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的归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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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可馨先去了鲁小珊那，鲁小珊告诉她，曾敏和宋钢就要结婚了。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方可馨之后，又责怪地说，看嘛，让你使招你不使，现在看她成天在科里哼着小曲，我肺都快气炸了，怎么就止不住这个坏人的好运呢。

　　你这人怎么心理这么阴暗。

　　什么阴暗呀，你到底还是不是我朋友。怎么总是敌友不分的。

　　哎，算了，不跟你争。我现在爱情没了，不想没了友情。

　　又想你的林放了？

　　方可馨对着鲁小珊翻了翻白眼。

　　鲁小珊突然大声叫起来，对了，有件事你知道不知道，朱玉调我们医院来了，在心血管内科。

　　她不是在司令部门诊部吗？

　　谁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陈跃他老爸退下来了吧。

　　门诊部就在军部大院里；因为不用像医院那样三班倒；大家都特别喜欢往那个地方钻。位置就那么几个，最后谁进谁出，比的是后台。

　　自火车站一别，她们俩就失去了联系。方可馨转战南北的，朱玉没法联系她。朱玉去了新的单位，方可馨又不知道她确切的地址。当然，想把对方找到，真的不是那么费事。没去尽力寻找，是彼此心里都揪着个疙瘩。

　　但方可馨对朱玉还真有些牵挂，那些一同走过的青春的日子，就像是树上挂着的那些气根；在记忆里缠缠绕绕地根本无法舍弃。

　　我去看看她。

　　你去吧，我不去了，我不喜欢她。

　　方可馨知道，这两个漂亮女人一直都较着劲呢。那你在宿舍等我，等一会我们去看通宵场的电影。

　　方可馨走出集体宿舍往住院部走去。刚踏出门，就在通往住院部的那条大道上，遇到了胡卫东。

　　你怎么在这？

　　我妈妈胆囊炎，在这做手术。

　　手术做了吗？

　　已经做了，医生说过一周出院，年纪大了。

　　喔，是这样。曹艳玲知道吗？

　　没告诉她，最近也没联系。

　　也不知她最近怎么回事，好久都没给我写信了。

　　她就是这么个人，贪玩呗。可馨你怎么样，还好吗？

　　就这样吧，学习马上要结束了，想调成都来。

　　调成都呀，那你和林放……

　　胡卫东看一说林放，方可馨一下变得不自然起来，就马上闭了嘴。

　　我和他没什么，方可馨故作轻松地笑笑。

　　也不知他最近怎么样了，我让艳玲帮我去看看他，也不知她去了没有。

　　哎，可馨，我有点事，先走了，我们再联系吧。胡卫东不知为什么突然打断方可馨的话，转身急匆匆地离去。

　　方可馨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一会呆，但打捞了半天，也没能从脑子里，打捞起什么可以与胡卫东匆匆离去联系得起来的东西，就收回思绪，慢步朝朱玉所在的心血管科走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五章那个繁乱的初夏（2）
去了心血管内科后，方可馨才知道，朱玉并没有干普通护士的活。心血管内科有一个科内的化验室，朱玉在那作些普通的血液检验。工作轻松又干净。到底是嫁给了高干公子呀，方可馨觉得当初劝朱玉不要放弃陈跃也没什么错。尽管那个时候，她是因怕节外生枝，才这么劝朱玉的。

　　方可馨推开朱玉工作间的门，朱玉从显微镜前抬起头，坐在旋转的铁凳上转过身，看到方可馨，她依然如故地给了方可馨一个淡淡的笑容。这是她的常态，她总是远离着那些大喜大悲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鲁小珊说的呗。我们快一年没见面了；是吗？

　　是呀，这段时间你东跑西颠的，不好寻找你的行踪。

　　反正我也快调成都来了，到时候我们可以经常在一起。

　　朱玉没有接她的话，沉吟了一会她说，林放来过。

　　方可馨的脸上一下有些轻度痉挛，因为一时还不好判断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是好还是坏。林放终于在她的生活圈子里出现了，但找的却不是她。这是为什么呢？

　　朱玉没有理会方可馨脸上的复杂，依然慢条斯理地说，林放一看到我就说，我考上研究生了，特别得意。

　　他真的考上研究生了？方可馨有些不敢相信。不管她与林放现在关系如何，她都希望他能如愿以偿。女人总是在心里祝福着她们爱着的那个人，不管这爱是不是会有她们期望的那种身与心的来来往往。

　　他这次到成都来，就是来面试的。笔试已经通过了。

　　喔，这小子还不错嘛。方可馨嘴上满不在乎地说着，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得意，毕竟这是她爱过的男人。

　　哎，他怎么找到你这来的？方可馨的脑子突然冷静下来，林放与朱玉真的有来往吗？

　　朱玉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显出慌乱，就好象她知道方可馨要这么问一样。他说他到医院来问的。

