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X冰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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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枫不理他，固执地走出伞下，越走越快。
　　“小枫……”手塚拉住他的胳膊，试图劝阻他，“别这样……”
　　流川枫置若罔闻，推开他的手，继续淋雨。
　　这一番折腾，两人都成了落汤鸡。
　　手塚心中五味杂存，仍坚持把伞举在流川枫头上。
　　
　　流川枫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被淋湿的头发贴在脸上，他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漠然地盯着手塚，隐忍着怒气低吼道：“你不是不想理我了吗，我不用你管！”
　　手塚低垂眼眸，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一脸委屈和受伤表情的流川枫。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如果他真的要和流川枫撇清关系的话，他不应该和流川枫在这继续纠缠，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冷酷地走开，掐灭流川枫不应该有的那些念头，同时也断绝自己沉溺的可能。
　　可是……
　　他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他心中仍存有侥幸，也许是自己敏感，想太多了，流川枫根本没有那样的想法……
　　
　　“小枫，对不起，是我不对，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手塚艰难地说，他不敢看流川枫的眼睛，害怕自己被看穿。
　　可惜他正直诚实惯了，说谎的技术实在太过拙劣。
　　流川枫心知肚明，却没有拆穿他。
　　他虽然还很生气手塚莫名其妙的态度，　
　可是他很清楚，这是他唯一的台阶，错过了，也许他和手塚真的永远只是陌路人了。
　　沉默对峙良久，流川枫低声说：“我想吃寿司。”
　　手塚愣了愣，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回家做给你吃。”
　　“不要放萝卜……”
　　“好……”
　　
　　两人似乎重归于好了，事实上他们都很清楚，他们再也回不到最初心无芥蒂的相处了。
　　流川枫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每天早早起床，主动做家务，乖乖写作业，乖乖打球，强忍着欲念离手塚远远的，不去碰触他的一根指头，唯恐自己不小心又做错什么事触怒他。
　　手塚也不好受。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流川枫才好，太冷漠会伤到他，太亲近又会徒增烦恼。
　　
　　暑假来临，他爸妈又不能回家，在电话中说接他去大阪过一个月。
　　若是以前，手塚一定拒绝。因为一到假期他都要忙着和队友们一起练球，根本没时间去度假。而且眼下下学期就要上高中了，高中部强手如云，为了以后的发展，他更应该珍惜时间提高自己的球技才是。
　　握着话筒沉默半晌，手塚却说了好。
　　他想，流川枫之所以这么依赖、这么亲近自己，只是因为他太孤独了，也许分开一段时间他会逐渐恢复清醒。
　　而他自己，也可以在看不见流川枫的地方好好冷静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我又卡文了。。
这章短了点，明天粽子节，我尽量争取更一章又甜又荤的哈~~　
失控　。。。
　　七月，大阪。
　　手塚的父母依然很忙，只有晚上才有空陪他吃顿晚饭，聊聊天。白天他一个人去附近的网球场打球或呆在家里写暑假作业，大阪的这幢公寓临近海边，有时他也会去游泳锻炼肺活量。
　　每天都会和流川枫通个电话，大多数时候都是手塚打过去。
　　有一天他有事忘了，睡前才猛然想起来，估计流川枫已经睡了就没再打过去，结果凌晨时分，家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流川枫闷声闷气地说：“我睡了。”
