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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赶尸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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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岁数,不知道银霜子长的什么模样,只晓得她接父亲的班,十七岁开始做山匪。
但我很清楚,传闻少,不代表银霜子不如小白龙和花九他们。没有本事,不可能驾驭那么多山刺,要知道那些山刺里,不乏坏的掉渣的恶人,也不乏硬手,银霜子这么年轻,能把大蛮山那帮山刺治理的有条不紊,就这一点,已经算是相当厉害了。
我猜测出银霜子的身份,心里就暗暗叫苦。之前和山杠爷沿途杀掉的那帮山刺,很可能就是银霜子的人。银霜子出名的护短,谁惹了她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山杠爷把那帮山刺杀光了,没留下活口,但我顺手拿走了一些山刺的东西,我害怕银霜子察觉。
“容心道士留下,其他人,都先出去,我要问几句话。”银霜子估计是厌烦这么多人在场,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没我的话,谁都不准进来。”
周围举着火把的,都是龙精虎猛的壮汉子,一个个满脸横肉,带着刀枪,但这些人听话的紧,银霜子一发话,就和圣旨一样,几个汉子揪着老狐狸,齐齐退出仓库。一撮毛不想走,却又不敢违逆银霜子。
“小弟弟,我问你几句话,你老老实实答了,没人会为难你。”银霜子等别的人退出去,脸色顿时缓和了很多,笑盈盈的对我道:“老实人,不吃亏。”
说实话,在当时那个年月的大山里,大姑娘小媳妇都很土气,一家人忙碌一年,能填饱肚子已经是万幸,不可能有闲心把自己捯饬的一朵花儿似的。银霜子面白如玉,五官精致的和画出来的一样,她一笑,两条眉毛就像弯弯的月牙,秀美中带着形容不出的娇柔,足能把人迷死。
要是换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在面前问话,我可以硬着头皮一字不吐。但银霜子这样的女人一开口,好像就有一种让人怜惜,让人无法拒绝的感觉。
“你想问什么”我晃晃头,免得真被银霜子的笑容给迷住:“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你肯定知道的。”银霜子把那枚兽首扳指举到我脸前,道:“这枚扳指,你知道它的来历。”
“我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银霜子想了想,道:“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这枚扳指,是阴灵玉做的,阴灵玉是阴间的东西,阳间没有。”
第五十章 趁乱逃脱
“阴灵玉”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这东西,忍不住问道:“阴灵玉来自阴间”
“是啊,来自阴间,咱们阳间找不到这样的玉。”银霜子道:“这扳指有什么用,你别说你不清楚,那只老狐狸都知道,你要说不知道,就是骗人了。”
“老胡告诉过我。”我一看银霜子了解相关的内情,隐瞒也没有什么用,所以就承认了:“这是不死扳指,带着扳指进入阴间,死人也能再续一世的阳寿,但这扳指为什么有这样的作用”
“这个扳指,其实只是进入阴间的一个凭证,活人进阴间,是会死的,带着扳指进阴间,不仅不会忘记今生的事,还能多活一世。”
“阴间在什么地方怎么进去”我一听,就知道银霜子了解的内情果然很多,我并非在这儿拖延时间,因为拖延时间也不可能有人来救,只是心里的疑问太多,遇见一个知情的,就情不自禁想找对方打听情况,我接着问银霜子道:“要是带着扳指进阴间,能把曾经死去的人给带出来吗”
