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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君子,我心伤悲-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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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我去接你。”
“我明天……我还没买机票，明天就去买。你那么忙，不用接我，让小马来就行了。”夏采薇没说实话，她预订的机票是明天的。
方琢之想和她多说几句，可是事情太多，只好叮嘱几句路上小心就匆匆挂了。
第二天周远来接夏采薇时，她抱歉地对他说：“对不起，周远，我要回国一趟，家里有点事儿。你等着我，少则一个星期，多则……”她没有说下去，要多长时间她也说不准。“我一定会回来的，房子你帮我留意好吗？还有，把你的电话留给我好吗？这是我的电子邮箱，如果有事你可以给我发邮件。”
周远写下自己的电话，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她的眼中分明写着“风萧萧兮易水寒”。他不禁问道：“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吗？”
夏采薇苦笑一下，眼中有些悲哀：“对别人也许再简单不过，对我来说也许很难。”
周远不想看见这样的神色出现在这双熟悉的眼中，他一反常态地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的？”
“有的。”夏采薇上前轻轻拥抱他：“请你记住，我喜欢你，我不是随意说说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前面不管有什么我也要把它解决。”她深深地看他一眼，黯然转过身看向窗外，低声道：“再见。”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不想离开。
周远静默一会儿，道别一声后离开。他坐在车中，看看酒店大楼的方向，心中竟有丝不舍。他晃晃脑袋，没有继续想，开车走了。
夏采薇下飞机后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坐了出租车来到银行开了个保险箱，把回美所需的文件存进去，钥匙贴身藏好，然后来到秦逸家。秦逸和叶蓁都还没回来，保姆给她开的门。她在客厅中走来走去，想了想，拨了个电话给秦逸。
秦逸接到她的电话，很高兴：“采薇，回来了？怎么没听琢之说起。”
“我没告诉他今天到。”
秦逸笑：“是不是想给他一个惊喜？行，我不告诉他。”
“我现在在你家。”
“在我家？你是不是和琢之闹别扭了？”
“不是，我想着方琢之现在也不会在家，看着差不多你该下班了，所以就过来了。”
“你等我，我马上回去。”
夏采薇赶紧道：“不用，不是很急，你忙完再回来。还有，别告诉方琢之我回来了，我一会儿就回家。”
虽然夏采薇说事情不急，但是秦逸直觉不是那么简单。他把事情交代一声，匆匆回家。在门口遇见方琢之，他诧异道：“什么事，这么急匆匆。”
秦逸看他一眼，摆摆头还是没有说，只是道：“回去了。”
方琢之取笑道：“陪老婆去了？算了，放你假。”
夏采薇坐在沙发上等着秦逸，一阵倦意涌来，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朦胧中她觉得有个东西盖在身上，暖暖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秦逸正冲着她笑。夏采薇揉揉眼，坐起来：“我去洗把脸。秦逸，帮我泡杯茶好吗，龙井。”
夏采薇从浴室出来，秦逸正坐在沙发上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什么重要的事，让你如临大敌一般。”
夏采薇轻描淡写：“没什么，只是想提提神，不然时差总也倒不过来。你们现在还是很忙吗？”
“嗯。”
“呀，对不起，让你赶回来。其实我没什么事儿。方琢之呢？他每天都很忙吗，晚上要忙到几点？”
秦逸笑：“采薇，知道你回来了，他再忙也会赶回去的。”
“那，他今天有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
秦逸想了想：“没有非常重要的，那些事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那好，我回去了。对了，你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回来了。”夏采薇站起来。
秦逸按住她，笑道：“不忙，我送你回去，路上再给他打电话。”
坐上车，夏采薇一言不发地看着车窗外。秦逸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想问，最后还是没问，知道她如果不想说是问不出什么的。他先打个电话到方琢之家，告诉李姐夏采薇回来了，让她准备好晚餐。然后再给方琢之打：“琢之，采薇回来了，我现在送她回家。”
夏采薇听见话筒中传来方琢之的声音，很大声。秦逸倒吸一口凉气，把电话交给她：“他要和你说话。”
方琢之兴奋的声音传来：“小薇，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就回来了，昨天问你还不说，是不是想给我一个惊喜。你怎么这么调皮，在家等着我，我马上回去。”