　　然后也不等手塚反应就把电话挂断。
　　手塚哭笑不得，随即反应过来，他一直在等自己的电话……
　　从此再不敢忘记，每天下午从外面回到家一定准时给他打电话。
　　
　　其实两人的通话每次来来回回也就那几句对白。
　　“今天去打球了吗？”
　　“嗯。”
　　“家里天气很热吧？”
　　“嗯。”
　　“多喝水，注意休息，别中暑了。”
　　“嗯……”
　　“今天出去吃还是自己煮？”
　　“出去吃……”
　　“你还是只会煮泡面啊？”
　　“……嗯。”
　　“晚上记得写作业。”
　　“嗯……”
　　
　　流川枫很少说话，一般都是在倾听或回答手塚的问题，几次下来，手塚觉得自己似乎有变成老妈子的倾向。
　　两人分隔两地见不着面，不用面对流川枫炽热的眼神，也不用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注意他，暧昧的感觉无形中淡了一些，手塚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不知为何，流川枫的心情却变得十分糟糕，手塚远在千里之外都能通过一根电话线感觉到他的暴躁。
　　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也不回答。后来还是通过秀一郎了解到一点情况。
　　秀一郎在电话中惊呼道：“枫哥哥的漂亮妈妈回来了，枫哥哥和她大吵了一架，他气得不愿回自己家住，现在住在光哥哥你家呢！”
　　“他们因为什么事吵架？”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手塚从小就是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他几乎没做过什么让父母担心或烦恼的事，跟他们吵架更是从未有过。在他的认知里，不管父母做什么，都是为了家庭和自己，虽然有时会难过他们总是不在自己身边，但他从没对他们抱怨过，他体谅他们的辛劳和付出，尽量照顾好自己，不让他们伤神。
　　他想不通到底为了什么，流川枫会跟他妈妈闹得这么僵。
　　和自己不同，流川枫一直活得那么真实率直，从不屑于掩饰或伪装自己，我行我素，不愿意受到任何束缚。这样的他有时显得纯真可爱，有时却又会让人觉得头疼。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妈妈，你的态度要注意一点。”手塚生平最讨厌不孝的人，提及这件事，语气不免严厉起来。
　　流川枫淡淡地唔了　
　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转移话题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个月中旬吧。”
　　“哦。”
　　挂断电话，手塚忽然想起在德国时拉开门看见流川枫站在门口的情景，他不禁想，这次他们分开比上次久多了，他不会又突然跑来吧？
　　他对自己的突发奇想感到好笑。
　　
　　谁知第二天，流川枫真的出现了。
　　下午六点，夕阳西下，满天绚烂彩霞，他穿着一件黑色T恤和深蓝色运动短裤，肩上挎一个运动小包，坐在手塚家门口的三级阶梯上，他低垂着头揪着草地上的杂草，剑眉紧蹙，嘴唇抿成一条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微风吹拂着他的发丝，一飘一飘的。
　　夕阳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圈，他整个人像是被羽化了。
　　手塚的手放在小院外的白色栅栏上，无声地望着流川枫，思绪抽离，犹如坠入了模糊的梦境中，一颗心随着风的流动和远处的澎湃海浪声，起起伏伏。
　　
　　“小枫。”
　　听到手塚喊他，流川枫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手中淡淡地笑了笑。
　　手塚心情复杂，说不清是惊喜多一些，还是惶恐多一些。
　　害怕听到自己承受不了的答案，他没有问流川枫为什么来，把他带进家门，给他倒水，给他做饭，努力抑制心中蠢蠢欲动的各种想法，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那几天，手塚的父母刚好去外地洽谈生意。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分开近一个月，手塚有点不适应和流川枫单独相处了，吃过晚饭他提议去海边散步消食。
