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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少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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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满堂,二凸他们等。他玩的哥们往往都是中山门的来子,白下区的老姜,后宰门小营一带的顶尖邪头,等等不一而足。仅此,二宝就比一般的小杆子傲气多了。所以那个大防空洞因二宝家卧其上,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这样的一个大防空洞被一派悠闲的小农生活所掩盖,但恰恰彰显出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时代印迹。使我们不能忘记所处的当下。虽和平岁月里但外面苏修,美帝的忘我之心不死;同时社会上武斗却时而刀光剑影,血流成河。这样形成了多么反差的写照啊。
大宝就曾深深地躲进防空洞里成一统,两耳不闻窗外事。点着一盏小油灯,在忽闪忽闪的微弱灯光下埋头苦读,贪婪地吮吸着眼前这本书籍上的“科学营养”。这就是我借给他的那本由苏联出版,国内翻译过来的《母亲与孩子》。书上除大段的繁体字外还配有一幅幅女性生殖系统的解剖图像以及孩子十月怀胎孕育过程中的图画和医学常识等等,这样一本近似于生理卫生方面的书籍,让大宝手不释卷。这本书是爸妈珍藏的,我偶尔在家偷看过,看到那些图案并没引起我多大的感官刺激。我虽也对异性好奇,但对书本上平面的没有质感的构图兴趣不大,更没仔细探究,草草看过就出外炫耀。而一旦我说出家里有如此一本藏书时,在那样精神苍白的年代里可谓丰富的精神食粮。正处在少年时代的我们兴趣点还集中在打架斗殴,谁谁谁逞能当英雄等方面;而步入青年期的大宝,毛子们就如饥似渴了。大宝急促地向我借阅。因我崇拜二宝,其兄的要求让我受宠若惊,于是主动奉上家里的那本藏书。
房德山家的小院与大宝家相隔两百米有余,再与海院之间形成一片空旷的三角地带,在这一片空旷中散落着十好几户人家,田畔菜洼方矩大小不一,分布错落有致,有小桥流水人家。但见农户家竹篱笆小院内有桃花,逢季节盛开。院外有老榆树,桑树。树梢上空有紫金山麓丛林中飞来的各色鸟儿。春天偶见燕子呢喃,寻屋檐下筑巢。好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可当时社会大环境与那个时代的震荡,在这一片小小的空间里并无多大的染色。似乎发生了时空错位,菜农们悠闲地种着地,养着猪;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外面的造反派武斗也从没有在半山园里发生过。除了房德山,六金山那场斗殴影响较大外。两家大人小孩也曾持斧头对峙后经派出所出面化解,之后两家也没发生过大的械斗和群殴事件,故半山园里总体上还是比较静谧的。
所以,半山园的小杆子们往往都是在外面打架,如二宝,毛子他们比我们大一截的哥们他们常和老二交往形成一拨团伙在社会上混。房兄虽和他们年龄相仿,却是有所区别,是个爱好艺术的青年独行侠。那么我觉得房兄和大宝应该属于同一类,从没听说他们出去打过架,哪怕为亲兄弟也不会动刀动斧的。反之,如果他们在外受了委屈,那么其两个动物凶猛的弟弟就会出面摆平。
故而,我经常到半山园玩,除了有一帮臭味相投的小杆子,如六金山,房德山,满堂,二凸。这里的田园风光在潜意识里更是吸引我的一个方面。
相比之下,我家居住的这个小院就相形见绌了。
我们这个小院落由七八户人家组成。是纯的居民小院。每户人家主人职业不尽相同,但都在城市供职,或干部或教师或营业员或工人等等。我家自不待说,方圆数里的小杆子都知道我妈沈老师,有时在外遇到一批陌生的小杆子一介绍起来都惊叹:“噢,你原来是沈老师的儿子啊!你妈曾经教过我们。”听后我心里颇感自豪。
老四、三胖家是我们这个小院里家庭成员最多的一户。他家祖孙三代,房子又是最大的,连堂屋及厨房有5间之多,可谓三世同堂。这老四有个爷爷,还有个奶奶,这老祖宗俩可谓是我们这个小院里年龄及辈分最高的长者。别看他们年高七十有余,八十不到;但在小时候我的眼里,已经是活着的老的不能再老的祖宗了。可这两位老人身体健硕,头不昏眼不花耳不聋,虽白发苍苍,满脸刀刻般的皱纹,老牙豁掉,却还不时瓮声瓮气地讲些笑话,逗的我们这些孙子辈哈哈大笑。
老四的奶奶就曾对我说:“秃儿,我孙子三胖他们喊你秃儿,我以后就要叫你秃孙了。”
听老祖宗这么亲口一说,我心里不是滋味,反驳道:“奶奶,我现在已不是秃儿,你看我头发长的比你家老四,三胖还要浓,还要黑!”
