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绿,男与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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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也同样不能等同于父母。　

　　风荷妈妈叹口气，望住女婿问：“那么你究竟打算怎么样？”

　　程无为羞愧地说：“只要风荷肯原谅我，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风荷妈妈问：“你能跟那个女孩子断得干净吗？我听人家说这种事情要反反复复地折腾一阵。”　做妈的自然永远为女儿考虑。

　　程无为肯定地点点头：“能。我不会再跟那个女孩有任何瓜葛。”　他从来没闹过绯闻，要闹就来个惊天动地的，他还有什么胆子再来一次？

　　风荷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说：“无为啊，不是我说你，你跟阿荷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的脾气难道你不知道？她这个人，小事上嘻嘻哈哈，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你不能触到她的底线——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你看看，现在她都不肯来见我们，我们的电话也不肯接，连帮你说几句话都不行。”　

　　程无为只得低头认错。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几次认错了。　

　　风荷妈妈接着说：“阿荷自尊心很强，很要面子的。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扩散了。越多的人掺合进来就越糟糕，她的逆反心理就越强。所以，千万别让亲家母那边知道，千万别让那边也掺合进来，明白吗？尽量在你们夫妻间解决。这一段时间，还是委屈你一下，下班早回家，多做做家务，多说说好话。春燕就别跟你回去了，这么一搞阿荷肯定面子过不去，你只把阿柔带回去，多用阿柔打动她的心吧。”

　　程无为连忙称是。　

　　当下也不留他吃饭，只把阿柔的东西打包收好给程无为，两人下楼去找阿柔，让程无为直接把阿柔带回家，同时找个借口把春燕留下。　

　　阿柔回到家，脱掉鞋子袜子光着脚往里跑，大叫：“妈妈，妈妈，你今天为什么不去接我？”　

　　风荷正在网上乱逛，听到声音早就放下鼠标转过身，抱住子弹一样冲过来的女儿：“妈妈这几天不舒服，就在家里等阿柔啦。阿柔想妈妈没有？”　

　　“想了。”　

　　“哪里想？”　在她白胖干净的脸上亲一下。

　　“心里想。”　

　　“我不相信，你肯定没想。”　

　　“我真的想了。”阿柔急了。

　　风荷忍不住笑了，泪水溢满眼眶，连忙转头偷偷擦掉。

　　母女俩在床上滚成一团，玩成一团。程无为呆呆地看了半天，起身去厨房做饭。　电子书　分享网站

37　怀柔策略（下）
吃完饭程无为跟阿柔谈判：“阿柔，跟爸爸换床睡好不好？爸爸睡你的床，你去跟妈妈睡。”　

　　阿柔睁着天真的大眼睛：“为什么？”　

　　风荷勉强笑道：“因为阿柔好几天都不在，妈妈想阿柔啊——都快想死了。”

　　阿柔歪着头想了想，说：“好吧。”转头对程无为说，“爸爸，你不要把我的床搞臭哦！”　

　　“好的。”　

　　阿柔想想又不放心：“爸爸你太重，会不会把我的床压坏？”　

　　儿童怎么会有那么多问题？程无为连忙说：“不会的，不会的，阿柔的床很结实的。”

　　“哦！”拿着玩具玩几下，忽然又不放心，“爸爸，那你半夜里尿尿，会不会掉下来？”　

　　女儿多可爱多贴心啊，他怎么忍心失去她？程无为突然心酸：“不会的，不会的，爸爸会小心的。”　

　　风荷拿一盒酸奶给她。她吃着吃着又说：“爸爸，我的枕头不给你用哦，你的头太臭了。”　

　　程无为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好的宝贝儿，你还是睡你的枕头，爸爸睡自己的枕头。”　

