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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魔前传-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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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尘归尘。土归土,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路还很漫长,回去吧,在这里坐着也不是办法。该面对的也总是要面对,十多岁了,是个大小伙子了,你地家人还在等着你的消息,不要让他们太担心了。”叶荣添劝说道。
“嗯,谢谢叶院长。我回去了。”心情不佳,与其呆在这里听叶荣添象唐僧似的唠唠叨叨,还不如回去面对自已的父亲,哪怕挨一顿臭骂也要好过些。打了个招呼,吴卫平离开花坛,低着脑袋向棋院大门走去。
望着吴卫平孤单落寞的身影,王一飞感觉到一种凄凉。
“他回去后会不会被他爸爸骂?”王一飞有些担心地问道。他虽然还搞不大清楚情况。不过直觉告诉他吴卫平的心结并没有解开。
“挨顿说总是难免地,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叶荣添叹道。
这样的情景每年段位赛上都会出现,有人得意。自然也就有人失意,得意的总是少数。失意的总是多数,这就是比赛。这就是现实,你可以叹息。感慨,但却没有办法改变。因为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大竞技场,即使不在这里拼搏,也会是在那里拼搏。弱者能够得到同情,但这样不能使他们变得坚强。
“那他以后会不会再来参加段位赛?”王一飞问道。
“会来的。”叶荣添答道。
“真地?太好了。可是他刚才还说不想再当职业棋手呢。”王一飞先是一喜。后又有些怀疑。
“再见两个字说出来容易。但真做起来就没那么简单。象他们这样地冲段棋手大多六七岁就开始学棋。一学就是七八年。学费。训练费。参加各种比赛地费用。算起来累计投入往少说也要十几万。而且不单是金钱地付出。精力还有时间这些隐性投入就更加难以估算。投入这么多为了什么?还不就是成为职业棋手。所以。但凡有一性希望他们就不会放弃。就象投火地飞蛾。哪怕明知会死也会义无反顾地扑上去。”叶荣添叹道。
他成为职业棋手已经二十多年。退出一线转做行政工作也有七八年之久。见到地。想到地。做过地事情实在是太多
以他地经验和阅历。在这个早熟地时代。一位棋手如果在十五岁以前还不能入段。那么就算勉强成为职业棋手也不会有太大地做为。这个道理那些冲段棋手还有他们地父母未必不清楚。但多年地努力已使他们没有。或者说是不敢去想这些。就象溺水中地人去抓一根浮在水面上地稻草。虽然明知道于是无补。可还是要去做这件没有意义地事情。
“哦。是这样啊。”虽然答是。但王一飞其实是似懂非懂。这不是一个十一岁地小学生。这样地问题对他来说太深奥了。
吴卫平走地再慢。但路终究是有尽头地。终于他还是到了棋院院门。那里。很多棋手地家人都隔着铁门上地栅栏向院内张望。
“卫平,卫平,怎么样?”见吴卫平快要走到大门口,一个中年男人挤开众人趴到门上大声叫着,脸上带着希望和紧张。
吴卫平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一瞬间,希望在那个中年男人凝固,仿佛变成了一座石像。
“老吴,算了,你儿子已经尽力了。”
“别着急,明年还有机会。”
连着五六天聚在门口等每轮比赛消息,很多棋手家长都已经成了朋友,都有参加定段赛的孩子,坐在一起大家没事儿时谈得最多的时候也就是比赛的事情,有人知道吴卫平前几轮比赛的结果,明白小年人现在摇头意味着什么,纷纷拍着那位中年男人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没事,我没事。走吧。”过了半天,那位中年男人才清醒过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一边应付着别人的安慰一边离开人群,一前一后,两父子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之外。
“唉,大概就是命吧。”院内花坛边上,叶荣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虽然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但他心里还是难以完全习惯,或许把一切都推给无法预知的命运会让人心里的愧疚感轻一些吧?
