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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同人]宜修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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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轻情意重。姑娘说二十年不曾与外祖家有来往,过去年纪小不知道,如今既知道还有骨肉亲人,这些东西权当是她的孝心,还请千万别推辞。”
  
  “跋山涉水,路远迢迢送来的,叫她们带回去也不合适。且收下吧,但回去后告诉宜修,下次不必再这样,我们也不是那等拿女儿换富贵的人家。只要她过得好,便是对我们最大的孝顺了。”孟老夫人揩干眼泪,拿出年轻时干脆利落的脾气。
  
  “婢子定当转告,还请老夫人放心。”染冬屈膝一礼。
  
  这孟家经此后恨极了朱门,只管督促着孩子上进。孟仁的长子,孟启泰日后得中二甲进士,被玄凌点为御史方知他这位表妹的真实身份,他也真的帮助朱宜修铲除了心腹大患。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萌芽

  染冬归来复命,朱宜修听她说到孟家人的反应,不禁摇头感叹,“母亲当年若肯听外祖父的,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重新和孟家牵上线,只能说是朱宜修刚刚培植了一颗小树苗罢了,并未对她的宫廷生涯造成任何改变。她还是那个端庄娴雅的娴贵妃,皇后的好妹妹,皇长子予沣的生母。
  
  柔则与玄凌感情甚笃,一时宠冠六宫,皇帝几乎夜夜宿在甘泉宫,其他的妃子们独守空房,暗自抱怨皇后太过狐媚,竟不知身为后宫之主,理应时时劝皇帝雨露均沾才是。当然,大家也就只在背地里过过嘴瘾,每日早晨还是满脸微笑的去给皇后请安,谁也不会傻到这时候给皇后难堪。相比后来华妃入宫,这时的后宫可谓风平浪静,叫朱宜修惬意不少。
  
  这日她打发绘春去请端妃过来品茗,绘春去后回来禀告道,“娘娘,端妃娘娘旧疾犯了,正躺在床上呢,怕是来不了了。”
  
  朱宜修有些意外,这端妃的身体还真是不怎么灵光。前世被华妃灌红花绝了育,太医院又敷衍了事才闹得整个人病歪歪,这会子没人敢冷待她,她却还有反复之症,当真是天意,遂起身道,“剪秋,随本宫一起去披香殿。”
  
  端妃的披香殿距离昭阳殿有段距离,途中需得经过宓秀宫,这时候的宓秀宫里不过住着几个不得宠的美人小仪,远不如前世华妃布置的那般张扬奢华,但仍叫朱宜修眉头拧了一下,步子加快。
  
  离宓秀宫不远的千鲤池,因天气渐寒,里头鱼群大半时候都沉在水底,来喂鱼赏景的人便渐渐稀少,只有两个小太监在扫落叶。忽然听得一阵吵嚷,剪秋不满道,“宓秀宫眼下暂无主位,哪个小主竟这般不懂规矩。”
  
  “过去看看。”朱宜修发话。
  
  只听到一把陌生的清脆女声在分辨,“容华明鉴,刚才奴婢是被彩玉撞了一下才松手翻了茶,弄湿了容华的裙子,并非存心冒犯的。”
  
  苗氏道,“犯错就是犯错,还敢诡辩,悫嫔,你就是这么管教奴才的么?”
  
  “娘娘,咱们要过去吗?”剪秋问朱宜修的意思,后者摇头,示意诸人皆放轻脚步。
  
  悫嫔一向是个胆小本分的,诺诺道,“还请姐姐不要和翠果一般见识,妹妹在此向姐姐赔罪。”
  
  苗氏的语气越发尖刻,道,“本宫才不会和个奴婢一边见识,平白失了身份,倒是悫嫔你,理应叫我一声容华才是,什么姐姐妹妹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是嫔妾管教下人无方,还请容华恕罪。”朱宜修即便未亲眼所见也能想象出悫嫔含羞带愤的表情。
  
  翠果不愿让主子难堪,跪下道,“是奴婢笨手笨脚,不关我家小主的事,还请容华饶恕。”
  
  苗氏得寸进尺,道,“既如此,我便代悫嫔好好管教你这个贱婢,好叫她学着点御下之道。”
  
