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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情母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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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果不其然，四月的春雨不停地下着，许多人对这猝不及防的雨很是讨厌，而对于菁芸来说，今天，是不同的一天，是她近十几天来梦寐以求的一天，因为今天，她就要走进手术室了，她把一切的希望就寄托在今天，希望自己能够经过手术治疗，重新站立起来！
菁父显然没有菁芸那样轻松，他一直揪着心，不停地在观察室外转来转去，王主任走出来拍了拍菁父的肩膀，示意他要放心。可菁父依然颤抖着，他目送着女儿在护士的推动下缓缓地进入手术室，王主任在关门时给了他一个坚定地目光，这使得菁父悬着的心放下了些许。
菁芸睁大眼睛，望着周围的人，她也隐隐的感到有些害怕，护士长摸了摸她的脸说：“别害怕，放心。”她趴在手术台上，王主任说：“我们给你打局部麻药，一会你要感到疼就说，不过不会疼的，别害怕。”菁芸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敢睁开。
这列手术是王主任主刀的，他在菁芸的腰部开了一个“T”字形的开口，将创口打开后，发现刚好腰椎骨折的断点挤压着神经动脉线。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手术，菁芸断掉的腰椎终于复位，但由于挤压时间过长，压缩的神经线没能恢复正常。手术结束之后，手术室的门缓缓地打开了，菁芸被推倒重症病房进行监测，王主任立即把菁父叫到办公室里……
“手术算是成功了80％”王主任看着菁父说：“由于手术不及时，她的神经线已经被压缩变形了，不过腰椎已经恢复正常了，休息几个月就好了，关键就在于她的神经动脉！所以下一步我们打算用药疗刺激她地神经线，然后回去以后要静养一年，才能慢慢练习走路，这个过程是相当漫长的，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啊。”王主任毫不隐瞒的把实情告诉了菁父。
“那，那她还能恢复行走吗？”菁父失落的问道。
“这个，就要看她的恢复情况了，今天的这个手术只是去掉了压在支配她行走的神经动脉上的骨头，使她的腰椎复位。这只是第一步，第二部是相当漫长的，要等她的腰椎完全复合，神经线动脉血液恢复流畅，还要她不断地练习之后，她才能恢复行走，不过恐怕要拄拐杖了！另外一点，如果她的神经线动脉恢复不了，或者恢复的不好，她就有可能终身瘫痪，这一点，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王主任再次将病情的严重性告诉他。
“哦，那，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啊？”菁父已经不知所措。
“你别慌，下一步就是在这把孩子的腰椎复位，用药物刺激她的神经动脉，等恢复的差不多时，你们就回去静养吧……”王主任详细的说着。
听完王主任的讲述，菁父早已六神无主。他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本想着这次手术一做女儿就能恢复行走，没想到居然会等那么长的时间，就算他等得，可女儿呢，女儿等得了吗？菁父又走到上次他蹲的地方蹲了下来，眼睛凝视着前方，一言不发。
回到病房之中，天渐渐地暗了下来，然而这个夜晚对于菁芸和父亲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夜幕渐渐降临，菁芸身上的麻药也渐渐地褪去，丝丝的疼痛之感渐渐地出现，菁芸有些招不住了，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菁父只得出去，不敢留在病房。疼痛之感越来越强，菁芸疼的满头大汗。
她开始胡乱叫喊着：“妈，我疼，疼，爸 ，爸，救我，我受不了了，我疼啊。博玉，博玉，妈，妈”菁芸这样胡乱叫喊着，疼的已经没有意识的她没有想到自己刚才叫了两声博玉，也许是心有灵犀，远在兰州的军营里，博玉突然从睡梦中醒来，嘴里喊着菁芸的名字。睡在下铺的小平被惊醒，博玉再也睡不着了，穿好衣服便下了床。
“菁芸刚才叫我呢。”
“别二了，做梦了吧！”小平朦松的望着博玉。
“不，感觉不是梦，她好像得什么大病了，疼的喊我名字呢。”博玉严肃的望着小平，这让小平有点不太自然。
“你，你肯定是做梦。别胡想了。”小平不想说出实情，转过头去蒙着头睡着。博玉一把拉开他的被子。
“还有，他给我的回信上说不想连累我是怎么回事？”博玉反问道。
“人家就是那么一说，你在什么意吗！睡觉，一天想的太多……”小平重新拉上被子，转过身去。博玉也回到上铺，躺在床上，这一晚在这边，这两个人也没有再入睡……
而在医院这边，菁芸已经疼得喊不出来，菁父进来给女儿一边不停地擦着汗一边按住女儿防止伤口破裂。看着女儿疼痛难忍的样子，菁父经随着女儿的喊叫声放声痛哭起来。他不敢想象，女儿在经历今晚刻骨铭心的身体疼痛之后，如何接受自己可能终身瘫痪的心灵疼痛，于是，菁父把压力化作哭声，伴随着女儿直到天明。