　　当晚阿柔睡上妈妈的大床，程无为爬上阿柔的高架床，重新体验大学的宿舍生活。　

　　假日结束的时候，程无为回公司上班，把生产那块交接给孙逢秋，肩上的担子一下子轻松，尽量争取按时下班，路上买几个荤菜带回家。风荷重返基金会，跟王琪一起去王先生的公司看店面。王先生跟她们聊了一阵，就找来负责人陪她们去现场看房，商谈具体条款。下午四点半左右，风荷赶到幼儿园接阿柔回家，煮上米饭，洗好菜，就陪阿柔看动画，讲故事。　程无为到家后，把素菜炒了，一家人早早吃饭。吃完饭，一个洗碗，一个清理桌子，然后大家坐在一起看电视。　

　　仿佛这场风波过后，他们反而过上了正常的家庭生活。　只有在夜深人静，程无为爬上阿柔的高架床，才感觉到这正常的家庭生活的不正常的一面。

　　这日在公司，孙逢秋进了程无为的办公室，把门关上，压低声音说：“我跟老林联络过了，他说他老婆特地陪着他女儿去做了检查，证实纤纤确实没有怀孕。”　

　　程无为全身虚脱一般地松口气，困惑地问：“她这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　

　　她口口声声说绝不会影响他的家庭，怎么一转眼就跟他玩这手？他一个三十多的大男人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玩弄于股掌，未免太讽刺了些。

　　孙逢秋用手指敲敲桌面：“今天老林说话的气焰都矮了一截。这真的证实了我的想法，这小姑娘不是冲你来的，是冲她爸爸去的——你很不幸地成了她的一枚棋子。无为，你还记得她那天晚上在停车场的那句话吗？”　

　　程无为当时脑子乱成一片，自然记不得。可是孙逢秋却记得清清楚楚。小女孩对着自己的爸爸嘶声叫道：“你松

　　开我！你松开我！人家有老婆怎么样？你不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吗？我不是在做个你喜欢的类型的女人吗？？？”　

　　程无为瞪目结舌，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吧？他是她报复她父亲的工具？　

　　孙逢秋同情地看看他：“老兄，只怕她是蓄谋已久，只等一个好时机——你刚好给她提供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她爸爸则给她提供了个非常好的机会。据我所知，一般的应酬，老林都是带着他那个女人叶春红的，但是那天的展会太特殊了，很多市里的领导，商会的同行都在，他怕影响不好才带了女儿去，结果这个女儿就给他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戏很精彩，这个小姑娘出任导演兼主演。他却被完全蒙在鼓里，来了个街头现场采访秀，出任不知情的男主角，一夜成名，成为上海滩建材圈的笑柄。

　　或者他可以去买彩票了。

　　接着孙逢秋拍拍程无为的肩膀说：“以后别太相信小女孩的崇拜，你根本分不清她们哪些话是真的，那些话是假的。或许她们谁都不崇拜，只崇拜她们自己。”　

　　以后？还有以后？他程无为有几个胆子再招惹这样的是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38　排屋（上）
俞芳经过一番折腾，元气大伤。纤纤不仅仅伤了妈妈的心，还彻底失去了妈妈的信任。尽管她信誓旦旦地向俞芳保证，怀孕一事纯属子乌虚有，是她编出来气爸爸的，俞芳还是强行押着她进行了一次孕检。当警报解除的那一刻，俞芳几乎再次虚脱晕倒。她痛定思痛，开始考虑跟林清源离婚一事。　

　　当然，能让她考虑这件事，彭先生的表态也是很关键的。他问她：“你需要多长时间？三年够不够？我愿意等你三年。”　

　　俞芳也没什么人好商量，只能问计于王琪。

　　王琪看她有了求变之心，马上煽风点火：“俞姐，这样的人不嫁，你还想嫁什么人？离，马上离！不过，你们纤纤是什么态度？”　

　　俞芳犹豫地说：“她倒是支持的。这一阵老林老跟我说要把纤纤送出国读书，让她去吧，我心里舍不得；不让她去吧，又觉得出了这种事，　国内再读下去也实在没意思。后来彭先生说，学艺术最好去欧洲，他有个女儿在巴黎，可以帮忙联系学校，以后去了也有个照应。纤纤自己也很愿意，希望我们在她走前能把婚离掉。”