王一飞看了一眼远离的吴卫平父子,再转过头来看看满脸感慨的叶荣添,心里模模糊糊,只觉得叶荣添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含意。
“院长,飞飞,飞飞,你找我呀?”两个人正呆立中,黄春生下完棋从楼里走了出来,见到王一飞和叶荣添都站在这边于是走过来叫道。
“哎,是呀,春生哥哥,你下完棋了?”王一飞应声道。
“是啊。下完棋出来的时候听张大年说你有事找我,所以就到院里找你来了。是什么事呀?”黄春生答道。
“嘻嘻,告诉你,今天我又赢了!”王一飞兴奋地叫道,小孩子的好处就在这里,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提到今天的比赛,他刚才的忧心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哈,太好了,这么说你已经六连胜了?呵呵,看来这次很有希望定上段了。”黄春生闻听也是非常高兴。
“嘿嘿。”飞飞笑着,小孩嘛,被人夸奖总是喜欢的。
“呵呵,飞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你的对手是于泽礼,他的棋非常稳健,基本功很扎实,赢他一盘可不容易。”叶荣添笑道。
“嘻嘻,他布局走的太缓了。”王一飞笑道。
“嗯,没错,于泽礼最突出的弱点就是太重实地,布局速度偏缓,说起来他的风格和钱宇平倒是有些相似,只不过这种风格的棋手需要极强的中后盘实力做后盾,否则很难把局面打开。”叶荣添笑道。棋风本身并无优劣之分,但使用者的不同就会有不同的表现,就如武宫正树的宇宙流是真的以中腹为天下,而赵治勋的宇宙流则只是个幌子,骨子想的其实还是实地。
“是呀,他的力量是很强,只不过力发的太晚,等开始拼命的时候,形势已经不行了。”王一飞回想着棋局的进程答道。
“这也是功夫型棋手的通病,因为想的太多,想的太深,有时就会钻进牛角尖里跳不出来。只不过这种类型风格棋手最强的地方不是他们的攻,而是他们的守,一旦让他们占到优势,哪怕只有一目半目就很难扳回。所以对付这种类型棋手的最好办法就是在布局阶段把距离尽量拉开,逼着他们必须主动出击中,飞飞,看来今天这盘棋你的战略很成功,所以才迫使于泽礼不得不发力拼命。”叶荣添笑道:这是一名有着十几年一线棋战经历老棋手的经验之谈,那可是花钱也买不来的东西。
“呵,不管怎么说,棋赢了就是好事,第一次参加段位赛就能六连胜,好兆头呀。”黄春生笑道。
“嘿嘿。春生哥哥,你今天怎么样呢?”王一飞反问道。
“呵,也赢了。不过总成绩比你差多了,六轮四胜二负,今年升段的希望大概没什么希望了。”黄春生答道。
“四胜二负,已经很不错了,升段嘛,水道渠成的事儿,不能着急。春生,你是成都围棋的新生力量,成都围棋以后的发展还要靠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你可要加倍努力,不要让我失望啊。”叶荣添笑道。
“是,叶院长,我会努力的。”黄春生正色答道。
第一第五百七十八章 一石三鸟?
