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的归宿-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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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想问你呢，院长怎么这么反常呀？

　　方可馨不想和朱玉聊肖阿姨在门诊部的值班门诊室外面昏过去那件事，逐转移了话题。

　　你准备什么时候婚呀？

　　不知道！你别给我说这事行不行呀。

　　那我们说什么呢，都是些不喜欢的话题。那我给你说个事，你不许笑话我。

　　我怎么会，你快说吧，说点高兴的。

　　方可馨吞吞吐吐地挤出两个字，林放……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她就看到朱玉异常警觉地扭过头来盯着她。朱玉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睁大了盯着人，让人挺不是滋味的。方可馨被朱玉那两只大眼睛盯得心里有点发毛，仿佛她说林放犯着朱玉什么似的。

　　林放怎么了？你说呀，怎么不说了？

　　哎呀，瞧你那样，林放没怎么，就是给我打了个电话。

　　什么时候？朱玉进一步追问。

　　那次舞会以后。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又不在。

　　我出差的时候，你们又在一起跳过舞？

　　是呀，是院里让我们再组织一次舞会的。

　　朱玉不再说什么，可脸上的失意，被月光衬着，显得是那样的苍白。那次美龄舞厅的舞会，让朱玉在一次次被邀请站立起来时，第一次实实在在地明白了自己的美丽。而林放，也是她第一次在与一个男人别过之后，经常想起的第一人。但是，方可馨的话让她知道，她已经与他错过了。

　　其实在朱玉心里，她一直都觉得，她应该比院里所有的女孩儿都应该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因为，医院那些老一辈的人总会对她这么说。她也就思维定势了。可没想到，她最想的那个人，她最中意的那个人，却先给方可馨打了电话。她怎么不无比失落呢。

　　有时候烦恼是因为美丽惹上的；这其中包括外在的因素；当然也包括内在的一些因素。大多数美女的悲剧正在于此；她们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必然会幸福。其实不然；不然怎么会有自古红颜多薄命这一说呢？

　　方中馨又不是弱智，她当然知道朱玉的沉默是因为那桩。这让她更加敏感与林放的交往来。

第十章爱的邀请（一）
李少春又组织医院的团工委员开了一次会。这次讨论的主要议题，是今年的青年节组织什么样的活动。

　　人都到齐以后，李少春说，院党委非常关心咱们团工委的工作。答应给咱们一笔钱，安排一下青年节的的活动。大家都议议，咱们这个庆祝活动什么搞，在哪搞？大家都谈一下自己的看法啊。

　　七个团工委委员，那可真是七嘴八舌。方可馨想起林放他们要去大足石刻，就极力主张去大足。

　　李少春近一段时间，对方可馨比较关注。他十分清楚院里那些人都在嚼着什么样的舌头。他相信方可馨是清白的。他也一直想为这个对他的工作十分支持并给予了很多帮助的下属，一点真正的关心。他那次主动地把林放推到方可馨面前，也是想促成一段良缘，让这个好女孩儿有一个好的归宿。

　　李少春看重方可馨的意见，而且大足石刻也是重庆这个地方，极富胜名的人文景观。就这样，最后去大足石刻，得到了所有委员的同意和支持。

　　对于这次活动的着装，李少春说为了在外行动方便，减少麻烦，要求大家统统着便服，不要穿军装。

　　走出会议室的门，方可馨就开始祈祷，能在大足邂逅林放。

　　那天晚上，姑娘们在宿舍里穷折腾起来。衣服一件件地往身上套。对着镜子翘首弄姿还不算完，还非得东窜西窜；在其他人的寝室里亮个相什么的。闹得一个楼就象过年。对面男生宿舍的小伙子们都噼噼啪啪地推开窗，冲着这边，口哨一阵狂吹。

