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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魅影三-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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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姚家在山神庙落脚后的第二年的春天。”
我们都知道,在姚家西屋的床底下,有一个洞,姚家的屋子里面藏着盗洞。
“您是中午到姚家去的吗?”
“是啊!”
“这个时候,姚虹桥应该在家才对啊!”
“可不是吗?我在姚家没有见着姚虹桥。”
姚家的西屋里面不仅有盗洞,当时,姚虹桥应该就在墓室里面。
第十九章 二毛也有疑惑
“我第一眼见到李银杏的时候,她一边走出房门,一边用手拍打身上的衣服,她的手上和衣服上有一些泥土。”
姚虹桥很可能是在挖盗洞。李银杏很可能在给姚虹桥打下手,姚冬妞在屋子里面做什么呢?当时,姚冬妞才十岁左右,难道姚冬妞也在给姚虹桥打下手吗?
“张队长,你们张家堡的人,没有人进过姚家的屋子吗?”
张兆才点点头:“没有,我到他家去过的次数比较多,每次说话,不是站在院墙外说话,就是坐在院子里面说话,当然,这里面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姚家的房子屋檐低矮,门框倾斜,那三间房子原来就破旧不堪,缺门少框,不能住人,你们想一想,如果能住人的话,乡亲们早住上了,在咱们张家堡,缺房子的人家多了去了。姚虹桥只是简单地修了一下屋顶和门窗,墙体坍塌的地方补了补。姚虹桥总是以屋子里面很乱,不堪入目为由,把客人挡在门外,当然,乡亲们多半也不想进屋,你们也知道,姚家是逃难到此地的。”
曹云清和马子腾非常佩服李云帆,吃饭的时候,李云帆都没有记挂着案子,随随便便的拉家常竟然也成了调查案情。
“张队长,那姚虹桥平时正常下地干活吗?”
“不错,他跟大家一样,按时出工,可就是——”
“张队长,你想说什么?”
“兆才,用不着吞吞吐吐,有话只管讲。”褚振华道。
“姚虹桥虽然天天下地干农活,但大部分的农活都不会做,挑担子,他不行,扛笆斗,他也不行,耕田耙地,他更不行,我看他从来没有做过农活。”
“姚虹桥木匠活做的不错,他还会打猎。”五婶给大家添饭的时候,插了一句话。
“打猎?五婶,姚虹桥虽然经常扛着枪上山,但我从来没有看见他手上有猎物。您看看,在咱们张家堡,哪家的屋檐下面不挂着一些野兔和野鸡啊!您再想一想,姚虹桥家的屋檐下有吗?”
“兆才说的对,二毛也是这么说的,二毛是我家老二,他没事的时候,经常到山上去打猎,二毛也觉得很奇怪。”
“怎么奇怪?”
“你们等一下,我到隔壁去叫二毛,让他自己跟你们说——我说不周全。”五婶走出院门。
不一会,五婶领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进堂屋。
“这就是我们家老二,二毛,你把那件事情跟公安同志说一下。”
王萍将二毛让到一个空位子上坐下。
谭晓飞递了一支香烟给二毛。
二毛从口袋里面掏出火柴,点着了香烟。
“五婶,再拿一个酒杯来,让老二也喝两杯。”张队长道。
“队长,别忙乎了,我刚放下筷子——刚吃过。”二毛道。
二毛抽了两口烟,眯着眼睛,略带回忆道:“我在山上打猎的时候,碰到过姚虹桥好几次,奇怪的是,我每次遇到他,都在两个地方。”
“哪两个地方?”
“凤凰岭上面那两座山上,他的肩膀上虽然也扛着一把土铳子——就是猎枪。”
第二十章 虹桥行为诡异
但我从来没有看见他手上有猎物——连一只野鸡——或者野兔都没有,就更别说其它猎物了。”
二毛所说的两座山就是凤凰岭北面那两座没有名字的山。其高度和凤凰岭差不多,一个在玉皇上的西南方,一个在黑风岭的东南方。
“姚虹桥不像是一个打猎的。”
“不像打猎的——那他像什么?”
