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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那个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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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乡民都要转成职工什么的。新鲜事说也说不完,快叫五爷去听会吧。” 

  九娘听了就催苏里麻溜跟他去,屁大功夫,苏里转回来了,说真不知道天上哪块云彩会下雨,王连长跟他挺和得来的,封了他一个护林员的官做。还说原来的村长现在是林河农场三分场第八连副连长兼后勤主任,往后全屯人都按国家规定的时间上下班,每月划考勤发工资,八连的新职工基本工资是18元5角。

  “那你提俺了么?”应九娘不由得重视起来,这可真是天大的喜讯。

  “提是提了,人家说可以给补落户口,但不批准你是职工。”苏里说。

  “为啥俺不行?”九娘急了。

  “你不是基本乡民,农活一天没干,村里没有你的花名册。”

  “那你没争取一下?”

  “争取啥?”苏里脖子一梗,“不批就不批!还怕俺养不起你咋的?屯子里有好些娘们有花名册还不愿意批哩。一天八小时上趟茅厕还得请示连长,你愿去受那份约束?若不是村长苦劝还有那姓王的连长看上俺,俺还不想批哩。啧啧,护林员还能四处溜达溜达,不错不错!”

  “俺……… ”应九娘气得直想哭,后一想算了,英伦这么小两个人都批了职工就苦了孩子了,不批也中。

  就这样,对于一个人而不单单是一个女人,应九娘失去了一次机会。

  “对了,”苏里想起什么道:“王连长说了,明天让俺陪他一块去打猎,你在家好生呆着,没准王连长还会来咱家吃饭呢。”

  九娘一愣:“王连长是啥样人啊?官大吗?”

  苏里说:“啥人?等来了你不就知道了。”

英伦(4)
“嘎吱,嘎吱”鞋底和雪地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苏里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在他身后,跟着两个身穿六十年代中国军服的男人。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高大,气宇轩昂。一个二十出头,身材瘦小,鬼灵精怪。

  “王连长,还能行不?”苏里回过头来喊。

  “没问题,这点路算啥。”雪地里跋涉的王连长喘着粗气说。“老苏啊,听说你们林河有这样一个偐语:棒打獐,瓢舀鱼,野鸡飞到砂锅里,野兔钻到灶坑里。咱都走这么远了,我咋连个兔毛都没见着?”

  王连长身边的通信员小李嘿嘿一乐:

  “可能是这里的野兽一听说连长来了,都吓得躲进窝里不敢出来了。”

  苏里也笑了:“呵呵,备不住。这几年人来的杂,猎物是比从前少多了。”

  三个人说笑着往前又走了一阵子,马上要到阿伦河边了,苏里在前,用手一指对面的河坝道:

  “王连长快看,狍子!”

  王连长和通迅员赶紧从树趟子里钻出来,躲在一堆大雪丘后面往河坝上窥探。

  小李:“好大的一只羊啊。”

  王连长:“你们家羊有这么高?是狍子!快把枪给我……”

  小李赶紧把身上背的一把半自动步枪递给连长。

  王连长接枪在手,“哗啦”一声推弹上膛,端起枪瞄准目标……

  对面的河沿上,野狍似乎听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往这边观望,蓦地,它脖子一绷,闪开身子刚准备逃跑,这时,枪声响了,野狍刚跑出去没两步,身子一栽歪,一头扎在了雪地上……

  小李“嗷嗷”叫着:

  “打中了,打中了!”

  苏里赞叹道:“王连长的枪法真准啊!”

  王连长一挥手:“走,看看去!”

