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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莉可同人)[安琪]双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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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克莱维斯之间的纠纷……我会去处理的,卢米埃。”
“……克莱维斯大人的情况很不好,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上的。他身上有伤,还没有经过处理,这件事您知道吗?”
“你没有插手?”
“克莱维斯大人不让我插手……所以,麻烦您了。”
“好吧。”朱烈斯烦躁地接过卢米埃手上的医务箱,望向奥斯卡,“派人前往夕照之星,去追查跟无钵有过联系的人……任何人,尤其是在他接到圣地邀约后才与他接触的人。克莱维斯是在无钵的阴谋显露之后,唯一跟他交谈过的人……”朱烈斯有点心虚,觉得自己说出口的台词都是冠冕堂皇的藉口,“这件阴谋的来源,或许克莱维斯会有线索。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去见克莱维斯。”
奥斯卡摊了摊手,“……祝您好运。”
卢米埃想起克莱维斯脾气发作起来的样子,也跟着奥斯卡补了一句,“祝您好运。”
◇
就算全宇宙的好运一股脑儿都降临在朱烈斯头上,事情也不会变得比较好办。他手里提着卢米埃的医务箱,下了自己的马车,望着克莱维斯这栋看起来有些阴森的馆邸,心里开始发毛。
要是只碰一百个钉子,就真的是他的好运气了。
克莱维斯的侍女们沉默地望着他,在他开口吩咐她们退下之后,安静地逃之夭夭,离开这栋馆邸的主建筑。这些侍女其实都十分关心克莱维斯、工作也很认真,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在月辉馆邸待久了,一个个都染上了馆邸主人那种阴森森的脾气。
每一个脸上都有那种‘祝您好运’的神情。
朱烈斯迳自上了楼,敲了敲克莱维斯那扇紧闭的寝室门,足足一分钟,门里才传出声音。
“说了别来烦我……都下去休息。”
一句‘是我’在朱烈斯舌尖上打了个圈,但他硬生生地忍住,再度举手敲门。这次又多敲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烦躁起来,从敲门改为用拳头捶门,咚咚作响。
“做什么?”
看来克莱维斯知道是他了……
朱烈斯硬着头皮,“是我。我有……”
“滚。”
“……只有你跟无钵说过话,”朱烈斯实在很不想提起这件事,说得他好像是为了公事,才来找克莱维斯的。但朱烈斯突然无法提起克莱维斯身上的伤势,也没办法说出心里真正想说的话,挤不出任何一句听起来温和一点的说词。而且,朱烈斯心里真正想对克莱维斯说的话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我需要知道详情。”
“我会写成报告。”
“克莱维斯,”他又心虚起来。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的?他们破天荒地好不容易终于坦承了彼此的感情,他却在下一秒钟抛弃了克莱维斯……可以的话,他巴不得那个吻从来没有发生过,克莱维斯仍是以前那个冷淡却仍能沟通的同僚,而他道德无亏,对得起守护圣的职责,从未主动撩拨过谁,更不曾犯过忌讳……但现在来不及了,“你把门打开,面对我。”
“我不要见你,听清楚了没?滚。”
好运没有降临在他身上。早猜到若只碰一百个钉子还算是少的,朱烈斯提着医务箱站在门口至少喊了他一百次,但门里连一个字也没有传出来。
朱烈斯叹了口气,亲自下楼,叫他的马车先回去,“我跟他耗上了。如果调查有什么进展就传达到这里来给我,你们先回去。”
他拖着沉重了几倍的身体回到屋里,上楼之前瞥见克莱维斯的餐厅里摆好了晚餐,主人却始终没下来。朱烈斯回到门前,想着门里的那个人,身上明明有伤也不愿处理,吃饭的问题当然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中。
他正想到这里,门就无声地开启了。
“克莱维斯!”朱烈斯吓了一跳,随即想通原因……当然是克莱维斯在房里从窗户看见他的马车驶离,以为他已经搭车离开,这才开门打算出来的。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克莱维斯已经怒气冲冲地扔了一句,“你怎么还在?”那张写满怒意的脸孔迅速地隐在门后,朱烈斯一个箭步,伸手扳住正被克莱维斯用力关上的门板,四根手指狠狠在门缝里夹了一下,右手提着的医务箱也滚跌在地上。
“哎……”朱烈斯忍不住低喊出声。从小就被众人护在手掌心里长大,养尊处优的朱烈斯一向很护疼,撞击的力道疼得他连脸都揪了起来,连退数步,撞上身后的护栏。
克莱维斯也吃了一惊,连忙赶上来先抓住他的肩膀,以免高挑的朱烈斯从高度只到他腰里的护栏翻身滚到一楼,再抓住了他被门夹伤的左手。
“疼……”
指骨看起来没事,克莱维斯甩掉朱烈斯的左手,“疼死算了。”一转身,就回到他的寝室去,又把门给锁上了。
“克莱维斯!你、你……”朱烈斯都快疼得说不出话,“混帐,把门打开!”
