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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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时候曹妍来敲门，上官娴被吵醒，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是曹妍，便忍不住又闭上要睡。
　　
　　“起来吃午饭吧，你这样对身体不好。”曹妍温柔的坐在床边，轻轻的将上官娴额头上散乱的发拨到脑后。
　　
　　妈妈轻柔的手在她额头上滑过，有点凉凉的，上官娴挠了挠脑袋：“还想……睡……”
　　
　　“乖了，起来吃午饭了，妈妈一会有话对你说。”曹妍一向是个温柔的母亲，对上官娴疼爱有加，但是总是将她当小孩子一样的对待，到现在为止她也不能想象，自己的女儿已经要长大了，就要上大学了，就要恋爱了，心里总还是觉得她那么小呢，什么都不懂，只喜欢跟她撒娇。
　　
　　上官家有一大家子人，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他们都很和睦。从上官连那一辈到上官磊这一辈，家里人都是夫妻和谐的。像林家或是许家那样不负责任的男人没有，离婚的也没有。在上官娴看来，几个哥哥人都不错，反正都只有被她欺负的命，伯伯婶婶对她也很好，她十分习惯这种温馨的家庭气氛。
　　
　　起床后上官娴磨磨蹭蹭的洗漱，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耳朵上的耳夹。她摸了摸耳夹，想到一定是林正则给的，黑白格子的简单样式和徐小雅戴的耳钉以及林正则送她的首饰都是一个系列的。她本是不想和徐小雅用一样的东西，可是想到林正则的这份心，她还是戴着耳夹下楼去了。
　　
　　客厅里大家都在等她了。上官森有点怒意的说：“每次都睡到这么晚，让这么多人等你好意思么？都这么大人了还不懂事！”
　　
　　奶奶立刻教育儿子：“你急什么急啊，大家都不饿，等等又没要你的命！”随后笑嘻嘻的对上官娴道，“小娴娴起来了啊，来来来，一起开饭吧。我们的小寿星昨天太累了，今天多睡一会也是应该的。”
　　
　　“就是嘛。”上官娴不饶人，对她爸爸做了个鬼脸。
　　
　　上官森叹口气，这个小女儿是被他父母给宠坏了，都说隔代亲的确没错。他只好默不作声坐下，其他人也都就坐。
　　
　　上官娴坐下，阿姨们上菜了，她扫了一眼大桌子：“哥哥哪去了？”
　　
　　上官连回答她：“你哥哥昨天喝醉了，我就让他睡在饭店里了。吃饭吃饭，小娴娴多吃点啊，昨天累坏了吧。”
　　
　　上官壁最近有点不对劲，上官娴想，一定又是跟哪个女人吹了吧。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恋爱就闹个没玩，刚开始必定是轰轰烈烈的，两个人你侬我侬情深意重，上官娴来一捣乱上官壁就抓狂。可是呢，最后每段感情不都是悲剧收场。上官壁每次失恋都会难受一阵子，不管他，等几天他又会精神百倍的去勾搭小女生了。
　　
　　一顿饭吃的很开心，爷爷奶奶不停的叫上官娴多吃点，等她吃饱了就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喝果汁，阿姨帮她冰了各种口味的果汁，她很是喜欢。
　　
　　曹妍吃了饭就来拉上官娴：“小娴来妈妈房间里，妈妈有话对你说。”上官娴觉得有点奇怪，看曹妍的表情貌似有点认真严肃，可是又很随意的样子，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放下杂志，跟着曹妍去了二楼卧室。
　　
　　“妈，什么事你这么严肃啊。”上官娴进了卧室就坐到了沙发上，曹妍跟着坐下来，拉住了上官娴的手。
　　
　　“小娴啊，你是真的长大了。”曹妍先是意味深长的说了这句话，紧接着又笑，“你告诉妈妈，前一段时间你真的是去美国找同学了么？还是去见了其他什么人？”