  刚扬起手,就听得后面一声咳嗽,苗氏吓了一跳,众人皆向朱宜修行礼,“娴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朱宜修漫不经心的抬抬手,道,“苗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苗氏得意洋洋道,“悫嫔的侍婢故意弄湿了臣妾的裙子,臣妾正要教训她尊重主子。”
  
  朱宜修扫了她裙子一眼,不过指甲盖大的丁点,悠悠道,“妹妹教训奴婢,无可厚非。左不过多说两句,让她们心里有个警惕便是了,犯不着动手。”
  
  “奴婢若是不打,又怎会牢记教训,况且她皮糙肉厚,,打两下也没什么。”苗氏不屑道。
  
  “令尊军令如山,妹妹必是从小耳濡目染。不过此处是皇宫而非军营,况皇上才为了妹妹责打宫女而下旨禁足,这么快妹妹就忘记了?还是说,妹妹也需得让皇上打一顿才能记住教训?”
  
  周围的侍婢都捂嘴偷偷发笑,苗氏直瞪着朱宜修,涨得脸红脖子粗。一旁的剪秋斥道,“容华怎敢如此看向贵妃娘娘,难道不知宫中尊卑有别。需知娘娘贵为正一品,容华不过正四品,礼仪规矩全忘了不成?还有容华应自称‘嫔妾’才是,臣妾是贵嫔以上的小主才可用的。”
  
  苗氏被剪秋一通发作,脸面丢尽,恨恨道,“……嫔妾需回宫中换身干净衣服,就不陪娘娘观景了,先行告退。”
  
  “去吧。”朱宜修懒得再和她多费口舌,苗氏携婢女匆匆离去,背影里尽是狼狈不甘。
  
  “多谢贵妃娘娘。”悫嫔向朱宜修拜谢行礼。
  
  朱宜修让剪秋扶起她,道,“本宫近来身子不适,少出来走动,不知这苗容华竟如此跋扈,妹妹受委屈了,以后且避开她些吧。”
  
  悫嫔点头哽咽道,“嫔妾谨记。今儿原是她刻意刁难,若非娘娘仗义直言,必是要受她折辱了。”
  
  “言重了,大家同为侍奉皇上的姐妹,原该和睦相处才是。”朱宜修看向一边的翠果,道,“倒是个敢作敢当的丫头,剪秋,赏她一吊钱。往后做事仔细着点,免得你家小主难做。”
  
  “奴婢记住了,必会尽心侍奉小主。”翠果接过赏,喜滋滋的应了。
  
  “本宫还有事就不多坐了。天冷风凉,妹妹还是早些回宫,免得着了寒气。”朱宜修语气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因身居高位而显得故作姿态。
  
  悫嫔满脸感激的走了,剪秋进言道,“娘娘卖了个人情给悫嫔,也好叫她心里有数。大小姐那儿她横竖是挨不着的,倒不如多多偏向娘娘。”
  
  “本宫粗算算,皇上大概有两个月没去其他妃嫔那儿过夜了吧。”朱宜修淡淡的说。
  
  “可不是,皇后霸着皇上,太后也为这不高兴呢,长此下去,满宫妃嫔岂不都成了摆设。”剪秋含着一丝不屑道。朱柔则如此行事,天长日久,必定会招来后宫不满。
  
  “你多留心便是,凡事不要插手,到底皇后统辖六宫,真出了事,只管找她说。”朱宜修无官一身轻,等着看戏了。
  
  等到了端妃的披香殿,端妃的贴身侍女吉祥上前行礼道,“娴贵妃娘娘金安。”
  
  “你们娘娘可好些了?”朱宜修关心道。
  
  吉祥回道,“先前犯病时比起来略好了些。”
  
  进了内殿,端妃穿着单薄的寝衣,朱宜修见她要起身相迎,忙阻止道,“姐姐快躺下,又没有外人这种虚礼不行也罢。”
  
  端妃靠在床头,道,“我这是老毛病了,难为你还专程跑一趟。”说着,咳嗽了两声。
  
  朱宜修问道,“怎么吃了药姐姐还是这样面色苍白?”
  
