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覆为婚-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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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得涕泪横流，红光满面。

　　菜慢慢上来了，孙凯似乎才想起来，问道：“你老公怎么没见？”

　　“他……今天有点忙，要考察市场。”许婷夹起一只小龙虾。

　　“他真的不打算回明德大厦了？”孙凯夹起一块腊肉。

　　“嗯，他想自己做。”

　　“那也不错。”孙凯问，“想做什么？应该还是餐饮吧，老本行，我听说他的手艺不错。”

　　许婷笑了笑。“你还挺关注他的。”

　　“也不是。因为最近这档子事儿，难免要有信息交流，我从那位校友跟前听说的，他也在明德大厦餐厅吃饭，他认识你，你肯定不认识他。”

　　“哦，还挺复杂的。”许婷又夹起一只小龙虾。

　　“婷婷，你放开吃，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孙凯望着许婷。

　　“我在吃。”许婷瞥了孙凯一眼。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37）老公的鱼丸
孙凯举起啤酒杯，说道：“庆祝一下吧。”

　　许婷的杯子里是冰镇果汁。“庆祝什么？”

　　“我们好不容易又坐在一起吃饭。”孙凯笑道。

　　许婷迟疑一下：“咱们说好了，不谈过去。”

　　“对对，就为今天这餐饭，干杯。”

　　喝过酒，放下杯子，孙凯说：“这家店的口味还不错。”

　　“跟我老公比，差远了。”许婷骄傲地说。

　　“哦？你老公真有那么厉害？”孙凯看着许婷。

　　“你不知道，他最拿手的是一种鱼丸，在明德大厦没机会做，经常在家里给我做。”

　　“那你真幸福，而且，很幸运。”孙凯说。

　　“鱼丸好吃死了，不是那种软稀稀的，也不是那种硬梆梆的，而是鲜美清脆。”许婷憧憬地说。

　　“你老公不像南方人啊。”孙凯说。

　　“对，他是北方的。不过他以前和师傅学过，师傅是福州人。后来他又自己琢磨研究，最喜欢用鳗鱼，做出来好看好吃。还有种无馅的小鱼丸，是特制的，弹性很强。”

　　孙凯笑着说：“看你眼角眉梢都带着花儿，可别让这里的大厨听到，当心跟你拼命。”

　　许婷咯咯笑了。“不一样嘛，这是湘菜。”

　　孙凯忽然坏坏地笑了笑，问：“你老公为什么整天喂你吃鱼肉？”

　　“他说鱼肉可以养肝、补血，还能润泽皮肤、养发健美。”许婷睁着大眼睛。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许婷愈加好奇，双眼更显得清澈动人。“你说嘛。”

　　“还因为鱼肉可以——通乳。”孙凯说。

　　许婷呆了一下，没理解孙凯的话。但马上皱起眉头，把手里的筷子扔向孙凯。“恶心死了，你太坏了。”

　　孙凯没躲开，雪白的衬衫上挨了一筷，红色的辣椒油触目惊心。

　　许婷捂着嘴巴，又生气又好笑。“让你乱讲话。”

　　“这次没人让我换衣服了。”孙凯低头看了看，自嘲地说，“形状还不错，别人会以为是口红印。”

　　“哼，你就臭美吧。”许婷瞪着孙凯。

　　服务员马上送来一双新筷子。继续吃饭。

　　孙凯抬头看看许婷。“哎，说真的，你们该生小孩了吧？”

　　许婷说：“拜托，你能不能别这么八婆？”

　　“哦，对不起，我是希望你快点生了儿子，像个母亲的样子。”

　　“你还真操心啊。”

　　“不好吗？”