　　方可馨没有再追问，因为再追问下去就会显出自己的慌乱惶惑了，就会更加衬托出朱玉的气定神闲了。

　　朱玉吟吟地望着她，就好象在说，去年夏天我说的没错吧，你还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林放不可能爱你，因为他爱的是我。方可馨这样想着，就把目光从朱玉的脸上撤离了，然后无所谓地哼了一声，他与我已没有什么相干，他爱干嘛干嘛吧，我干嘛管他这么多。

　　朱玉浅浅地笑笑，真的不相干了吗？那我说一句话你不要想太多。

　　你说吧，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林放向我打听你来着。

　　方可馨的目光重又爬回到朱玉的脸上，满是疑惑。他打听我什么？

　　瞧瞧，紧张了吧，还说不相干呢。我就对林放说，你俩个呀，是缘尽了，情未了。

　　朱玉这话刚一说完，方可馨就呵呵地笑起来，到底是老朋友，一语中的。

　　无论是不是这样吧，方可馨觉得这句话她都挺喜欢的。

　　朱玉又开始她的慢条斯理。我这样对林放说了以后，林放竟然语速急促地打断了我的话。

　　方可馨急切地目光在朱玉的脸上扫荡着，她急切地想知道林放对于这句话的反应。她希望林放能像她一样喜欢这句话。

　　他说，少给我来这些琼瑶小说的语言。

　　方可馨想着林放说这话时的样子，再一次呵呵地笑起来，看来林放心虚了，男人总怕被女人看透。

　　朱玉没有理会一边傻笑着的方可馨，她像是陷入梦魇那样，低着头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板梦呓，林放最后请我吃了一顿饭。

　　粗心的方可馨陶醉在对林放的想象里，完全忽略了对朱玉表情与言语的研讨。单纯如她，就是潜心认真研讨朱玉，未必能得出什么正确的结论来。这也难怪十多年后，方可馨在得知真相之后，差掉没有疯掉。因为一切大大超出了这个简单女人的想象。

第二十五章那个繁乱的初夏（3）
方可馨从朱玉那告辞出来；就和鲁小珊去看了一场通宵电影。她们俩喜欢看电影，但这么玩命地看通宵还是第一次。

　　可端坐在电影院的方可馨根本没有把电影看进去，脑子里全是朱玉说的关于林放的那些情节。哼，少给我的来那些琼瑶小说的语言。每当想起这句话，就觉得林放活脱脱地立在眼前。

　　天快亮的时候，四场电影把鲁小珊弄到得昏昏欲睡，却把方可馨弄得异常精神。鲁小珊一回到寝室都赴倒在床上，而方可馨却在对爱情的憧憬中无限亢奋。林放重又回到她的生活中来了；怎么着都让她没法平静得下来。

　　但她今天必须去找宋钢，这是她到成都来的目的。她用冷水洗了把脸，在街边的小吃店里，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酸辣粉，然后徒步朝着军部大院走去。

　　早晨清凉的风拂面而过；曾经混沌的大脑变得异常清晰起来。她决定回去马上给林放写一封信，好与不好都必须为自己硬一次头皮。她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打着给信的草稿，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军部大院门口。

　　正是上班的时间，许多人正往大门里进。方可馨因为经常进出，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忐忑不安了。对值班员的核查已经能坦然自如地面对了。

　　到宣传科的时候，张干事正拿着一张抹布在擦着桌子，见方可馨进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就出去了。这让方可馨很费解，把自己在宣传科的言行在脑子里过了遍，也没觉得自己有那一点得罪了这个人。正在纳闷，宋钢端着一个刚洗净的茶杯走了进来。

　　你好，科长。方可馨如释重负地与宋钢打着招呼，把自己从刚才的尴尬中解脱出来。

　　小方来了，还挺准时的嘛。

　　你找我什么事呀？

　　别急，坐下吧。把帽子给我。宋钢一如既往地周全，让方可馨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俩隔着一张书桌，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方可馨扭头仰望着宋钢，期望由他来打破他们间的沉默。

　　宋钢欲言又止，他本来想利用这个最后的机会，为自己争取一下。可不知为什么，一见到方可馨他就开不了口了。他的确已经与曾敏谈婚论嫁了，因为不说这些，他们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曾敏是一个除了工作没什么爱好的人，这宋钢却有着许多工作之外的爱好。他喜欢方可馨到不是因为她长得什么样，真的是因为他觉得他们会有更多的兴趣与爱好叠加在一起，生活会因此而丰富丰满。

　　桌上的电话响了，他们俩在听到电话玲响的那一瞬间，都轻声地呼出一口气。

　　宋钢拿起电话，哦，曾敏……

　　方可馨一听是曾敏打来的电话，起身就往门外走。

　　方可馨，你不要走。宋钢的声音很大很急促。

　　方可馨又在你那呀？曾敏敏感地嘀咕着。

　　我一会给你打过来。宋钢放下曾敏的电话，转身去拉已经走到门口的方可馨。

　　宋科长？方可馨望着宋钢拉着她衣袖的那只手，有些难为情。门外的走廊上，来来往往地有不少人疑惑地望着他们。

　　宋钢机智地说，你的获奖证书还在我这呢，你等一下。

　　宋钢打开抽屉，从里面把方可馨上次只获三等奖的那个证书拿出来，递给方可馨。

　　这次的战果不是太好，下次继续努力。

　　方可馨接过获奖证书，我不想再参加演讲比赛了，我上学的目的已经达到，再讲已经没什么动力了。

　　不要这么功利，这是一种对自己及其有利的锻炼。下个月，军政治部要组建法制教育演讲团，我已经推荐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务。