“毛头小子到底是谁问谁的话”后面那个叫容心的老道士很不满,这是五仙观的余孽,六十多将近七十的年纪,但常年修道,沉浸邪门术法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妖异的年轻,头发胡子都白了,可脸庞却一丝皱纹也没有,光润白嫩的像是煮熟的鸡蛋。
“得了,他只是个孩子。”银霜子摆摆手,示意容心道士不要大呼小叫,接着就考虑了一下,对容心道:“这地方不妥当,先回大蛮山吧,回去之后有什么话,慢慢的问。”
容心老道士望着我,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小弟弟,我跟你说,你身上的尸毒还没清干净,好好跟我回去,把话都说了,乖乖的不要胡闹。”银霜子站起身,收了兽首扳指,对我眨眨眼睛,笑道:“你老实一些,说不定我心里一高兴,就把你招了当上门女婿呢。”
银霜子一边笑,一边朝外走,我是很少跟女人家这样说话的,脸唰的就红了。
接着,银霜子手下的人封了仓库,把我们全都带上了路。我的身子本来就弱,又受了尸毒,所以银霜子不让人绑我,老狐狸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容心道士在老狐狸额头上贴了张符,压制它的道行,脖子上被栓了绳子,让人遛狗一样牵着走。老狐狸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蔫不拉几了的一边走,嘴里一边不干不净的骂,银霜子手下那帮人没有好脾气的,听见老狐狸骂,兜头就是一鞭子,挨抽挨的多了,老狐狸就不敢开口了。
这里距离大蛮山,估摸有二百多里的路。可能真是我岁数小的原因,而且银霜子看出我没有江湖经验,和那些老混子不能比,所以对我很和善,一路上还会跟我说说话,逗个乐。其实,这次银霜子带人出山,并不是针对我们陆家的,她是在寻找那十几个被山杠爷杀掉的山刺。发现小日本的地下仓库,纯属意外。
很奇怪,这次被人抓了,朝大蛮山走,我心里竟然没有太多的抵触。我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或许是回到大蛮山,能从银霜子嘴里得到一些我不知道的情况,也或许,是因为银霜子这个人无论我承认还是不承认,在当时那种懵懂又青葱的年纪的人,对银霜子这样的女人,是没有太多抵抗力的。
山路难走,我们用了两天的时间,才走了一半路程。晚上休息的时候,银霜子又让我吃了些药,药很管用,身子里的尸毒差不多消光了,剩下那些微乎其微,构不成什么威胁。不能不说,银霜子对人的确很有一套,原本是敌人,可我真的找不出一个反感她又仇恨她的理由。
“给了我药,你不怕我解毒之后跑了”我和银霜子聊过许多,无形中居然渐渐熟络了,说话也没了初时的顾虑。
“我不怕。”银霜子看着我,她的眼睛在星光下显得很亮,很纯,像一汪清澈的水,她想了想,看看周围正在烧烤食物的山刺,放低声音,对我道:“有些事,我不想说出去。”
“什么事”
“我手下有十几个兄弟,出山以后再没回来,我带人出来找,可现在,我知道,肯定是找不到了,他们都死了。”银霜子拿出一把洋铁皮壳的手电筒,手电筒是从我身上搜出来的,她带着深意望向我,道:“那十几个兄弟的死,恐怕跟你脱不开关系。”
我惊悚的抬起头,这是我最害怕的事情,我害怕银霜子从我身上的东西里查出蛛丝马迹。
“你不用怕,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你不是那种嗜杀的人。”银霜子看我怕了,微微一笑,又叹了口气,低头不语,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第二天,我们接着上路,后面这一百多里的路更加难走。北方的山不如南方的山区雨水多,有时候一连走上几天,都遇不到河,银霜子手下的人贪图走近路,错过了水源,身上的水不多了,消耗了两天,喝的一滴不剩,当时的天气很热,白天赶那么远的路,没有水肯定不行。我身子虚,一天没喝水,嘴唇就干裂了。
这天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我们路过一条不深的小峡谷,峡谷一边是谷地,另一边是一片稀疏的林子。十几个人没水喝,都渴的浑身冒烟,本想硬熬着走回大蛮山,不过途经这里时,一下子看到林子边有两个打柴的。两个打柴的估计是父子,都被晒的黝黑,蹲在林子边儿的树荫下头躲太阳。