　　海风清爽凉快，柔柔地吹在身上，令人心旷神怡，两人出门前都洗了个澡，并肩走在一起可以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香味。
　　两人各有心事，悠闲地走在沙滩上，懒懒的都没怎么说话。
　　
　　这片海域是附近盛名的游览区，即使到了晚上，肤色各异的游客仍然很多，海滩上还有很多临时搭起来的小店。
　　手塚和流川枫随意散了一会儿步，找了一家冷饮店坐下喝东西。
　　结果他们一进去就被围坐在小阳台上的一群年轻人叫住了，“两位帅哥，过来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这个游戏青学也经常玩，手塚被不二陷害过很多次了，知道其中利害，本能地想要拒绝。
　　流川枫却已经朝那堆人走了过去。他难得有心情和陌生人打交道，手塚不想扫他的兴，只得硬着头皮也过去了。
　　
　　那一群年轻男女是来毕业旅行的，终于脱离学校和家长的束缚，放松下来的他们都玩得很疯。
　　大家围成一个圆坐下，转动中央的啤酒瓶抽出庄家，然后再次转动酒瓶，瓶嘴最后对准谁，谁就要完成庄家的一个指令。
　　那些指令千奇百怪，大胆到令人匪　
　夷所思。
　　例如，两个同性深情对视，然后完成接吻的“冒险”，双手拢成喇叭状朝海滩大喊：“我是猪——我是猪——我是世界上最丑最胖最该被宰的猪——”，又或者说出第一次SEX的时间地点对象以及感想……
　　……
　　真心话，和大冒险，必须选择一个。都不能服从的懦夫，作为惩罚，他（她）必须舔所有人的脚丫。（够毒吧！）
　　
　　游戏开始没多久，流川枫就中招了，他想了想，选了大冒险。
　　他冷冰冰的样子有点吓到给他指派任务的男生，没敢提过分的要求，他期期艾艾地说：“你给大家唱首歌吧。”
　　唱歌？！
　　流川枫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男生。
　　手塚有点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别过脸去辛苦地忍耐着。
　　让流川枫唱歌，恐怕比让他当众承认自己是猪还困难吧？
　　可是，指令已下，容不得流川枫拒绝。
　　
　　沉默良久，他走过去跟一个怀里抱着吉他的男生说了什么，男生会意地拨弄琴弦，流川枫背对着众人站在阳台的栏杆旁边，望着夜空低低地唱了起来，“i　swear　by　the　moon　and　the　stars　in　the　sky，and　i　swear　like　the　shadow　that's　byyour　side……”
　　《I　swear》，很老的一首英文歌，在场众人几乎都听过。
　　和原唱沙哑磁性的声音不同，流川枫的声音显得过于清冷，唱功也挺一般，然而在这样静谧的夜里，伴随着潮水声和吉他的声音，看着他挺拔颀长的身影，听着他带着淡淡柔情的低吟浅唱……此情此景，实在太美，所有人都沉醉了。
　　一曲毕，大家静默半晌不约而同地鼓掌欢呼。
　　“好好听喔——”
　　“帅哥，没想到你长得帅，唱歌也这么好听！”
　　“如果能再多唱一首就好了！”
　　面对各种夸赞，流川枫表情平淡，坐回手塚身边，状若不经意地问他，“好听吗？”
　　手塚此时已褪去震惊的表情，恢复了淡定，他很认真地点头，“嗯，不错。”
　　流川枫勾了勾唇角。
　　
　　游戏进行到尾声，手塚终于不负重望地也中招了。
　　庄家是坐在他左边叫做约子的女孩，“帅哥，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吧。”手塚对之前两个男生嘴对嘴亲吻的“冒险”心有余悸。
　　约子眼中散发着无比兴奋的光芒，“OK，那么，请你告诉我们，你最近一次X幻想的对象是谁？”
　　“……”手塚的嘴角抽了抽，想起一些画面，脸腾得红起来，不敢看身边的流川枫，迟疑地问约子，“我可以换成大冒险吗？”
　　“你确定？”
　　“确定……”　
　
　　“好吧。”约子一脸遗憾地摊手，看手塚已然面红耳赤就知道他不是玩得起的人，不好意思继续为难帅哥，于是降低恶搞指数说，“算了，请你在你身边的帅哥和我两人中选择一个，然后凝望着对方的眼睛说出‘XX，我爱你’三个字就好了。”
　　
　　手塚的脸僵了僵，心中后悔不迭，他就不该来这里参与这些人的无聊游戏。
