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和你假正经:重庆式本性-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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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的上游乌云滚滚，还下着大雨，河水涨势急了起来。

　　“胡叔，我一个人在这边怎么办呢？再说，我一个星期就回来一趟，学校没米了！”林烟央求着胡来地，隔着小河喊叫着。胡来地经不住林烟的央求，只得又趟过河，他过去时，水已到了他腰部上一些。

　　“林烟，水太大了，很危险！”

　　“胡叔，有您，我不怕！”

　　“快点吧！”

　　胡来地伸手把林烟拉进水里，快速往对岸踩去，然而，在中间时，河面上游拐湾处水声突曾大，

　　“啷个得了！洪水冲来了……”胡来地喊了起来，他的声音有点发抖，并且那份胆怯是林烟从来未曾见过的。

　　“胡叔……”林烟惊吓得喊了一声，开始害怕起来。

　　“林烟，莫怕！有我！”胡来地安慰着，他的步子已经加快，但水的涨势太猛，一下子就到了他的胸口，林烟已明显地感受到了胡叔在水中站立着移动的艰难。

　　“胡叔……”林烟哭了起来，这一刻，他仿佛绝望起来，仿佛洪水顷刻就会卷走一样，胡叔在水中给他那柱子似的感觉已不复存在，说倒就会倒下似的。

　　“哭莫子！我死也不得让你死嘛！”胡来地用安慰的语气坚定林烟的心理，他顺着水流斜着猛踩了几步，但水势太猛，他的身子浮了起来。

　　林烟顿感自己象浮萍，好在仍被胡来地紧紧抓着。这时，他已经没时间哭了，因为吓得不知道哭了。

　　胡来地的身子偏倒后，想再在水中站立是不可能了，他紧紧抓着林烟，用尽全力往岸边扑游。

　　汹猛的洪水一眨眼就把他们卷去了好几丈远，先前接过去的同学们都惊叫起来，顺着河岸跑，边跑边喊。

　　他俩被洪水卷到了一个回水处，水的冲击力稍稍小了些，但水很深。

　　“林烟，抓住那根树枝，能不能活出去看你自己了！”胡来地边说边把林烟用力一推，把他推向一丈左右从岸边伸到水中的一条树枝。

　　林烟感觉得身子在水上一飞，赶紧伸出双手抓住了树枝，水的巨大冲击力猛地把他身子一横，冲涮成一条直线，好在树枝韧性很好，没断，他身子一飘，便飘到了岸边。

　　就在洪水把林烟冲涮成一条直线时，他的目光看见了胡叔，胡叔的身影在旋窝中翻了两下，瞬间便没了影……

　　“胡叔——，胡叔——！……”林烟哭着、喊着，但胡来地的身影再也没出现……

　　雨停后，洪水退去，林木和十多个乡亲顺着河一直找到黄葛树小学旁的宁山河，都没能寻到胡来地的尸体。

　　虽没找到胡来地的尸体，但还是给他葬了一座空坟，棺材里放进了他的衣物鞋帽。出葬那天，凡是过河时他护送过的孩子都披上孝布，跪在他的坟前，有好几个都哭了，特别是林烟，因为在生命最脆弱时，他还感受着胡叔给的力量和生存的希望！

　　胡来地走了，人们并不怎么怀念他，只在涨水过不了河时说，“可惜胡黑不在了，要是他在，这点水啷个都能过去！”

　　虽然人们不怎么怀念他，但林烟怀念他，常常想起，因为林烟听到了他最能激荡男孩子血性的一句话，并且是对自己说的——

　　“哭莫子！我死也不得让你死嘛！”胡黑这声音永远坚定，并且激荡在林烟的心灵深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54章：山里民中
第54章：山里民中

　　在三年后的再次小学毕业时，林烟仍未能考上梅子品中学。考不上梅子品中学，就只能上梅子品的另一所镇办民办（梅子品中学属县办重点中学），但那所民中教学质量十分差，特别是校风极坏，出不了人才不说，许多孩子在那里成了不三不四的小混混。林木根本不放心林烟去那儿读。