门里又无声无息地安静下来,依然连一句话也没有。
朱烈斯捡回滚到墙角的医务箱,在门口站了很久。不只被夹伤的手指很疼,他一直站着的双腿也开始发酸,干脆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屁股坐了下来,赌气地把克莱维斯的房门堵住……
不见我,你就别出来了。
他叨念着,猜想克莱维斯是不是站在窗口看他走出去没有……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0章 女王陛下的安危
◇
克莱维斯站在窗前,紧盯着宅邸外的马车道,猜想着被称为白昼之华的这位光之守护圣大人什么时候才肯放弃,从那条路离开他安静的世界?
很难吧?钢铁般的意志还不足以形容那个家伙的执着,他号称有着连炼狱业火也无法烧熔、纯金锻造的意志,他是不会放弃的……
朱烈斯会一直坚持到自己低头妥协吧?
他跟朱烈斯已经很多年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了,最多不超过十句话,朱烈斯就会忍不住开始训斥或责备他,而他也会忍不住挖苦、讽刺朱烈斯。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二十年前,只有六岁大的克莱维斯被硬从母亲身边夺走,到圣地来接任暗之守护圣,虽然第一次见面就跟朱烈斯闹得不愉快,但他确实信任、依赖着这个只跟他同龄的孩子,而朱烈斯也照顾、保护着他,就像个小大人一样,虽然很严厉,但始终陪在他的身边……
光与暗的守护圣……性情、原则、价值观、思考的角度与处理问题的方针……还有他们所掌握的萨克利亚都完全不同,但他们确实有过亲密无间的童年,还有那段虽频频争吵,但感情却仍深厚如铁的少年时代。
或许,朱烈斯说的没错,这二十年以来,一直是这样,他们不也都这么相处过来了?
克莱维斯沮丧地叹气。不行的……今后他只要一见到朱烈斯,就无可避免地会想起他那柔软诱人的嘴唇、湿热的神秘吐息跟那疑幻疑真、不可思议的触感,怀念着他从十六、七岁起就一直渴慕着的朱烈斯的吻,因为他已经尝过了这被禁绝的诱惑,经过了幽暗楼梯间里那甜美炽热的缠绵……
不能再回头了。
不能回头,还能怎么办?刚才梦中的回忆,唤醒了他从年幼时就一直对朱烈斯付出的信任。他们两人始终不合,仍一直互相依赖。克莱维斯会讥讽朱烈斯的教条,却从不曾否定过他的能耐;朱烈斯会鄙夷、甚至斥责他态度的消极,但从未刻意伤害他。
是的,朱烈斯从未辜负过他的信任。那个吻就算再荒诞疯狂,也绝非朱烈斯的本意。或许那只是奔突号角之术带来的影响,克莱维斯有些冷漠地想着,那只是朱烈斯感情一时失控……如果他还能够控制,绝不会选择把话摊开来说,不会逼克莱维斯跟他自己正视彼此的感情,不会对他坦承爱意却又立即拒绝他,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僵。
无法回头的话……可以往前吗?克莱维斯怔怔地想。
他离开窗边,沉默地站到房里的另一个角落去,侧耳倾听。他没听见任何流水的声音,连脚步声也完全没听见。
刚才关上门夹到朱烈斯手指的景象,又回到他的脑海中。朱烈斯那对灿金的眉毛紧皱着,忍不住出声喊痛,整个人往后疾退,几乎翻过二楼回廊的栏杆跌下一楼……他的左手……
这个笨蛋,连进盥洗室弄点凉水来冷敷也不会吗?