“说不好,好像是在山上寻觅什么东西。”
一个人经常在山林里面转悠,如果他既不打猎,也不才药草,既不砍柴,也不采石头,那他八成是一个盗墓贼。
“在山上寻觅东西?”
“对。我们上山打猎,大多数时候,眼睛往树上看,他的眼睛总是朝地上看。自从发生了姚家的事情以后,我总在想,姚虹桥莫不是在上山寻找古墓。”
“可山上哪来的古墓呢?”张队长道。
“过去,张家堡从小到老——连老祖宗都不知道山神庙下面藏着一个古墓,咱们挖灌溉渠的时候,不是看到古墓了吗?保不齐,在后山上还有古墓。那姚虹桥在山上转悠,十有是在寻觅古墓。”二毛道。
“是啊!既然我们已经在后山发现了一座古墓,这就说明后山上还有古墓,山神庙的位置在凤凰岭的上脚下,一般人家会把坟墓建在山腰上,除非——”五婶欲言又止。
“五婶,除非什么?”
“除非上面已经有坟墓了。”
“五婶说的有道理,咱们张家堡的祖坟就是从上而下,按辈分排列的。依我看,凤凰岭可能是某一个大户人家——或者是达官贵人家的祖坟。”
“你最后一次在山上见到姚虹桥,是在什么时候呢?”
“你们让我想一想。”二毛抽了两口烟,他眉头紧蹙,“最后一次碰到姚虹桥?具体日子不记得了,反正时间不长,大概在——”
“大概在什么时候?”
“在姚家出事前一年——顶多一年。”
从上面这些随意的对话中,我们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姚虹桥之所以避而不虑两个女儿的婚事,是不想在张家堡长期居住,姚虹桥之所以在张家堡呆了十年,恐怕是为了继续寻觅其它古墓陵寝,等捞足了,再离开张家堡。
从案发现场——南唐古墓的形制和规模来看,古墓里面的随葬品不在少数,按张家堡人的说法,姚虹桥及其家人,自从落脚张家堡以后,不曾出过远门,那么,古墓里面的随葬品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既然辜大爷和二毛能从姚虹桥的身上看出古怪,那么,就一定会有人发现姚虹桥的秘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天晚上,张福清给同志们送热水瓶的时候,被李云帆留下来了,根据以往的经验,谈话分开进行比较妥当。
张福清除了送来了四瓶热水之外,还拎来了一桶热水。平时,张福清是在早晨烧水,因为同志们的到来,张福清晚上烧了一锅水。
让同志们没有想到的是,张福清是一个哑巴。让曹云清和马子腾感到意外的是,李云帆和卞一鸣竟然能和一个哑巴进行交流,李云帆和卞一鸣的调查连一个哑巴都不放过,可见他们的工作有多细致,再看看自己的调查走访,线条太粗了。
第二十一章 福清是个哑巴
张福清在豆腐坊干了十三年,因为他一辈子没有结婚,生产队卞照顾他,让他在豆腐坊给张东旭打下手,张福清虽然是一个哑巴,但做起事情来,一点都不含糊,他手脚麻利,人也很勤快。
十哑九聋,但张福清是一个例外,他虽然是一个哑巴,但他耳朵不聋,他还会写字。豆腐坊的豆腐张就是他记的。
谈话是用一问一写的方式进行的。
李云帆和卞一鸣还真从张福清的口中了解到一些情况。
姚虹桥并非生活在真空里面,他和外界还有接触的,那是一九六九年的冬天——在一九七零年的春节之前,当时张福清正在豆腐坊里面泡豆子,突然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此人向张福清打听姚虹桥的住处,张福清走出豆腐坊,看到大路上还站着两个人,他们的身上好像还背着行李。张福清就将姚虹桥家住的地方指给了这三个人。张福清非常肯定:这三个不是本地人,说话的口音和姚虹桥一样,也很杂。
这三个人极有可能也是盗墓贼,张福清的判断符合盗墓贼的身份,盗墓贼四海为家,哪有古墓,他们的家就在那里,走南闯北的人,口音比较杂,也在清理之中。
“三个人都是男人吗?”