　　许婷撇了撇嘴，神情忽然又有些飘忽。儿子——这个话题让她难受。但她却要表现出很欣慰、很憧憬的样子。

（38）惆怅
晚饭吃到9点多，许婷有些坐立不安，开始惦念郑东明，担心他回家一个人会难过。刚失去工作，正是孤独徬徨的时刻，难免心烦意乱，许婷要照顾老公的情绪。

　　孙凯看出许婷想回家，提议送她，许婷结了账，没让孙凯送，独自往家赶。

　　城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饭馆外面很热闹，许婷忽然想散步。一边游荡，一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有欢笑的面孔从身旁闪过，但那些都不属于她。她只是个匆匆过客，除了自己的心情，什么也带不走。城市的繁华，更衬托她的形单影只，找不到熟悉的面孔，抬头仰望天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夜空和她一样寂寞。

　　惆怅了一会儿，许婷急忙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的时候，心里还在想：东明可千万别再喝酒。

　　却不幸被她猜中了。夜里十一点多，许婷正焦躁地等在家里，东明回来了。这次醉得不厉害，起码可以自己回家，还能掏出钥匙开门。

　　“老公，你又喝酒了？”许婷皱着眉头，心情沉重。

　　结婚前，郑东明喝一点酒，婚后便戒了，可是现在，抽烟、喝酒全都放开，就差赌博，还有……许婷不敢往下想了，而且觉得这种联想非常可笑，天底下抽烟喝酒的男人多了，不是每个人都要干别的。

　　“老婆，我只喝了一点点、一点点。”郑东明打着酒嗝，许婷的眉头皱得更紧。

　　先把郑东明拖进卫生间，脱掉衣服，推到浴缸里。洗澡水已经提前放好了，她把毛巾扔给郑东明。“好好泡一泡。”

　　“我没喝多少，嘿。”郑东明笑着，涎水沾在嘴角，像个傻子。

　　许婷掩上卫生间的门，坐在客厅生闷气。让她担忧的，不仅仅是喝酒这件事，而是东明的自控力正在瓦解。男人突然开始酗酒，说明他对现实非常不满，这样放任下去，就会变得不可收拾。许婷变得焦虑起来，她不想自己的男人，带着家庭一起垮塌。

　　“……老婆，我是不会扔下你的，老婆，我爱你呀！”

　　许婷终于听清了郑东明在卫生间喊什么，他像一只孤独的狼，哀号着，却夹杂着含混的笑声。

　　“……老婆，虽然我们之间发生过一些事，可我还是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会照顾你，绝对不会抛下你……”后面是一阵咕哝声。他清醒的时候，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老婆，我知道你很可怜，你受了伤害，太可怜了……”郑东明又喊起来。

　　许婷越听越不对味，拧着手指，朝卫生间说了句：“你好好洗澡吧。”

　　“你可怜，我也心疼，如果我抛弃了你，你会更可怜的……”郑东明自顾自地宣泄着。

　　许婷从沙发里站起身，又坐下，心里像被热油煎沸似的，难受极了。

　　我不需要一个醉鬼来怜悯——许婷无声地嘶喊。。　最好的txt下载网

（39）胡言乱语
郑东明还在卫生间胡言乱语：“……女人都太弱了，真的，如果当时你用那块砖头砸那个王八蛋，就不会有事，就没人伤害你。可是，女人太弱了，真可怜，明明有块砖头在旁边，却没捡起来……”

　　他又开始纠结了，积郁在内心的痛苦，借着酒精的刺激，终于找到了出口。

　　“东明，别说了！”许婷尖叫一声。

　　“……虽然这样，我还是爱你的，你是受害者呀，你比我还难过，我每天站在你的角度想想，就可以原谅你了……”

　　“东明，你说什么？”许婷终于失控了，一头闯进卫生间。卫生间的门被撞开，打在后面的墙上，狠狠地弹回来，又撞在许婷身上。许婷头昏眼花，扑到浴缸前，“你说清楚——凭什么你原谅我？我做错了什么，需要你原谅我？！”

　　郑东明坐在浴缸里，呆呆看着许婷，眼神木讷，眼角泛着血丝。“老婆……你漂亮，身材好，穿着短裙更漂亮，我不怪你。还有很多人的老婆，和别的男人通奸呢……可你不是，你是受了伤害……”

