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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奸臣谈恋爱-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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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等,不是吻,道长是用咬的!

    秦骁虎揉揉眼睛,望望天花,着实无法理解,为什么他才被关了这么几天,这个世界的口味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他觉得自己怎么……好像还是喜欢甜甜糯糯的软妹子啊。

    唐糖被纪陶放开,喘了半天,将喉咙口的软木揪走,方道:“道长好生重口味。”

    纪陶冷冷睨她一眼:“你不重?”

    唐糖两眼一红:“你咬我。”

    秦骁虎这才豁然明白过来,一时脸红透了,赶紧非礼勿视面壁去,诶,这两人……口味也实在太重了。

    纪陶问:“痛不痛?”

    唐糖低头摇了摇:“你是知道我这条命的,本来你不在了,我压根就不想要的。此番你要我独个跑出去不顾你……”

    纪陶默默听着,秦骁虎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离另一侧的墙更近了些。

    “你本是最懂我的,我从来就是这么个不要命的性子,况且这事情根本就牵扯着我。我一直都这么告诉你的,除非我死了,不然这一辈子都放不下你。”

    这小孩表白起来也不分个场合,纪陶很想要再抱抱她,可想着不能这么由着她不要命,这才拼命忍了。

    唐糖以为不受他待见,泪滴落在地上:“我见着大哥了。”

    “我知道,齐王已然派人去了城东。”

    纪陶很难得一直不给好脸,唐糖愈发的心虚,喏喏的很可怜:“那就好,那就好。”

    他看她这个可怜相,怨了句:“真不如小时候听话。”

    唐糖难过死了:“怎么……”

    “小时候让你望风,你便望风,从不自作主张。现在连这都不肯听,你出去了,我才可安心办事。”

    唐糖抹干泪,想起来当说这事,拖了他跑去那壁画前:“我不能出去啊?三爷先读了此处文字再说。”

    纪陶立定画前,哪有文字,一墙的彩画。

    唐糖吸吸鼻涕,又指指那些底色上的飞鸟,他才不由怔住了。

    纪陶近来读得尽是这些昆仑文字,早就了熟于心,默然细读,原来只须花费片刻。但唐糖发现他仅在第一块的文字前就重复读了好几遍。

    “糖糖,若非其间描述了颇多细节,我真不信这副壁画已存于世百年之久了。”

    “百年!可这颜色这样新……”

    “所以我起先疑惑。但这一篇碑文,在第一段中,用当时的视角,记叙了百年前,高祖还是前朝的西南小侯之时,那末代无道,内乱迭起,西北一带尤为内忧外患。是时赵氏举义旗讨贼,昆仑国为救天下生灵于水火,如何以神力助那赵侯平定西北的细节,其间提及数座城池,皆是兵不血刃,远迩来服。孙将军,我对西北军事不熟,灵铜、比鹿以及鱼峰,可都是西北重镇么?”

    秦骁虎本来一直不好意思转过来,此刻不得已转身点了头:“的确是,不过据我所知,道……三爷提的这几个重镇,百年前都经过一场重要的战役,而且皆被当作高祖亲征的伟大战役记载于军史之上的。的确都有……兵不血刃之美誉。哦,三爷以后还是唤我秦骁虎好了。”

    唐糖不解:“我记得上回听你们说,平定西北的功臣不是钟离氏么?”

    秦骁虎对军史的确很熟:“钟离氏乃是高祖麾下大将,乃是首要功臣,亦是从西南那边出来的,故而是高祖的铁杆心腹,听说高祖爷什么事情都不瞒钟离将军。”

    “那功臣里头为何没有昆仑国的将领名字?如果昆仑帮了那么大的忙,史料之中理应有所记载,会不会在当初,昆仑国同那高祖爷讲妥了什么旁的条件?故而高祖没有将其看作是受助,只觉得那是做了某种交易?”

    什么条件?