“天太黑,没有看清楚,另外两个人没有开口说话。”
“这三个人离开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
“没有。”
“你经常看到姚虹桥从豆腐坊的门前经过吗?”
“经常看到,姚虹桥经常在夜里面打我们这里经过。”
我们都知道,盗墓贼昼伏夜出,夜里面,姚虹桥应该出现在后山才对,他经常从豆腐坊的门前经过,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你看到姚虹桥一般是在什么时候?”
“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天黑透了以后,晚上,我泡豆子一般在这个时候,东旭也见过他;早晨天亮之前,也见过他。”
这就更诡异了。
“李局长,姚虹桥在天亮前外出,他能到哪儿去呢?”
张福清用笔在纸上写了下面的话:“天亮之前,姚虹桥不是出去,而是回家。”
“姚虹桥晚上从你们的豆腐坊门前经过,身上有没有带包裹之类的东西呢?”
“带了,我每次看到他,他的肩膀上都有背着一个包,看上去挺沉的。”
姚虹桥深夜外出,极有可能是去交易的,带包应在情理之中。
送走了张福清以后,第二个走进祠堂的是张东旭。
张东旭高中毕业以后,回乡务农,张兆才看他是一个人才,整天跟泥巴打交道,确实有点委屈他高中生的身份,文俊大队是一个穷地方,读得起书的人很少,读到高中毕业的人就更少了。所以,就让他负责豆腐坊的事情,姚虹桥虽然也拿公分,但他这个拿工分的和其他人不一样,张东旭的豆腐坊,按照生产队的要求,每个月跟生产队结一次账,做豆腐的黄豆是生产队提供的,每个月的月底,只需向生产队交纳一定数量的钱。
第二十二章 一次三斤豆腐
一斤黄豆,能加工多少豆腐,一斤豆腐能卖多少钱,这是有数的,但豆腐是用水做的,水分多一点,豆腐的分量就会重一些,重一些,就可以多卖一点钱,生产队是按照最低的标准跟豆腐坊结账的,所以,豆腐坊还是会有些结余的,至少,可以弄点豆腐给家里面添一样菜。
现在的人恐怕无法理解这一点,豆腐能值几个钱呢?如今,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便宜的豆腐,很少有人吃,也不是主菜,可在一天只能挣一个鸡蛋的年代,经常吃豆腐,可是一种奢侈的生活。
一个强劳力,一天拿十分工,那么,十分工能值几个钱呢?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会相信,一分工一分钱,十分工,一毛钱,一斤鸡蛋是七八毛钱,大一点的鸡蛋,七八个一斤,一毛钱的工钱可不就是一个鸡蛋吗。
不过,张东旭并不贪念这些油水——或者叫好处,结余的钱,他都给了张福清,多出来的豆腐,张福清带回家的多。张福清是一个哑巴,一辈子都没有结婚,兄弟分家之后,他一个人单过,又是张东旭的堂叔。所以,张东旭对他很照顾。
这些情况都是张兆才跟同志们说的;张东旭除了管豆腐坊的事情,还是一个记工员,张家堡一百多个劳动力的工分都是张东旭记的。他的工分记得清清楚楚,年终的时候,张东旭还多做几包豆腐分给各家各户,过年的时候,这也算是一道菜;不仅如此,到年底的时候,张东旭还帮助会记负责分红事宜。所以,在乡亲们中间,还是比较有威信的。
张东旭证实了张福清的说法。他也见过姚虹桥好几次,其中有两次是在第二天早晨天亮之前,姚虹桥也是从外面回来的。
“姚虹桥回家,是从张家堡,还是走大埂这条路呢?”