　　其实，以林烟那时的真正实力，完全能进入梅子品中学，初一新生要招收四个班，两百四十个名额。但如果有人去查一查，就会发现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学生是依靠各种关系进入的，就林烟班上，便有两个乡干部子女和一个学校老师的儿子，凭成绩，林烟比他们其中任可一个都要高二十分以上，但在新学年开学时，他们都可以进入到梅子品中学。

　　不能再复读小学了，算一算，林烟已到了十五六岁的“高龄”！虽然，这种情况在这些落后的乡野里极为普遍。

　　“我啷个想都不明白，说你成绩差呢，但每个学期都有奖状，又是三好学生，啷个就考不上梅子品中学嘛！只差一分半，多攒一点点劲就得行了！看来你只是个当农二哥（农民）的命！唉……”当林烟把考试成绩报给家里后，于秀容很不明白，只得为林烟叹上一口气。叹上一口气后，她又说，“到时去五峰民中读吧，我知道那儿有些远，条件又差，你不愿去，但初中还是得混一个的！”

　　林烟没有回答母亲，是的，五峰民中他不愿去，但就眼前的情况来看，自己只能去那儿了。

　　原本没得选择，但有一天，去乡里开民兵连长会议的爸爸带回了一条消息——乡里要兴办一所民中！。这消息对林烟来说很极时，虽然得到消息时已到了七月上旬，并且兴建学校的工程仍没动工，但毕竟心中有得等待了！

　　心中有得等待，这个暑假就充实起来。林烟找来了林子的初中课本，但他只喜欢语文历史和地理，虽然，他毕业考试时，数学分数比语文要高十多分。

　　这个暑假除了要熟悉初中课本，还得复习小学的，另外，林雨八月份也要出嫁，家里得准备她的嫁妆，先是木匠做家具，再是弹匠（做绵被的师傅）进屋，紧接着又是裁缝，把时间排得满满的，因而这个暑假显得有些繁忙。

　　也好在这个暑假繁忙，才让林烟常常忘记乡里兴办学校的事，那些时日，没有谁比林烟更关心这事了，连偶尔天下雨，他都会埋怨上天延误了工程的进度。

　　还好，9月1日那天，新建的学校还是如期开学了。

　　学校建在以前的乡政府所在地。乡政府在这之前搬到了对面，即宁山河那边。河那边是这个乡的商业中心，再则，交通方便些，因为有一条铺着碎石的公路连结着一百多里外的县城。

　　河面上没有桥，只有一条木船，往来载渡着一年四季，载渡着过往的人群，但碰上山洪暴发，交通也就中断了。

　　从船上下来，是十多米河滩，河这边的同学也要走这河滩才能进校。走完河滩，是二三十米的上坡路，路的顶端有二十来步石阶，石阶的最后一步连着学校的大门，校门旁有一棵高大的黄葛树。黄葛树已有几百年龄，要两三个人才能合抱，黄葛树乡（以前叫黄葛树公社）因它而得名，并且，这刚竣工的学校也叫黄葛树民中。

　　林烟在小学最后这一年时的语文老师罗大江也调到了民中，他不但继续教语文，仍当班主任。罗老师三十多岁，中等个子，敦实健壮；他国字脸庞，常年留一个平头，脸颊上架着幅眼镜。但他却丝毫不显斯文，用农村人的话儿讲，他是个蛮子。罗老师在小学时对林烟并不怎样，有些时候，仿佛地还很讨厌他。就如有一次，他把对林烟的厌恶神色表露无遗——那是一天早上，全校的课间操时，

　　“林烟，你的头发该剪了！你看——这么长了！”罗老师紧皱眉头，厌恶地摊开手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

　　林烟永远都记得罗老师那略平肩头的夸张手势，他身子微微前倾，神色和声音里充满了讨厌。老实说，不是林烟不想剪发，只是村里的理发师手艺极差，他每给林烟剪一次头发，都要让同学们笑上好几天。一次不愿，两次不愿，自然，头发就长了。

