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物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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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西谈，好像要把沉积了多年的话题都倾泄出来。陈国焕走往一家酒吧，周极开始有点忐忑不安，说实话，周极还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在他的潜意识中，酒吧，就是挥霍和堕落的代名词，根本不是属于他这样个穷学生的世界。这是一家叫蓝羚的酒吧，似乎很有名气，事实上如果没有和陈国焕一起，要是周极一个人，打死也没胆子来这种地方。陈国焕推开咖啡色的玻璃门阔步走进酒吧，周极小心跟在后面，酒吧里很暗，柔和的霓虹灯在处处绿绿红红的点缀。这个酒吧应该是属于情调类的，一边有架白色钢琴，一个青年男学生正在弹奏着柔合的曲子。两个人在钢琴旁边不远处坐下，周极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觉得比较新奇，张望着酒吧里，坐着几对情侣，还有些比较有钱的大学生，怎么可以看出比较有钱？至少和周极一身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块的行头比起来，就是不一样。不过让周极激起一点亢奋的是，这种酒吧，美女的层次也不一样，很漂亮，让人有一种很想上去搭讪或者是很想引起她们注意的冲动。这种冲动，周极理解为雄性吸引配偶的展现欲，这只是一种动物的本能，就像雄性孔雀会开屏去吸引雌性孔雀是一样道理。一个女服务生过来，这个服务生应该是这里打工的大学生，周极早听宿舍里的人说过，酒吧里的服务生基本上都是在校大学生。服务生将一个杯子中的蜡烛点上，然后等待周极他们点东西。在这种高档的地方，周极怎么都感觉有些拘谨，就好像把一个红薯放在西餐厅的桌子上一样。留意着国焕的动作，看有什么在酒吧需要注意的礼节，或者什么的，以免被人笑话。“不用那么紧张，这种地方，多来几次，就会习惯的！”对面的陈国焕似乎看出周极的异样。周极不好意思的干笑一下，国焕将菜单推到周极面前：“想吃点什么，就点吧，我请客！”借着暗暗的光，周极看了看单子上的东西，真的很贵，一瓶外面卖两块五的啤酒，这里卖十二块，周极并没有吃惊，因为早意识到这里的东西会很贵，而且也从宿舍里那群人的嘴里也得知一二。点了啤酒、爆米花、花生，就这几样都三四十块。周极心里有些痛惜，他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差不多相当于自己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了。陈国焕笑了一下，随手点了几样已超过百块。服务生下去后，陈国焕开始了话题道：“几年没见，你倒是长胖了！”周极笑道：“我可记得读初中时，你小子可比我胖，特别是你那肥硕的屁股被打的场景，还记忆犹新啊！”“呵呵，现在是风水轮流转，想不到你小子也有今天！”“胖又没啥罪，不过你在这所大学里出现，可是罪恶滔天，怎么现在闯祸闯到大学来了？”“哪跟哪啊，我可是以正宗良民的身份，入读这所大学的！”周极看他那啷当样，还特意提到正宗良民，就知道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陈国焕说进了这所大学，周极还是相信的，至少经过了这么多年历练，周极还真是相信了没有钱办不了的事这句话。“你读哪个系？”陈国焕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两个字：“政治！”周极哭笑不得不得道：“这年头，土匪都当官了。陈国焕笑着靠向椅子，搭起二郎腿，点起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吸出一个烟圈，悠然道“没办法，家里硬要个当官的，我只能硬着头上皮了！”“那你怎么现在才入学，按理说你应该和我同级才对！”