他一次次的为女儿擦去头上的汗，看着女儿在极度疲倦中慢慢入睡，连紧张带疲乏的她也坐在女儿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雨后的阳光早早的射进了病房，看着熟睡的父女俩，王主任不忍打扰他们，将自己的白大褂披在菁父身上，让护士们小心的为菁芸换吊瓶。也许是由于扎针的疼痛小于手术伤口的疼痛，昏睡的菁芸没有被针刺的感觉惊醒，嘴里也不停地嘀咕着。王主任听不见她说什么，只听她重复的叫着“博玉”，听到这，王主任不由自主伤感的摇了摇头——唉，可怜的孩子，但愿心上人不要抛弃她，不然孩子更命苦了。
过了好久，菁父才醒来，看了看身上的白大褂，他知道刚才王主任已经来过了，草草收拾了下，他便拿着衣服还给王主任了。“来来来，坐。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疼的喊了好长时间。”
“那是麻药散了嘛，正常着呢。娃谈对象没？”
“唉，给说了一个，结果就在娃摔得那天，人家退婚来了！”菁父气氛的说。
“就是什么‘博玉’吧，唉，可怜你娃还不停地念叨呢。这现在这人啊……”王主任气愤地说。
“什么‘博玉’，她可能是胡叫呢，不是她那个对象。”菁父笑着说。
菁父突然想到自己村里的一个娃，莫非是他，菁父心里嘀咕着。和王主任说了几句，菁父就走了，出去买了些早饭拿了上来，这样来回一折腾，菁父便把这一茬事给忘了。就这样，菁芸在这里正式开始了疗养期的住院阶段。
而在军营那边，经不住博玉的再三追问，小平最终把菁芸的真实情况告诉了博玉……。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五章3
早操训练完毕，便是吃早饭的时间。博玉乘了一晚饭坐在食堂桌上吃着，一言不发。小平也坐到了博玉的对面，用筷子夹着面条，眼睛时不时翻动着看看博玉，也是默不作声。小平知道博玉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博玉终于先张嘴了：“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说啊？”
小平料到博玉会这么问自己，“没什么呵，吃饭吃饭……”小平的脸色有些变化。
这一变化被博玉看的清清楚楚，博玉继续问道：“自从你回来到现在，你跟以前不像了。你不会说谎，为什么提起菁芸你就吞吞吐吐？到底怎么了？”
“没，没…什么”果然小平吞吞吐吐起来。
“你狗日的到底说不说？”博玉站起来一把揪住小平的衣领吼道，连队的其他人立马转过来瞅着他们看。
“好，我说！”
两人来到了训练场上的一块空地上，空旷的训练场上杳无一人，西北风中夹杂着些沙尘吹在他们的脸上，小平便将这一切告诉了博玉。
“她当时并没有反对，她只是说不愿意，不想拖累你，但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感觉。”小平眯着眼看着远方说：“我姐是个好强的女孩，虽然她有可能站不起来，但我相信，她一定会坚强的活下来的。她不让我告诉你，因为她不想让你们彼此都受伤害！”
博玉蹲在地上，闷着头，像一头睡着了的狮子。
“我当然也是为我姐着想，我不想让她受伤害，所以就没告诉你……”
博玉猛地站起来，满眼血丝的望着小平：“我喜欢的是她的心，不论她的肢体怎么变化，她的心永远不会变化，你这样想我，真让我心寒！”博玉吼道：“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还这样怀疑我？”
“我，我。我不是说怀疑你，我只是怕你们最后走不到一块反而互相留下更大的伤痛啊，你明白吗，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爸会同意你和我姐在一起吗？我姐她父母会放心你和她在一起吗？你们能长久吗？”小平激愤的将种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都向博玉说了出来。
博玉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喜欢的是菁芸的心，她外表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不管她以后和不和我在一起，只要我博玉活在这世上一天，我的心里就有她一天，绝不会容下第二个人！”
没等博玉说完，小平一下子上前抱住他，使劲的捶着博玉的后背说：“我就知道我的好兄弟不是这样的人，你，是个汉子。”
两个男子汉在训练场上相拥而泣，任凭风沙吹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都不为所动。最后两个人终于经不住风沙的催动，便“拔营归寨”了。
而在古城这边却没有像兰州那样大的风沙，雨过天晴的古城今天是风和日丽，景色宜人。外面的世界一片花花绿绿，生机勃勃，而病房里面却是一副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让任何人看了，都难免不心生怜悯。
由于是从背部腰上开的刀，所以菁芸只能趴在病床上。可怜的她因为神经动脉压缩不能供血的原因，她的腿一直是弯曲的。趴在床上就像一只青蛙一样，让人看了不由得潸然泪下。菁父在一旁吃着早餐，听着女儿疼痛难受的呻吟声，他只有把眼泪就在早餐里往下咽。以往高兴地时候，他总爱唱几句秦腔解乐，然而今天，他却要在难过的时候长难过的戏。吃过早饭，他摸着女儿的脸，满口哭腔的唱道：“你娘问我累不累，我说道为我儿愿把老命陪，愿把老命陪……”