到家后，夏采薇与秦逸道别，回到房间把钥匙藏在一个方琢之想不到的地方，然后下楼去等他，并吩咐李姐给她泡杯茶。
一刻钟后，方琢之就到了，他高兴地将她抱起，放在腿上，笑道：“跟我玩花样，真顽皮，今晚一定要好好惩罚你。”
夏采薇朝他微微一笑：“吃饭去吧，我饿了，飞机上的东西真难吃。”
饭后，方琢之说要先工作一会儿，让夏采薇去书房陪着他。夏采薇坐在椅子上，随意翻着一本书，翻了两页后道：“你能不能先把工作放一下？”
方琢之笑：“怎么？闷了？好，我来陪你。”
夏采薇犹犹豫豫地说：“我有话要对你说。”
方琢之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慌张，沉下脸：“我不要听。”
“我还没说呢。”
“不听，你不许说。”方琢之来到她面前，俯下身子，按住她肩膀，冷声道：“小薇，想都不要想。”
夏采薇看着他，她的眼中带点倔强，她冲口而出：“我们分手吧。”
方琢之气极，还是没能阻止了她说出来。一怒之下，他把桌上的杯子拂到地上，吼道：“不许提。你为什么隔一段时间总要提出这样的话题，你在挑战我的耐心吗？这次又好了多久，有没有半年！？”他一把将她提起，凑近她：“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这样对你还不够？你到底有没有心。”他将她甩回椅子上，在她面前踱来踱去，越想越气，一拳狠狠地砸在桌上。
夏采薇心中难过，终究还是要伤他的心。她有点不忍心说下去，但是事到如今，她只好咬咬牙道：“方琢之，我想你也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一直不愿意承认，我并不那么喜欢你……”
“不可能。”方琢之大声道，声音有些嘶哑，他拖过把椅子，坐在她面前：“你说你不喜欢我，那怎么会一直和我在一起。你喜欢和我在一起的，对不对？你喜欢向我撒娇，喜欢和我一起出去玩。我们去意大利，挪威，澳大利亚，你和我在一起多高兴。你喜欢和我亲热，你对我那么有反应，这些骗不了我。还有你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不会看错。你还敢说你不喜欢我。”
夏采薇看着他的眼底，那里有愤怒也有痛苦。她鼻子一酸，深吸口气忍住眼泪。她想告诉方琢之她已经找到“他”了，她画的那些素描也不再是一个影子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她怕方琢之得知后软禁她，怕他去对付周远。她沉默片刻，柔声道：“和你在一起我是很高兴，你对我很好，我心里很感动。你也没说错，我是喜欢你，但是，远远不够，我对你没有那种强烈的爱。”她心里默默的说，我昨天才知道那种爱竟然那么强烈，让我几乎无法承受。
方琢之冷笑道：“不爱？不爱我你对我那么有反应，还是说你天生就淫荡。”
夏采薇身体一僵，脸色苍白，慢慢地垂下头，无声地哭泣着，大颗的眼泪落在衣服上。方琢之见她这样，心中一软，有点后悔刚才的口不择言。他伸出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我不该那样说。小薇，别再提这件事了，我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承受这样的话题再次被提出。这是最后一次。”
夏采薇哽咽道：“你说得没错，我是无法抗拒你，可是从现在开始不会了。”
方琢之不悦：“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要赌气。”
夏采薇收住眼泪，抬起头：“分手的事情我是认真的，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方琢之额角的青筋暴出，突突跳着，狠狠道：“我刚才说了不许再提，你又提，你有几个胆子。”
听他这么说，夏采薇心中愧疚转为怒气，扬起眉头桀骜地说：“方琢之，我不是你的下属，也不是你的奴仆，是和你对等的人。我有权选择是否和你在一起，也可以对你说不。我的感情应该由我说了算，而不是由你来决定。我不爱你，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方琢之肺都要气炸了，他站起身，揪着她胸前的衣服把她提起来：“我就有这个权利，你想离开我，试试看。我一天不说分手你就一天别想分手。”
他放松她，任她跌坐在椅子上，大步向外走去。“方琢之。”夏采薇叫住他，他脚步一顿，没想到她冷冷道：“你这样说是没用的，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
方琢之怒极，随手抓起一本书狠狠地向墙上砸去：“你敢！”说完用力甩上门。
我何尝不知退一步海阔天空
接下来几天但凡夏采薇出门，都有人跟进跟出。夏采薇知道方琢之不肯放过她，心中苦笑，这个样子还怎么去美国。她灵机一动，跑到秦逸家，并打算在他这里住下。不料晚上，方琢之就过来了：“小薇，跟我回家。”
夏采薇摇头：“我在这里住几天。”
方琢之忍住怒火，压低声音道：“不要让秦逸难做。”
夏采薇愤怒地瞪着他，心说到底是谁让秦逸难做，不是你吗。她见他那样子，知道他不会放弃，不想让秦逸为难，只好跟他回去。方琢之见她肯回去，也不再生气。
回家的车上，夏采薇不理他，自己缩在一角，头顶着玻璃，看着车窗外。方琢之见她缩成一团，头发随意地扎着，几缕发丝垂在耳边，窄窄的肩膀，衣服下的蝴蝶骨清晰可见。他心中一软，暗自叹口气，他怎么就是拿她没办法。
他坐到她身旁，手搭在她肩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手下纤细的骨骼，心中怜惜顿生，柔声道：“小薇，只要你不再提那件事，什么我都答应你。”
夏采薇没有回头，但是缓缓摇了摇头。