“我后来被留级了一年，这是你不知道的！”“这种属于物种的正常进化，我完全能理解！”…………周极和陈国焕聊了一下，得知了他到省城读书之后，因为打架被牢教了一年，而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然后开公司，搞外贸，家里的钱多得烧手。竟然有钱了，家里所缺的就是权，所以家里叫他进来学几年政治，打点底子，出去后，用钱把官给堆上去。这些都是有钱人的世界，周极心里只有苦笑，自己安份的过好每个月二百五十块伙食费的生活，这就是全部了。“我肚子不舒服，去一下洗手间！”说完陈国焕离开位子。“好！”陈国焕走后，周极无聊的转着酒杯，忍不住，又去望了一下酒吧里的那些女生，真的很漂亮，都是女大学生，清新的感觉，不像以往看电视里酒吧的那种浓妆恶俗的女人。不过女生们的注意力，都在弹钢琴的那个男学生身上，音乐的旋律很轻柔，很有一种浪漫，有点像女生心幕中的白马王子。周极的注意力转一旁边的钢琴上，钢琴这种东西，在电视上见过不少，不过真正的钢琴，他还真没见过。这种东西根本就是不属于他的世界的东西，就好像鞋刷子跟奶酪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有机联系。一曲完毕，帅气的男大学生走到吧台，和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攀淡，那女生，很轻易的接受了他的搭讪，酒吧里的男生包括周极在内，发出羡慕的眼光。四周的人们，依然在聊着自己的话题，让人羡慕的情侣也在亲亲我我。离钢琴这么近，伸手可及，终于他忍不住好奇，在别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伸手摸了一下钢琴，突然一阵莫名的感觉袭来，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好像着了魔一样，不受控制，更加可怕的是，身体竟然不自主的坐到钢琴前。周极的心里无比害怕，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羊癫疯。酒吧里的人，看到有人要弹钢琴，也望了过去，周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这样，坐在钢琴前，就像坐梦一样，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弹钢琴的男大学生，坐在吧台前，端起一杯葡萄酒小呷了一口，旁边的女生，在他见过的女生中，属于比较上乘的，咖啡色的长发，透明白析光滑的皮肤。他搭讪道：“嗨~！你是大一的吧！”“是的，你钢琴弹得不错哦！”旁边女生淡笑回答道。其实她的确是大一的学生，和大多数女生一样，从高中升到大学，到了大学就是自由的时光，终于可以放纵一下自己，酒吧，迪吧，卡拉OK，舞厅，这些地方都是挥散青春的地方。像这样的搭讪，她是遇到过不少了，如果是其它陌生男生来攀谈，她一定会丢白眼给他。不过，她对这个弹钢琴的男生的确有好感，感觉比较浪漫，女人是一种天生对浪漫没有免疫力的动物。男大学生笑道：“呵，其实我小时候，就被送去学钢琴了，当时还抱怨连连，不过现在想起来，真是错怪父母了！”他倒是说了真话，因为父母都是市不小的官，家里经济不错，和其它有钱人家的小孩一样，他从小开始，就被送去学钢琴，也曾经埋怨过这种家里强制教育，不过现在想起来，还真是非常有用，至少以前的十几个女朋友，都是这样泡到手的。女生笑道：“其实我小时候也是一样，不过是去学小提琴还有跳舞！”男学生很高兴找到了共同话题，通常这代表离上床又近了一大步：“你会跳舞啊，空我们去市中心的香格里拉切磋一下如何？”“当然没问题！”“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我的号码是……”“喂，那个学生，这个钢琴很贵，请不要乱动。”突然吧台的酒吧老板喊了一声，在这静空的环境中，这喊声是何等的引人注意，几乎是所有人，都望钢琴的方向望去。其实就算老板不说，周极恨不得赶快离开，穿着成这样坐在钢琴前，还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在好奇钢琴。