　　方可馨也在衣柜里选着自己明天出行要穿的衣服。那些红红绿绿的衣服，无论她怎么看，最后眼睛都会落在那件大红色的衬衣上。那件衣服是妈妈做的，因为觉得太艳，一直都没有穿过。妈妈说她皮肤白，只有穿红色的衣服脸色才好看，不然就白得有点过了。所以一直以来，妈妈总给方可馨做红色或是粉色的衣服穿。那件红色的衬衣红得很正，是很纯粹的大红。上面勾勒着极其纤巧的银色线型图案，让这段布料透着一种不示张扬的华贵。因为质地是那个年代很时尚的的确良，穿在身上既平整又不会起皱。想着要坐很久的车，方可馨觉得这件衣服明天穿很合适。当然，这件艳丽的衣服，能够将很远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恐怕才是她选择这件衣服的真实目的。

　　朱玉也在选衣服。不过她一点都不着急，因为在那一堆陈跃送给她的衣服里，随便挑一件都能她让她在她的伙伴们中间鹤立出来。她发愁的是那一大堆吃的，这些东西都不能放。她捏着已经开始变软的巧克力，心里想着方可馨喜欢吃这个，就拿着巧克力去了方可馨的房间。看方可馨正在试穿那件红衣服，她便决定穿那件白底带着黄色郁金香图案的衬衣了。衬衣上的郁金香，从衣服的底边自然地怒放到腰部，构图十分大胆奇异。小圆领上还扎着精致的蝴蝶结。她拉着方可馨去了她的房间，要穿那件衣服给方可馨看。她们俩总是喜欢在着装上搭配出属于她们俩的和美来。

　　方可馨这个馋嘴，一看到那么多好吃的，就顾不上衣服了。她让朱玉把大许多她喜欢吃的东西都放进了旅行袋，特别是巧克力、奶糖、果脯、饼干、牛肉干。明天的路程很长，在车上只有吃东西了。她对朱玉解释说。我正愁不知找谁来消化这些东西呢。哎，别尽想着吃，我们穿什么裤子？穿军裤！方可馨回答得很干脆。朱玉想，这两件衬衣配上深蓝色的军裤也挺协调。那穿什么鞋呢？方可馨想想说，穿那双白色的丁字皮鞋。我们俩一起在解放碑三八商店买的那双。朱玉从鞋盒子里拿出那双白色的丁字皮鞋在脚上比划了一下，满意地说，不错，鞋跟不是很高，不怕走远路。

　　青年节那天早晨，当朱玉和方可馨出现在大家视野里的时候，她们俩那种相得益彰的美丽，一下就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身上顿时落满了周围人各种各样的眼神。有赞美的，当然也有嫉妒的。

　　曹艳玲和许菁菁那天别出心裁地都穿着一身牛仔装，头发像钢丝一样在头顶上爆炸着，十分的前卫与炫目。看着朱玉与方可馨穿着军裤，就不屑地对许菁菁哼了一声，跟个村姑似的。许菁菁转过头来，摸出小镜子，旁若无人地捋着自己的额前的流海，对朱玉她们俩也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女孩子在一起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比谁的衣服出众好看。心理学家说，其实女人穿漂亮的衣服，大多是是穿给其她女人看的，而不是人们想的男人。只有把女人比下去了，她才能冠压群芳引来男人的目光，完成她的终极目的。想想也是这个理。

　　在医院，如果说方可馨和朱玉是一对乖乖女，那么曹艳玲和许菁菁就是大家眼中的问题女。毕业后，在所有同学中，她们俩第一个烫发、第一个谈恋爱。也就是同时去的理发店，同时在实习的军医大，找了正在实习的军医大的男生做了男朋友。她们还因为带男朋友回宿舍，而被教导员堵在了房间里。结果她们俩被政委在全院点名批评，那两个男生毕业被分配去了西藏军区总医院。再后来就没有了消息。而现在她们又有了其他的男朋友。这两对女孩因为各自的生活理念不一，而少有来往。

　　可不管那天启程的时候大家都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年青的男孩和女孩子们，都极其鲜亮地出发了，就像一面面招展的旗帜。那种对生活浓烈的渴盼和希求，在他们的鲜亮里，就如同初夏的繁花；在骄阳下怒放得一览无余。

