态度不好”作为我最终落选的原因,但是后来我才明白,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的态度根本决定不了什么。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事情不是按我想象的那个规则进行的,能够起决定性作用的往往是一些让你不可思议的原因。现在,我只是越来越崇拜妓女,首先我佩服她们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脱下裤子,其次我佩服她们总能在脱下裤子之后得到利益。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脱裤子,也不是什么人脱了裤子都能拿到钱。向有智慧的娼妓致敬,亲爱的米拉!

中午吃饭的时候雯雯问我是不是要当“先进”了?我说主编让我们先报材料。

“真有米拉?”雯雯惊讶地问,见我点头,继续说,“她哪‘先进’了?对报社有什么贡献?就因为接受了那个猪头的几千亿精虫?”

我扑哧一下把米饭喷到桌上。这小丫头说话越来越毒了,不过很合我的心意。见我笑了,雯雯有点得意,继续向我汇报她的小道消息:“米拉和她男朋友分手了。”

“是吗?”我没太大兴趣听。

“嗯!”雯雯很认真地点点头,“有人看见那个男的在医院门口打了她一耳光!”

“怎么会有这种事?大白天?在医院?没喝酒?”我虽然知道男人都有打女人的习惯,但还没有想过有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做。他们不在乎女人流眼泪,却在乎自己的面子。

“就是大白天!没喝酒!”

“为什么打她?”

“因为……”雯雯往四下里看了看,“听说米拉怀了别人的孩子,到医院做流产,结果正好让她男朋友撞上,他就打了她。”

“他凭什么认定米拉怀的就不是他的孩子呢?这事哪有准儿啊?再说了,他没事去医院干什么?”

“他去医院干什么人家没说,但他敢打米拉,肯定就能确定孩子不是他的。”

“别瞎胡说了,没准他们就是在医院门口吵架了,就让你们传成这个样子了。”

“才不是呢!他们没事跑妇产科医院门口吵什么架?而且那天之后米拉就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回来上班的时候脸白得跟张纸似的,瘦了好多!”

“失恋了。”

“你觉得会吗?”

雯雯看着我,我知道我们的答案一样――不会。其实谁都知道这不是传言,而我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传统的想法是:就算是捕风捉影,也要捕到这个风,才能让人捉这个影。米拉还是有“风”让我们来“捉影”的。我们都有一些不太善良的想法,更愿意相信对别人不利的传言。要是有人表扬米拉拾金不昧,保证得有人说那是她雇的“托儿”。我只是在想,那个搞大米拉肚子的人在哪里呢?他会对米拉这些付出给予什么补偿?钱还是感情?还是在下一次的聚会中,给自己的精虫找个橡胶筏?

“米拉换新手机了。”雯雯拿下巴指点方向。我回头一看,米拉正拿着电话高兴地说着什么。“是最新款的啊!你说是谁给她买的?给我们赞助的那个猪头?”

“不知道。”我冷冷地答。雯雯见我不高兴,不再多说话,闷头吃饭,吃得热火朝天。这小丫头一年要减肥400多天,结果只有钱包瘦了。我扫了一眼就看出和杰斯吵吵嚷嚷要买的那款手机一模一样,心里又是一酸。我的命里不会有这些奢侈的东西,即使有,于我也是匆匆过客。和我相比,米拉还是一个幸运的人。同样被男人玩弄了肉体,她还有物质做回报,而我却是自己花钱求人家来玩弄我的。她胜利仅仅因为她没有付出感情,而我也明白自己是输在了这个杀千刀的“爱”字上。我知道我的思想不应该这样灰暗,我也清楚这世界还有阳光,只是太阳躲到了我看不见的地方,我的心随着十一月的河水,开始走向凝固。

我的心思全放在给自己树碑立传上了,完全忘记了冷乾的事情。要不是果果给了我致命一电,我都忘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古训。她先是问我和杰斯的婚事怎样了,既而提醒我冷乾的事情“要抓紧”,最后她问我:“昨天小京来拿你的包,吓了我一跳!哎呀,你可不知道,我还怕他误会我和冷乾呢!”

“他不会的。”

“我想也是,我们搞了这么久了,他也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就是嘴上说说算了,骨子里我还是比较传统的。”

我听完以后放声大笑,从昨天到今天,我还没听到过这么好笑的笑话!果果也笑了,不过内容和我不一样。

“哪天我们再出来玩会儿吧,你带上杰斯,我带上小京。在我的记忆里,好像咱们俩都没有同时带男朋友一起出来玩过。”

“我看看吧,杰斯最近比较忙。”

“行啊,你看着安排吧!哎,对了,安勇全,就是老安,找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我让他往你们单位打电话。他今天找你了吗?”

“没有。”我心里咯噔一下。不过,现在又有什么所谓吗?我还要有什么顾虑吗?“我这边进来电话了,先挂了啊!”确实是有人打我的电话。很意外,是米拉。

“南北,睡了吗?”她很少这么温柔。

“没有。”

“有点事想麻烦你。”

“别客气,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很快也有事要麻烦你了。”

“我想找你要一下跳伞俱乐部老板的电话,下期我想采访他,做‘人物’版。”

“跳伞俱乐部?哪个跳伞俱乐部?”

“就是FLY啊!刚成立的那个。”

“我没有它的电话啊,要不,打114查一下俱乐部的办公电话吧。”

“南北,我知道咱俩平时关系不怎么好,你对我有点误会。可误会归误会,现在这是工作。他们那个老板拒绝采访,我希望你能帮我说一下。”

“我真不知道什么FLY,更别说那的老板了。”

“南北,非让我把话说明了吗?”米拉冷笑了一下,“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张副市长的儿子张小京是FLY的老板,那样可就太没意思了。别人不知道你是走这条路子当上的副主任,我米拉可是一清二楚。”

“你说的张小京和我认识的张小京是一个人吗?”我很难相信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那么好命认识市长的儿子?要知道,我可是狠狠地甩过他一巴掌!

“行了,南北,我知道你是不想把号码给我,怕我抢了你的风头。那段时间他天天送你上下班的,谁没看见啊!这个报社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你就别跟我装傻充愣了。”

这种羞愧来得有点莫名其妙,我想,恐怕没有人相信我真的不知道张小京的父亲是市长。我为什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张小京,我才当上副主任的吗?我像是一个被人拆穿谎言的孩子,结结巴巴地不知该如何开口。曾经,我最引以为傲的成绩,竟也是靠别人才取得的吗?难怪雯雯说我“有市长做后台”。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所有人都知道张小京的爸爸是副市长,而我就是凭借这种关系才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与我的实力无关。这是比没有钱买漂亮衣服穿更大的自卑,这是比杰斯背着我和别人结婚更大的欺骗,这是比我因为没有父亲而遭人欺负更大的耻辱!我所有的努力都被抹杀了,我不过是权力的见证,我不过是一个受人之恩却不知图报的小人!哈!真是讽刺啊!

“米拉,这样吧,我明天把电话号码给你。我把电话本忘在单位了。”

“你还会忘了他的号码?那我告诉你好了。我不是没给他打过电话,可人家只认南记者,哪理我们这些无名无姓的小跑龙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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