想到笨蛋这个词,克莱维斯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朱烈斯拖着极疲惫的身体,劳累了一天,却显然还没有睡过,而这人敏锐伶俐、聪明能干,但脑袋经常转不过弯来,常常做出笨事……
◇
这个天真可爱的傻瓜,靠在他门上睡得很熟。
克莱维斯很放心地走过去,近在朱烈斯面前蹲了下来,他知道朱烈斯不会装睡……要是谁勉强他做这种事情,他多半会一边装睡一边保持着扭曲的表情,或干脆脸红。
那一定是更有趣的模样……
他抛去脑袋里光怪陆离的想像,蹲在朱烈斯身前仔细看了看他夹伤的手。除了大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都被夹伤在第二指节的地方,中指跟食指肿得尤其厉害,朱烈斯左手的中指向来戴着他的族辈戒指,指节上肿起来的地方比那枚天青石戒指粗了两倍,又红又肿,已看得出瘀青的发黑颜色。
幸好没伤到他的指骨……要是害得朱烈斯以后不能再拉琴,克莱维斯一定会戒掉当着别人的面前甩门的恶习,这一生都无法原谅那扇臭门……还有他自己。
他悄悄地俯近身去,本来想吻朱烈斯脸颊,但这个人没有迟钝到这种地步,何况朱烈斯向来十分浅眠。克莱维斯很轻很轻地偷偷吻了吻朱烈斯的金发,带着些许遗憾站起身来,把自己的身子挪开了两尺……接着,用刻意粗鲁的动作,把手上那条拧了凉水的冷毛巾扔在朱烈斯受了伤的手上。
“啊?”朱烈斯吓了一跳的表情真有趣,“克、克莱维斯?”
“看来没睡死,还认得人。”克莱维斯慢条斯理地走下楼去,悠哉地把唧筒式咖啡壶拿到炉子上加热,“睡在别人门口挡路是很不好的行为。”
朱烈斯从二楼回廊的栏杆探出头去,“……你是怎么出来的?”
克莱维斯笑了一声,自顾自地磨咖啡豆、筛好粉末、括平并压实,“你的卧室有几扇门?”
“四扇。”朱烈斯回答的语调很气馁。他寝室的格局跟克莱维斯的差不多,除了通往走廊的正门以外,另有通往更衣室、盥洗室跟浴室的门,每扇门都走得出来。
“恭喜,至少你已经学会了一点……睡在别人寝室门口,是没办法堵住别人出入的。”
朱烈斯呆在原地怔了一会,这才皱着眉头进了盥洗室。
克莱维斯没理会他,关上炉火、扳过唧筒式咖啡壶,把冲出来的浓缩咖啡倒进两个杯子里,端在手里自顾自走上楼去。经过盥洗室门口的时候,顺手把其中一杯递给刚好踏出来的朱烈斯,“手指头冷敷过了?”他轻轻冷笑两声,“要是把光之守护圣的手夹坏了,以后你这位大人指着别人的脸说教时,那姿势就不会太好看了。”
“你别讽刺我。”
克莱维斯恍若未闻,进了自己的房间,站在窗边,状似悠哉地拿着他的咖啡,听见朱烈斯在情绪急躁中仍显得稳重的脚步声跟了进来,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过来看看。”克莱维斯刻意压抑的语气很平稳,指着窗外的景象对朱烈斯开口,“我想,这是从无钵所住的眺望之丘那里蔓延开来的。”
朱烈斯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望着窗外那奇异的暗红色霞光,“这是什么?”