　　人家的孩子都是希望父母不要离婚，她的女儿却希望父母能够早早解脱，是不是这个婚姻已经死去太久，不可救药了？

　　王琪舒出一口气，大放马后之炮：“俞姐，我觉得对纤纤伤害最大的，不是你们这个失败的婚姻，而是你们对待这个失败婚姻的态度——尤其是你，把自己对老公的恨完完全全地转嫁给了孩子——你可能是本能地，无意识地或者是不自觉地。如果你早点积极面对，让孩子跟父亲和平相处，可能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俞芳眼圈又红了：“如今我明白了，也晚了，大错已经铸成。”　

　　王琪拍拍她的手：“只求亡羊补牢，为时也算未晚。”　

　　俞芳正式找律师跟林清源商议协议离婚事宜，只求速战速决。她如今一边记挂着彭先生，一边惦记着女儿，一边还由基金会的事务缠身，实在没有精力打持久战。现在想想，当初能跟林清源僵持那么多年，是不是也是自己无所事事，太过穷极无聊？　

　　离婚是林清源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此刻由俞芳提出，他却象被闪了一下腰，或者一脚踏了个空。原来他提出离婚那么决绝，那么狠，固然是因为身边有佳人相逼，也是因为他觉得俞芳离婚后再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样俞芳就还算林家的人，替他抚养孩子的原配。如今俞芳如此坚决的态度，以他对她的了解，自然是因为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强力支持她的男人。　

　　一旦他觉得她有了选择，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于是他想到了那个慈善展会上站在身侧，目光一直追随她的男人。他在电话里对着老婆旁敲侧击，俞芳只回答了两句话。　

　　第一句：“关侬啥事体？”

　　第二句：“有事找我律师谈。”　

　　做人不能给别人看死。你没有选择，犯贱的人就要欺辱你。

　　因为俞芳想通了，不再在财产问题上为难林清源，所以离婚手续进行得很顺利。财产被分成三份，除了夫妻俩人各一份外，另留一份给纤纤作为教育基金，足够她在国外读完四年本科。如果她愿意读下去，这个基金还会由做父亲的追加。　

　　俞芳前脚获得自由，后脚就跟彭先生登记结婚。林清源也跟叶春红修成正果。　一对怨侣从此男婚女嫁，各得其所，只有女儿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连接。

　　王琪去楼起云那里接来外贸工艺被单，一身轻松的俞芳负责全程跟单，同时也陪彭先生在甘肃忙他的矿产，算公私两便。　

　　基金会下面的第一个店铺在装修中，准备卖西部生产的家居软装饰品。同时，由王琪提议开发的管理软件也找到软件公司开发，价钱十分优惠。　

　　如今太太团正在准备另外一批样品，打算参加来年的小交会，争取自己接外贸订单。　俞芳在彭先生的帮助下狠命补课，不久跟王琪的通话中，什么清加工，FOB，T/T等专业术语琅琅上口。

　　渐渐地，所有人各就各位，工作生活走上正轨，不复往日的忙碌。

　　只有程无为就不了位，仍旧每日在阿柔的高架床上爬上爬下，好不辛苦。有几次他尝试着在阿柔睡熟之后靠近风荷，原来有说有笑的风荷就突然板下脸来，抱起被子就要去客厅，弄得程无为蔫蔫地退回阿柔的小房间，郁闷半天。　

　　他郁闷，风荷也不好受。无论公司大小，再怎么说，程无为也是个董事长，在公司里面，虽然不能说是呼风唤雨，也是独当一面。每日回家，要看老婆脸色，讨好女儿，勤劳地做着家务，小心翼翼地说话，力争做新时代好丈夫好父亲的模范男人的样子，风荷看得每每心酸，一颗心不由得一阵阵地变软。可是等到他靠近自己，做出一副柔情万种的样子，她就想起他在那个小女孩面前曾经怎样地用同样的温柔，同样的讨好，不由得心里又一阵阵地厌恶，软下来的心再一点一点地变得坚硬。　