　　
　　上官娴一愣，没想到曹妍会问起这个。这些年来，有时间的时候上官娴都会想要往美国跑，每次的借口也都不一样，只是就算知道她是在编借口骗他们，曹妍也未曾问过。这次她开口问，让上官娴有一点吃惊。
　　
　　“怎么了啊妈？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曹妍开始纠结这个问题，上官娴有点不自在。
　　
　　“傻孩子，妈妈就是觉得啊，你真的长大了。”曹妍先是笑，后来又变严肃了，“其实有些问题，妈妈从来没有跟你好好谈过，今天妈妈就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林正则？”
　　
　　第一次和妈妈谈到这种事情，上官娴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了。可是她沉默了一下，还是大方的说：“是啊，我是很喜欢他，怎么样？”
　　
　　曹妍见女儿说的很直爽，只是言语里也有点不确定，像是征求她意思的样子，便笑了：“不怎么样，所以我才说，我的女儿长大了呀。”
　　
　　见曹妍没有责备的意思，上官娴开始撒娇，她半倚到曹妍的怀里：“妈，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你也喜欢他么？”
　　
　　“你这么问我，是不是我说我不喜欢他，你就不和他交往了？”曹妍也不回答，先卖了个关子。
　　
　　上官娴想了一下说：“不是。就算你不喜欢他，可是和他交往的人是我，所以对你来说也无所谓了。不过你要是喜欢他就是最好啦。”
　　
　　“呵呵，”曹妍伸出手点了一下上官娴的脑门，“还没嫁过去呢，心就向着外人了？生女儿果然不行。”
　　
　　“没有啦！”上官娴表示反对，“你真不喜欢他？为什么？我觉得他人蛮好啊。”
　　
　　“我没有说我不喜欢他。”曹妍解释着，“说起来，和他交往的是你，你喜欢就好了。妈妈只是觉得，你还是太小了，又被我们宠坏了，有时候做事情没轻没重的。你现在就这样肯定的说喜欢，以后到底怎么样还不一定呢，是不是？所以交往的时候也要注意，不要太傻了，妈妈只是怕你吃亏。”
　　
　　“嗯？”有点没听懂曹妍的意思，上官娴出声问。
　　
　　“林正则是个好孩子，可是我听你爸爸说了他在工作上的一些事情，那个人……心思很重的。你自小就没什么心机，做父母的当然怕你吃亏了。”曹妍解释。
　　
　　“不会啦，妈，他对我很好的。”
　　
　　“谈恋爱的时候当然会对你好了，以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曹妍温柔的抚摸着上官娴的头，“不是说林正则不好，妈妈只是觉得，找男朋友的时候，最好还是找个和自己性格什么都想象的，这样才能好好相处下去。如果两个人的世界观之类的相差太多，可能以后不一定能相处的好。有一句话叫相爱容易相处难，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上官娴有点闷闷的，“可是我和他相处的很好呀！妈，你是不是就是不喜欢他，所以总想着怎么拆散我们呀？”
　　
　　“不是要拆散。”曹妍耐心的说，“妈妈只是给你提建议啊。林正则比你大了那么多岁，和你想法肯定也有很多不一样的。一些和你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你和他们相处才更有共同话题吧。比如说，那个吴岂凡？你不是经常和他在一起玩么？喜欢他么？”
　　
　　“吴岂凡？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啦！虽然的确相处的很好。可是感觉不一样啊！我和吴岂凡在一起虽然开心，可是不是那种感觉啦。”上官娴才十七岁，第一次和母亲谈论这种问题，难免觉得有点不能沟通。
　　
