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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与绿,男与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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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挂了没多久,座机就响起来,孙逢秋那边就开始讲起来,大致是这星期,陆丰泰和周致远各向董事会提交了一份讨论提案,建议公司向多元化发展。不同的是,陆丰泰建议公司就近向房地产发展,参与收购一个老牌国营工厂,改造其旧厂房,而周致远则建议向速食业发展,在内地建厂,利用那边丰富的面粉资源和廉价的劳动力,市场则定位在东部发达城市。 

  孙逢秋说:“阿荷,你不觉得现在进入房地产业风险太大了吗?那个国营老厂虽然是上市公司,可是除了那片在市区的烂厂房,几乎没有什么优质资产,负债累累,历史遗留问题极多,光那些工人安置就够人头疼的。现在无为跟陆丰泰站在一起,支持这个案子,这不等于发昏吗?我今天跟他从下午三点说到刚才分手,怎么也说服不了他。” 

  风荷果断地说:“阿秋,你把那两份提案发到我邮箱,我看了以后再跟你谈。” 

  孙逢秋说:“我现在不在办公室,手头倒有打印稿,我给你送过来吧。” 

  风荷于是把地址告诉他,说:“你到了大堂就会知道我在哪个单位了。” 

  孙逢秋到了大堂才知道风荷的意思——大堂的显著位置树立着一只灯箱广告:陆风荷摄影工作室,某楼某座,电话号码,一一列举。保安上来问明他要找谁,打了电话上来问,得到肯定的答复才挥手放行。 

  他见了她就有些忍俊不禁:“亏你想得出。为什么不回公司上班?” 

  风荷把他让到沙发上,泡了壶茶,跟他一起喝,说:“我现在回去不是很尴尬?再说,我也实在是厌倦了这个行业。你想想,一个女人,整天跟马桶面盆瓷砖油漆打交道,也太不风雅了吧?”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说起这个话题了。 

  孙逢秋笑她:“你这个摄影就风雅了?” 

  “反正我现在跟无为这种尴尬的情形,是不想回公司的。但是不回公司,我又不能在建材行业混——你别忘了我们的合同中有个五年条款。除了这个摄影,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所谓的五年条款,就是任何执行董事离开或者退出公司,五年内不能在同行业中任职。

  孙逢秋苦笑笑说:“你打定主意不回去,却苦了我。相对于跟无为,其实我们俩的经营理念更接近一些。以前我跟无为有些小分歧,总有你居中斡旋,调和。如今到好,我必须面对面地解决这些个矛盾,真怕哪天争执起来,弟兄反目。对了,你和无为,究竟怎么回事?何至于就闹到分居的地步?不可挽回了吗?是不是无为跟那个女孩子藕断丝连?”

52 提案(上)
风荷摇摇头:“无为没有那么糟糕,这次是我的原因。”说着她伸开自己的右掌,凑过去说,“你看我的生命线有多长,几乎能延伸到手腕,活到九十都没问题。退一步讲,就算我能活到八十五,”她手又移到一边,拿起茶几上的计算器,做了一个减法,“我的后面还有五十多年的漫长生命历程,我只想让我的剩下的生命在绝大部分的时间里活得都很有质量,活得都没有遗憾——这就是我要分居,要离婚的真正原因。” 

  那只手并不能说是一只美丽的手。手指偏瘦,看上去皮包骨,完全不是传说中的美女的手——十指纤纤而多肉——骨节甚至有些粗大,据说拥有这么一双手的人比较劳心劳力。可是孙逢秋为什么觉得有些诱惑?而风荷如果知道这么一只手在某些人眼里也可以变得性感,那么她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展示自己的手了。 

  孙逢秋困难地说:“你是越说越玄乎,我是越听越糊涂。怎么你们夫妻和和睦睦地过下去,你的生命就没有质量了?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能原谅无为?你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件事?阿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在这件事上那么固执,这不是你的风格。” 

  “你不明白,现在不是我放不下,”风荷低下头喝茶,慢慢地说,“是无为放不下。” 

  孙逢秋探询地看着她。风荷的眼神飘向一边,她艰难地说:“记得你们到处找我的那个晚上么?你知道我在哪里?我当时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 

  她冲动之下,选择了用这种方式去报复她背叛的丈夫。

  孙逢秋不能置信,目瞪口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他不该怪你,他有错在先。” 

  风荷自嘲地笑笑,说:“人要是不走运,喝凉水都会塞牙缝。那天,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的手机两次走铃,自动拨了无为的号码,结果他听到了实况转播。” 

  孙逢秋恍然记起程无为用低落而疲惫的声音告诉他不要找了,风荷很安全。他也是男人,多多少少能理解程无为当时的感受。可是他也理解风荷这么做的心情,虽然她的做法已经超出他的想象。

  风荷长舒一口气,心中一颗大石落下。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对父母说的话,她就这么对着他讲了。 

  “我不怪他,”风荷接着说,“想想我只看到他和那个女孩子接吻,就难受成那样。我虽然知道最后我还是会放下,可是到现在还是会时时想起,而他,听到了那么难堪的场面,他又是那种个性,放不下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我们真的不适合再在一起生活了——一起生活下去只会慢慢地变成彼此折磨,把最后的一点爱情都消磨干净,还不如在彼此相爱的时候分手,大家留些美好的记忆。” 

  “而且,”风荷最后说,“他不相信那只是个*,他始终怀疑我跟某个男人有着感情牵扯。我不想我的其余的生命,都在猜疑和不信任中度过。阿秋,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孙逢秋彻底无语。程无为的小心眼他是了解的。既然大势已去,如今他只能关心几个现实问题:“你搬出来带着孩子独立生活,开销不小,你钱够吗?” 