  “回娴贵妃,我们娘娘一直按原先张太医方子配的那些药,吃了也就暂时压着,病却一直没好。”
  
  “多嘴。”端妃轻斥吉祥,对朱宜修笑道,“往日我太纵着她了,叫妹妹看笑话。”
  
  “姐姐何出此言,吉祥也是关心姐姐的身体,这样的好丫头真真是难得的。”朱宜修又道,“张太医在太医院待久了,难免沾染了那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习气,端姐姐的身体如何耗得起。”转头吩咐道,“去传文太医来。”
  
  剪秋赶着去太医院了,端妃有些赧然,道,“让妹妹费心了。”
  
  朱宜修笑说,“姐姐客气了,文太医是前太医院院丞的徒弟,常来给我平安脉,医术倒还过得去,顶要紧的是为人老实,不像那些个资历老的惯常模棱两可。”
  
  “妹妹说的是,最怕的就是庸医误病……”端妃闻言颔首。
  
  不过半柱香时间,剪秋就带着人来了,文世清先向朱宜修和端妃两人行礼,朱宜修道,“无须多礼,你且用心给端妃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世清小心的探了脉息,眉头微拧又松开,起身回复道,“端妃娘娘的哮喘按张太医的方子是对症的,只是偏重温和,体内产生了抗药性,再吃也就不灵了。微臣会另开一副方子给娘娘中和一下药性,平时娘娘可多吃些白果、百合之类健脾祛痰的东西,切忌食海腥油腻,以免助火生痰。”
  
  “有劳太医。”朱宜修发话,剪秋顺势塞了个荷包过去,端妃也命吉祥赏了一锭金子,命人送文世清出去开方煎药。
  
  “多谢妹妹了,否则我这病不知该拖到哪日。”端妃拍拍朱宜修的手。
  
  “姐姐见外了,举手之劳而已。姐姐往日那么疼爱沣儿,亲手做了那些衣衫给他,妹妹我心中也感激呢。”提起儿子,朱宜修的眼光中也多了几分母性温情。
  
  “沣儿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妹妹有福啊。”端妃无子,一直深以为憾。
  
  “改日等姐姐病好了,我抱他过来,他也想姐姐呢,成天搂着你送的布老虎不撒手。”
  
  端妃听得此话,也露出笑意。
  
  朱宜修回到昭阳殿,对剪秋道,“你说过文太医有一个儿子,可是名叫实初?”
  
  剪秋微微吃惊,“正是,娘娘怎么知道?”
  
  看来她猜的没错,果然是温实初的父亲,朱宜修细细想了,前世因纯元之死,玄凌几乎把太医院一扫而空,大约就是那时起文家就改姓温了。想到温实初是甄嬛的死党,替甄嬛做了不少事,还和惠妃私通,朱宜修多次想找理由把文家灭了。不过转而一想,与其杀之,倒不如收归己用,削去甄嬛的臂膀,等日后找到机会,连同甄家一锅端了也不迟。




☆、纰漏

  “娘娘,大小姐说皇上现在又对边陲用兵,后宫开销大,下令节省银钱以作军饷,各宫月例都要减去两成。”剪秋给朱宜修捏着肩膀,私底下她对朱柔则从不尊称“皇后”,只用在家时的称呼。
  
  绘春坐在下首用美人拳给宜修捶腿,插嘴道,“宫里才多少人,满打满算不过十来位排得上号的妃嫔小主,主位都大半悬空,能花多少银子。奴婢可听说皇上隔三差五的赐给甘泉宫东西,个个价值万金。今儿是翡翠凤凰,明儿又是碧玉白菜,可比咱们那点月例多多了,怎不见大小姐拿去充作军饷?不过是当着皇上的面讨好卖乖罢了。”
  
  “这些话知道就好了,别在外头说去,免得叫人当我埋怨皇后贤德,徒惹事端。”这几个侍婢还没经过真正的危机,心智仍残留着天真的一面,朱宜修不得不时时提点。
  
  宜修又道,“姐姐这么做,固然有讨好皇上的意思,多半也是她真心想为夫分忧。可惜她被大夫人保护的太好,不知宫里头的人心险恶,不拿真金白银出来给他们尝尝鲜儿,怎能叫底下人心甘情愿的为你做事呢,只怕是阳奉阴违,好心办坏事了……”
  