但是手指触摸着琴键，一种熟悉的感觉就电流一样从指尖传到大脑，手指不自主的往下按去……叮……一声清脆的钢琴声，虽然很轻，但是进入周极的耳朵里面，却如同排山倒海一样宏大澎湃。脑袋里的细胞好像在苏醒，一种感觉的苏醒，就好像突然知道怎么直立走路一样，手指开始不由自主的弹动琴键，完全沉醉了进去，一首曲子飘逸在酒吧之间，空气好像在凝结，酒里所有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音乐在空气中回荡，就像……轻轻的风，带着一点清凉拂过那昔日面庞，花，渐渐的在开放春天里的雨，就像纤纤的手，抚摸大地云飘过，那是两个人一起奔跑的沙滩牵着手，一起奔跑轻轻拥抱，笑脸在风中，还有飞扬的裙角相互偎依，望着天空天，依然很蓝那是一起回忆的天空夕阳，在慢慢沉淀渐渐地，消失在海岸线眼泪在流下划过脸宠，剩下泪痕留恋着那最后的温存…………
第三章
高潮的叠起，像爱在澎湃，冲落着失落的感情世界，周极的眼泪在流出，落在琴键上，好像失去了过什么不再回来，心里开始无尽的伤痛，为什么心里会痛，这首曲子，好像是和谁一起弹过，是幸福，也是悲伤。酒吧里的人，都听得如痴如醉，这不同于在电视上听到，在现实中听到看到别人弹，才会有强烈的感觉。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酒吧中，人们从回味中缓过神来，热烈掌声在酒吧里响起，聚焦着酒吧里的所有眼光，白色的钢琴和一个穿着平平的普通大学生。周极呆呆的坐着钢琴前，心里很乱，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就赶紧离开酒吧。酒吧里的女生，望着周极的背影，也感觉到琴声中主人那悲哀的爱情，深深的被触动着。原来弹琴的男大学生正失神的端起酒杯，喝了下去，在疑惑迷茫中呢喃着：“怎么像是大师级钢琴曲——幻想即兴曲……我是不是记错了……这可是钢琴十级的曲子……”风轻轻在吹，载着几片枫叶落下，周极坐在学校旁边小树林的石凳上，抱着头，回忆着刚才的场影。他真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如此悲哀和伤痛。似乎有一个非常相爱的人离去，而他无助的凝望。而来来往往去上课的大学生们，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胖子，正在坐在石凳上发呆……一天周极都恍恍惚惚，完全摸不着头脑，傍晚的宿舍，一个平静的时刻，黄昏退却了一天的炎热，饭饱之后的学生，最喜欢的就是在宿舍里做饭后的休闲活动。“周极，你在剔牙？！”“嗯？剔牙触犯法律？”“剔牙倒没什么，如果剔了三个小时的话……”周极顿回神来，发现牙签都快咬烂了，看来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挂心着那件事，其实他真的担心死了。丢掉牙签，发现杨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宿舍，打了碗杂酱面坐在椅子上猛吃猛吃，就像上了电池的吃饭机器。杨毅在吧唧吧唧地吃东西，抬起头随口道：“明天老亮办生日，晚上市中心KTV，不要忘了！”“嗯，知道的！”去一次生日就要二十块，周极无奈地躺在床上，望着床板，想到又要破财了不由有点心痛。这该是多少天的伙食费了，能买多少泡面，能吃多少天，能……躺在床上，却好像感觉有点困意泛上心头，周极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越见模糊，慢慢的，睡了过去。昏暗的酒吧，污浊的空气，身着暴露，脸上打着廉价粉底，涂得嘴唇血红的酒吧女在酒吧间穿行。络腮胡满嘴黄牙的粗汉，巨大的战斧，破裂的凯甲，赌钱声，酒客们的淫声笑语充斥着这间昏暗的酒吧。在这些声音之中，很自然的夹合着一股让人性欲骚动的钢琴声，让这酒吧的气氛变得更加糜烂堕落。那是一架脱漆斑阑的钢琴面前，一个颓废的钢琴师在弹奏着，满脸的胡碴，随手扎起的马尾长发，从修长的指间流露出的琴声。他的颓废却掩不住英挺的帅气，一个个性感的女郎扭动着腰肢上前，露出撩人的美腿，深深的乳沟，却无法得到他的正视。他想要的，只是今天的佣金，还有一瓶烈酒，然后离去。