  风荷说:“无为是有些小心眼,可是人确实是好人。如果我愿意,我依然可以用他的信用卡副卡。现在阿柔的开销,我都用他的副卡。至于房子保姆水电手机等等其他开销,目前我还能对付。这个摄影工作室刚刚开张,大部分业务都是朋友介绍的。你要不要参观一下?” 

  说着站起来,拉开旁边的布幔,见她把朝北的餐厅布置成会谈室样本室外加机动工作间,电脑工作台,洽谈桌一应俱全。 

  一个房间堆着一些道具布景之类的杂物,房中放一个折叠沙发,春燕就勉强在这间房里挤挤。另一个房间挂着婚纱礼服之类的衣服,旁边还有个化妆角。

  然后最里面的两间本来就做成一个套间,自带独立卫生间,有门连通,也可关上自成天地。风荷把小的一间做自己的卧室,大的一间做阿柔的房间兼活动室,另外一角摆着一只小小双人布沙发,一只软凳,兼有私人会客功能。 

  孙逢秋摇头笑道:“真有你的,亏你想得出来。其实公司马上就分红了,而且,如果你需要周转,大可跟我说,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 

  风荷说:“一来是喜欢,二来也是机缘巧合,上门生意,有的做就做做,没的做就歇歇,赚的钱够我开销就行。现在我在培训春燕帮我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所以也没怎么辛苦——至少没有那个时候在公司里一天十二个小时那样累。” 

  他们回到客厅,孙逢秋看看表说:“不早了,我把两个提案放在这里,你看看,我明天跟你联络。” 

  风荷问:“什么时候表决?” 

  孙逢秋说:“就是本周六讨论,可能当天就要表决——所以我才这么着急地要找你。你知道,陆案一旦通过,那个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风荷点点头:“我会连夜看,明天跟你讨论一下。” 

  孙逢秋有些为难地说:“你看,阿荷,你和无为这么敏感的时候,本来我是不该拉你出面的,可是这个事情实在是太重大了,搞不好大家都搭进去,血本无归——” 

  风荷打断他说:“你别这样说,无为的性子我知道,我会尽量小心的。” 

  送走孙逢秋,风荷端着茶杯,拿着文件,走到工作台,拧亮台灯,一行一行地仔细读,费了好长时间把两份提案全部读通,做了笔记,才收拾一下回房睡觉。她自从跟程无为分居以来,睡眠一向不好,此时读文件又读得错过了困头,更加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于是爬起来给孙逢秋拨号。

52 提案(下)
孙逢秋显然也没睡,声音非常清醒地问:“你都读完了?” 

  风荷说:“读完了。我觉得周案可以考虑,陆案风险太大。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讨论一下。” 

  孙逢秋说:“要不我尽量提早下班,我们一起吃晚饭吧。你知道的,年底乱轰轰的,最早也要到八点来钟才能脱身。” 

  风荷说:“我这里也一样,我们的软件要调试,每天也搞到很晚,简直噩梦一样。” 

  孙逢秋说:“要不这样,明晚八点钟,就在上次请郑义成的那家饭店见面,离你们基金会近些,你走走过去就行,这样节省时间。” 

  当下约定后,风荷下床吃了一片利眠宁,才把自己强行送入梦乡。 

  第二天见面,喝茶等菜的工夫,两个人就开始讨论陆案。孙逢秋说,这个项目投资太大,房地产开发周期长,万一这中间政策有个风云变幻,银行利息就能把大家压死。 

  风荷指着自己用红笔画出的重点段落,说:“这里忽略了另外一个成本,那就是时间成本。国营企业的员工安置,多长时间能摆平?现在的工人不是早二十年甚至早十年的工人,党让你缩锭他们就带头转岗。现在生计艰难,他们又没别的一技之长,铁定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使劲闹,哪那么容易搞定?一年两年地拖下去,那这个项目不是要陷入沼泽地?” 