　　那我走了。

　　你现在上那去？

　　回通讯训练大队呀。

　　你和我一起回吧。

　　你要去我们那？

　　马上走，我和王副政委去参加你们集中学习的结业典礼。

　　军用吉普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方可馨从后门上了车。

　　这是一种老式的军用吉普车，驾驶座和副驾后面的座位靠着两边的窗户。宋钢没有选择副驾的位置，也没坐在对面的坐位，而是坐在了方可馨的旁边。这让方可馨觉得十分蹊跷；这个就要与别人结婚了的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十五章那个繁乱的初夏（4）
身边挨着一个难以让自己动心的男人，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天呐，方可馨竟然在宋钢的身边昏昏然睡去。当她把这个情节告诉鲁小珊的时候，鲁小珊哈哈大笑着说，你真是太打击人了，那么一个让无数女人心生挂念的男人在身边端坐着，你竟然会呼呼睡去。可见你中林放的毒有多深。这个林放到底什么人呀，竟然会让宋钢都败下阵来。鲁小珊对林放的兴趣由此越来越深。

　　方可馨在颠簸的车里睡得很沉；她的头常会被摇晃到窗外；这种大幅度的摇晃会让她醒过来一小会。但她很快会把头伸回来，继续她的睡眠。这让宋钢不得不随时准备拉她一把。但他越是注意方可馨，就越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了。一个女人那怕对自己有一点心思，都不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如此波澜不惊。宋钢从那以后彻底死了心，不久就与曾敏结了婚。

　　女人总是在爱着的时候，被心里的那个人弄得一叶障目，看不到别处的风景。而像方可馨这样的人，更是两眼直愣愣地不会斜视。她选择了自己的选择，就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选择的代价。当后面的日子，恶梦一样涌来的时候，她也曾悄悄地回望过与宋钢擦肩而过时的那一瞬，为自己竟然会睡着了，而心绪凌乱。

　　方可馨在学习结束之前接到了调令。调令上明确写着让她去卫生处报道，罗家祥挺想让她呆在眼皮子底下的，卫生处正好缺一助理，他是想让方可馨在卫生处助理的，为她想得颇为周到。但方可馨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安排。为了不招惹麻烦，让罗家祥的妻子肖阿姨产生什么误会，她直端端地去了军区医院。医院医务处主任正好是一同去过前线的战友，就把她分到了医院效益最好的鲁小珊她们科室。曾敏也就成了她的领导。这个曾敏，真的就像鲁小珊说明那样，黑着呢。她最后把方可馨给黑了。女人间的争斗岂止在后宫。但若要归罪起来，问题还应该在于方可馨自己，在于她自己心里的那些对林放没完没了的悠悠深情。

　　在回重庆办调动手续之前，方可馨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给林放写了一封信。

　　林放：

　　这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了，因为明天我就要回到医院去办理我的调离手续，到成都来工作了。说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也许是想远离那个地方带给我的某些回忆吧；它真的挺折磨人。

　　好在老天对我不薄，与你在火车站分手之后，它没有给我时间独自悲伤，让我去了北京，用一个大奖让我分散了对往事的专注度。而后又让我入校学习，天天泡在书本里，没太多的机会想其他。

　　最近闲来读诗，有一句特别喜欢：我们交汇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我们都没有错，不过选择而已，你我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为此，只有祝福了。

　　如果有缘，希望能在二十年后与你举杯，为曾经共同拥有的日子与记忆。

　　祝：好！

　　老朋友：方可馨

　　一九八七年五月二十六日

　　注：如果愿意，想请你帮忙办理行李托运，记得你这方面特别在行。

　　信留了一个尾巴，如果方可馨真的如信上所说，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那她就不会写这封信了，她是想再续前缘的，只不过因为害怕被伤害，做得有些迂回而已。爱情真像大学校喔，它教会人们的那可是很多很多从别的地方根本无法学到的东西。比如，率直的方可馨也学会迂回了，只是不知她这功夫学得到不到家，林放能懂吗？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五章那个繁乱的初夏（5）
方可馨回到阔别已久的歌乐山。前后算起来，离开这里已经快一年了。车子经过林园的时候，她习惯地望了一眼林放住的那排平房。可惜，视野之内没有她想要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回到医院碰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科室的许菁菁。许菁菁见到方可馨便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表情十分隐晦，就像探到方可馨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什么根底似的。这让方可馨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许菁菁从来与自己相左，只有我倒霉的事，她才会开心。难道我有什么事，让她看笑话了吗？

　　你笑什么？方可馨终于没有###住。她急切地想知道许菁菁为什么见到她会是这样一种表情。无论好事坏事，自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