“不能肯定,但那不是光学的现象。看见了吗,朱烈斯?那霞光还在流动。”克莱维斯喝了一口咖啡,“猜猜看那是什么?”
朱烈斯神情很严肃,“是那九支公羊角造成的?”
“不,所谓‘奔突号角之术’目的是制造疯狂,再藉疯狂,来使我们九位守护圣更进一步地趋向毁灭。所谓的疯狂,包括受影响的人被幻觉所影响,用各式各样的武器自戕、相互残杀……各种死法都有,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毁灭目标……”
“我只是情绪有些焦躁。”
“我也差不多……”克莱维斯点了点头,“无钵曾经说过,没想到连最年幼的守护圣都没有陷入疯狂,还说我们的身体长期做为萨克利亚的通道,灵魂的强大超过了他所想像的程度。”
“那么,是那栋砖屋里那种……会把门封锁起来,而且让我们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越来越虚弱的力量?”
“那种力量是‘黑禁地结界’的邪术,抱有邪念的寄附灵或咒灵在做坏事、怕给人发现或阻止的时候,就会用上……平常的人类踏进去用不了几分钟就死了,活人无法在里面活动。但那种力量受到施术者的影响。你也看见了,无钵一倒下,那种结界很快就散去,无论如何不会变成这种霞光。”
“……无钵是人类吗?”
“本来应该是普通的人类,但某种力量谋害了他,在他死后继续用他的身体来胡作非为。无钵曾说过‘这个宇宙’的生物对‘他们’来说没有保留的必要,所以,控制无钵身体的那股力量是来自于别的宇宙,这一点应该没问题。”
“这就是了……我曾仔细品鉴过无钵的陶艺作品,”朱烈斯向来非常喜欢陶艺,对此拥有出色的鉴赏能力,“无钵的作品有一种朴拙自然的美感……他是真的对艺术有所钻研,这一点,可不是那么容易假装的。他并不是原先就抱有特殊目的、刻意渲染自己的才气,并藉此混进圣地作乱的那种野心分子。更何况,马歇尔提出要学习艺术时,若他选了水彩或鲁特琴……”朱烈斯难得露出了孩子气的神情,“难道这个宇宙所有艺术家都别有用心?”
克莱维斯微微一笑,忍住想伸手抚摸他金发的冲动,淡然解释,“朱烈斯,那九支公羊角与其他异常力量,都是进入圣地之后才变质的,包括无钵的身体在内。在他受到圣地邀请之后,敌人的某种力量才侵入无钵的身体,要他进入圣地来做为杀人的工具。”
朱烈斯试图归纳这些线索,“所以他踏进圣地的时候是正常的活人。我们的神鸟宇宙以外的其他宇宙有种力量,在无钵受到圣地邀请后‘侵入’他的身体,但没有发难,一直到他进入圣地之后,才杀死他,接着,顶着他的身体,潜入防守不算太严密的守护圣馆邸庭院中,偷偷埋下那些经过加工的公羊角,藉以咒杀我们九个守护圣……”
克莱维斯替他补充,“在日出之后,公羊角已经开始接收太阳附近传回来的力量影响我们,他就在那栋砖屋里布下黑禁地结界,躲在里面实行某种……行为。”
“说清楚点,”朱烈斯皱眉,“什么行为?”
克莱维斯指着窗外暗红色的霞光,“应该是在做那玩意儿……还不知道是什么。”
“……在他原先的计划中,那时我们这九个守护圣,应该都已经受‘奔突号角之术’影响而陷入疯狂、自我毁灭了。”朱烈斯抿住嘴,“那么他接下来……就应该……”
克莱维斯歪头看他,“嗯?”
朱烈斯迅速地把杯子放在克莱维斯的茶几上,“这样的话,他们绝不会忘记对付这个宇宙的女王陛下……”他蓦地一个转身,回过头就往门外走。克莱维斯伸长了手抓住他的右腕,带着一种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心焦,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克莱维斯?”
“朱烈斯,”克莱维斯哑声喊他,“你这就要走?”
此刻他流露出来的是什么表情?
“我、我……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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