　　其实；那些鲜亮；是他们精心制作的一张张爱的邀请函，正通过浩渺的自然，发送给与之有缘的人。

第十章爱的邀请（2）
大足石刻的历史和艺术价值；是值得每个中国人引起为傲的。它与敦煌云冈龙门等石窟一起构成了一部完整的中国石窟艺术史。

　　但今天到此一游的方可馨，根本无心去探讨这些，她在想林放。无论是宝顶山的卧佛，还是光彩四射的千手观音，都没能拴住她天马一样狂奔的思绪。

　　那天，在林放的宿舍里，他们第一次将手握在一起的那个瞬间，就像电影的慢镜头，一遍一遍在她的脑子里舒缓的闪过。让她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地独自笑起来。搞得与她同行的朱玉都觉得奇怪。

　　那种很难与人言说的喜悦，泉水似的往外冒，无论她怎么堵都堵不住。朱玉觉得她脸上的笑意，就像被春风吹拂的水面，时常都会泛起漂亮细密的涟漪来。

　　问了无数个你怎么了？

　　都只是那句，没什么！

　　方可馨怎么说得出口，那种与心爱的人牵手的绝妙感觉呵！

　　关于女###的意识；总是从女孩子与异###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时开启。那种从来不体味过的新鲜感觉，会让女孩子有一种如坠云雾般的蛊惑，让心智在轻飘飘的感觉里，茫然不知所措地迷失。

　　方可馨迷失在情感的世界里，像个笑吟吟的可怜虫。因为一直到下午要返程了，她都没能与她的心上人邂逅。

　　在最后的集合地，旅游点的大型停车上场。方可馨落寞地望着渐渐西下的太阳，整颗心都随着它沉沉地往下坠。

　　林放他们乘座的大客车，就在这个时候从落日的余辉里驶进了方可馨的眼帘。她是认得那辆车的，因为她曾经与林放一起坐过它的最后一排。心在认出这辆车后咚咚地小鼓一样的敲着。

　　林放是无心参加这次大足之游的，可因为他是组织者，领导让他非来不可。他随车来了，但心却怅惘地飘在无边的思绪里。这几天，他的脑子也有点乱，因为他觉得必须尽快做出一个决定来——关于他和方可馨的关系。而他知道，如果想把这个关系定下来，他就必须让自己安心在林园做他的教员。这是他所不愿意的。但他觉得无论是心理和生理上，他都需要一个女人。只是他不希望是方可馨那种执拗型的。未来是那样不可确定，他着实不想就把自己拴死了。

　　他的脑子里也在回放着方可馨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把他的手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的镜头。她转过头时眼睛里那一抹流盼的深情，让林放有些不能自持。他知道方可馨是认了真的，而他却不能像她一样全情地朝着她奔了去。

　　男人总是在感情面前瞻前顾后，用自己心里那些宏大的目标来修正自己的爱情。那些不管不顾冲着爱情一个猛子扎进出的男人，不是事业有成，就是事业根本难成。要不就是根本没有脑子与智力。

　　女人总是为爱伤着心，因为用她们的大脑是根本没法洞悉男人大脑沟回里藏着的那些微妙的。她们以为，付出了多少，就定会得到多少回报。起码初恋的时候她们是这样想的。

　　方可馨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她相信精诚所至。可一个女人的诚心，与一个男人的野心比较起来，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但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怎么可能去想这些。就像当下，她什么也没想，只想在那一队从林放他们学校班车里走下来的人里，尽快捕捉到林放的身影。

　　林放在跳下车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方可馨，因为她身上那件耀眼的红衬衣，是那样没商量地剥夺了林放的目光。他没有片刻的犹豫就带着他的人马，往方可馨站着方向快步走了过去。男人总是没法抗拒眼睛带给自己的###。

　　林放在走向方可馨的那一段仅仅只有二十来米的路程时，没有想其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在太阳下最耀眼的姑娘，是与我有过亲密接触的人，她属于我。心里膨胀着一个男人对于漂亮女人绝对的虚荣。