也许是父亲饱含热泪的唱腔感动了自己，菁芸慢慢从昏迷的情境中苏醒过来。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爸，你再别难过了，我醒来了。”听到女儿在叫自己，菁父马上停止了唱腔，拉着菁芸的手：“芸，还疼不？这也是一个过程，疼过之后好的快。”菁父安慰着女儿。“爸，你放心，我不会再喊疼了，不再让你操心了。”菁芸忍着痛硬是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小声的哼唧着。“没事，我不要紧，疼就喊出来，这样能减轻一点疼痛。”菁父说。
正说着，病房里转来了一个年轻妇女，她的男友把她从外面推进来放到菁芸隔壁的病床上，那妇女腿上打着石膏，满脸疼痛的表情。
菁芸望着这个妇女说：“大姐，你别乱动，那样会更疼的，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听到菁芸和自己说话，那妇女便也不再吼叫，忍着痛说：“好啊，你说吧。”
于是菁芸便把她这几天的经历编成故事讲给了那妇女，那妇女听了，笑着说：“小姑娘，你讲的故事主人公是你吧，你真坚强！”她的男友也点头赞同着。“我叫李月娥，你呢小姑娘。”
“我叫菁芸，学自行车摔成这个样子了，你呢？”菁芸简单的介绍着自己。
“唉，别提了，我也是骑自行车成这样的，不过不是摔得，是撞得。那撞人的都被抓住了，他得赔我钱呢。”李月娥看着菁芸又说：“唉，你也怪可怜的，咱们没事都和自行车结什么仇啊。”
说完这话，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完全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月娥姐，那你在这做什么啊？”
“老家是邻县的，和我男朋友在这边做调料生意，才刚开始没几天，今天带着一箱调料在路上就让车给撞了，你说我倒霉不倒霉。”李月娥说道
“你比我可强多了啊，我这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呢。”菁芸笑着望着李月娥。
菁父站在一旁偷偷地擦着眼泪，这一举动被李月娥看的清清楚楚，她立马安慰道：“没事的，你这也不是什么大病，休息休息就好了！”看到菁父偷偷地抹眼泪，善良的她就明白了面前这个苦命女孩的病情，她想着法的逗着菁芸开心，菁芸也和这个她无话不谈，两个人经过几天的想处，已经亲似姐妹了。
从此，病房里便多了欢笑声，少了哭泣声。李月娥那开朗的性格也慢慢的引导者菁芸的性格由内向转变为外向，菁父和王主任都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因为这样对菁芸的康复是有很大的好处的。因此，菁父就像父亲一样也同时照顾着李月娥，这个病房，也就像家一样温馨和谐！
第五章4
连着几日的好天气，让堡子村的村民们可谓高兴不已。施工队伍随着机器的嗡嗡响声进行着操作，为堡子村正街的土路铺上一层石子路。菁母和刘会计站在一旁，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施工队伍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们偷工减料不好好干活。
“嫂子，你回去吧，这里我来看，你家里还一堆事哩。”刘会计边给施工队长发烟边说着。
“也好，那我就先走了，有啥事你叫我啊，地里活还一大堆呢。”菁母若有所思的走了。
丈夫和女儿已经离开半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菁母在家中真的可以说是忙的毫无头绪，幸好两个儿子在镇上，不用她操心。不然，她真的会忙坏的。由于身子不太好，她只有每天一点一点的干着一些简单的活计，自己又人胆小，一个人去照顾女儿也不是办法。只有自己在家里，让丈夫陪着女儿。可眼下地里的活都开了，她一个人可怎么忙得过来啊。
菁母回到家中，将铁锨，铁钯放在架子车上，推着车便下坡底干活去了……
得知妹妹父亲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菁春心想可能妹妹的病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兴许几个月都回不来。如果这样的话，那家里的活怎么办？母亲的身子骨又不是很好，况且地里的农活已经开始了，如果不好好经营，那家里今年岂不是要饿肚子了？菁春和丈夫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这段农忙时期，她每天过去帮母亲把地里的活干干。
由于家里离母亲那边很近，走路也就40分钟到了，所以菁春决定每天早上过去，晚上回来。
走了一路，来到家门口，发现大门紧锁。门上用土灰写着：“人到坡底干活”六个字，真是知儿莫过父母心，原来母亲知道自己早晚会过来帮她的，所以才留下了这些话。想着想着，她竟笑了。知道母亲拿的农具比较少，于是菁春便要进去取，她从门口的柴堆底下取出了钥匙，开开门进去，这是家里藏钥匙的地方，家里人都知道。来到院中，发现火红的辣椒挂在房梁上，把满园绿色的院落装点得相当好看，她不由慢慢思肘。母亲真是能干啊，要不是家境所逼，母亲怎么会不顾身子，做这些活呢？她去茅房的顶上取下铁锄，往肩上一扛，像个大男孩一样，风风火火的便往坡底走去。
“春春，你啥时候过来的？”九娘远远看见菁春，急忙跑过来。
“哦娘，我看我妈一个人，就说过来搭着帮帮忙。”菁春笑着说。
“嗯，你妈也算有福啊，能养下这么懂事的两个女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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