　　现在上了初中，罗老师会对我怎么样呢？林烟猜度着走进了罗老师的寝室。

　　“罗老师——”

　　“哦！——是林烟！你来这里读书吧？——这很好！虽然这里是乡办民中，但教学质量会不错的！这点我敢保证！虽然环境、条件都比不上梅子品中学，但仍充满希望！你与梅子品中学的一分半之差，证明了你的实力。其实，说个老实话，你完全够格进入梅子品中学的，这其中的原因不讲你也清楚，看来，你也不占人（不占靠山），占人的话，一分半之差，是进得去的！——不过，你别灰心，即使在这里，你也是很有希望的！先把名报了吧！”罗老师的热情是林烟绝对没想到的，他不但热情，还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十分亲切地按了按林烟的肩头。“我们全校只有四间教室，初三招收一个班，初二招收一个班，初一招收两个班，我把你要到我班上！小学时相处了一年，还是比较了解，我想，这对你以后的学习会有好处！”

　　突然之间，林烟感到了和罗老师距离的接近，小学时的那份顽固驻守心灵的自卑感消失了，当然，这些都源于他此刻的底气很足——与梅子品中学的一分半之差，落在这里当然是顶呱呱的了！

　　事实上，在初一招收的两个班中，林烟毕业时的总分最高，罗老师态度的转变以及距离的接近都得益于这一点。也因为这一点，刚从县师范出来的数学老师李昆，在开学后的第二天没问林烟就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并在后来的班干部选举上直接要林烟当代数学习委员。

　　在开学后不久的摸底考试中，林烟的成绩在初一两个班名列第一，语文、数学以一百八十多分雄居榜首，而第二名，与他竟有二十来分的差距。情况就是这样，林烟没有理由不被看成一颗充满希望的种子！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55章：触梦的青春（1）
第55章：触梦的青春（1）

　　“林烟，找个时间把后墙上的学习园地办起来，现在都过几个星期了！”一天下午放学时，罗大江在教室门口叫住了林烟，“国庆节快到了，办好后墙的学习园地也算是庆祝国庆的一个方式！”

　　“怎么办呢？我可从来没办过。”林烟问。

　　“我会给你作指导的！这样吧，今天的晚自习是我的课，你就办学习园地吧！”

　　晚自习时，罗大江拿来了一盒彩笔，他先用红色粉笔横斜着在黑板顶端写上“学习园地”四个大字，接着又用黄色粉笔镶了一道边。他写好后，用手指在黑板上划出个大概，便离开了。没多久，他又来了，手里拿着一叠作文稿子。

　　“林烟，文学专栏里先把台湾诗人余光中的《乡愁》抄上去，再把这三篇作文用胶水帖在后面。课余时，有时间，你也要练习写些作文，你看，这些同学都比你主动！”

　　把学习园地办好后，趁晚自习还没下课，林烟看完了这三篇作文：吴小平的《搬手劲比赛》、李小雨的《我的故乡》、骆静雪的《我的妈妈》。《我的妈妈》明显的弱点是真情不够，《搬手劲比赛》除一个细节写得深动外更显平平，《我的故乡》写得最好。看完这三篇作文，晚自习也下课了，林烟随同学们一道走出教室，站立在黄葛树下，望着夜空里起伏的群山的黑影，他在思索着写一篇作文，是的，学习上应该主动！可怎么写呢？

　　“……草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着长大的童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着长大的童年……”黄葛树下李昆老师的寝到里，收录机正唱着一首叫《童年》的歌。听着歌，林烟的心弦忽然间被拨动了一下，幕幕往事在脑海里浮现，清贫中的童年充满着单纯无忧的乐趣，骑在爸爸的肩膀上，坐在妈妈的怀抱里，可为何要盼望长大呢？……他立即回到教室，写下了一首叫《童年》的诗。

