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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那年的秋天-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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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夕阳
夕阳穿过彩霞斜斜地照射下来,苍翠挺拔的树木拖下长长的影子,懒洋洋地躺在地上;绿茵茵的草坪,像被灿烂的阳光抹上了一层金黄色,泛起一片柔和的亮光。花草树木仿佛笼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公园里四处静悄悄的,周围的一切像被催眠了似的,全都睡着了。一眼望去,偌大的园子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白天游人的谈话声、脚步声消失了,小孩跑来跑去地追逐、嬉戏、打闹全都了无踪影,连树稍上的鸟儿也见不到一只,不知它们飞到哪里去了。

  公园深处茂盛的黄桷树下,坐着一位衣着整洁的老人,他满头的华发,白皙的皮肤,脸部的轮廓线像雕琢般的棱角分明,冷峻的眼睛注视着前方。他的右臂随意地搭在长条形的木椅背上,左手自然地垂放在腿旁,神情平和安定,气质温文儒雅,一望可知,这是个很有文化修养的人。尽管他的前额已经刻下皱纹,脸上的皮肤已经松弛,岁月的沧桑毫不留情地显露出来,但仍然可以看出,这位老人年轻时必定是一个相貌出众、仪表堂堂的英俊男子。

  现在,他那深沉的目光正怔怔地凝望着前面的一片草坪。

  宽阔的草坪中间,有一条石板铺成的弯弯曲曲的小路,一阵隐隐约约的谈话声由远而近地传了过来,小路上缓缓地走来一对身着时尚休闲装的青年男女,两个年轻人手拉着手,亲昵地交谈着,姑娘低着头望着自己脚下,无意识地用脚尖轻轻踢着地上的小石头,小伙子正侧转着身子,亲热地向她倾诉着缠绵的话语……

  老人感兴趣地偏转头去,眯缝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们,慈祥的目光跟随着这两个相爱的人缓缓地移动着。

  此刻,这对恋人肩并肩紧挨着,地上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挪动;拐进树林时,小伙子伸出右臂紧紧搂住姑娘的腰,姑娘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互相依偎着,他们走远了,那令人羡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茂密的树丛之中。

  老人的视线并没有马上从远处收回,显然,他并没有打算现在就起身离去,身子依旧斜靠在椅背上,他那沉郁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前方,凝视着,出神地思索着什么……

  这时,老人安适的心境,已经被刚才眼前出现的一幕所触动,他的内心就像一湾平静的湖水,被一阵微风轻轻地吹拂着,泛起一层一层的涟漪,渐渐地荡漾开去,他那心中埋藏了几十年,尘封已久的感情世界,在这幅温馨浪漫的人物风情画面前,不知不觉地敞开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章 约会荒郊
四十年前的一天,也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初秋黄昏,只不过不是在这样风景如画的公园里,而是在西南山城的郊区、一个距离大型钢铁厂不远的一条荒凉而坎坷的小路上。

  夕阳快要落山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并排地走着,中间始终隔着一人来宽的距离。他们衣着朴素,神情拘谨,两人正严肃地相互交谈着,与其说是年轻人在谈恋爱,不如说是在讨论一件重要的事情。

  高个子的男青年名叫丁宁,大学毕业前,他不是这个名字。原先的名字叫丁学圣,是他的爷爷在他出生之后第三天取的。爷爷是前清秀才,曾经教过私塾,对孔夫圣人敬仰得五体投地。俗话说,“三句话不离本行”,一点没错,他爷爷给他取这样一个名字,就是要让他从小读圣人书,学圣人道,知书达礼,见贤思齐。应该说,名字取得并不坏。

  可是,自从*运动一来,红卫兵就象被捅了窩的马蜂,一涌而起,到处扎人,四处造反。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在文化思想领域里闹革命,狠批旧文化、旧思想,旧风俗、旧习惯,斗倒斗臭“封、资、修”。丁宁是个敏感的人,他很快意识到,过去总以为自己的名字起得还不错,有古文化的内涵,甚至有点沾沾自喜。现在倒好,他的名字就像一个身着长袍马掛、满嘴“之乎者也”的老头子,孤伶伶地站在一群身穿军装、臂带红卫兵袖标的青年人中一样,显得格格不入。他的名字不单是不合潮流,甚至特别地刺眼。而且,亳无疑问地带有很浓的封建主义色彩,常常会被人误以为标榜自己崇尚古人,向孔、孟学习,这岂不是有意跟现实作对?要是哪天万一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一旦与名字联系起来,深挖细究,上纲上线,那可是件很麻烦的事,说不准还要受到革命群众的批判。