关键的一战到了。
六轮比赛过后,A组赛场的连胜者只有两位,马元伟和王一飞,按照强强优先的比赛原则,第一轮的比赛这两个人必然碰面,换句话说,此轮过后全胜记录的保持者将只有一位。
连战连胜,屡克强手,经过六轮的比赛,王一飞已经非常适应这种紧张而又残酷的比赛,或许正如很多认识他的人所形容的那样,他天生就是下棋的命。
两次淘汰后,三楼赛场此时还剩下五十几名棋手,近三分之一的人已经倒在冲段路上,只有等待来年的机会或者从些忘记这个梦想。
人少了,原本可以容纳上百人同时对局的大教室显得冷清了许多,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整个比赛的最**才真正开始。
从历次的定段赛成绩统计上看,如果能在十一轮比赛中保持全胜积二十二分,自然可以得到一个定段名额,只不过这种情况太过少见,自段位制开始实施以来,取得这种成绩的不过只有区区数人,而且所占用的只有一个名额,所以基本可以忽略。接下来就是十胜一负积二十分,拿到这种成绩当然要比全胜多一些,不过也多不到哪去,一般也就在一到三人之间,再往下就是九胜二负积十八分,得到这种成绩的就要多多了,少则二三人,多则四五人。
这次比赛一个小组有五个定段名额。全胜者不算,十胜一负者取中算是两人。九胜二负者取中算是三人,换句话说,要想冲段成功至少要保证胜九人积十八分才有把,当然,在特别竞争特别激烈。参赛选手水平极为接近地比赛中,上面两个数次可能都要按最低值来算,那么前者为一,后者为二,余下的两个名额则在八胜三负者中产生,而这意味着一名棋手在比赛中输棋超过四盘时便绝无可能定上段位。这也就是为什么第六轮淘汰标准定为四分地原因所在。
六轮比赛后,留下的棋手中成绩最好的是六战全胜积十二分,最差的也是六战三胜三负积六分,从理论上讲,假如最差的棋手从此时开始爆发,在后五轮地比赛中获得全胜,那么还是有一线希望凭借小分搭上定段的末班车。尽量这一线希望微弱得就象萤火虫儿屁股上的那一点儿亮,但希望就是希望,就是这一点点希望才使得每一名棋手都会激发出自已最大的潜能去拼搏抗争,因为谁都知道。一旦再败,虽无淘汰之虑。但余下来的比赛对自已而言就是陪太子读书,最多能充当一下绊脚石的角色。
王一飞在自已地座子上坐了下来。桌子对面坐着的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颧骨很高。两腮深陷,头发不长却都一根根朝天竖起,就和刺猥身上的尖刺差不太多,个子看来很高,坐在椅子上要比自已高近半头,不过人特别瘦,估计连八十斤都未必到的了。
这就是马元伟,本次段位赛A组赛场中的头号种子选手,另一位连胜战绩的保持者。
见王一飞就坐,马元伟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六轮过后,几名成绩靠前地棋手大多已认识,即使相互未必说过话,但彼此之间在本次比赛中所下的棋谱肯定都已牢记在心。
来而无往非礼也。王一飞也呲牙一笑。随即收敛心神。准备比赛开始。
大约五分钟过后。一声哨音从楼道内传来。第七轮地比赛开始了。
这盘棋还是王一飞地黑棋。没有多想。王一飞落子于右上小目。
沉思片刻。马元伟拿起一枚白子放在角上星位。只不过是棋盘右下角地星位。
“哦?要打心理战?”见到这一招王一飞心中想到。
围棋盘是对称地。原则上开局时落子于哪个角并无不同。但从礼节上黑棋地第一招都是占右上角。表示对执白者地尊敬。而白棋大多也是占左上角或左下角。这些都不是硬性规定。但却是多少年来棋界默认地礼节。
现在马元伟不在棋盘左边行棋而是直接占右下角,尽管这步棋本身并无问题,但摆出的却是一种挑衅姿态。
只不过这一招对王一飞却是作用不大:他曾经跟着方品璋,笑弥陀两人和北京城里很多彩棋高手下过棋,为了不让他中彩棋手们地盘外招,这二位把很多彩棋手惯用的招数都仔仔细细的教给了他,相比于那些盘外招,这种通过落子位置来影响对手心情的办法实在是太小儿科了些,马元伟搞的这种小动作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对这盘棋他没有必胜的信心,所以才期望通过这种战术刺激对手的心情,让对手失去对局时的平常心。