    难道那喝人血的血鲵,根本是昆仑国的人爱吃,故而要求赵氏为他们建个养鱼的池子,给他们养鲵吃?

    不过,昆仑国既有神力,又标榜是为救生灵才兵不血刃地助了高祖打胜仗,这样厉害的民族,怎么反过来又要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作恶?这实在是说不通。

    纪陶已然开始读第二段,声色和缓了好些,还揉了揉她的脑袋:“容我再读下去。”

    唐糖看他终是不忍心对自己绷着脸,又喜又羞,往他揉过的地方又挠了挠。

    秦骁虎十分犹豫,不知是不是该转回身去。

    这一次纪陶读完了长长一个中段,他越读下去,面色就越是凝重,唐糖尤为担心她预料的事情中了,既着急想要知道,又很怕她那昆仑先祖,真有什么对不住纪陶的地方。

    纪陶读罢那一长段,竟是微微叹了一息。

    唐糖忍不住问:“怎么了?”

    “人心岂有餍足时……”

    “呃呃,不要真的冒充起道长来了啊。你还没读完,何来此叹?你从不这样感叹事情,究竟读到了什么离奇事情?”

    “你猜猜看。”

    唐糖想了想:“高祖接受援助之后,成功将那些地盘收入,并由此发家,继而一举平定了中原,登了位。如此推测应当没错罢。”

    “没错。”

    “那如果当初的确存在一场交易,昆仑国一定有什么请托……难道高祖沽名钓誉,为了说出去都是赵氏自身的功劳,故而反悔了?昆仑国气不过,铭文在此,希望后世能有人看见高祖的赖皮行径。虽然不是汉字,赵氏仍怕没有信义的行为败露于子孙后世,故将此洞封存,以祖训告诫子孙,不得启封这个秘密……呃,我身为昆仑子孙,不知又能做什么?为祖先声讨赵氏?”

    纪陶苦笑:“怎么事情被你这么一白话,反变得小孩过家家似的。”

    唐糖瞪起眼睛:“真的是这样?”

    纪陶点头:“铭文在此的用意也许是记录,反水那部分,其实我是猜的。此处使用的笔调比较柔和宛转,并没有将那些约定列作条款,只说他们挑中了赵氏,相信他们能够依约践诺。不过从约定的内容中,可以看出后来高祖的确违背了承诺。”

    文字中提及的约定分作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就是昆仑国如何帮助赵氏平定一方的因由及细节。大抵就是高祖受伤误入昆仑境,昆仑王族的人将其救下,留下养伤,伤愈更是好生款待了一番。经那段养伤期间的观察,族人皆认定这位赵氏高祖是位有道并得了天命的真豪杰,他日定为一代明君,可信可托,故而决定——助其成事。

    听纪陶念着,唐糖暗自倒有些不好意思,她的祖先也太自大了,又不是家里招女婿,天子天子,能成为一国的开国之君,大抵总有一些自己的造化与运气,怎的到了这里,都成了他昆仑国的魄力和眼力?

    第二部分的开端,讲述了昆仑国请托赵氏做那两件事的原因。

    唐糖也不知是不是昆仑一族太过自大,往简单里说,文字里描绘的昆仑国就如同仙境一般,简直世上无处可及。昆仑王乘的是紫云之辇,辇是由九色斑龙所驾,这些大牛皮就别提了……那个受伤的赵氏,他们供他吃的亦是佳肴上果、芳华百味,听的是妙曲仙音。

    唐糖实在汗颜:“这要真是我家先祖,这富炫得简直不可忍啊。”

    纪陶好笑地瞥她一眼:“你忘了你的藏宝山?”

    秦骁虎竖起耳朵,什么,常葆山和这个也有关系?