说罢,我把头傲气地一甩,二八开的少年发型向老祖宗示威,奶奶见状呵呵一笑,刚想伸手摸我头发,我逃也似地跑掉了。
真不愧是三胖,老四家的祖辈,他们一家子从老到小怎么总是想占我秃儿的便宜呢?如果按照她奶奶的逻辑,三胖,老四喊我秃儿,那他爷爷奶奶就不仅喊我“秃孙”,而是应喊我“秃重孙”了。
由于秃儿我打小就和老四一起玩,一直黏糊到初中毕业后,其间虽然也断交过几次,总体说,我和他作为发小玩的时间最长。三胖也不例外,也算我的发小。我和老四三胖作为儿时的伙伴在一起若即若离,嬉戏调皮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学龄前。
那时我们这个小院,邻里家的孩子们天真烂漫,大家在一起玩心无芥蒂,因为那著名的政治运动还没开始或刚刚开始,每个家庭都是平稳的,没受到冲击。
有一个儿时的游戏记忆犹新:
我,三胖,老四,老五等男孩子与老妖怪家5朵金花中的几朵混在一起,躲猫猫,做游戏。这个游戏叫“发电报”。即一大群小孩通过石头剪子布来决胜负,次第淘汰,最后输的小孩被罚,那么这个“罚家”小孩就趴在老四家屋檐下的墙壁上,自觉地双臂环抱蒙住眼睛,开始数数。其他小孩就呼啦一下向四周撒网般地藏匿起来。
这个小院虽然不大,但种植各种树木,园中有小花园;间或有几户人家的杂草堆;还有全院邻居共同使用的一间大房子堆放各家的杂物。我们这群躲猫猫的小孩分别躲进了上述的这些地方。男孩以我,老四家三弟兄为主,女孩中5朵金花有三朵和我们在一起。最大一朵和老二同龄,由于女孩成熟早,小时也不屑于和我们玩。张妈家有个最小的三女儿谢玲虽和大金花同龄,但有时也和我们玩发电报。这样的游戏一般在晚饭后玩。夏秋的夜空下是我儿时记忆里最生动的一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入冬后,孩子们常常猫在家里不出来了。夜晚的小院静悄悄。
这种号称发电报的躲猫猫游戏,现在看来极其简陋,但儿时的我们玩性正浓。老四家屋檐下蒙眼睛的地方假设成一个“家”,散开来躲藏的孩子尽量在“罚家”找到之前返回“家”中,拍一下墙壁,大声呼出:“我到家了!”,这个小孩就算胜利。那么,剩下来的未返家的还在躲藏的小孩,要想尽办法继续返家,而不被“罚家”发现;谁第一个被“罚家”找到,“罚家”迅速对其喊一声:“某某某,电报!”此人就算被逮住。罚家胜利,他接替“罚家”,再趴在墙上,念*数字或念一首儿歌什么,给其他人以躲藏的时间。如“罚家”一个都没逮住,“躲家”全部返家,那么“罚家”继续被罚。如此循环。
“秃儿,电报!”一个男孩的声音;“秃儿,电报!”一个女孩的声音;我常常被逮住。。。。。。
这个小院曾给我们带来童年的欢乐。那是在文化革命前无忧无虑的岁月里。。。。。。
话说回来,孩子们的游戏每晚都在进行着,好象是必不可少的功课。白天大人们照常上班,孩子们都背着书包去小学校上学去了。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也有滋有味。我们小院的生活是平静的。但是到了1966年以后,随着时代风云的骤然变幻,社会大环境一下子动摇起来。那动摇而产生的力度一如地壳深处那蕴含的内力从遥远的地方逐渐传来。我们这一爿小院如一叶扁舟抛入大海,顿时变得摇晃而颤动起来。至此以后,政治运动及各种风潮,社会上的各种传说纷纷扬扬地推搡撕扯着这个宁静的小院。