　　流川枫抿着一瓶啤酒，淡淡地瞅他一眼，他极力佯装平静，紧握酒瓶，有些泛白的手指关节却暴露出他真实的情绪。
　　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手塚读懂了他眼底的紧张和期待，心里瞬时乱成一团浆糊，他迅速地别开了眼，握紧拳头深呼吸，然后缓缓回头，极力忽略流川枫倏然转冷的目光，望着他身边的约子，低声说：“约子，我爱你。”
　　“哇哦——”
　　“天呐天呐，好深情——”
　　“嗷呜，为什么他表白的对象不是我！”
　　女孩们都嫉妒疯了。
　　明知是游戏，在手塚的专注凝视下，听着他的“告白”，约子仍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脸颊通红，双手合十，两眼冒着红心地，羞涩而兴奋地回了一句，“帅哥，我也爱你！！”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闹了一会继续玩游戏。
　　
　　流川枫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开。
　　手塚知道他不高兴了，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事实上，对约子说那句话时，他已经后悔了。
　　可是他很清楚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的话，他是还会这么做。
　　他没办法看着流川枫，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过了很久流川枫都没有回来，手塚开始担心了，连忙出去找他。
　　找了很久才在一家露天啤酒屋找到他，他已经喝得烂醉，趴在桌子上睡觉，他的脚下有五六只空啤酒瓶。
　　因为自己对别人说那句话，所以他这么难过吗……
　　手塚心里一阵酸涩，还有点疼，轻拍他的肩头叫醒他，“小枫，醒醒，回家了……”
　　
　　流川枫并没有睡熟，他只是在犯晕。听到手塚的呼唤，他抬起头，红彤彤的脸上带着恍惚的笑容，眯起眼眼神凄迷地看了手塚一会儿。
　　冷冷的海风袭来，他的脑子稍微清明一些，认出手塚后，忽的沉下脸来，推开他的手脚步踉跄地朝店外走出去。
　　此时已近凌晨，海滩上几乎没什么人了。
　　离开商店群，前方越来越暗，眼看流川枫身形不稳就要被地上的啤酒瓶绊倒，手塚连忙扶住他，他的手才碰到流川枫的身体，他马上冷冷地推开他，“离我远点——”
　　手塚愣住了。
　　
　　怔忪的瞬间，流川枫站立不稳，整个人倒在了沙滩上，手塚无奈地蹲下想拉他起来，流川枫却像擒敌一样，迅猛地将他扑倒在地上。手塚的后背贴着沙地，流川　
　枫钳制着他的两只手，双腿强势地压着他的，不让他动弹。
　　两人以一种暧昧的姿势紧密相贴。
　　月光下，流川枫的眸子亮得惊人，带着喷薄的怒火一眨不眨地瞪着手塚，额前柔顺的发丝垂下来擦过手塚的脸，痒痒的。
　　近距离对视，手塚不自在到极点，“小枫，放开我……”
　　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之极。
　　
　　“只是游戏而已，为什么不选我……害怕被我看穿你的内心，所以不敢对我说吗？”
　　“你明明也有感觉，为什么不肯承认？”
　　“为什么总戴着那张讨厌的面具？”
　　“手塚国光，你是个懦夫……”
　　“我讨厌你……”
　　……
　　流川枫望着手塚，嘴里不断喃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控诉。
　　听到最后一句，手塚的脑子嗡的一下空白了。
　　他说，他讨厌他……
　　
　　“小枫，你听我说……”手塚正了正脸色，试图让流川枫从迷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闭嘴！”可惜他现在说什么流川枫都不想听了，他已经被妒火和酒精冲昏了头脑，彻底失控，只剩下原始本能。
　　手塚还想说什么，流川枫眸色一沉，俯下脸堵住了他的嘴。
　　他温热的鼻息全数喷在手塚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刷过他的鼻翼，柔软湿润的嘴唇一下又一下碾过他的嘴唇，先是轻轻的舔吻，然后是吮吸，最后是毫无章法的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