    唐糖不肯置信:“上头说的这个昆仑国哪里是人住的地方,根本是话本上说的天界么。”

    “那你就是我的小天仙。”

    唐糖眯起眼睛,笑得有些羞赧。

    秦骁虎在旁听故事,将将听出些滋味来,看此情形,只好又转了回去。也不知道自己造的是什么孽,被道长拖了跑来这里。

    纪陶哪里顾及旁人,只管指那画壁接着讲述:“这里讲到,可惜昆仑国地多人少,日渐出现人不够用的情形。”

    唐糖很奇怪:“人不够用,怎么个不够用法?”

    纪陶坏笑:“就是……男多女少。”

    “……难道那昆仑王是打算让赵氏往昆仑运送一批汉女当媳妇不成?买妻啊?”

    “要反一反,是昆仑王打算送一批王族仙童,唤作麒麟子,去到中原,修习中原文化,顺便与汉人通婚,以便将来领佳妇归故土,充实昆仑血脉。”

    “总的来说,我家……呃我是说这昆仑国的人,好像并没有存什么歹念啊。通婚罢了,而且人家也没逼着姑娘远嫁,是先打算上门去骗,待骗得了手,生了娃娃,再领回家去,嫁鸡随鸡,对那女子总还说得过去。”

    纪陶摸摸胡子:“诶,贫道在想,贫道究竟占了多大便宜。昆仑国男多女少,我居然还敢娶了人家那么好的姑娘,昆仑一族又少一女,岂不要视贫道为世仇?”

    唐糖嗔望他一眼:“你这老狐狸,从小就惯会甜言蜜语。”

    “惯什么?我对别人可曾这样,因为你是糖么。”

    秦骁虎恨不得把自己挤进墙里头算了。

    细想想却也是服了,值此虎狼险境,纪三道长这位活宝,居然还能有条不紊讨好自己的媳妇,怪不得人家娶得着老婆,他却只能从旁干看着。

    待此地事了,他孙飞虎……要不要考虑下拜三道长为师呢?

    唐糖催着:“行啦,还有第二桩请托——是什么?”

    第二桩请托很有些玄妙,这昆仑国也不知主要是从事什么产业的,传教?卖鱼?说是为令众人体悟天地之好生之德、载物之厚,故而要求赵氏建国之后,于昆仑墟上方的雪域之间,建一个超大的放生池。

    放生池落成之后,能护佑那些出得昆仑的麒麟子,在中土一切平安,同时亦能庇佑赵氏一族永世兴旺,国祚绵长。

    二事做成之后,昆仑国还有巨礼相送——世间盛传之始皇传国玉玺。

    “我这一路过来,于雪域里可没有看到什么所谓的放生池,齐王说的那个放生池,难道不是下头养鲵的池子?再说雪域之中建鱼池,那鱼不都成了冻鱼?怎么有可能养得活?”

    纪陶亦摇摇头:“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高祖应当是食言了。”

    “这件事情……你是说,前一桩,那昆仑国麒麟子入汉,是实施了的。后面鱼池之事,高祖没有照办?”

    “有很大可能。”

    “嗯,非但没有照办,他还将这个地方封了!但是问题在于,建个鱼池,最多花些工本,最坏的结果是鱼养不活,但好歹践了诺,非不为也,是不能也。而且照这里的说法,这件事情对赵氏有百利而无一害,传国玉玺都在人家手里,赵氏高祖何苦要食言而肥呢?”

    “你想不透?”

    唐糖摇摇头。

    纪陶心疼地揉揉她的鼻子:“孩儿们今日可都听话?”

    “听话的。”

    “只有一个缘故。”

    唐糖猛想起纪陶此前说的人心不能餍足之语:“你是说,高祖爷反悔,是因为平定天下后,想起了于昆仑国养伤时度过的那些神仙般的日子?可那些不是昆仑人吹牛皮么……”

    “吹牛皮是你的猜测。”纪陶指指那段描绘昆仑国的文字,“吹牛的意义何在?祖父永葆童颜,你的皮肉受了伤,愈合的速度惊人,这都是长生的明证。帝王坐拥天下之日,能再令他起贪念的事情不多了……”

    “那他理应再赴昆仑,求访长生之道才是。纪陶,我还有一个疑问,这里不正是号称昆仑旧城?这一族百年前还在这里书写下文字,现在他们究竟去了哪儿?”