  他们一溜小跑着来到河坝边上,只见那只野狍还躺在地上盗气,肚腹上挨了一枪,血一股一股往外冒着,染红了一地白雪……

  热炕头上,王连长,小李,苏里三人盘腿围坐在一张四方的饭桌周围喝酒吃肉。

  应九娘在地上忙进忙出地给饭桌上的大瓷盆里又是加肉又是添汤,不时还要往炕底下的灶坑里填几块干木柴。

  看着九娘忙碌的样子,王连长有些过意不去了,放下手里的酒碗。

  “那个,我比老苏大四岁,1930年生人,今年32了,就叫你弟妹吧。” 王连长说。

  九娘不好意思地笑了。

  王连长:“老苏,快叫弟妹别忙呼了,一块堆吃吧,又不是外人。”

  小李也说:“是啊,嫂子,上桌一起吃嘛。”

  九娘连连摆手:“不,不,你们先吃,俺不忙。”

  苏里端起酒碗:“不用管她,来,喝酒!”

  王连长抿了一口酒,转身问:“听弟妹的口音是山东人吧?”

  九娘:“是哩,俺是山东人。”

  王连长看了小李一眼:“小李也是山东人,你们还是老乡呢。”

  小李连连点头:“是哩是哩,俺是山东菏泽人,嫂子哩?”

  九娘:“俺是沂蒙山区的。”

  王连长:“革命老区啊。”

  九娘:“啥老区,穷地响人。”

  王连长:“那咋跑这么远和老苏成了一家子?”

  九娘:“还不是穷闹的,俺山东人闯关东的可是不老少。”

  王连长来了兴致:“都说东北有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人参,貂皮我没怎么见过,这乌拉草可真是个好东西,垫在鞋里当鞋垫,轻暖柔软,最适合冬天在雪地里走了。听说山东也有三宝啊。”

  小李:“没错,俺山东的灵芝,阿胶,木鱼石,在全国都有名哩。”

  王连长:“山东的大葱也很闻名哦,大葱蘸大酱,再来一张大面饼,咬一口喷喷香。还有山东的姑娘……泼辣,能干,心灵手巧,老苏,你很有福气哦。”

  苏里笑了:“嘿嘿,瞎凑和着过日子呗。”

  王连长叹了口气:“唉,你说我带来的那十几个兵可咋整,一个个都老大不小了,早到了该成家的年龄,这几年跟我东跑西颠的全给耽误了。不单我这个八连,整个五十六团百十来号人,从上到下又有几个有婆娘的,五十六团都他妈快成光棍团了。”

  小李不满地看着自己的连长:“还说呢,在没来北大荒之前连长你是咋说的?”

  王连长:“我说北大荒好啊,兔子绵羊满地跑,水灵灵的大姑娘任你挑,没准还能娶个老毛子的混血儿回家,那金发碧眼的,身上又肥又白,一年就能收获一个大胖小子来……”

  小李:“结果呢,别说大姑娘,这荒山野甸的连个男人都少见,更别说母的了。连长,你可把俺们给坑了,我李富贵这辈子要是找不到媳妇你得赔俺一个。”

  王连长大笑:“你才多大啊,小屁孩毛还没长齐呢就整天嚷着要媳妇,没出息!再说,我当时对你们说的话也不是我胡编的,上级领导也是这么讲的,我的老营长总不能骗我吧。”

  小李:“那他到底骗没骗咱?”

  王连长:“骗了,呵呵,现在他叫咱们自力更生,积极开展生产自救,或者打回老家去,再骗一个媳妇回来。”

  小李:“说得好听,大周为这事都打了多少次报告了,您就给他批个假条吧……”

  王连长:“现在不行,一个都不能批。咱们初来乍到的,一切设施还不完善,就算你回家骗个媳妇来,住不了几天人家还得跑回去,那破马张飞地回去一宣传,谁还敢再来呀,影响不好。再说现在人手紧,工作还忙不过来呢。回头你告诉大周,只要厂房一建完了,我第一个放他回家……哎,不对呀,咱们吃着饭你怎么谈起工作上的事儿来了,忘了我是怎么规定你的?”

  小李:“没忘。”

  王连长:“重复一遍!”

  小李:“是!”

  从炕上跳到地下立正站好。

  小李:“遵守纪律,保守秘密,注意仪表,不循私情……”

  王连长:“知道就好,上来吧。”

  小李:“是!”