左上小目,王一飞并没有因马元伟的策略而改变自已的计划,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只当棋盘转了个九十度的圈儿。
白棋占左下星位,二连星对错小目,棋局又恢复到了正常,只不过由左右对抗改成了上下对抗。
黑棋左下小飞挂角,白棋单关跳,接下来黑棋左上大飞守角,趣向,通常这种布局黑棋是左下二路小飞再拆二直接定型,又或者直接占左边星位左上一路以变相中国流布阵,现在王一飞直接大飞守角等于告诉对方:这盘棋我要不走寻常路,比比谁的布局水平更高。
“难道有什么陷阱?”这是马元伟的第一个直觉。
通常而言,越是重要的比赛,棋手越不愿意下那些未经实战检验的新手,除非他对那个新手有过深入研究,有着绝对的信心,可即使这样也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就如这次比赛第五轮詹贤利使出的那招二路下打新手,结果遭到王一飞的妙手反击,开局伊始便筑成败势。
想了两分钟,不敢在左边落子,白棋直接高挂右上黑棋小目,避开对手可能在这里设下的陷阱。
黑棋三路托退后从另一边三路小拆一,白棋扳接后在上边三线拆三,双方在这里走了一个最常见的小目一间高挂托退定式。
既然你不敢夹攻,那以后就不要想夹攻了。
黑棋左下角二路小飞,白棋尖三三,黑棋拆二,如果先前是小飞而非单关,那么白棋可以脱先抢占左上拆三紧逼的大场,但白棋左下棋子是在四路,一旦被黑棋分投位置就显的太高了。
所以马元伟权衡利弊,最后还是选择在下边星位下一路开拆连片。
此时全局的焦点集中到左上的拆三,白先占到,不仅自已在棋盘上边构成一定的阵势,同时还起到压迫黑角,限制对方发展的目的,而黑棋抢到,则不仅左上阵势大幅扩张,而且有这一子的接应,上边白棋拆三中的打入将变的非常严厉,但怎么样才能抢到这个要点呢?
黑棋右下外侧小飞挂角,白棋二路小飞,马元伟不是一个喜欢下模样棋的人,他不想让对手抢的实地太多,逼得自已不得不去走大模样,上一轮于泽礼的教训前车可鉴。
黑棋四路大飞拆回,接下来右边张势和下边的打入二者必得其一。
没花太多时间,白棋在右上五路大跳,这是双方扩张形势的要点,马元伟想的很清楚,对方如果四路飞起围空,自已就先在右下二路爬一下再把角守回,则这两步的交换起到了三重作用:一、压缩右边黑地;二、扩张白棋腹势;三、间接减弱黑棋左上角拆过来的价值。
一石三鸟这样的好棋在实战中可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白子落下,马元伟心中隐隐有自得之意。
然而,棋是两个人下的,不是谁自已认为哪招就是好那招就是好的。
黑棋右下角二五侵消,这一招在马元伟的计划之外。
通常而言,就右下角的棋形结构黑棋多是三路小飞挂,白棋尖顶,黑棋长头,白棋再分断进行攻击,马元伟的设想是通过对黑子的攻击让左下实地化,同时瞄着右边的打入发起第二拨攻击,这个图虽不能说黑棋不能下,但白棋主动是肯定的。
但黑棋奇特的进入方式打乱了他的计划。
三路尖顶是第一感,但黑棋直接三三进角,接下来活角或冲断二者必得其一,无论是哪种,白棋吃了大亏都是可以肯定的。
左思右想,马元伟在角上二路靠,黑棋挖,白棋只有在里边打,否则被黑棋长进又还厚成直接尖顶的图了。
黑棋接,白棋角上二路接,痛苦,但又不能不走,否则被黑棋在这里先手打拔一子,白棋连攻击目标都没了。
下边拆二,舒服,黑棋轻轻松松就在白棋的大本营里打下块根据地。
白棋右边二路爬,更加痛苦,却又不能不走,否则黑棋路冲一下后的二路挡是先手,白棋若敢脱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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