  前一阵子,红卫兵“破四旧,立四新”时,学校的女同学不爱红装爱武装,纷纷拿起剪刀,一个个把长长的头发、漂亮的辫子一古脑而地剪成短短的“无产阶级革命头”,义无反顾地扔掉姑娘们喜欢的连衣裙、花布衫,穿上雄纠纠、气昂昂的草绿色军装,彻底与旧风俗、旧习惯决裂……年青人常有的不安于现状、紧跟时代潮流的勇敢行为,终于让丁宁下定决心,赶紧把名字改了,免得整天提心吊胆。有道是夜长梦多,还是小心为妙,亡羊补牢犹未晚,防患于未然总不会错。他这样想,也并非毫无道理,那年月,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绘画绣花,这场从未见过的政治风暴铺天盖地而来,斗争形势咄咄逼人,纵然道理十足,跟谁讲理去?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成份不好的人,一生下来就被打下了阶级烙印,留下了先天不足的政治缺陷,人的尊严也随之平白无故地矮了一截,说话、做事,时时处处如履薄冰,样样都得格外小心,稍有不慎,“抓辮子”、“挨棍子”、“戴帽子”也是常有的事。平时尚且如此,现今,在这次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中,对待这类人轻则大字报,重则斗过半死不活,他们不得不夹紧尾巴,一个个诚惶诚恐,生怕有什么闪失。丁宁出身剥削阶级家庭,毫无疑问被划分在这类人之列,他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怪的。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丁宁
改换名字,谈何容易。本来,要按以往的办事程序和惯例,实在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何况,眼看大学都要毕业了,才想起要去改,哪能不费些周折呢!说不准还办不成。然而,丁宁没有想到的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浪潮席卷全国,到处都是学生的天下。这一阵子,学生就象被一阵飓风突然刮上了天,社会地位一下子变得异常显赫,开天辟地从未有过的吃香起来,而且,无论什么人,当官的、做生意的,甚至连教授他们学问的老师,都怕他们,都得听他们的。丁宁赶的正是这个难得的时机。

  那天,他跑到派出所跟管户籍的警察说,要将自己的名字改成列宁的“宁”——自从上中学以来,他在学校里读书所受的影响都是学习苏联的,连打分都是5分制,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最好的社会就是像苏联那样。因此,他对苏联的缔造者列宁非常崇拜。虽然当时苏联最高当局正在大反斯大林,原来亲如兄弟的“老大哥”,现在被称之为“苏修”,不过,列宁还是一面旗帜,没有被打倒。一向稳重的他,不像有的同学赶时髦赶得利害,激进得很,纷纷改成“卫东”、“卫红”、“*”之类的名字,甚至还有改名叫“卫彪”的。这自然未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几年后,又得重新再改换成其他的名字。

  派出所那个负责办户口的瘦高个警察对于此类顺应时代,改换大名的事,似乎已经习已为常。他听了丁宁的口头申请,眨巴眨巴眼睛,原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过身去,从档案柜中找到了他们学院的集体户口册,抽出来,往桌上一摆,钢笔一挥,盖个章,五分钟就办好了。临走时,瘦高个嘱咐了-句:“你到你们学院人事科说一下,就说派出所已经同意你改名,让他们改过来就是。”

  刚才走进派出所的那一刻,丁宁还在想,万一他们不办或有意为难的话,就说他们不支持学生的革命行动,破坏*,叫红卫兵来造他们的反,看他们还有没有这样的胆量!现在看来完全用不着了。丁宁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顺利得让他有些吃惊,这样高的办事效率实在是少见。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和丁宁走在一起、圆圆脸蛋的女青年叫刘芳,她生下来就叫这个名字,今年二十岁,初中毕业后去农村当知青,插队落户了两年。因为家庭情况困难,又赶上建筑施工单位招工,她便幸运地调回城里来,还由街道居民委员会介绍到一个建筑公司的机修厂当了工人,三年的学徒期已满,刚刚转为正式的一级工。 。。

第四章 刘芳
荒郊的小路弯弯曲曲地伸向前方,也不知最终通向哪里,路的两旁没有房屋,连树木也见不到。不远地方是一片宽阔的农村菜地,像绿茸茸的毯子一样,一块一块地铺在原野上。

  在这条干硬不平的泥巴路上,两个年青人低着头,一边走,一边谈。

  “李大姐把我的情况都跟你说了吧?”丁宁先开口,试探地问道。

  “嗯,说了。”刘芳轻声地回答。

  “不知道她告诉过你没有,我不是“红五类”,我出身不好,还在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

  “出身不好又不是你的错,哪个人的爹妈还能由自己去选呢?象买菜一样哪,想选什么样的就选什么样的?”

  刘芳心直口快,她朴实的话语让丁宁心头一热,虽然这是初次与刘芳见面,但他来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不管怎样,一定得把最关键的先说出来,一开始就把重要的事情隐瞒,会使他良心上感到不安,感到对不起人家;而且,他早就作好了这次会面的结果十有*成不了的思想准备。现在刘芳的回答,让他感到无比的舒坦,心头又惊又喜。惊的是,眼前这个姑娘文化程度不高,又没有多少见识,竟能如此明白事理,说出这番通情达理的话来;喜的是,好长时间以来,除了厚道的老师傅不对自己“另眼相待”外,其他的人的眼神总有些冷漠,话也不投机,平时总好象隔着一层玻璃似的,自己感到佷难融入到新环境的人群中。今天,姑娘的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就象一个在烈日下埋头干活的人,口干舌燥难奈之际,恰巧有人给他递来一杯清凉的泉水,如甘露一般,让他禁不住异常地感激,满心的欢喜。

  “话虽这么说,可是,现在哪一个人又不是挑选出身好的呢?”

