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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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两个人算不得很熟，林正则对她这种女人，是可以躲多远就躲多远的，而Molly，不论是什么时候见面，都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兴趣。林正则长得稍微有点阴沉，可是不影响他的帅，最重要的是，Molly周围的男孩子大多都像是林君那样的纨绔子弟，只知道玩和挥霍，别的什么也干不来的，对她来说这些人都过于□了。林正则跟他们不一样，他自食其力，知道自己要什么再去谋求，这点Molly觉得他和她很像，因此越来越被他吸引。
　　当然，Molly什么都清楚，家里人和沈芸，都有意思让她和林家配对，沈芸现在正得势，林君以后有可能继承林威的大多数财产。沈家的影视公司办的又不错，因此Molly家人偏向林君也是应该的。反观林正则这边，他只有他自己这么个人，他母亲家破落了，林威又算不得喜欢他，空有能力，明明生在富家，却像个穷人家孩子一样需要自己去打拼。
　　可是Molly不在乎，如果林正则愿意，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去改变爷爷叔叔和爸爸的想法，拉林正则一把。如果在这场战斗中，林正则赢了，那么她可以一样得到很多东西。林正则的结局可以改变，只要他够聪明。Molly不傻，林正则是潜力股，以后发展无穷，如果他真的是扶不起来的人，她也不会在他身上花功夫了。
　　在车上，Molly不停的找话讲，从昨天跟某个女生去逛商店看见一件好看的裙子讲到明天想去做个指甲，问林正则他喜欢什么颜色的，林正则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心不在焉的回应着。看出林正则的没劲，Molly换话题：“上次我叔叔跟我谈起你呢。”
　　Molly叔叔的投行在A市很有名望，林正则因为公司的事情跟他接触过几次，林正则对Molly的叔叔很是敬仰，听见Molly这么说，立刻精神了：“哦？”
　　“他说呀，说你很有干劲，很有头脑，以后潜力无穷哦。”Molly俏皮的拖着长音回答林正则，林正则的嘴边微微浮起一层笑意，Molly也很得意，她明白林正则这样的男人，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事业，所以谈起工作上的事情，对他稍加赞赏，总能引起他的注意的。
　　餐厅是Molly选的，一家吃泰国菜的地方，她说喜欢那里的咖喱。林正则看了看后车镜，他所熟悉的那辆车又跟在了后面，他也不急，慢慢的开，后面的车子就一路慢慢的跟着。
　　到了餐厅Molly先下车，林正则停好了车，Molly走过来，假装不在意的挽住了林正则的手臂，林正则顿了下，没有拒绝，两个人挽着手进餐厅了。
　　在长辈眼中，Molly也还算是个中规中矩的孩子，吃饭做事，总归很有一套，只会让你以她为荣，她叔叔就曾经在林正则面前提起过，Molly这个孩子，什么都恰到好处，让你挑不出她一点错来。林正则坐在她对面，看见她正襟危坐，认真的点菜的样子，就想起上官娴吃的开心时候的张牙舞爪，心里便是一阵烦躁。
　　点完了菜，Molly合上菜单，笑着直奔主题：“你今天怎么这么好，想到要找我出来吃饭呀？”她以前约过林正则几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林正则倒也不急：“没事，作为朋友找你出来吃个饭罢了。”
　　Molly笑：“说的跟真的一样。”她不敢说自己很懂林正则，但是他明显不是那种会无聊找她出来吃饭的人，可他这么一说，她还是很开心，心里的高兴一下子膨胀了，就算他是在说谎她也无所谓。
　　两个人慢慢闲聊，林正则说的很少，Molly兴致很高，喝了点红酒脸就变得红扑扑的，光说这张脸，的确是个看上去蛮可爱的女孩子。只是外面下的那颗心，到底怎么样，就说不清楚了，林正则也不想去弄清楚。
　　晚餐的最后，Molly点了几份小点心，慢慢的吃着拖延时间。林正则才开口了：“我有一个朋友，叫蓝杰，搞的也是零售，想认识一下你的叔叔，你方便引荐下么？”
　　Molly眼里都是笑意，她放下手中的小叉子，伸手就握住了林正则放在桌上的一只手：“那你怎么感谢我？”
　　林正则一挑眉毛，看了看她抓住的手，又看了看她，Molly继续笑嘻嘻的缩回手，拿起小叉子一下下的插着小点心玩：“恩，好的，小事情。”
　　林正则点点头：“谢谢。”
　　Molly突然就意兴阑珊了，心里开始酸酸的冒泡，本来他说没有事情找她出来吃饭，她虽然不相信，却还是快活的。现在他说了实话，明明是她早就想到的，却还是有点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女人是不是就是这么傻，有时候宁愿听假话，只因为实话太过伤人。
　　过了一会儿她推开了点心，林正则见她吃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离开。Molly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林正则开车送她回家，在车里她一直很沉默，只觉得本来很好的心情现在荡然无存，她下了车，林正则也没有下车送她到门口，她隔着车窗很礼貌的说谢谢，又道：“你朋友那件事情，过几天我就联系你。”
　　林正则点点头，她就转身走了，垮着一张脸，不甘心到了极点。