　　第二天上午放学时，林烟在操场上追到了罗大江，把抄写得工工整整的诗稿双手递给他——

　　“罗老师，我——我写了一首诗，请帮我修改一下好吗？”

　　“诗？——你写的诗？”罗大江一脸疑惑，他略略看了一遍，立即微笑着称赞起来，“写得好！写得好！很有诗味！林烟，好样的！大有前途可挖！我还要读一读，下午第一节课时，我再把修改意见给你！”

　　林烟在激动中好不容易等到了下午第一节课，

　　“林烟写了一首诗，题目叫《童年》，上午放学时他请我修改，我根本不相信他能写诗，以为是随便涂鸦了几句。但我错了！当我读了一遍后，我改变了自己的错误看法——因为这首诗已有诗味！现在，我把它读一遍：

　　我的烦恼多了

　　我的童年走了

　　多灾的年月并不失纯朴

　　艰难的日子总也温馨

　　我的被爸爸托在肩上的

　　无忧的童年

　　我的被妈妈抱在怀里的

　　温暖的童年

　　我的跟着山泉奔跑的

　　叮咚的童年

　　我的与伙伴嬉戏的

　　快乐的童年

　　……

　　童年，在我成长的岁月里退色了

　　童年，在我增添的忧烦里失落了

　　童年，在我心灵的寂寞里凝固了

　　童年，在我渴盼的欲望里全没了

　　罗大江读完诗，他的脸上浮露出满意的神色，他双手撑在讲台边，他的目光扫视着整个教室，最后落在林烟身上。

　　“林烟能写出这样的诗，的确不错！以他目前的位置和境地来说，真的很可贵！林烟对课外书的吸取甚广，我那里的好多课外书籍都被他啃过了。还有，小学时毕竟也是我教的，就是不一样！”

　　“半路上捡个喇叭，有得吹了！”寂静的教室里立即啁哳起来，首先叫阵的是李小雨。

　　“看你那副德行，你能干只教出一个来？”林烟的同桌吴凤玲嗤了一下鼻，“好帽儿只往自己头上扣！”

　　“不服气可以，写首诗出来看看！有竟争是好事，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局面！你们要志向远大，要有社会责任感！要刻苦努力，过不了几个年头，你们就是祖国的生力军，祖国的前进和强盛要靠你们！”

　　教室里立即又静了下来，罗大江激扬的话语感染了大家，更象钉子一样楔进林烟的心灵。

　　“我要做一名作家！”林烟在心中默默立下志愿，并且为自己突然间找到了人生的奋斗目标而兴奋！

　　接下来，罗大江把的《童年》帖到了学习园地里，林烟看到有相当部份的同学抄录了这首诗，能有什么比这更增添他的自信呢？

第56章：触梦的青春（2）
第56章：触梦的青春（2）

　　
　　在罗老师的指导下，林烟的写作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每个星期的作文课，成了他最喜欢的课时，大多时候，他的作文会被罗老师认为写得好而在课堂上朗读一遍，这样，更坚定了他立下的人生目标。

　　只是，自觉不自觉之间，林烟的各科成绩在明显地下滑。初一下半期时，他的成绩已下再冒尖，从其它学校转校来的秦冬羽已成为壮元，就他们原先班上，李志明同学也成了一个有力的竟争对手。

　　如果这个时候，林烟能够把握住自己，不要过多地把精力放在所谓的文学梦上，或许，在以后的升学考试上仍是最具希望的之一！然而，他却没有看到人生所处的危险。

　　也在林烟最需要指导的时候，罗老师和李昆又都为自己自考大专而分散了许多精力。那时，批改作业的任务大都落在林烟和毛和平身上。毛和平是班长，但他的成绩只在中等水平，这对他的影响可能有限，但对林烟，这些影响可能是终生性的，因为这助长了他的自大和虚荣。

　　有时，林烟也感到自己很飘浮，有点不切实际，常常动摇着自己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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