　　心里的###到底还是浮在了脸上，不过方可馨感觉那种###真的是慢慢从心里爬上来的。从露在衬衣外面的脖子开始，只要不是瞎子就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时才可能有的皮肤的潮红。她低下头，为自己藏不住的颜色羞愧着。

　　而方可馨低头痛含笑的样子，让林放的心暖暖的，是那种被太阳温暖着的那种暖。这个女孩子真的可心。

　　女孩子们看到林放他们过来，都凑过来与他们招呼着。跳了两次舞，大家都不觉得陌生。男孩子们要女孩子跟他们一起今晚就住在大足，并企图用热闹的篝火晚会来吸引和说服她们。

　　可是她们是必须得回去的，因为医院就是这么安排的。

　　方可馨问林放他们为什么现在才到？林放说我们本来就必须上完了今天的课才能来，你看来的都是年青的教员。

　　男孩子说，你们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呢？

　　曹艳玲大着嗓门调侃道，我们政委要回去看今天晚上的《射雕英雄传》。

　　那就让他一个人回去吧，呵呵！

　　今天带队来的医院政委张建，看着自己院里的姑娘与一帮男孩子凑在一块，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他一直是个特别严肃的人，天天嘴巴上都强调着纪律纪律什么的，生怕出点什么事。

　　他招呼大家上车。方可馨只好带头往车上走。林放在她坐定之后，突然快步走到她的车窗边上，仰着头低声叫着，小方，下周三，带同学一起到林园来。

　　方可馨点头。坐在方可馨身后的曹艳玲探出头对林放说，也邀请我吗？林放回头说，都一起来玩吧。然后转身离去。

　　坐在方可馨边的朱玉询问道，他说什么？

　　方可馨回答，他让我下周三带同学去林园玩。

　　朱玉问，你去吗？

　　方可馨不知朱玉什么意思，你说呢？

　　朱玉笑起来，看你刚才那个羞羞答答样子，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女呀？呵呵，我说不去，你会不去吗？我已经请了假，明天要回去看一下父母。但我周二一定赶回来。

　　方可馨对朱玉感激地咧嘴笑笑。然后立马低下头，忙乱地摸着包里那些所剩无几的吃的，为掩饰自己大好的心情而大嚼起来——他总算主动邀请了我呵。

第十章爱的邀请（3）
真是为嘴伤身呀！这是妈妈经常对喜欢吃零食的方可馨说的一句话。由于那天摄入过多过杂的食品。方可馨患上了急###肠胃炎，半夜因不能###受胃肠痉挛的疼痛，而被一个寝室的吴玲送到了急救室。朱玉已经回家休探亲假去了。医生建议住院输液。

　　躺在病床上的方可馨，虚弱地难过着。她从来也没有病得如此严重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赶在周三之前好起来。现在已经是周日了，她对周三的会面充满了期待。

　　好在急###肠胃炎，只要让肠胃能得到休息；症状立即就可以得到缓解。医生禁了方可馨一天的食，第二天，胃已经不痛了，但因纳盐的丢失；全身仍然乏力。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从心里滋生出旺盛的虚弱，会特别想在谁的身上靠一靠。方可馨很小离开家，一直在外单打独斗。已经习惯遇事独自撑着。但恋爱中的女人自是有与别的时候不一样的心态。比如现在，她就好想在林放的肩头上靠一靠。她甚至是想一想林放那厚实硬朗的肩膀，心里都会暖暖的生出绵绵的柔软来。更别说还有一份绝对是爱的邀请，清清楚楚地搁在周三的日子里。倦缩在病床上的方可馨，像一只躲在炉子旁边偷暖的病猫，楚楚可怜地想着那些女孩儿家的心事。

　　她就那样怏怏地想着林放的肩膀，期望着林放能在这个时候来关心一下病着且身心都极度虚弱她。但她不知怎么做，才能不露痕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