　　转角处有人在照相，林正则有察觉，可是无所谓，见Molly进了家门，立刻开车离开了　　



难得悲伤
　　林正则回了家，立刻上网搜索了最近一班从中国C市飞往美国A市的班机，估摸着上官娴大概到达的时间。
　　上官娴正在睡觉，中国是早上九点多，睡得还很香，被电话声吵醒，气的不行，想着如果是不重要的人吵醒她必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掏出手机看了眼，是条彩信，号码是她聘请的那个在美国的跟踪林正则的侦探。
　　说到聘请，上官娴真是欲哭无泪，她英语不好，只能努力去找中国人来干这事，好不容易找到个，到底技术怎么样她还没法去追究，但是他观察的结果一向很好。林正则做人很正派，平日除了工作就是偶尔去酒吧喝几杯，也都是跟男性朋友一起去的，上官娴很是开心，对此无比满意。
　　可是今天就与以往的调查报道不同了，上官娴点开彩信，便是Molly和林正则挽着手走进餐厅的样子，不能说很是亲密，但是这的确是林正则第一次做出这种举动，上官娴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照片的下面还有那个所谓的侦探打的一行字：“两个人吃了两个多小时的晚餐，态度十分亲密，随后，林正则送她回家了，现在林正则也自己回到家中。”
　　林正则一直表现不错，现在突然多了个女人挽着他，不能不让她感到心慌。上官娴明白的，林正则绝对不是随便的人，他这样不随便的人，只怕认准了就是很久很久。她又看了看照片，Molly的个子很矮，连林正则的肩膀都不到，长得很甜的样子，又是她不喜欢的那种。Molly笑的很开心，虽然林正则是面无表情的。
　　一直不犯错的男人，突然犯错了才让人觉得可怕，因为他这唯一的一次犯错，可能是无比认真的，因此他可能不觉得是错误。
　　上官娴坐不住了，回了条信息：“林正则现在在哪里？一个人在家？没有别的异常吧？”
　　过了一会儿短信回复过来：“没有，他书房的灯一直亮着。”
　　上官娴把这条信息读了又读，几次想打电话给林正则，又放下了。
　　家里的其他人都已经起床，他们都知道上官娴每天早上很晚起床所以没有人来吵她。她洗漱完了换了身衣服，刚走两步就看见了上官壁，他正准备出门。
　　“哎呦，你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上官壁笑着揶揄她。
　　估摸着他又要出去跟他新交的女朋友玩，上官娴心里正急，毫不留情给了他一个白眼，上官壁大叫：“我可没惹你哦。”然后赶紧逃出家门，怕她又要为难他。
　　上官娴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心乱如麻，不能打电话给林正则，因为她觉得这叫打草惊蛇，也不能告诉别人，太丢人了，她很泄气，窝在沙发上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现在就去找林正则。或者抓奸，或者是打死小三，总之不能在这里憋死自己。
　　可是吴岂凡明天就是专辑发布会了，她答应了他参加的，现在如果走了，他会很不高兴吧。
　　上官娴一边想着吴岂凡会不高兴，她能留下来就是最好，一边又想着林正则这边最好还是现在就过去，权衡了很久，还是直接去拿护照和签证之类的东西，打电话去机场询问最早的一班班次。
　　最早的班机是十点半的，上官娴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半了，立刻拿了钱包证件，叫上司机赶往机场。
　　路上给吴岂凡打了电话，虽然很难说出口，还是说了：“我……今天有点事，可能现在就要去美国……星期五你的专辑发布会我就不去了哈，下次补偿你吧。”
　　吴岂凡当时正在去往现场彩排的车子上，本来想到明天就是专辑发布会，非常兴奋，想到上官娴和江依棉都要来，心情也很好，没想到就接到这么一个电话，他飞扬的情绪立刻从最高处跌落。
　　他从来没有对上官娴真的发过脾气，因此这次也是很镇定的问了下：“出了什么事了？”甚至也是假装欢快的口气，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妥。
　　“哎呀，我也说不好，反正我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不说了不说了哈，我还得给我老爸老妈也打个电话，刚才走的急都没告诉他们，等我到了美国再说好不好？先挂了啊。”
　　吴岂凡还想说什么，上官娴已经挂了电话，只剩下忙音。
　　吴岂凡看着电话皱眉，司机停了车，经纪人早已经在饭店门口等着了，吴岂凡下车，将手机放回口袋。
　　他本来是没有随身带手机的习惯的，可是上官娴要他保证她想找他的时候一定能找到，因此他从来不让手机离身，而且每时每刻都是开机。手机再放进贴身口袋的时候吴岂凡觉得很讽刺，就算他能做到所有她要求的，也不能代表什么。
　　也许这只代表着，当她想通知他不能来他的发布会的时候，她真的可以第一时间通知到吧。吴岂凡自嘲的笑笑，进了会场。
　　那天他一直心不在焉，舞步错了好几个，舞美老师很是无奈，经纪人在旁边直叹气：“前几天你不都好好的，今天怎么了？明天都要正式登台了，你用心一点好不好？”
　　吴岂凡有点不好意思，点点头，继续排练了。
　　从C市到A市，需要十二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上官娴不是第一次去A市，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她很讨厌这么久的旅程，再加上林正则的事情，心生烦躁。
　　明明已经是头等舱，座位还算宽敞，可是上官娴还是觉得累，她拿出nano，戴上耳机，静静的听歌。又也许是早上起来的比平时早了，她很快睡着。