突然间酒吧一阵骚动，就像酒吧一如既往发生的那样正常，几个喝醉的人打了起来，一时间酒吧乱成一团，混乱很快曼延了整个酒吧，酒瓶的破裂声，桌椅翻倒声。呼出一口气，他平静放下钢琴的盖板，缓缓地站起身来。突然一个醉熏熏的酒鬼跑过来，拿着酒瓶对着他的脑袋就砸下去。“啊！”周极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顿时抱住头，感觉头痛欲裂，就像脑袋真的被酒瓶砸了一样。宿舍里的人纳闷地望着周极，杨毅愣愣地嘴里吊着半根面条，滋溜一下吸进去道：“抽风啊，一惊一乍的！”周极呲牙裂嘴地搓着脑袋，感觉脑袋痛得要死，嚷嚷道：“你们混球是不是拿东西打我脑袋？”“切！”一宿舍的人看周极的样子，知道这个笨蛋碰到床板了，没理他回过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第二天早上，周极跑出去买早点，五毛钱一个的粽子是经济又实惠，只是吃多了，胃反酸水。随后帮宿舍里的人买了一大堆面包蛋糕牛奶鸡蛋之类的东西回来，见周极回来，宿舍里就像发生暴动一样，这种国家局部暴乱时有发生。看时间差不多了，一个宿舍的人抱着书，跟着浩浩荡荡人潮往教室的方向走去。周极的专业，是计算机应用技术，为什么当初会读计算机专业呢？当初只是想到计算机会越来越普及，所需求的计算机人才应该会很多，所以才选这一门。没想到，现在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似乎多得过火。竟然念了这个专业，自然要继续念下去，毕业以后如何打算，那是以后的事了。来到教室，清晨的教室一片嘈杂声，一个班五十七个人，五十多人的聊天声，汇成一片嗡嗡声。周极来到自己的座位，桌子是传统的那种单坐掀盖式土黄色课桌，桌子上历代桌主的涂鸦还十分清晰，一些小公式，小人，打油诗。周极记得读小学的时候，用的还是那种两个抽屉式的两人用课桌，回想起和同桌在中间划分隔线的岁月，还觉得有趣。教室里的人，不是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就是左邻右宿扯东扯西。周极习惯性地偷偷的往左边望去，她已经来了，杨巧倪，班上的文艺委员，班上最漂亮的女生。虽然众多的明星很漂亮，不过看了没感觉。但是现实中的漂亮女生就不一样，经常在一个空间之中，总是忍俊不住的想接近的冲动，也许这算是一种暗恋的感觉，但又不是暗恋，几乎是每个男生都有的，只能算是性的一种本能。虽然说周极有点内向，其实他也不是完全不和女生说话，只是对那些漂亮的女生有些回避。这是因为说话的时候，他会有一点点混乱，或许是因为心里太紧张了。周极拿出作业，然后用作业本拍拍前面的女生道：“哎，黄丽，帮我传一下作业上去！”前面那个叫黄丽的女生转过头来，是一个脸上有几个雀斑的女生，长得一般般，因为坐在周极前面，周极还算认识。黄丽和往常一样笑起，拿周极开涮道：“天天帮你传作业，是不是要收取点报酬才是！”周极笑道：“如果我是你，肯定不会找一个身无分文的人下手！”“老师说的，无产阶级正是剥削对像咯！”“那我的肉体你就拿去吧！”黄丽笑道：“你的肉体不值钱！”“我宿舍里还有双只穿过半年的袜子！”黄丽哭笑不得道：“我要你的袜子干嘛！”“套在头上，就可以去打劫了！”周极咧嘴笑道。黄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周极，纳闷道：“噫？什么时候这么会贫嘴了？”周极平常经常被八卦的黄丽数落，今天能架起几招了。黄丽无奈地转过头，挥了挥道：“罢了罢了，我老了，都被小孩欺负了！”不过他笨拙的挠挠脑袋笑笑，这也许是自无产阶级以来，第一次取得的伟大胜利。这时左边不远处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吸引了周极的注意：“巧倪，你们那个节目怎么样了？”周极闻声往望去，果然是班长赵晓波，班上的风云人物。所谓的风云人物，就是班上比较醒目的几个人，比如班长赵晓波，超级时髦前卫的女生胡丽娟，外号叫猴子经常翘课被罚的孙敬，最漂亮的文艺委员杨巧倪等等几个人。而周极宿舍那几个玩心比较大的家伙，都没勾上风云人物这个范畴。经常性的，班长赵晓波都会出现在杨巧倪旁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