  “别人要挑,那是人家的事,你也管不了,就让人家挑噻!这是别人的自由。”

  “我怕你也有这种想法……”

  “我怕?要是怕,我今天就不来了。”

  丁宁听了,又是一阵感动,他为姑娘的真诚、直率暗自高兴,但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话题,便随口问了-句:

  “你爸爸、妈妈在哪里工作?”

  没想到丁宁此话-出,刘芳竟然脸色突变,刚才还激动的情绪一下子消失了。丁宁有点恐慌,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如何是好,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第五章 同情
“我爸爸、妈妈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刘芳迟疑了一会,缓缓地回答说,“我是外婆把我抚养大的。”。

  刘芳,这个质朴的姑娘,原先的家住在农村,从小就没了爹娘,-个苦水里泡大的孩子。她父亲年青时,读过几年书,后来家境中落,生活没有了指望,只好进了吃、穿、住都不用花钱的国民党开办的军校。毕业后回家探亲时,经媒人牵线,与当小学教师的母亲相识并结了婚。没过多久,就上了前线。谁知,战场上枪子不长眼,年纪轻轻就被打死了。那时,刘芳的母亲正怀着她。刘芳自出世以来就从未见到过自己的父亲,按说,这已经是很不幸的了。没想到,祸不单行,灾难接踵而至,当她一岁多时,母亲为了养家糊口,赴山城找工作,乘木船逆江而上,途中载人太多,船翻落水遇难,最终连尸体也未找到,真是够悲惨的。以后,刘芳的外公去世,外婆带着襁褓中的她,一起到了山城,靠帮人家缝纫衣服谋生,老小相依为命。又过了几个年头,经别人介绍,外婆找了个憨厚的老工人成了家,这才艰辛地把刘芳渐渐带大。

  刘芳含着泪水,细声慢语地说着她的身世,丁宁全神贯注地听,一种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然而,这种同情归同情,爱情又是另一码事。丁宁除了对刘芳悲惨身世的真心怜悯外,应该承认,他对刘芳是有好感的,但这是一个大男人在不得志,受委屈的情形下,一个小女子为他说出公道话所产生的心存感激,并非是那种一见钟情,砰然心动的奇妙感觉。在丁宁心中,刘芳只不过是一个善良、直爽的好姑娘。

  今天这次相亲式的会谈,对他来说算不上大的收获,可也不是空手而归。

  夕阳慢慢地没入了地平线,西边的天空映出一片绚丽的晚霞,暮色渐渐地浓了起来。

  丁宁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主动提出要送刘芳回家,刘芳说:“我又不是小娃儿,大白天的送什么!”话虽这样说,到底还是有意无意地抬头看了丁宁一眼,眼光中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没等丁宁再说什么,便扭转身去,径自走了。

  丁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是留恋、惆怅,但似乎还是有点若有所失,究竟因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刘芳离去的背影,然后,独自一人默默地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章 许师傅
建筑施工工人的宿舍向来是极其简陋的。丁宁所在的宿舍就在钢铁厂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下,矮矮的两排平房。工人们称之为平房,实在是美化了点,事实上和临时工棚差不多。

  这两栋房子各长三十多米,宽四米,每栋有十个房间。房柱是碗口粗的园木,连树皮都没有去掉。上面是人字形木屋架,盖着小青瓦,外墙是砖砌的,没有抹灰,间隔墙是用竹篱笆抹上薄薄的一层水泥砂浆,仅仅只起分割的作用,二米八以上部分是透空的,相邻房间的谈话声都听得到。每间房有四个上下铺的单人床,地面是普通泥土夯实而成,天睛下雨踩的多了,地上到处鼓出一个一个的小土包。

  丁宁回到宿舍,已经亮灯了,他疲倦地坐到自己的床上,斜靠着被褥闭目养神。上铺新分来的中专生孟良才正在看书,听到动静,伸出个脑袋,探着身子向下问:

  “喂,你现在才回来,跑到哪里去了?一下班就见不到你的人影,害得我到处找。”

  “我到外面去转了转,有什么事吗?”

  “你不知道,今天下午许师傅的脚砸伤了,现在正在职工医院住院,指导员叫你明天起去医院照看几天。”

  “住院了?那一定伤得不轻。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大清楚,听说是抬电焊机时砸的。”

  “抬电焊机?”丁宁有点糊涂了。

  施工队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也不知是从哪年哪月起形成的惯例,凡三级工以上的师傅都不用干繁重的体力活,因为可以带徒弟,完全用不着自己亲自去干。许师傅怎么会被焊机砸伤?

  说起许师傅,丁宁想起两个月前的经历。

  大学毕业后,他分配到山城,在建筑总公司的人事处报完到后,被分到下属的机电安装分公司管道队。队长是个东北人,看了他递过来的报到证,象是对他又象是自言自语地说:“好多年了,总算盼到了,现在才分来个秀才。”随即伸出手来握,憨笑着朝丁宁说,“你先去把劳保服领了,明天上班,你是我们要了好多次才分来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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