  孙逢秋点头说:“是啊,这就是个大问题。所以,很多开发商宁可开发生地,也不愿意搭这种烫手山芋。” 

  风荷接着说:“最主要是时间太敏感,若是早个三年,这个计划或者可以考虑,可是现在房价这么高,地价随着水涨船高。目前市场的强劲是由那些有钱的人在支撑着,而不是需要房的人在支撑着。可是资本的最终目的是追逐利润,这些投入的金钱最终要获利套现。如果到了那一天,市场上没有那么多钱来接盘,房地产市场就会崩溃。这是迟早的事,只是我们不知道会在哪一天而已。” 

  孙逢秋说:“跟我的想法完全一致。而且我们这个行业,毕竟跟房地产行业关系太过密切,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们经营多元化是为了分散风险,而不是加剧风险。” 

  风荷说:“所以,枪毙这个提案。” 

  孙逢秋苦笑:“那要你出面。别忘了你把表决权放在无为的手里。你要是说服不了他,就只能硬收回。”然后他补充一句,“那可能会伤了和气。” 

  表决权的强行收回,只能给她和程无为目前的僵持雪上加霜。

  风荷敲敲桌子,拿起手机拨陆丰泰的号码,手机关机。然后她拨到家里去,大嫂接的电话,告诉她陆丰泰去某山区考察一个旅游资源,这两天都会联系不上。 

  风荷气得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说:“他是不是故意躲我?”

  两个人边谈边吃,又讨论了周致远的案子,渐渐达成一致。

  结帐后孙逢秋送风荷回家,告辞前说:“阿荷,要不我再找无为好好谈谈?” 

  风荷说:“还是我来试试吧。你不习惯跟他讲道理的。” 

  回到家给程无为打电话。程无为倒是老老实实在家里,接到风荷的电话很惊奇,连忙说:“你终于肯主动跟我联络了!我这一阵很忙,想抽时间跟你聊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等听到风荷要跟他谈提案的事,不由得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这事的?是逢秋告诉你的?” 

  风荷说:“他说服不了你,自然来找我。无为,我把两个文件都看了好几遍,觉得我大哥那个方案实在是风险太大了。” 

  程无为听到孙逢秋越过他直接找风荷,心里已经有了疙瘩,说话就比较排斥。他说:“没有风险哪来的利润?什么样的生意没有风险?前几年我反对买房你还说我小农,怎么现在我们自己要造房你反而要反对呢?” 

  风荷说:“那不是前几年吗?市场这个东西每年都在变,年年行情不一样。我说要买房的时候,房价很低,可现在房价涨成这样,风险已经积累得太高太高。我们在这种高位上介入,很容易被套牢的。” 

  程无为显然不同意她的说法:“房价高说明市场热,市场热说明这块蛋糕利润大。至少目前来看,房价上涨的节奏没有放缓的迹象,房地产还是可以再红火几年的。” 

  风荷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个项目跟一般的房地产项目不同。要收购的这个公司是老牌国企,从开始操作到房子造好需要多少年?职工安置要多少年?职工安置成本要多少?职工安置的方案有吗?别忘了,这种企业,不安置好职工,所有的工程都没有办法进行操作。而这些根本的东西,提案里都语焉不详,这不明摆着是个泥坑吗?” 

  风荷说的这一点,倒是以前孙逢秋没有跟他提到的。程无为心里不得不佩服风荷看问题往往能抓住要害,直中要点。但是想到孙逢秋私下里跟风荷联络,两个人联起手来反对他,他感觉象喉咙里卡了一根鱼刺一样,不舒服到了极点。这意味着,孙逢秋已经知道了他们分居的这个事实。 

  并且,很有可能的是,他这个做老公的不知道老婆的住址,而孙逢秋知道。 

  他这个做老公的不知道老婆的电话号码,而孙逢秋知道。 

  他心中忽然感到酸不可言。

53 撤案(上)
风荷把跟孙逢秋讨论出来的结果,一条一条地讲给程无为听,简直是史无前例的耐心。这要照以前的脾气,是绝不可能的。按照以往的惯例,超过二十分钟如果程无为还没领会并对她表示同意,她就开始提高嗓音,给对方扣上顽固,小农,没文化的帽子。 

  风荷那边说得口干舌燥,浑身冒汗,程无为这边就是不肯松口,最叫得响的理由就是:“你大哥商场里跌打滚爬那么多年,总比你有经验吧?他认为可以的,我没有理由觉得不可以。”

  风荷闭了闭眼,几乎想买块豆腐去撞。她说:“好吧,无为,我累了,我们改天再说。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不要感情用事。” 

  她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又给孙逢秋拨:“我跟他谈了,简直是不可理喻,说不通。你让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只好采取非常措施了。” 

  孙逢秋那边想说你别太为难,又觉得太虚伪,所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好没话找话地说:“希望最后事情不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一周风荷跟王琪也忙得不可开交,到星期五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收了尾,感觉这大半年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过去。大学生们大都放假回家,基金会这边就由太太们轮流值班顶着,只等春节过完,开始重新招募更多人手,进行培训等工作,让基金会的日常工作能按照最初设想的那样制度化地,常规化地运作。 

  坐下来松口气,喝口水的时候,风荷跟王琪说:“这基金搞成现在这种样子,也不是非谁不可了,我想退出来。” 

  王琪大惊,立刻露出不舍之意,问:“发生了什么?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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