“去,找他们讨口水,给这孩子喝。”银霜子白皙的脸庞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让人去找打柴的讨水。我们一行人累的人仰马翻,山刺又是横行霸道惯了的,远远的大声吆喝,让砍柴人过来。
山里的人都老实巴交,而且大多胆子小,两个砍柴的父子看见这么多带着武器的人,显然吓呆了,手忙脚乱的要跑,被人提着领子给揪了过来。
“跑什么就是跟你们要口水,又不是要你们的命两个泥腿子,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值当跑”一个山刺骂骂咧咧,把人带到银霜子和容心跟前。
两个打柴的看装束就是山里人,父子两个长的很联相,都是小眼睛,黑皮肤,一张大长脸。他们吓的浑身发抖,被带过来的时候,两条腿都软了。
“你们不用怕,我们赶路赶的渴了,别人不打紧,这孩子想喝口水,你们给些水,我拿粮食和你换。”银霜子和其他山刺不一样,和颜悦色跟打柴的商量。
“多给点水,我也要喝。”老狐狸额头上贴着符,蔫蔫的没有精神,吐着舌头要水喝,但刚一抬头,就被人一鞭子给抽了下去。
“不敢要粮食,水给你们”年纪大一些的打柴人本来就怕,一看见老狐狸说话,魂都吓飞了,哭丧着大长脸,老老实实把水袋递到容心面前。容心接过水袋,转身又递给银霜子。
就在容心转身的一瞬间,打柴人的眼睛里,骤然闪过一道犀利的精光。我尚未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砰的一声,打柴人的身躯四周一下子升腾起一股淡淡的黑烟,与此同时,一股足以把人给熏死的臭气,顺着黑烟弥漫开来。
所有人都被这股黑烟和臭气给逼退了,蔫蔫的老狐狸猛然一抖身子,年纪小点的打柴人快的像是一道闪电,风驰电掣般的冲过来,一手揭掉老狐狸额头上的符。
“跑”老狐狸头上的符被揭掉,顿时精神抖擞,撒开脚丫子就跑。那帮山刺虽然又凶又壮,但被黑烟和臭的出奇的臭气给熏的近不了身,只有容心老道士勉强顶住这股臭气,飞身扑向身前的老打柴人。
形势突变,我也来不及想那么多,转身就逃。银霜子离我最近,我一跑,她马上就追。我被追的急了,慌不择路,一口气冲到峡谷边儿。银霜子显然不想让我逃走,追的很急。我心神慌乱,眼瞅着银霜子已经追到背后,脚下突然一滑,峡谷边的土层哗啦塌了一片。
奔跑的速度那么快,土层一塌,立即就收不住脚,一头冲着峡谷下面栽下去,银霜子匆忙中伸手拉着我衣领子,但惯力太大,她一下子也被我带的失去平衡,两个人抱成一团,顺着峡谷的坡面滚下去。
坡面还算平缓,但一路滚下去,身子脑袋被磕碰了无数次,峡谷不深,顺着坡面滚了六七丈就到底了。银霜子身上有功夫,而且把式比我硬的多,刚一落地,她就骑在我身上,唰的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子,架在我脖颈上。
“我对你不薄,你竟然勾结外人来害我”
“我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心里什么都不顾想了,只觉得自己被银霜子威胁着,其实我很冤,压根就不认识那个打柴的大长脸,何谈勾结
刀子就架在脖子上,寒芒逼的我喘不过气,我抬手抓着银霜子的手腕,身子用力一翻,把她压在身下,用力按住她拿刀的手。银霜子打斗的经验比我丰富,一下又占据了先机,我斗不过她,双手一阵乱抓。
刺啦
双手这么一抓,把银霜子的衣服撕烂了,那个装着兽首扳指的小包顿时露了出来,我拼死抓着包,把它塞进怀里。银霜子的眼睛里闪出了杀气,我这样胡打蛮缠,可能真把她弄急了。拿刀的手灵巧的一翻,从我手里挣脱出来,刀刃直接又逼到了眼前。
“别逼我”我不想跟银霜子斗的两败俱伤,手上一用力,从银霜子手腕上滑脱,手掌结结实实的按到她的胸口上。
“你”银霜的脸色顿时一变,收回两只手,想护着胸膛。
我就觉得手掌按住一团软软的东西,随即一怔,银霜子雪白的脸庞顿时涨的通红,咬着嘴唇,恨恨望着我。
第五十一章 两条路
这一刻,我也呆了,从小跟着五叔长大,极少接触女人,又年少无知,模模糊糊察觉自己犯了忌讳,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间手足无措,和银霜子大眼瞪小眼的凝望起来。峡谷上面闹的天翻地覆一团混乱,可我们两个人,都像是石化了般,足足楞了有两分钟的功夫。