  苏里和九娘面面相觑。

  九娘:“看吓着孩子。”

  苏里:“王连长带兵就是厉害。嘿嘿,来,喝酒喝酒!”

  苏里又给王连长倒满了酒,到小李这儿,通信员赶紧伸手挡住。

  小李:“谢谢,我还有呢。”

  苏里:“哦,好,好,你慢慢喝。王连长,你们队伍来这不会就是只帮我们搞粮食吧,是不是……”

  九娘在旁扯了男人衣服一把:“当家的,你就少说两句吧。”

  王连长:“当然不是,实不相瞒,我们五十六团只是个先头部队,逢山开道,遇水搭桥,等我们把厂房和干部宿舍都建完,水电的问题也解决好了,大部人马就该开来了。”

  苏里九娘一惊。

  “莫非还要打仗?”

  苏里挠着脑袋:“这小日本不是早投降了吗?国民党和蒋介石也都逃到台湾去了,新中国也成立十来年了,咱还和谁打啊?老毛子?”

  王连长哈哈大笑,小李也乐得直颠屁股。

  王连长:“他老毛子现在还不敢扎刺,别看他把专家都撤走了,咱的原子弹也不是吃素的,军事上只能是两军对峙,谁也不敢开第一枪。”

  苏里:“哪你说的大队人马?”

  王连长:“我说的大队人马都是犯人,由黑龙江省辖属的齐嫩劳改分局从全国各地带领犯人来这里;完成对罪犯和教养人员的改造工作。”

  苏里愣住了:“啥?犯人?”

  九娘也吓了一跳:“哎呀妈呀,你说你们来就来呗,咋还带那些玩意过来?那这地响将来还不乱了套?”

  苏里:“再说大地响不是有监狱么?干啥偏得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那个……什么来着?”

  小李:“改造。”

  苏里:“对,改造。干啥偏上这来啊?”

  王连长:“你说对了,管教犯人,那是越荒凉交通越不方便越好。为了更好地完成这次任务,我们部队还特意派了几名同志去密山的兴凯湖劳改农场取经,我也是其中一个。兴凯湖农场,俺的亲娘哎,那地方简直没法形容。三面环水,到处都是沼泽地,到处都是蚊子蚂蝗,晚上睡觉长虫能钻你被窝去。唯一和外界相连的就是一条大沙岗,在大沙岗的中间有个地方叫龙王庙,那里驻守着一个排的部队,机枪一架,别说人,就连鸟也甭想从那过去。你刚才说大地方有监狱,没错,是有监狱,可有监狱也驾不住犯人多啊,政府的号子里早都人满为患了。”

  苏里:“是么?看来虽说是解放了,这世道还是不太平哩。”

  王连长:“倒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都是些小偷小摸还有就是*,另外就是国民党时期的反动军人和资本家,劳改劳改,就是边劳动边改造,要想把这荒山野岭变成万亩粮田,劳改犯是最好的劳动力,既听话又不用给工钱。”

  苏里:“是哩,谁叫他们犯法呢,不枪毙就算便宜他们了……”

  九娘:“当家的,别瞎说,你又不懂啥。”

  王连长:“老苏说的没错啊,对这些劳改犯就不能客气,如果太恭敬了就不叫劳动改造了,那和没判刑有什么区别?不过,劳改犯里也有能人,有的还出过国留过学,在大学里不是教授就是讲师,本事大着哩。”

  九娘:“是呀,渍渍,怪可惜了的。那他们……那些劳改犯什么时候来啊?”

  苏里:“我说你是怕他们来啊还是盼他们来啊?”

  九娘:“不是,俺,俺就是随便问问。”

  王连长:“快了,等我们把电架过来,再盖起几趟宿舍,估计明年开春他们就能来了。”

  九娘:“这么说俺家也能通电了?”