　　女人是男人的学校。一个青涩的大男孩，　在这所学校里学会了温柔，学会了体贴，蜕变成一个成熟，稳重，有责任感，有事业心的魅力男人，然后他拿着这份老婆赠送的礼物，去向另外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大献殷勤，而老婆得到的只是蜕变过程中痛苦的学费——争吵，冷战和一身的疲惫。饶是如此，在男人眼里，　外面的情人自然是温柔的解语花，老婆则是凶悍的母夜叉。　

　　换了哪个女人能心理平衡？。　最好的txt下载网

38　排屋（下）
一日风荷从健身俱乐部出来，正准备跟王琪去店里看装修进展，再一起去吃午饭，不料却接到程无为的电话：“老婆，有空吗？有空我带你去看房子。”自从分房而睡，程无为就把对风荷的称呼固定为“老婆”，口口声声叫得甚是亲热。　

　　风荷一头雾水：“房子？什么房子？”　

　　程无为解释：“上次你不是说房子小不够住吗？这几天有朋友给我推荐了虹桥附近的排屋，资料我已经看过了，倒觉得挺大挺气派的，想让你看看。你要是觉得好我们就买一套。”

　　这是哪一年的事？对了对了，上一次程无为父母来的时候，风荷为了公婆住哪间屋子几乎跟程无为翻脸，后来又是搬床又是打扫，差点累断气，随口抱怨了几句，说程无为小农，没眼光，没有超前性思维，房子买小了，下次一定要换个大的，主卧要有单独的卫生间。后来老人走了，她又忙着乱着基金会的事情，早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怎么这会儿他倒来了记性了？　

　　现在提这事儿，什么意思？！　

　　王琪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自然明白这是程无为为和解所作的努力，连忙火里添柴：“那片楼我知道，是联排别墅的变种——就是联排别墅再往上叠加一层。一楼二搂是一户人家，大门开在正面，三楼四楼是另一户人家，门开在后面。房型不错的，你真应该去看看。我猜你们当初买房的时候还没打算要孩子，根本没考虑到保姆房，所以现在就不够住了。”　

　　呵，是啊，当初阿柔纯粹是个意外，一个那么可爱的意外。也不能说她没有考虑到孩子和保姆问题，只是程无为觉得三室两厅足够住，实在不行可以在厅里临时打地铺——在这一方面，他一向没有超前意识，屡屡被风荷斥为小农。

　　看看又不损失什么。风荷在王琪的极力鼓动下，带着看热闹的心态跟程无为去看房。

　　那片排屋是一个小区，却被分成两期，一期已经全部建成入住，有业主在进行装修，噪音甚是刺耳。二期正建得热火朝天。两边房子有临时围墙暂时隔开，以后造好会被拆掉。　

　　售楼小姐带他们去看一期的样板房。二层高的宽敞大厅，朝南的落地大窗，看上去象个小型的教堂。后面一次是餐厅和厨房，楼梯两边，一边是储藏室，一边是小小的公用卫生间。沿楼梯而上是假二层，是餐厅和厨房区域上面架楼板的隔层，也有两个房间和一个小小起坐间，配一个大大的卫生间，放了一只大大的三角形的冲浪浴缸和一个淋浴房还绰绰有余。售楼小姐说二期的房型跟一期基本一致，只是这个假二层的卫生间因为是客卫，所以改小了，这样隔壁的房间面积就增大了——因为很多人把这间房做书房的。　

　　二楼是三个卧室，主卧足有十八个平方，外带卫生间和走入式衣橱，大阳台。另外两间卧室也都超过十个平方，共用一个卫生间。这样算起来，整个房子就是五房三卫三厅。一楼北边还有个小小天井，如果有必要，业主可以自己改建成洗衣房或者储藏室。　

　　楼上楼下互不打扰，动静分离。　

　　上楼梯的时候，程无为说：“阿柔最喜欢爬楼梯了。”　

　　在二楼又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