  “听娘娘的意思,咱们要不要做些安排?”剪秋脑子转得最快。
  
  “且等等,先看看其他人的反应。”朱宜修抬手打了个呵欠。
  
  如宜修所料,柔则自封后以来每日忙着和玄凌风花雪月,又分神管理宫务,难免力有不及。偏她又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只认为令行禁止,无人会蒙骗她这位皇后,底下那些惯会偷奸耍滑的奴才便蠢蠢欲动,干出些幺蛾子来。毕竟银子少了,活儿却得照干,自然得想法子捞点油水贴补贴补。
  
  “这是什么东西?陈年压仓丢在地上都没人捡的茶叶你也敢拿来给几位娘娘喝,嫌我们好糊弄的是不是!仔细我回了娘娘,打发你去慎刑司服苦役!””绘春狠狠刮了茶房的人一顿,只差被直接把茶碗砸过去。
  
  送茶的小太监被绘春的脾气吓得直哆嗦,犹自辩道,“奴才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糊弄各位娘娘,实在是近来宫里消减开支,好茶的份例平摊到每宫就不够了,才不得不匀了些去年的进去,姐姐别生气,有的小主那儿还没这成色的可用呐。”
  
  绘春气急反笑,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当我不知道你们那些鬼心眼,你们敢送这样的茶去甘泉宫?以为贵妃娘娘好性儿不计较是不是?”
  
  “绘春姐姐别生气,奴才一时糊涂,这就去换了好茶来……”小太监连声讨饶。
  
  “绘春,你死在这儿了?几位娘娘还等着茶呢,怎么还不快送去。”绣夏被朱宜修打发过来催促,见绘春和个小太监夹缠不休,说话语气也格外重。
  
  “还说呢,你瞧瞧,这样的成色怎么呈上去给各位娘娘,我可不敢,你要敢你去。”绘春也撂手不干了。
  
  绣夏走上前细细验看过茶水,冷笑一声,道,“回去告诉你师傅,下次要再敢送些破烂货来,可别怪凤仪宫不顾他的体面,好歹算是宫里的老人了,眼皮子也忒浅。”
  
  “谢两位姐姐宽宏大量,奴才这就重新拿了送来。”小太监一溜烟儿的逃了。
  
  “呸,一群混帐东西。”绘春朝着他的背影啐了口。
  
  绣夏道,“得了,娘娘说叫拿些上等的枫露茶,你放哪儿去了?我刚才找了半天也没见着?”口气与刚才判若两人。
  
  绘春拉着她到了茶房,打发小宫女取来,亲自用热水滚了三遍,出了色才搁在盘子上交给绣夏,道,“比不得你天天守着金银珠宝,我就管些不值钱的东西。”
  
  “你这蹄子,占了便宜还卖乖,你且说娘娘赏你的多还是我多。”绣夏笑骂一句走了。
  
  绣夏端着茶盘到了昭阳殿后头的花圃园子,九月的花圃虽无牡丹却满是金菊,黄灿灿的美极了,金龙凌云,巧堆蜡雪,株株皆是名品。
  
  朱宜修请了各宫主位来赏菊,唯独延禧宫苗氏未到,大约还记恨之前朱宜修教训了她一顿。至于柔则,她得了风寒正卧床休息。
  
  “原只听说贵妃这儿的牡丹是一绝,没想到连菊花都栽得这样好,有些品种臣妾还是头一回见呢。”甘修仪虽不及苗氏那般美艳,却也颇有亮点,脸若银盆,一团福相,可惜为人有些木讷,所以并不受玄凌宠爱,一月最多一,二次侍寝。
  
  “甘妹妹夸奖了,妹妹今日这身葱黄杏子绫裙倒是应景得很,像是知道本宫要请你来赏菊似的。”
  
  甘氏听了眉眼笑得弯弯,道,“这是臣妾之前在家里做的,今天听得贵妃姐姐要赏菊就特意叫人翻出来穿了,贵妃姐姐真是好眼力。”
  
  悫嫔陪笑道,“听贵妃这么一说,嫔妾也看到修仪的裙子上用金线绣着好些菊花瓣呢。”
  
  朱宜修见端妃未开口,问道,,“瞧端姐姐今日气色不错,身子可大安了?”
  
  “好多了,多亏了文太医医术高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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