有一件事情的来临,是这个小院第一副兴奋剂,引起了邻里之间的街谈巷议。
那是1969年的一天。大清早,当我推开家门,去小院的公共厕所如厕时,就听杨妈,张妈还有郭阿姨在一起交头接耳。我耳朵很尖,分明听到。
杨妈说:“现在外面很乱,我们小院要注意安全。家里门窗一定要关好。”
张妈道:“哪怕天再热,我家门窗都会关紧的。”张妈是个微小谨慎的人。
郭阿姨接着说:“我家门肯定要关,窗子不一定的。小刘有一把长矛收在家里,真来了贼儿,我们才不怕呢。那长矛就靠在我家门后。”郭阿姨是我家隔壁的隔壁,在合作社当营业员,小刘是其丈夫,在某中专校任教,运动中是一个造反派小头头。
上完厕所回家的路上,又经过杨妈家门口时,她们还在谈论,而且还加入了老妖怪的母亲汪阿姨,她也是合作社的营业员。小院的邻居上厕所时,都要经过杨妈家门口。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以前从没有坏人进院子的。昨天夜晚真是闹鬼了。
我听了,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吃完早饭,我去中山门小学上学,经过小院大门旁老四家门口时,我又看到一堆人在他家门口谈论和张望,神色有点紧张。还是我大清早去厕所途中看到的那群人,现已移动至此。好奇心再也捺不住了。我决定迟到一次,也要看个究竟。背书包的双肩耸了一耸,我快步走入老四家。杨妈也领着这群人进到老四家里。
到了室内,老四三胖还没上学,刚吃完早饭。只见老四奶奶坐在床沿,两只裹紧了粽子般的小脚悬空吊着,前后晃荡,脸涨得通红,半张着嘴,激动而紧张,眼光钦佩地看着自己的老头子。老四爷爷英雄般的站在窗前,手握一柄劈柴的斧头,在比划着什么。这斧头好像被洗的干干净净,还是潮的。雪亮的斧刃闪着寒光,在这个冬天的早晨。居委会主任杨妈领头的这堆邻居,与老四家父母关系很好,对他们时常恭维,很是尊敬,是因为老四父亲能干有市革委会的背景。老四家是我们小院里最有威望的一户,除其父政治上钻营,其母巧言令色,更是因为他们家有老二这个邪头。
老四爷爷神气活现地对着众人大声说:“昨天夜里,我起来上厕所时就感到不对头,看到窗户外面有人影在晃动。”杨妈们屏息静气,竖起耳朵。爷爷猛咳了一阵,似乎夜里受凉了。他顿了一下,继续说:“等我从厨房拿了夜壶回来时,窗户上一块玻璃已经被轻轻卸掉,插销也被悄悄拔下。半个窗子洞开。一只大黑手悄悄伸了进来。。。。。 ”
。我看道窗下就是老四爷爷奶奶的棕绷床。床上两床肮脏的被子以及老祖宗两人破旧的棉袄,根本不值钱。但老祖宗床头靠窗户侧面挂着一刀咸肉,一刀腊肉,一只风鹅却赫然在目。
“那只黑手伸进来,手握一杆竹叉在钩那个腊肉和风鹅。”老四爷爷接着在描绘着当时的情景。
。。。。。。
为捍卫家庭财产,老祖宗就奋不顾身了。迅速拿起床边那把利斧,出其不意地向小偷的黑手砍去。力量之大,动作之凶猛完全超出了一个七十多岁老头的能量。“哇”的一声惨叫,叮铃光当,竹竿铁叉和一把玻璃刀掉在了窗台和地上。一只血淋淋的断手似乎挂着点皮与贼儿的手臂硬生生的扯下卡在窗台,并扑哧一声闷响掉进窗内。我在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正聚精会神间,突然杨妈问:““那只断手呢?”