　　可是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些奇怪的梦，好像是真实的，又好像是假的。
　　她梦见第一次见到的林正则，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直阴沉的看着她，她一个人吵吵闹闹，说了很多的话，然后搞砸了一整个晚上。那一晚，上官壁和上官仪被打的蛮惨。
　　耳机里静静流淌着声音：“那些故事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上官娴半醒半睡，听着这带点忧伤的歌，突然就开始伤心，泪水莫名其妙的从眼角滑落，她动了动又进入了梦魇。
　　她又梦见某个夏天的傍晚，那时候他们还都很小，吃完了晚饭就出来打闹，上官壁他们一群男孩子抢着篮球玩，她就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林正则在她身后推她，那时的夕阳斜斜的落在他们身上，那时候多快乐。
　　后来他走了，她很少再去玩秋千，一个人坐在那里，只会越来越觉得凄凉。
　　音乐已经换了，刘若英静静的唱着：“你一直说的那个公园已经拆了，还记得荡著秋千日子就飞起来……”
　　上官娴被这歌词惊醒，感受到竟然满脸的泪水，她有点尴尬，旁边坐的男人看过来问：“需要什么帮助么？”她直摆手。
　　从包里找出纸巾随便擦了一下脸，按了循环键，这首歌就一直一直重复了。上官娴的心里像是被蒙了一层雾，感受到的一切都是朦胧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也许是因为刚睡醒还很不清楚，她甚至无法分辨梦里的东西到底是真实发生过还是假的臆想。
　　机舱里很闷，她突然很绝望。
　　事情总不可能一直跟你想的一样，这个道理上官娴越来越明白。以前的她太任性了，家里的人什么都随着她，而她的要求不过就是穿最漂亮的小裙子，欺负欺负哥哥们，这样的要求太容易实现。越长大她就越明白，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也最难得到。林正则比她成熟，有时候他的想法，她实在是不明白的。
　　刘若英的声音很好：“时间走了，谁还在等呢……可是呀只有你曾陪我在最初的地方……你不知道吧后来后来我都在想，跟你走吧，管它去哪呀……”
　　时间走了，只留下她还在原地，如果他再也不回来，那么那架秋千，那些阳光，好像都失去了意义。
　　那时候的她，多么希望一切都可以回去，还回到两个人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一起玩，一起学点她永远也学不会的东西，就那么简单的日子，就很好了。可是时间被拖很长，生命走过十几年，谁也无法回归到最初。
　　可是最初的那一份感情，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好像不能称之为爱情，也不能称之为单纯的友情，也许更准确的说，算是一点点的孩子气加了一些超越了喜欢的情愫吧。
　　越来越久的时间，越来越长的距离，那些情愫是已经变成了爱情，还是已经渐渐淡化，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她想在他身边，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她想两个人还能像以前那样生活。
　　回不去的话，多么悲哀，多么无奈。
　　上官娴从来不曾如此悲伤过，一切都是不确定，没有谁能掌握谁的人生。
　　下了飞机已经是美国时间早上的十一点多，外面很亮，风吹一吹，上官娴舒服多了，好像在机舱那样小小的空间里，人的心都变小了。出来以后，阳光微微一照，好像所有的绝望都随着散发。
　　上官娴有些嘲笑自己了，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搞了那一套，她只带了一个包，轻松的甩着手臂想，就算真的有别的女人对林正则来说不一样，她也不会让她得逞。
　　林正则一夜没有怎么睡，早早就来了机场等她，中途打电话给上官壁确定了班次，现在听见通知飞机已经降落，便一直在人群里搜寻她的身影。
　　十七岁的上官娴身高已经快要一米七，身材凹凸有致，十分好看。林正则远远就找到她，她穿着最简单不过的牛仔短裤，露出笔直的腿，细长又白皙，下面套了双枚红色的帆布鞋，很是扎眼。一件吊带式的灰色T恤，薄薄的一层，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几年前被剪断的头发也早就长长还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随意的披散着，倒不显得乱。她只挎了一个巨大的白色皮包，脸上带着他说不出来的表情，好像有点懊恼，又好像有点自嘲，并没有看见林正则，只随意看看，试图辨别哪里能打到车。
　　林正则朝她走过去，上官娴一个转身才看见他，十一点多的太阳开始变猛烈，热热的晒的她眯起眼睛，林正则带着笑意走过来，她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反应。
　　林正则不慌不忙在她面前停住，然后不顾机场来来往往的人，伸出手臂就圈住了她。
　　汹涌的感情几乎把她扑灭，上官娴顿时觉得自己在飞机上的各种矫情实在是让她鄙视自己。虽然依然不明白林正则到底在想什么，可是他来接她了，虽然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