　　许婷突然扬起手，差点将巴掌甩到郑东明脸上，最后一瞬间，她的手打在浴缸里，激起一片水花。“郑东明——你拿我跟她们比，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郑东明！郑东明！”歇斯底里地喊着，嘴巴就在郑东明的耳边，那声音，几乎可以把墙壁刺透。

　　郑东明呆怔片刻，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木然地说：“老婆，你把我耳屎都震出来了。”

　　许婷浑身颤抖，慢慢滑坐到地板上，缩成一团。

　　随即，她又惊跳起来：“郑东明，你在外边喝了酒，是不是当着那些朋友的面，也说了这些话？是不是？”

　　郑东明茫然地看着许婷，显得很费解，努力思考着许婷的话。“老婆，你何必想不开呢？你要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许婷摇摇头，挣扎着站起来，离开了卫生间。心里安慰自己：东明不会把耻辱的伤口，在外人面前撕开的。

　　身后，郑东明继续说道：“……我更应该关心你，如果因为这件事嫌弃你，就等于把你推上了绝路……”

　　许婷抱着双肩，喃喃自语：“嫌弃？你凭什么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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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东明回到卧室，脚步踉跄。从卫生间到卧室这段路，他滑倒了三次，膝盖都摔青了。快上床的时候，他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又摔了一跤，差点把门牙磕飞。

　　许婷赌气不理他。摔，摔死活该！

　　最后一次，还是忍不住，下床把郑东明扶起来，推到床上。郑东明浑身*，还沾着水，根本没擦干净。许婷又气又好笑，把床单围起来，在郑东明身上蹭了几下，郑东明顺势一滚，裹在床单里，像个蚕宝宝。

　　许婷叹口气，揉了揉郑东明湿漉漉的头发，说：“这样会感冒的，你是猪啊。”

　　下床拿来吹风机，把湿头发吹干。还没等她忙完，郑东明已经发出了深沉的鼾声。

　　许婷躺在东明旁边，却睡不着，翻身看看他，睡得很沉，好像刚才没在卫生间说过那些话。

　　许婷轻声说：“醉鬼，我真想捏死你。”

　　苦笑一下，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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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短暂的热情
不知睡了多久，许婷惊醒了，感觉一只手在抚摸自己。睁开惺忪睡眼，看到郑东明贴过来，手掌轻轻滑过她的大腿。

　　“老公……”呢喃一声。

　　这一声让郑东明变得更迫切了，打开床单，露出*的身子，紧紧裹住许婷。许婷的睡衣被撩开，双腿自然而然勾在郑东明的腰上。

　　她的一只手探下去，暖暖地握着郑东明，柔弱无骨的手掌抚弄着。两人的唇舌纠缠在一起。她能感觉到郑东明的激动，同时，一股强烈的电流从下面传上来，冲到她的头顶，浑身酥麻。

　　郑东明的手指撩拨着许婷，触手的温暖令他们痴狂。

　　刚开始是郑东明主动的，许婷清醒之后，显得更主动了。她想用自己的柔情慰藉郑东明，这是爱情，浪漫缠绵，是女人一辈子需要的，也是女人能给男人的一切。

　　*——多么美妙的词汇。

　　夫妻之间最美的付出，也是最美的索取。

　　许婷轻唤着郑东明的名字，两人融为一体，在床上颠簸起来。许婷感觉自己在湖面微微荡漾，仰起汗湿的脸庞，马上就要飞起来了。郑东明越来越有劲，许婷发出美妙的低吟……

　　可惜这次非常短暂，郑东明突然不行了。

　　抽离的空虚令许婷感到浑身一凉。她刚刚投入激情，一半意识还陷在情焰中，但郑东明却已侧卧在旁边，脑袋抵着冰凉的床头。

　　许婷扭过身，喃喃地问：“东明，你不要紧吧？”

　　“别管我。”郑东明低沉地说。

　　许婷慢慢收起自己的身体，这时才感到卧室有些冷，虽然仍是夏天，却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让她的四肢战栗起来。没顾得穿睡衣，*着身体靠近郑东明，想抱着老公，用彼此的体温寻找幸福。