老祖宗说:“我听到啪嗒一声,掉到床底下了。”
众人忙趴下一看,床下黑乎乎一片,啥也没有看到。只闻到一股伴有尿骚的异味。
我更好奇。
老四母亲说:“我们已经扔到外面垃圾堆了。“
小郭有点不相信。老妖怪母亲也将信将疑:“不过昨天夜里确实听到了声响,手砍断了没有?”老妖怪家与老四家仅一墙之隔。
老头说:“肯定砍断了。血直喷到我床头和身上呢。”
众人纷纷伸头去看。个个的脖子象那只风鹅的颈项,被拉的长长的。
我也伸长了脖子,去探望。清楚地看见床头有斑斑血迹。老四爷爷的对襟中式棉袄上也有血迹,窗台上浓血已经凝固,沿着窗台有一直淌下去的印迹。
老四三胖得意的说:“我爷爷真了不起,一个小偷的手都被砍断了。”
真没想到那老头平时闷不做声的,今儿早晨象换了个人似的,足足年轻了三十岁。勇气和壮举真能使人口若悬河,精神焕发。
但至此,以杨妈为首的邻里众妇道人家终究没有看到那只被砍断的贼儿的手。
我拉着老四三胖说:“出来,我有话和你们说。”
老四三胖迟疑了一会儿,我接着说:“走,我们去后面垃圾堆,看看你妈是怎么处理的。”
老四说:“我妈不让我们看。”
好奇心使然,我拽着老四就往后走。三胖也紧跟其后。
这个垃圾堆就在我们院落的东侧面。老四家东侧是个厨房,厨房外有个小院。小院有木板门通向垃圾堆。而此时木板门已被锁紧。
我拉着他们,来到我家旁边,从公共杂物间通过,此杂物间有一后门可到我们小院的公共垃圾堆。
来到垃圾堆上,我仔细地找寻,那血糊糊的断手已不翼而飞。
我纳闷,扬起头,问老四:“你爷爷砍断的那个小偷的手呢?”
老四木然,小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三胖的眼珠子也在搜寻着。突然,三胖说:“不要找了。我妈已经让老二去把它埋掉了。”
老四接过话茬说:“对,老二一早就被我妈叫醒,至于埋到哪儿,我们也不知道。”
我愕然。 。 想看书来
小院(2)
自从老四家首次被小偷光顾,遭到爷爷的严厉打击后,我们这个小院里被小偷光顾的情景似乎再也没发生过。但至此,这个平静的小院已然动荡起来了。那不是一两个小偷的来临就能掀起来的。而是时代这个巨轮在社会的大海洋里破浪前行,所掀起的巨浪波及了我们这个小院。伴随巨轮前进的一叶扁舟——我们那个小院就不可幸免了。
这段时期,应该是从60年代中后期到70年代初中期。
也就是秃儿我从童年向少年的过渡时期。
时代的巨轮不可阻挡,波涛翻滚,于是小院里的平静生活随梦远去。邻居家里纷纷发生一些变故。随着时间的推移,政治运动的深入展开,每个家庭的变故都离不开政治的冲击。阶级斗争的疾风骤雨荡涤着整个院子。
可奇怪的是老四家依然稳如泰山。他的爸爸政治上春风得意,属于工人阶级优秀代表被结合到某一层次的领导组织中。这些全都仰仗老四的爷爷奶奶,因为他们祖上五代赤贫,听说老四爷爷奶奶是旧社会讨饭逃荒到南京来的。他爷爷的一副扁担挑着两个大箩筐,一头是床破被子,另一头就躺着老四的年幼的父亲。老四家祖籍安徽。他父亲就这样懵懂中躺在大箩筐里漂泊到南京,后跟人学艺进工厂当了工人。不知怎的,就从工人发家,爬上了一定领导岗位。所以就常有市革委会的领导到他家做客,好不荣耀。
后来的情况急转直下。老四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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