  王连长爽快地说:“能,咋不能呢,将来电线杆正好打你们家门前经过,我叫人给你家扯根线不就完了。”

  九娘:“当家的,还不快谢谢连长。”

  苏里:“谢谢王连长,来,喝酒!”

  王连长连连摆手:“不行了,不行了,今天真是喝多了……通信员……”

  小李:“到!”

  王连长:“咱回连部吧,呃,回连部……”

  苏里:“王连长,这黑更半夜的还咋走啊?你们就别回去了,住下来吧,我这有地响……”

  九娘:“是啊,王连长,你们就别走了。”

  王连长:“不,不行,我必须得走,必,必须的……通信员……”

  小李:“到!”

  王连长:“整理一下,咱走!”

  “是!”

  小李答应一声,帮着王连长穿好棉军大衣,戴上棉军帽,自己也整理完毕,背上半自动步枪。

  王连长:“再见,老苏,还有弟妹,谢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我们先告辞了。”

  九娘:“当家的,快去送送连长,一直送到队部再回来。”

  苏里还在挽留:“王连长,要我说你们就别走了,回去冷炕巴地的再招了凉……”

  王连长:“没事,放心吧老苏,你也别送了啊,在家好好陪弟妹,哦,留步,这是命令……”

  说着,王连长冲小李一挥手,俩人一前一后快速离开了苏家的茅坯房……

  从院里回来,九娘和苏里相视一笑。

  九娘:“王连长真是个好人哪。”

  苏里:“看来咱这地响真要大变样了。”

  一排排参天大树被锯倒……

  一辆辆大马力拖拉机装满木材运出老林子……

  苏里领着王连长等几名军干部在勘察地形,选择新建监址……

  一队队身穿军大衣的转业军人走出齐齐哈尔火车站,车站广场上停着一辆辆满载干部战士的军用卡车……

  推土机又再往荒原的纵深推进……

  雪道一侧,架线工人穿着棉大衣,戴着脚扣爬到新竖起的电线杆上,正在紧张忙碌地安装线路……

  苏里一拉灯绳,吧哒一声,灯亮了,昏暗的小屋里顿时亮如白昼。

  九娘眼被晃了一下,赶紧用手去捂怀里小英子的脸……

  “嘿嘿,哈哈,亮了,亮了,天亮了!”苏里大呼小叫。

  九娘笑着说:“看把你美得……”

  “美啊,你不美吗?快看,俺媳妇真漂亮……”

  九娘使手一推:“去,傻样!” txt小说上传分享

英伦(5)
在苏里和王连长勘察过的空地上,一排排职工宿舍的红砖瓦房建成了……

  顺着苏里家的茅坯房东边新修的沙石路一直往南,走二十来里地的样子,一栋高墙围绕的监狱呈现在眼前……

  监狱占地面积大概有50亩地,周围竖立着四个高高的瞭望塔,每个瞭望塔里有一个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在站岗,围墙里什么样看不见,只能偶尔看见有解放牌军车开进开出……

  监狱门前的大牌子上写着五个字:林河劳教所。

  相比劳教所来说,屯子里的变化不大,除了多了两排红砖房,一个作连队领导办公室,一个用作职工宿舍,其它还跟原来农村一个样。

  苏里家的茅坯房也还是老样子,孤零零地挨着道边,只不过原来围院子的草篱笆换成了木头的,窗户纸也由原来的塑料布换成了玻璃,看上去更加的密不透风。

  一辆绿色吉普车从远处的雪道上疾驰而来,开到苏里家的院门前停住了,从车里陆续下来四个穿棉军大衣的男子。王连长,小李,还有两个跟王连长年纪相仿,一个身材适中,体态稍胖,一个又高又瘦,皮肤黝黑。

  苏里和九娘听到动静,赶紧从屋里迎了出来,九娘怀里还抱着两岁半的小英子。

  苏里离老远就喊:“王连长,小李子!”

  九娘也跟着招呼道:“王连长,你们来了,快,快进屋。”

  王连长说:“不了,我这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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