　　“好好好，妈妈只是说说，没说要你就此离开林正则。你喜欢他就去喜欢吧，反正你现在还小，如果以后长大了后悔，也可以改的，妈妈支持你。”曹妍话里话外不是很支持上官娴选择林正则，从一个成年人的角度来说，爱情和婚姻，总归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林正则家里的事情复杂，作为母亲，并不希望她卷进那样的纷争中去。
　　
　　“妈，我觉得你真的很不喜欢林正则唉！为什么？”
　　
　　“我没说不喜欢他，我只是觉得……他家里的情况太复杂了……他带你去见过他妈妈么？”
　　
　　提到林正则的妈妈，上官娴也严肃起来：“他带我去见过。”
　　
　　“他带你去见她了？”这一点曹妍倒是没有想到，她以为林正则不会轻易带任何人去见他母亲，毕竟他母亲现在是这种状况……谁去见了也不算是好事。
　　
　　“嗯，我知道……他家里是什么状况。”
　　
　　“那你还想和他在一起？”曹妍不屈不饶的问。
　　
　　上官娴不像曹妍那么惊慌，依然是很坦然：“是的啊，喜欢一个人，就要和他在一起嘛。他的家庭怎么样，又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如果因为这样就分手，不是太势利了嘛。”
　　
　　“好好好。”见上官娴如此的坚决，曹妍不再说反对的话，“只要你以后不后悔就好了。妈妈是希望你再多认识几个男孩子好好相处相处的，也许就会觉得，以前的生活太狭隘了。”
　　
　　“不会啦，妈，再多认识别人也不一定是正确的那个嘛，是吧？”
　　
　　曹妍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她的小女儿是真的要长大了，她选择了自己的选择，并且坚定的想要一直走下去。
　　
　　这次谈话，后来上官娴也没有告诉林正则。同样的，上官连找他谈的事情，他也没有告诉上官娴。在上官娴的十七岁生日发生的事情，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彼此的秘密。可是这个秘密多么美好，好像一切就要水到渠成一样，上官家的态度时软时硬，可是想法是好的，那就是，希望上官娴幸福。
　　　

爱情的样子

　　上官娴又在曹妍怀里赖了一会儿，随后换了件衣服跑到爷爷奶奶那里听了一会儿训话，等爷爷奶奶被她哄的开心了，她就出去找林正则了。
　　
　　上官森在书房里看文件，曹妍端了一杯茶水过去，见是曹妍进来，上官森笑着起身离开书桌，随着她一起在书房里的沙发上坐下。　
　　
　　“怎么？找小娴谈过了？”
　　
　　曹妍将端着的盘子放下，上官森自己动手沏了一杯茶，端起来稍稍一闻：“你沏的茶还是那么香。”
　　
　　曹妍有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上官森一手就伸过来搂住她的腰，曹妍开口回答他：“你女儿啊，这次倒是死心塌地了。”
　　
　　上官森放下茶：“小孩子家，懂什么？就是你们把她宠坏了。那几年她动不动就往美国跑，我就说了不行，一个小姑娘家的这像什么样子？”若说这家里还有谁难得能说说上官娴，那就是上官森了，可是他的训斥也只是偶尔，说多了上官连他们倒是要教训他了。
　　
　　“我们把她宠坏了？说的好像你宠的少了似的。”曹妍已经四十多岁，可是保养的相当好，精致的容颜并不见老，反倒是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那个时候小娴哭着吵着要买什么什么东西的时候，我说不行，不知道是谁心疼的背着我抱着她去买的？”
　　
　　见妻子娇声控诉自己，上官森笑着握住她的手告饶：“行行，都是我宠坏的行了吧。”
　　
　　“本来就是你宠坏的。”曹妍倚在上官森肩膀上，“小娴很喜欢那个林正则，而且他也带小娴去见了他母亲了……你女儿信誓旦旦的觉得，就算他家里是这种状况她也想和他在一起，这样才叫爱情。”
　　
　　“她还是太小了，你劝她了么，现在爸爸把要公司都交给她了，她还这么不知轻重。”
　　
　　“劝有什么用？她这个年纪，正是做梦的时候。”曹妍慢慢道，“其实，林正则这个孩子也不错吧。比她大几岁，想法也成熟点，对小娴应该是很好的。小时候那会儿我们不就看出来了？以前都不去阻拦，现在再站出来说……也未必管用了。”