方琢之又气又恨，把手从她肩头拿下，看着她印在车窗上的影子不说话。夏采薇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在身边，却不见他说话，心中疑惑，抬起眼从车窗玻璃上见到他盯着自己的影子。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的影子，一直到家。
回到家，方琢之的气已经消了。他叫住夏采薇：“小薇，我明天去外地，你在家好好想想。我希望等我回来你已经想通。”
夏采薇心中咯噔一下，装作不经意地说：“好，我等着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方琢之见她有点松动，放缓了语气：“少则三五天，多则一个星期。”
“桌子……”夏采薇没再说下去。
方琢之听到这久违了的称呼，心里一荡，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柔声道：“还有什么事儿？”
夏采薇深深地看他一眼，暗自叹息一声：“别太累。”
方琢之心中感动，将她搂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头发。
夏采薇任他抱着，轻声细语与他商量：“还有，你不在家，我想住到秦逸那儿，好有人说话，你说好不好。”
方琢之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听她细柔地在耳边说话，心也变得无比柔软：“好，你想怎样都好。”
夏采薇心里悄悄对他说：“对不起。”
方琢之走后，夏采薇便搬到秦逸家，她不知道那些跟她的人是否会呆在他家附近。她向秦逸提起此事，秦逸笑道：“我也不喜欢琢之这样，我跟他说一声，告诉他你在我这儿，叫他们别跟了。”
夏采薇回房睡后，叶蓁不满地向秦逸抱怨：“方琢之这简直是在看囚犯，真为采薇感到悲哀。方琢之的爱我实在不能理解，你怎么也不说说他，我看他也就听你的话。”
秦逸苦笑：“其他事还好，一碰到采薇的事他就说不通。他们这次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闹别扭，问他他还不肯说。”
叶蓁冷笑道：“如果有个人这样对我，我天天都要和他闹别扭。”
秦逸搂着她笑：“谁敢那样对你。以前那事，你根本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一声不吭出国了。直到你回来，我才知道是为了什么。你说我冤不冤？”
叶蓁撑不住笑了。
秦逸又道：“我看采薇的脾气也够呛。她和琢之两个人的脾气都硬，平时倒是琢之让步的时候多些。”
叶蓁嘲笑道：“哟，方琢之还有这种时候，真是一物降一物。采薇脾气不好吗，看不出来，我看她很讲道理，非常懂事。”
“跟讲道理的人她是很讲道理，碰到琢之这样的就是硬碰硬了。”
叶蓁笑：“你怎么和方琢之做的朋友，你还从来没告诉过我。”
“说来话长，睡觉去，晚了。”
第二天开始，夏采薇便天天出门，不是去博物馆，就是去书店，画廊。每天秦逸和叶蓁还没下班她就回来了，晚上也不出门。方琢之每天晚上都要跟她打电话，见她这么乖巧，也就渐渐放心。
两天后，秦逸和叶蓁没有等到夏采薇回来吃晚饭，打她手机是关机状态，打到家中李姐说她从来没有回来过。他们俩心中都是咯噔一声，首先一个念头是会不会出事儿了。秦逸问保姆：“夏小姐今天出门说哪儿了吗？”
“好像说就去街上转转。”
秦逸赶紧打电话给那些跟着夏采薇的人：“你们这几天还跟着小姐吗？”
“跟的，不过少爷要我们别跟那么紧。但是，小姐不喜欢我们跟，我们跟得不紧她就把我们甩掉了。我们对少爷说了，后来少爷说没关系，甩掉就算了。”
“今天小姐去哪儿了？”
“小姐今天一早就出门了，就是在街上乱转，后来人多，一下就不见了。怎么，小姐还没回去吗？”
“没有，你们赶紧去找找。还有，不要告诉你们少爷。”秦逸放下电话叹气：“希望只是她自己跑掉。”
叶蓁道：“我们去看看她的东西。”他们上楼检查她的物品，看不出少了什么，除了随身的小包。叶蓁忽然想起：“对了，找找看她有没有留字条。”
他们找遍了所有房间，什么也没发现。最后还是叶蓁灵机一动，翻了翻夏采薇带来的行李袋，在夹层中发现一张纸条：
秦逸，叶蓁，我走了。别生我气。我和方琢之分手，他不同意，我只好这样一走了之。我本不愿意这样做，但是你们也知道他，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好讲，我只好出此下策。不要担心我，我很安全。
还有，秦逸，你劝劝方琢之，让他接受事实，我不爱他。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提出过好几次分手，他都不同意，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但是这一次我无比认真，我一定要与他分手。秦逸，我也不想事情弄成这样，但是我想你知道我的无奈。
我知道最开始是我错了，不该同意接受他。但是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我能说的也只有对不起。好好照顾他。
又及，知道你们轻易不会翻我的包，所以纸条放在这里应该最安全，可以为我多争取一点时间。看你们多聪明了，估计还是叶蓁找到的。
秦逸和叶蓁看完纸条，面面相觑。叶蓁喃喃道：“她不爱他。”秦逸说：“琢之这次一定要怪我了。”
叶蓁黯然摇头，忍不住笑道：“怎么会有方琢之这种人，分手都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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