    这个地方显然是百年前所建,建造的目的,想必正是为了掩盖那笔交易?”唐糖有些紧张道,“难道是被……赵氏害死的?”

    “不像。如果昆仑国有让外族人远迩来服的神力,赵氏对其当是十分忌惮。”纪陶摇头仍觉得不像,再指那画壁,“这个地方建造得如此精致,书写亦很从容。你看,这里还有一处证据,记录高祖离开时,悄悄于离途之中留下印记。然而行文中称,这些印记不过都是徒劳之幻觉。我为昆仑一案,详读过许多史料,史载高祖仅在开国当年,就曾两次入昆仑境……现在想想,高祖多半是回去寻了,然而寻向所志,却迷失……不复得路。”

    “匪夷所思。”

    “是。”

    “纪陶,你的观点是不是,高祖寻不到来路,便索性封死……能不能算出口?无论如何,这个地方是唯一同昆仑国有所联系的,他为何要封死?他当留着那些出口,才有求取长生的机会。”

    “你别忘了那一批远赴中土求学的麒麟子,他们尚留在这里。”

    “他们一定有法子回去!”

    “为了引他们回到故土,也当封存这个地方,以便回乡之人不得其路而归时,好守株待兔,一举……”

    唐糖心都快跃出来:“这个解释十分合理!”

    “我都只是在作假设,仅从秃鹫为人来推测,若高祖是齐王那样的人,这样的推论便全然说不通了。”

    “赵思危那就是个奇葩……他根本没兴趣多活,说是活够八十足矣。”

    纪陶骤然没兴趣推理了,脸一沉:“八十岁?你俩约好的?”

    秦骁虎一直像个局外人似的旁听,这会儿使劲嗅了嗅空气,这间屋子本来没有气味,现在空气忽就变得酸了。

    唐糖急辩:“没有没有,我就随口一说。方才说到了哪儿……哦,守株待兔。只是不知那些麒麟子后来的下落……”

    纪陶又别扭了一下,方才继续道:“赵氏祖训中,也许还有赵秃鹫不曾透露的部分。或者高祖的后代们更换了目标,他们不曾亲见高祖提及的那一处昆仑仙迹,更苦寻不见,只得转而去探寻那些看的东西,比如麒麟子不老之谜。这样一来,你祖父隐居南凉,后来又秘迁孟州,就都可以解释了。可记得你祖父衣饰?在南凉之时,祖父尚且年轻,许还不懂得麒麟子生长于斯的凶险,后来慢慢体悟到,才开始了隐居生涯。”

    唐糖不解:“隐居?可祖父分明去了京城那么危险的地方。”

    纪陶道:“这倒不怕,我不也扮作二哥,行走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很久?正所谓……灯下黑。”

    “可他终究还是得了那传国玉玺。”

    “放在京城那便算他得的?将东西亲手取出的是你,也许……也只有你可以取出。”

    唐糖愈发惊奇:“你是说,他们可能是强取了那口马蹄棺椁,却全然无法打开。祖父入京,难道是为了那东西?”

    “我曾无数次揣想祖父赴京之事,揣测了很久祖父当日之用意,却不可得。今日读了这段文字,才有些想通了。赵氏将目光转向麒麟子。而那些麒麟子的后人,即便归路被封,理应依然满腔热血要归故土,就同那些昆仑寨的族人一般。但他们也许全都未能回去,很可能有那么一个人、一件事,将他们回家的那个契机……或者是工具,改变了。”

    “马蹄棺椁本来不在京城,难道应当在这里才是!”

    纪陶顿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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