　　
　　“小孩子时候的事情，谁能当真？”那时候林正则和上官娴关系好，他们做父母的怎么可能往那方面想呢？“不是说林正则就不好……只是他现在的状况，和小娴太不登对了。小娴嫁过去也可能会受苦……”
　　
　　“爸爸不是说和他谈过了？等他把家里的事情都搞定了再来娶小娴不就行了？说来说去你还是太宠她了，怕她嫁过去受气是吧？”
　　
　　上官森叹气，那表情曹妍很是不理解：“叹什么气呀？小女儿长大了恋爱了是好事。”
　　
　　“你也觉得林正则不错？”上官森问。
　　
　　曹妍在上官森怀里调整个位子：“看起来是不错的吧……对小娴很好呢。你如果真的担心什么，就去帮他一把吧。”
　　
　　“帮他？男人应该自己处理这些事情，如果家里那些事情都不处理好，这么没出息的男人小娴更加不能嫁了！你看林正则他爸爸是什么德行……”
　　
　　“你呀，就是对自己女儿的男朋友看不顺眼……”
　　
　　“不是。”上官森狡辩，“我只是觉得，小娴还太小了。”
　　
　　“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啦，你以为都和我们那时候一样……既然小娴选择了，我们起码暂时不要去干涉吧。林正则没有做错什么，不能因为他家里的情况就一味的否认他，这样小娴也会不高兴的。”
　　
　　曹妍温柔的声音扫平了上官森心中的不安，他妥协的说：“好好好，那就先由着他们发展，我们以后再看，可好？其实我对林正则也没什么要求，他能做到我这样就差不多了。”上官森和曹妍这么多年，依然感情很甜蜜，的确也是不容易的事情。上官森对妻子和孩子都多有照顾，
　　
　　曹妍忍不住笑了，她捶了上官森一下：“臭美。”
　　
　　上官森也笑，紧握住她的手，爱情，本就是无关乎年纪的事情，长长久久的坚持，安安定定的生活，那就是融入生命中的永恒。
　　
　　爱情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好像谁都不能给个准确的答案。
　　
　　对于四岁时候的上官娴来说，林正则是个模样很帅的大哥哥，虽然对人的态度有些许的冷漠，虽然刚认识的时候连话都不说，她还是觉得他这样就叫酷，所以她喜欢。
　　
　　那时候的林正则，对上官娴来说是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不像上官壁他们和她一样大一样傻，他有着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对她来说极其陌生，而且一片黑暗，她一直不能了解。正是这种未知的感觉，让她越来越沉迷。
　　
　　林正则的钢琴弹的很好，林正则会打篮球，林正则会说故事，林正则事事都让着她，不需要她像对待上官壁他们那样使他们屈服。
　　
　　这个比她大了六岁的大哥哥，一直以来给她的感觉就是无尽的照顾和温暖，她喜欢他冷峻的容颜，喜欢他温暖的掌心，喜欢和他在一起时候的感觉，因此，她没想过要放手。
　　
　　可是那时候的感情，真的可以叫爱么？也许顶多算是喜欢吧。喜欢缠着他，喜欢他宠她，喜欢他陪她玩。只是喜欢。
　　
　　如果是别人，喜欢便也罢了，可是她一旦喜欢上了，就要占有，完全的占有。
　　
　　五岁以后的上官娴，每次想到林正则的感觉都是想念。他不能在她身边，那么占有就是无力的。如果可以一直在一起，那么感觉才算真实。
　　
　　可是占有和爱，到底又离了多远的距离呢？
　　
　　上官娴手上握着冰淇淋杯，一勺一勺的挖着，和林正则一起呆在他房间的沙发上，上官娴的鞋子脱了，斜靠在他肩膀。
　　
　　“冷的东西女孩子还是少吃，对身体不太好。”林正则见她这一会儿已经吃了三杯了，忍不住开口教育。
　　
　　“哦，知道啦。”就像这样和林正则安静的呆在一起，话都不怎么说，却也让她感到开心，如果这样都不算爱情的话，她也不知道以后的人生，还有什么男人可以去期待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