“走大埂这条路。我见到他两次,都是从大埂这条路回山神庙的。他昼伏夜出,走大埂这条路,是怕被人看见。”
“姚虹桥每次外出——或者回家,都是在夜里,你们如何能确定是他呢?”
“姚虹桥的身形和别人不一样,他的腰佝偻的很厉害,远远的就能认出他来。他走路的速度也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在咱们张家堡,这么走路的人,只有他一个人。”
“姚虹桥的老婆和两个女儿是不是经常外出呢?”
“没有——至少,我没有见过,他们倒是经常上街赶集,但都是和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去的。”
“你夜里看到姚虹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肩膀上背着一个包呢?”
“不错——我看到了,有一个包,每一次都有。无论是去的时候,还是回家的时候,肩膀上都背着一个包。”
至于哑巴张福清提到的三个外地人,张东旭没有见过。
在李云帆的追问下,张东旭提供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情况,这个情况进一步证实了李云帆和卞一鸣对案情的判断——初步判断。
第二十三章 来去无影无踪
平时,姚虹桥家是豆腐坊的老主顾了,一般情况下,姚虹桥的老婆李银杏一个星期要到豆腐坊来买两次豆腐,而在张家堡,一般人家一个月能卖一次,那就算不错了了,豆腐坊磨出来的豆腐,大部分用独轮车推到街上去卖,再就是有红白之事的人家买去了。
去年冬天——这个时间和张福清所说的时间是一致的,李银杏来买过几次豆腐,间隔的时间和以前差不多,也是一个星期两次左右,但每次买的斤两大不一样,过去,每次顶多买一斤多一点,那几次却买了三斤多。张东旭出于好奇,问过李银杏,豆腐这玩意,时间摆长,就不新鲜了,姚家住的地方又不远,豆腐坊天天都做豆腐,干嘛要买这么多的豆腐呢?
“李银杏是怎么说的呢?”
“她说,分几顿吃,冬天,把豆腐放在水里泡起来,不会坏,免得一大早跑到豆腐坊来,她说的也是实话,我们豆腐坊每天六点钟左右就要上街买豆腐去了。”
张东旭提供的情况进一步印证了哑巴张福清的说法,姚家有四口人,加上刚来的三个人,一顿吃三斤豆腐,斤两应该差不多。
“按照这个斤两,李银杏一共买了多长时间?”
“时间倒不长,也就十来天吧!半个月左右。后来就恢复正常了,一次买一斤多。大概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说了什么?”
“我问她是不是家里来亲戚了?在咱们这里,只有来亲戚了,才会买这么多的豆腐。之后,她就恢复正常了。但从那以后,李银杏上街的次数多了。她上街肯定要经过我们豆腐坊。过去,逢赶集的时候,李银杏才去,那一段时间,李银杏两三天就要去一次。”
“李局长,一定是姚虹桥和李银杏担心张家堡人疑心,所以没有继续在豆腐坊多买豆腐。”卞一鸣道。
“张东旭,李银杏经常上街,持续的时间有多长呢?”
“一直到第二年春天,具体时间,不知道,反正时间比较长。”
“在此期间,姚虹桥有没有在夜里出去过呢?”
“没有。”
这就对了,家里面来客人,主人外出,肯定是不妥的,根据张福清的说法,三个不速之客应该是男人,家里面放着老婆和两个黄花大闺女。
从张福清和张东旭提供的情况来看,三个不速之客从一九六九年的冬天,到第二年的春天,在姚家呆了不短时间,在此期间,姚家人一点都不声张,张家堡人也没有看到这三个人,显然,姚虹桥是不想让乡亲们知道。试想一下,如果是正常的走亲戚,用得着这么藏着掖着吗?家里面来亲戚,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啊!在农村,不管哪家来亲戚,也不管来什么样的亲戚,一眨眼的功夫,乡亲们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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