　　郑东明躬着腰，凸起的脊椎触目惊心。他瘦了，难道酒精已经开始损害他的身体吗？许婷知道那不是酒精的缘故。

　　她怜惜地抚摸郑东明的背，老公的皮肤如苹果皮一般平滑，微微发凉。

　　“东明，没事的，我们……”

　　“别说那么多。”郑东明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床头。

　　“东明，别闹了，好好休息。”许婷将郑东明抱在怀里，仿佛哄着一个小孩子。她在郑东明的肩头亲吻，一只手轻拍郑东明的后背。

　　郑东明的呼吸时轻时重，慢慢挣脱许婷，爬到另一边，躺下了。

　　许婷默默看着郑东明，开始穿自己的衣服。天已经亮了，她准备上班了。

　　两人都是无声无息，似乎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场幻觉。许婷安静地穿好牛仔裤，抻了抻上衣的衣摆。走过去拥抱郑东明。郑东明轻轻推开她。两人都没有张扬的表情，很像过了几十年的老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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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经理训话
两天后，公司媒介部的经理把许婷唤进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小许，最近你有什么事吗？”

　　“冯经理，为什么这样问啊？”许婷微笑着。

　　冯经理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许婷说：“最近你总是出错，业务员向我投诉了，报社的广告部那边也有几个反馈意见，表明你最近的工作状态不稳定。”

　　“我……可能有时候……”

　　“不要找借口。”冯经理摆了摆手，“媒介部的工作并不复杂，却很重要，你连接了业务部和媒体，等于间接地连接到客户，我不希望你由于个人的原因，在这个层面制造裂痕，那样损失的是公司的整体信誉。”

　　“对不起，冯经理，我一定加倍努力，请你放心。”许婷语调颤抖。

　　冯经理打量许婷几眼，原本严酷的神情，略微缓和一些。“小许，你真的不要紧吧？不行的话，放几天假，公司请你出去散散心……”

　　“不不，我真没事。”许婷心一沉，以前有过类似的例子：公司先让某位员工出去散散心，散心回来，就彻底散了。许婷不敢想像，如果失去这个岗位，她该怎么办？她的家怎么办？

　　冯经理往前倾了倾身子，说：“小许，你别紧张，我是在和你沟通。”

　　“我不紧张。”许婷勉强笑一笑，掏出纸巾擦着额头。

　　“本来呢，我不该多说什么，不过你也清楚，咱们的王总很看重员工的家庭观念，所谓‘成家、立业’，也有一定道理。你老公的事，我听说了一些，他从餐厅辞职，是不是给你造成了影响？”

　　“绝对没有。”许婷忙说，“冯经理，你知道的，我和他虽然同在明德大厦，不过平时根本不接触，他的事和我的工作没有任何交叉点……”

　　“那不一定哟，你可天天在餐厅吃饭呢。”冯经理笑了笑，气氛缓解了许多。

　　“呵，那倒是。不过他现在辞职，对我反倒是种解脱呢。”许婷咬了咬嘴唇。

　　冯经理摊开双手。“好了，不说这些了。总之，我比较看好你，你也一直很优秀。现在大环境不好，要注意调整心态，你那位置可有不少人盯着。”一番话既有鼓励，更有警告，软一手、硬一手。

　　“冯经理放心，我会打起百倍的精神。”

　　“嗯，去忙吧。”

　　许婷转过身，逃也似地离开办公室。

　　……

　　在走廊遇到了张雯，刚从外面回来，热得头顶冒汗、面颊绯红，显然刚跑完业务。看到张雯这副模样，许婷更觉得自己的工作来之不易，心里暗暗自责，也更加忐忑不安。

　　“婷婷，怎么了？”张雯看见许婷从冯经理办公室出来。

　　“被训了一顿。”许婷并不隐瞒。

　　“为什么？”张雯似乎也替她紧张。

　　“唉，最近犯了些错误，也是咎由自取。”许婷低着头。

　　“是不是小人陷害啊？”张雯马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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