“你还要按多久”银霜子脸上的绯红淡淡如同胭脂,在如玉的脸庞上绽放的花儿一样,她依然咬着嘴唇,似乎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了,只不过眼睛里的目光好像复杂起来,用力推了我一把:“还没摸够”
我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被银霜子这么一说,立即回过神,赶紧收回手,翻身爬到一边儿,一张脸羞的火辣辣的烫。我的身子还没站稳,银霜子突然又翻了脸,用力揪着我的衣领,把刀子重新架到我脖子上。
“陆家的我告诉你”银霜子微微喘了口气,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眼睛里本就复杂的眼神,此刻变的更加让人无法琢磨,峡谷下面空无一人,可银霜子却像是怕被人听见我们的谈话一样,抬头朝上面看了看,压着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对我道:“从小到大,没有男人碰过我的身子你是第一个”
“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就好像尿急却进错了女茅房,一肚子冤屈苦水,可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敢还口。
与此同时,我也对银霜子隐隐中有了新的认识。在一般人眼里看来,银霜子这种年轻又带着几分娇俏的女人,天天和那么多男人混在一起,会是什么好货色可是这时候我才知道,她做事估计很有分寸,一个女人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清楚的紧。
“你既然碰了我的身子,那就只有两条路走”银霜子看见我惊慌尴尬的神色,接下来的语气也稍稍缓和了那么一点点,但依然非常犀利,她直接把刀子贴到我脖颈的皮肉上,道:“第一条路,你跟我走,我信命信因果,既然出了这个事,那就是命里注定的,我不跟命抗,也不计较你是什么人,跟我回大蛮山,你要愿意,山把子让给你做,我就安心做个压寨夫人。”
“这”我顿时一脑袋冷汗,山里穷,多少汉子望三十了都没娶上老婆,我却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一转眼间就将要多出个媳妇。可这个事情太过扯淡,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何况,我是民,银霜子是匪,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第二条路,我把你这双脏手剁下来,再杀了你”银霜子的脸色有些难看,许是又想起刚才的一幕,脸蛋顿时一红,随即拔高声音,想把这阵娇羞遮挡过去。我越听心里越是翻江倒海,因为银霜子明显不是说笑,我如果这边敢不如她的意,她那边刀子很可能随时都会捅死我。
“咱们”
“不用废话两条路任你选”
“那个”我真的慌神了,结结巴巴的跟银霜子道:“我选第三条路行不行你好好回大蛮山,我好好走自己的路,这个事情,我就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跟人说起来”
“敢摸不敢认账你算什么男人”银霜子一听我的话就恼了,觉得我在抵赖,又在推卸责任,山刺是江湖草莽,有很多规矩,再加上银霜子本身又是女人,遇见某些事情,拼死都要计较个黑白分明,也不管我冤不冤,反手就是重重一巴掌。她动了怒气,而且事情关乎名节,那年头女人的名节和现在不同,是和命一样重要的东西,银霜子恨的咬牙切齿,所以这一巴掌直接把我抽的一趔趄,我总觉得理亏,被她打了,忍着没有还手,晃晃身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转身逃跑,还是好好再和她解释解释。
砰
峡谷上面斗的尤为激烈,老狐狸惯用的大多是惑心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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